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紳士風度 沖鋒號再一次響起,戰士們再一次挺著刺刀朝山頂沖去,這回我做為戰士們的一員,才親身體會到沖鋒的困難。腳下的泥濘和山坡的斜度就是站著不動也會往下滑,就更不用說邊沖鋒邊打槍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英國佬就算站在山頭上讓咱們打也不一定會打得中,何況他們還是躲在戰壕中。
讓我心里發毛的是,在咱們往上沖的時候英軍就一排一排的往下打照明彈,但又不開槍,那種明明白白的暴露在敵人槍口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只感覺腦殼都有些麻麻的,似乎隨時都有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接著打破我的腦殼鉆進腦袋,在里面旋轉著亂攪一團。更讓我有些受不的,就是山頂上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半個,人影,,
這讓我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個受審的犯人,被幾盞強光一照,毛孔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但自己卻什么人都看不到。不過別誤會,這場景在電影、電視里經常看到,我可沒有親身經歷過。
八十米,七十米”,
離敵人的陣地越來越近,但是跟上次一樣敵人還是沒有開槍,我知道他們是對自己有信心。他們對自己的槍法有信心,對自己的團隊有信心,對自己所處的地形有信心,他們有信心能在四十米的范圍內擋住我們的進攻,所以他們才選擇了這個距離,以大量殺傷對手。
六十米,五十米,
因為怕誤傷了自己人,所以在山下助攻的迫擊炮手和機槍手,也不得不停止了攻擊,其實我們心里都知道,因為看不見目標,所以他們的助攻完全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炮聲和機槍聲一停,戰士腳踩爛泥的噼叭聲就響成了一片。前面成排的尸體和鮮紅的血跡提醒我們已經到了敵人射擊的距離,僅僅只有十米了,這就像是一條死亡線。就像是一道鬼門關,只要一跨過這前方的十米距離,敵人就會開槍。一想到這我腳下就不禁有些猶豫,甚至想著要不要故意滑倒。但是戰士們卻似乎沖得更快、更猛。這讓我心里不由一陣慚愧,因為他們想到的是殺敵,而我想到的是保命”
“砰又是幾發照明彈升起,我知道這是敵人在做射擊前的準備,這幾顆照明彈就像是命令英軍射擊的照明彈,
果然,密集的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霎時耳邊到處都是子彈的呼嘯聲,鮮血四處飛濺,四周就像下了一場小雨一般,到處都是被機槍子彈帶起的鮮血。我的左臂也傳來了一陣刺痛,同時身上像是被人扯了幾下,我知道那是子彈打穿了我的棉衣,我本能地想舉起槍來還擊,但一想到這次的主要任務是潛伏,就順勢一歪倒在了泥地里。
身前身后不斷有戰士被打倒在地,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血腥味和悶哼聲卻是真真切切。這時突然有一個圓圓的東西滴溜溜地滾到我附近,認真一看竟然是個手雷,心下不由暗暗叫苦,想往旁邊滾卻又不敢動,這萬一要讓英軍發現了原來有“尸體”還會動,等戰士們退下去后,他們拿著槍下來一個一個的“檢查”下,那這次潛伏的部隊可要全軍覆沒了。
于是只好咬了咬牙,眼看著幾步外的手雷就那樣冒著白煙,暗道一聲這下十有是要玩完了。這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搶了上來猛地趴了上去,接著只聽轟的一聲,那個身影被炸得往天上飛了一米多高,接著再重重地摔到了我的面前。
這時我才發現他是陳良,兩眼睜得圓圓的,臉上帶著難以形容的痛苦,四肢不斷著,肚子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
槍聲停了,炮聲也停了,戰士們退了下去,戰場上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只有一具具堆成小山一樣的尸體,在告訴我們剛才那仗有多么的慘烈。
