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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戰陣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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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飛舉步就朝寨墻上跑去,有些軍將士卒想跟上來,岳飛大吼下令:“快去馬廠牽馬!那些逃散韃子不用管了!”

  一眾殺紅了眼睛的軍將士卒頓時撒開手不再追殺那些逃散敵人,全向馬廠涌去。岳飛則疾奔而上寨墻,于途只撞上一名蒼頭在寨墻上瑟瑟發抖,逃走的氣力都沒有了。岳飛也懶得多管,一腳就將他踹下寨墻。

  居高而亡,黎明前的黑暗就要過去,天邊已經隱隱顯出一絲曉色。昨夜低垂的烏云高淡了許多,被風扯得縷縷條條,橫空亂渡。

  周遭的蒼茫山勢已然隱約看得見,就在這一片壯闊的天地間。兩三百騎重甲騎士,奔行如雷,正向此間疾馳而來!

  以軍將的眼睛,眼前軍勢如何,難打還是好打,戰意是否堅決,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兩三百騎,人馬都武裝到了牙齒,每名甲士都披著重甲,身上丫丫叉叉長短兵刃俱全,還攜弓負箭。如此武裝齊全的重甲騎兵集團,從來都是難對付的那一種。

  馬上騎士,身子都趴伏著躲在馬脖子后面,竭力減小迎面風阻。當先數十近百騎已經從便步轉為襲步,一匹匹高駿遼東戰馬已經跑發了性子,噴吐著長長白氣,數百馬蹄亂翻,濺起無數雪塵。正是準備不管不顧直撞向這個已經陷落的營寨!

  而在當先成鋒矢狀放開馬力疾馳的近百騎后,殿后百余騎卻是盡量拉開正面,小跑而進。一邊保持馬力。一邊隨時可以對敵人個方向的動作做出應對。而且這樣拉開正面延伸范圍。也可以接應四面匯聚而來的零散軍馬。只要前軍沖擊糾纏住了對手。后殿再做雷霆一擊,以岳飛他們這一支不大的力量,怎樣都要被打得稀爛。

  后殿拉開的那百余騎中,有十余名甲士還摸出牛角號嗚嗚吹動,召集各處營寨軍馬出營,來此會合。而女真各處營寨騷動,已經有零星軍馬,也不管隊列了。出來一撥就是一撥,拼命的朝著這兩百余人的騎兵集團方向匯聚而來!

  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這都是一支強悍的力量,而且戰意高昂!

  這支二百余人的騎兵集團中,黑色旗號高挑,正是在燕地看得熟了的女真西路軍重將銀可術軍中認旗!

  饒是以岳飛豪勇大膽堅韌,這個時候都心中一沉。這銀術可反應直是如此鳥快!

  在岳飛想來,這樣大風雪夜趁夜掩襲,突然發作。銀術可中軍近應州城塞,待有反應集兵過來。兩刻時間是少不了的。而且先頭兵力定然零散不多,一時間奈何他們這支精銳不得。而自家這次突然掩襲這后路軍寨。不過一刻功夫,比預料中的時間還要快上許多。怎么算都有足夠的時間向南而逃。

  可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銀術可中軍主力,這個時候就建制完整,武裝齊全,已然殺到了面前!這樣算來,在自家還未曾動手的時候,銀術可就已經將自家中軍主力拉出來了!

  難道這就是女真名將的水準?對于危險有著一種野獸般的直覺?

  跟在岳飛身后的就郭蓉湯懷十三這三個人而已,在岳飛身后掃了一眼,除了十三之外,人人臉色都有些發白。湯懷這個時候也不沉默寡言了,急急就道:“憑寨死守么?”

  岳飛飛快搖頭:“守不住!守就死!”

  此刻腳下軍寨,已經四下都有火頭冒起,寨門大敞。繚亂成一團。這般模樣,哪里能據守得住?

  岳飛猛的回頭大喊:“跟俺來的兒郎,尋重甲披上,馬戰長兵刃,強弓長矢,能尋到的都帶上!田穹,你動作快些!”

  接著又直視郭蓉湯懷:“龍首寨的兒郎你們帶著,不要披甲,全部輕裝,上馬向南,俺們翼護著你們退走!”

  郭蓉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岳飛他們這一部人馬打著邊走邊斷后死戰的主意,怎么樣也要確保她這一部人馬逃入南面山地中。

  郭蓉秀氣的下巴一抬就抗聲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憑什么俺們先走?”

  嗖的一聲羽箭破空之聲凄響,卻是里許外和此間遙遙相對的那個女真后路營寨中也動了。領軍謀克也是頗為有章法,在發現此間斛律所部已經不可救之后,就耐住性子將本謀克兵馬集結整理整齊再涌了出來。

  數十射士當先,結陣重甲步戰之士后殿。這是為了以弓矢牽制此間。還有數十騎同樣張開,一部分想繞到岳飛搶下的營寨南面,一部分就向銀術可旗號方向迎去接應。一個謀克而已,就表現出了極高的戰術水準!

  這羽箭正是射士中一名能開強弓的神射手所發,不偏不倚,正沖郭蓉而來。郭蓉聞聲就要閃避,岳飛一下伸手,就在間不容發之際劈手抓住了這支帶著長而尖的破甲錐的重箭!

  啪的一聲,岳飛隨手就將這支重箭折斷,看也不看那些撲過來的射士一眼,只是猛然嗔目大喝:“這是軍令!”

  哪怕以郭蓉那天生傲嬌的性子,在岳飛這一聲大喝中都緊緊閉住了嘴,轉身就跳下寨墻。湯懷深深的看了以前自家幾人中歲數最小,現在已然有奪目名將氣度的岳飛一眼。也跳下了寨墻。而岳飛就在零星飛來的羽箭中,腰也不彎半點,憑墻直直看著撲面而來的女真大隊軍馬,晨風掠過,岳飛兜鍪上紅纓獵獵舞動,在數百黑色奔流一般的女真鐵騎之前,如此顯眼奪目!

  火光四起,煙塵繚亂的軍寨之中,宋軍將士發瘋一般動作。龍首寨一部去馬廠牽馬。岳飛一部到處扒盔甲揀兵刃,手忙腳亂的就朝身上套。

  四處牛皮帳幕燃燒,翻滾著一團又一團的黑煙,突然之間中軍帳幕燒塌。火苗一下竄起半天高。火星四下亂飛。映照得周遭一切,都是血紅!

  田穹套了一身重甲在身,胡亂揀了一支長矛,十三又神出鬼沒的冒了出來,手中牽著兩匹馬,其中一匹正是斛律那鐵青色的坐騎,此刻猶自長聲嘶鳴,不住扭頭想去咬被人拽住的韁繩。遠遠的十三就對著田穹招呼:“阿爺。這匹青馬好!你騎了去!”

  田穹轉頭就迎上了十三那瘦瘦小小的身子,一張滿是風霜的老卒面孔就剩下溫暖笑意了,他伸手摸了摸十三腦袋:“跟著郭娘子,自家小心。”

  就這一句話說完,田穹就接過兩匹馬的韁繩,斛律坐騎還不老實要掙扎,田穹一巴掌就打在了馬耳朵上,啪的一聲脆響,打得馬頭就是一晃。

  “直娘賊的老實點!”

  一巴掌打在馬耳朵旁,再桀驁的戰馬也要暈一陣。斛律坐騎果然氣焰大減。而田穹卻翻身上了另外一匹,牽著就疾奔向岳飛而去。轉回頭看去。幾十名數百里掩襲而來,神武常勝軍中最為精銳敢戰的勇士,已經大多披甲完畢,撿到的兵刃弓矢丫丫叉叉的掛得身上馬上都是。只等一聲號令,就要向南沖殺而出!

  而十三還看著自家,然后一掉頭就奔向了郭蓉所在的方向。那數十名龍首寨戰士,還有不少人也披上了甲胄,尋到了趁手兵刃,同樣一副準備廝殺到底的模樣!

  “岳將主,俺們已經扎束好了,朝哪兒沖殺?”

  田穹牽馬已經奔至寨墻之下,抬頭對著岳飛大吼一聲。岳飛最后看了一眼已經沖到百十步開外的女真重騎,翻身就下寨墻,正正落上斛律坐騎,雙腿猛的一夾馬腹:“向南走!”

  楊再興已經搶了一匹白馬在手,他手腳快,套了兩層重甲在身上。因為沒有輔兵幫手,鎖甲還好,套上就成。而鱗甲就只能系上胸當和背鎧,肩甲戰裙腿甲護脛這些零碎就實在不大來得及了。

  楊再興就是這套行頭,一套后世胸甲騎兵也似的裝扮,被血染紅的羊毛披風在背后高高飄動,大槍在手,白馬雄駿。說不出的年少英武。

  他只是不耐煩的等著其他人收拾扎束完畢,等岳飛一聲向南走的號令傳來,眼睛就是一亮,朝著身邊某人招呼:“夯貨,看你的了。你出氣力,小爺先鋒廝殺!”

  他招呼的人自然是楊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楊再興對楊得向來沒什么好聲氣,不過總是喜歡在他身邊打轉。仿佛時時刻刻都準備找楊得的麻煩也似。

  楊得身子實在太長大,尋著盔甲都不合身,最后沒奈何。大漢自有笨辦法,兩層硝得死硬的牛皮帳篷一疊,長刀挖個洞讓頭伸出來,一口鐘也似的裹在身上,找條腰帶狠狠一束。也算是披甲了。

  而且這種程度防護絕對不壞,兩層牛皮帳篷,等閑破甲重箭數十步外都不見得射得透,而且還有足夠的緩沖,對著銅錘鐵骨朵這等鈍兵刃,防護能力比鐵甲還要強!