陳良還在我身旁抽搐著,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得變形。據說肚子受傷沒有傷著要害的話,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死,這也是為什么古代的“腰斬。會成為一種酷刑的原因。陳良擋住了那枚手雷所有的彈片,但也為此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很想給他一槍結束他的痛苦,但是我卻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在我面前呻吟著、抽接著,越來越慢,越來越弱,最后終于全身一松,就再也不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似乎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也感覺不到身下傳來的冰涼,腦海里裝滿了陳良死前的痛苦和掙扎,裝滿了他那張扭曲變形的臉。之前我雖然也看到過很多戰友在身邊死去,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這么近這么真切的,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戰友在痛苦中掙扎著死去。
人活在世上一輩子為的是什么呢?功名利碌?如果像陳良這么痛苦的死去,這一切對他來說還有意義嗎?反正就是一個死,他為什么不選擇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呢?反正他死了之后,我們是死是活,是勝是敗都與他無關了不是嗎?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才慢騰心方升了起來。當第一縷陽光投到高地卜時。隨著山“的沖鋒號,山腳下再次響起了喊殺聲。機槍、迫擊炮同時發出了怒吼聲,打得英軍陣地上土石亂飛。
英軍似乎被志愿軍們這次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有些意外,但是他們果然不愧為英國皇家王牌軍,很快就組織起了有序的抵抗,這回他們不敢放任志愿軍們沖到四十米的距離再開火了,畢竟在白天,志愿軍重機槍和迫擊炮的火力掩護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不過即便如此英軍們還是毫無畏懼,因為占著地理的優勢,他們相信以他們的槍法和素質可以輕松地擋住志愿軍戰士們的沖擊。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只要堅持住一會兒哪怕只需要再擋住志愿軍的一次沖鋒,他們的美國盟友就會派出空軍來支援,但他們想不到的是,志愿軍的這次沖鋒并不只是這樣,,
“嘀嘀咕撻嘀嘀”當第二遍沖鋒號吹響時,英軍陣地前的死人堆里突然站起了幾十個志愿軍戰士,這些戰士一站起身來就舉著莎沖鋒槍朝英軍猛掃。
英軍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腳下往上沖的志愿軍,哪里會想到志愿軍還有這一看,饒是他們刮練有素也被這次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手忙腳亂。
志愿軍手中拿的都是裝著彈鼓的沖鋒槍,彈鼓容彈量為引發,這幾乎就是打完一場仗都不用換彈匣的,此時幾十名志愿軍戰士同時拿著這樣的沖鋒槍對英軍近距離的持續掃射,子彈就像瘋了似的成片成片的朝英軍陣地傾瀉,立時就壓得英軍們抬不起頭來。更有一些戰士抽出手榴彈一個接著一個地往英軍陣地里丟去,只聽一陣轟響,好幾名英軍就被炸上了天。
我靜靜地趴,手里抓著狙擊步槍冷冷地望著英軍的陣地。我手里的是狙擊槍而不是沖鋒槍,所以我的任務就是擊斃所有冒出頭來的英軍。
這時突然從英軍陣營里甩出了五枚手雷,我想也不想就對那五個黑點連發幾槍,三枚手雷被我打飛了,但還是有兩枚手雷在戰士們中間爆炸開來,四、五名戰士被炸飛了老遠。
五中其三,我不由皺了皺眉頭,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并不是很好。
這或許跟死在身旁的陳良有關,他兩眼睜得大大地望著我這個方向,總讓我覺得他直瞪著我。