  唯一缺陷,就是兩層牛皮帳篷加起來足有一百幾十斤的分量,比宋軍最重的步人甲還要重上三倍,除了楊得,誰也負擔不起。而且也沒有戰馬馱得動他這連人帶甲的夯貨。不過楊得也不在乎,他身高腿長,耐力奇好,在這雪深及膝的地方,戰馬奔馳速度本來就要打上幾個折扣,楊得跑發起來不比那些健馬差似什么。

  他更尋了一支長柄鐵錘,熟鐵的柄,錘瓜足有小寒瓜大小。后世武俠小說里常常會訛作獨腳銅人的玩意兒。也不知道是哪個遼人皮室親衛儀仗用的家伙,被某個女真大力士用來當兵刃使喚,現在就便宜了他。舞動兩下,趁手得很。

  要甲有甲,要趁手兵刃有趁手兵刃。對于心思簡單的楊得而言,生活已經不能更美好了。唯一煩惱的就是楊再興這家伙蒼蠅也似的圍著他打轉。一槍釘死了斛律之后,鼻孔恨不得時時刻刻的對著天上。一副非要楊得五體投地心悅誠服大喊他才是神武常勝軍中第一勇士的模樣。

  聽到楊再興招呼。楊得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大步而前。長柄鐵錘猛的砸向南面寨柵!

  這個女真營寨,只有一面開了門,南面都是碗口粗細的木料綁起埋入地上形成的寨柵。楊得鐵錘橫掃之下,就聽見轟隆啪嚓的斷裂之聲巨響,木屑四下橫飛,被掃斷的碎木,飛出去七八丈遠!

  兩錘之后,寨柵已經斷得七七八八。搖搖晃晃。楊得干脆合身撞上去,轟隆一聲,他整個長大身子,就跟著這些倒下寨柵,一起摔落了出去!轉瞬之間,一個缺口,就給楊得清了出來!

  不等摔得七葷八素的楊得起身,楊再興已經呼哨一聲,簡直是興高采烈的就躍馬沖殺了出去!

  一眾猬集在寨柵之后的宋軍軍將士卒,看看楊得。看看楊再興轉眼就剩下一個黑點的背影,再回頭看看衛護在郭蓉身邊。小眼睛半睜半閉,一副沒睡醒樣子的十三。都情不自禁的微微搖頭。

  幸好這些怪物是俺們這邊的…………

  背后突然響起岳飛的厲吼之聲:“還在這里賣什么呆?殺出去!”

  呼喊聲中,岳飛提著一桿草草尋來的步戰用長矛,催動那匹斛律坐騎,風一般卷過,鐵青色戰馬長嘶一聲,后蹄用力彈地,就從這個寨柵缺口飛躍出去!

  近百漢家健兒,同聲大喝,向著南面沖殺而出!

  而銀術可所部,也在這個時候,從正面寨門撞入,分開煙焰,踏過滿地尸骸,怒吼著追來!

  女真軍馬已有一部繞到了軍寨南面,正是后路那未曾遇襲的軍寨遣出。一個蒲里衍三十余騎。巡梭在軍寨南面,只做遮斷后路準備。

  才匆匆到位,不及喘息,就看見南面寨柵破裂,一白馬血袍小將,飛也似的沖殺而至!

  領軍蒲里衍大聲厲呼,早有麾下勇士迎上,各挺馬槊,直撲那白馬小將。

  這白馬小將,除了楊再興還能有誰?看到南面后路居然已經有女真韃子遮擋,楊再興簡直是兩眼放光!

  殺發了性子,楊再興哪管是不是能順利撤走,只想著在槍下挑落更多的女真韃子!

  大槍盤旋飛舞,靈蛇一般急探。比起步下作戰大槍用抽居多,馬戰楊再興就純用刺。白蠟桿子的槍桿極具彈性,一探即收,借著彈性又能飛刺出去。簡直就是在馬前舞出了萬朵梨花!

  步戰的時候大槍連抽帶砸才有破開陣勢的威力,馬戰之時,兩馬對沖的沖力加在一起,槍尖稍稍一沾身,就破甲傷人!這大槍連探連收,迅捷無倫,比起步戰時候,楊再興更是一臺高效殺戮的機器!

  一個對沖,迎向楊再興的四五騎女真甲士就全都落馬,竟然無一幸免!

  只是這一對沖,那帶隊蒲里衍就涼到了骨頭里。戰陣上廝殺分生死的男兒是最實在的,強則勝弱則亡。特別是這馬戰對沖的交手戰。這白袍小將馬戰之強,簡直是罕見罕聞。這到底是怎樣一支精銳軍馬?

  更不必說,就是這支軍馬,突然出現在這絕地,大風雪中不過一刻功夫就殺透了斛律的營盤。如此奇襲,簡直是駭人聽聞!若不是白袍小將這般人物組成的精銳,豈能做到這一步?

  這白袍小將身后,更有數十近百騎呼嘯著跟上,一往無前之勢,直與這白袍小將一般!

  那蒲里衍心下明白,自家今日就要死在此處!

  可女真初起強兵,兇悍之氣仍不稍減。那蒲里衍大吼一聲:“拼了罷!銀術可就要上來了!”

  數十本來已經撒開的女真甲士,就從各自位置催馬,同樣呼嘯著拼命迎上前去。哪怕是死,也要將這支軍馬留在這兒!

  楊再興當先,神武常勝軍將士陸續跟上。在這冰天雪地當中頓時就展開激烈的廝殺。戰馬狠狠相撞。長鳴慘嘶之聲交纏。雙方甲士紅著眼睛對刺對砍。喊殺聲震徹雪夜。不時有人沉重落馬,飛濺鮮血將雪野染得通紅。一瞬間雙方就交換了數十條性命!

  最多半刻功夫,廝殺聲就驟然沉寂下來,三十余騎女真甲士全數落馬,無一存活,只留下空馬在雪地中亂跑。白茫茫的原野上鮮血涂出了千奇百怪的形狀。女真戰士和宋軍戰士重重疊疊的死在一處。

  不過從營寨里面急沖而出的沖力,在這三十余騎女真甲士的拼死阻攔下,也被降了下來。不過損折了七八名甲士的神武常勝軍。忙不迭的催策戰馬,要將馬速再提起來,向南疾馳而去!

  只有楊再興還紅著眼睛四下打量,看還有沒有女真韃子讓他挑落馬下。

  這個時候又是破空之聲大作,微明的晨光之中,就見羽箭箭鏃反射著寒光,從四面八方爬過拋射的高點,向著核心處的神武常勝軍騎士疾落下來!

  楊再興雙眼全是血紅的光芒,在箭雨中,大聲怒吼。

  “殺不絕的女真狗韃子!”

  銀術可所部直領謀克。借著三十余騎女真甲士的犧牲,已經追及。率領這部人馬的是銀術可親將咄魯。他并沒有加入廝殺。而是再度張開了兩翼,超越追擊趕過去,這些女真甲士疾奔當中,摘下弓矢,拋射出一排又一排的羽箭!

  只求拖住這些天殺的厲害得出奇的南人軍馬,越來越多的女真兒郎正在次第趕來。說什么也要將他們留在這應州城下!

  箭雨當中,岳飛持矛立于馬上,銳利的目光四下一掃。兩翼女真韃子已經張開包抄上來。后殿女真甲士也在源源不絕的加厚這包抄兩翼。雪原之上,更多的女真零散軍馬,正拼命要加入這戰場!

  該怎生是好?

  單論突圍,憑自家一人一馬,怎么樣也能保得郭蓉殺透重圍,直沖出去。這點女真韃子,還沒放在眼底。可是那么多兒郎呢?那么多跟著自家一路掩襲而來的軍中菁華,那么多在龍首寨死戰到最后的忠勇男兒,難道就任他們自家求活了么?

  那還要俺當這軍中主將作甚?

  哪怕拼到箭盡槍折,也要盡到俺的本分,將盡可能多的兒郎帶出去!

  岳飛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后面追來的那銀術可黑色認旗之上。銀術可在不斷的催促麾下人馬,向兩翼延伸,而他直領的人馬,卻越來越單薄。

  銀術可的目光,同樣也落在了岳飛身上。

  隱約間他好像認出了這人,似乎就是在燕地時候,一騎當千的南人勇將!

  果然就是這支南人軍馬!俺沒有錯!

  身邊親衛,惴惴的提醒銀術可:“不能再遣出人馬了,銀術可,你自家安危不顧了?”

  銀術可獰笑一聲:“俺就是要引他們掉頭沖俺大旗,這些鳥南蠻子,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掉!”

  親衛臉色有些發白,縱然是女真軍中勇士才能為銀術可親衛,但是看到這支南人軍馬的驍勇,還是讓他覺得震駭!

  這些親衛自信于哪怕眼前有遼人遠攔子精銳組成的千人軍陣,他們帶一個蒲里衍就敢撞上去。但是萬一這支南人軍馬不顧死活的沖殺過來,他們還真沒把握能擋住這些南人不要沖殺到銀術可馬前!

  “銀術可,不能行險!有個萬一…………”

  銀術可森然一笑,鼻梁上的傷疤駭人的扭曲著,有如魔神:“俺要戰死,宗翰會盡斬你等。你們也只有和這些南人同歸于盡給俺殉葬,俺不能再受敗在南人手里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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