英軍也乘著手雷爆炸的余威冒出頭來舉槍射擊,他們槍法那個叫準,只一輪槍響就看著戰士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
但他們也沒有得到什么好處,在這白天,而且也只有四十幾米的距離,我已經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他們那草帽型的頭盔,隨著砰砰的幾槍,三名英軍腦袋一歪了就到在了我的槍下。
我打了幾個滾換了一個位置,乘這時間重新裝上了一個彈匣,然后迅速冒出頭來,將槍架在一名戰士的尸體上,接著連扣幾下扳機,又有三名英軍被打死,一名英軍的頭盔被打飛,,
英軍也許是感覺到了我這個狙擊手的存在,很快就都把腦袋縮了回去。
“手榴彈!”我朝戰士們大叫了一聲。
我知道這些英軍絕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放棄陣地,他們縮回腦袋后接著想必就會甩出手雷。對付手雷似乎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跟他們對著丟。
我這么一叫戰士們也很快就會意,個個,都抽出手榴彈拉了弦就往英軍戰壕里丟,幾乎與此同時英軍也拋出了一排手雷,只是他們有兩個很不幸的手伸得太長了,還沒來得急拋出就被我打掉在戰壕里。
“轟轟”沒過多久前前后后手榴彈的爆炸聲就響成了一片,四周就像遭了炮轟一樣碎石彈片亂飛,雖說有不少志愿軍戰士被炸倒在地,但可以想像英軍占不到半分的便宜,因為他們在戰壕中相對封閉的空間里,沖擊及得更遠不說,手雷一旦丟進了戰壕,那彈片多多少少都會帶起點血肉。而英軍的手雷大多數都會因為拋得太遠、或者因為延遲爆炸的原因而滾到戰士們身后。
“同志們!沖啊!”我大叫了一聲就舉著狙擊槍沖了上去,這時英軍被手榴彈炸得還沒回過神來,此時不沖更待何時,戰士們也跟著大喊一聲沖了上去。
但是沒想到的是,英軍陣營也傳來了一聲吶喊,二十幾名英軍跳出戰壕來了一次齊射,就挺著已經裝好刺刀的步槍反朝我們沖了下來。
四十米的距離兩軍相對而行,不過眨眼工夫英軍就跑到了我們面前揮起刺刀就捅!這時戰士們才發覺吃虧了,戰士們手里拿的是沖鋒槍,有的還握著手榴彈,大多都還沒做好準備刺刀就已經到眼拼了。
見此我不由暗罵了一聲,咱們志愿軍一慣用來對付美國佬的戰術,沒想到被他們學了個透徹,反而用來對付我們了。不過說起這拼勇氣、斗狠勁,咱們志愿軍還從來就沒怕過誰!
一名英軍挺起刺刀就朝志愿軍戰士捅去,他幾乎就看到了勝利,因為他在高處志?枚低處。無論志愿軍戰士怎么擋格。都會被他刺刀上的一昱狂得滾下山去。但他想不到的是,那名戰士根本就不顧自己的生死,甚至是挺起胸膛迎接著那雪亮的刺刀,就乘著這點時間,志愿軍戰士舉起了手中的沖鋒槍對準了敵人。
“咕撻嚙,”就在英軍的刺刀扎進志愿軍胸膛的那一刻,志愿軍戰士手中的沖鋒槍也響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山下滾去。
另一名英軍的對名握著手榴彈的志愿軍戰士,他很輕松地把刺刀扎進了那名戰士的胸膛當他正要轉身去尋找另一個目標時,卻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被人抱住,他揮起刺刀再往那名戰士捅去,兩刀、三刀,那雙手還是死死抱著他的腳不放松。接著他猛然發現那名戰士手中的手榴彈正冒著白煙”,
帝,我只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還沒反應過來一名英軍就收不住腳步跟我撞在了一起。剛才要不是他腳下打滑了一下,那一刀就不是在我臉上做了個記號,而是直直地捅進我的腦袋了。
我與這名英軍翻滾了幾下就被一塊突起的石頭擋住了下滾的勢頭,但很不牽的是他在上方我在下方,說實話我很不喜歡這個姿勢。別誤會,我不喜歡這個姿勢的原因,是因為我的頭靠著地,他可以很輕松地掐著我的脖子,而我掐他脖子的手卻用不上力。
脖子上的一陣大力讓我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伸出了舌頭,一陣暈眩讓我無暇思考我這時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我只能拼命伸出手來推著他的脖子希望能把他頂開,但那只是徒勞,那名英軍只是獰笑了一聲,露出了嘴里的兩顆金牙說道:“!(去死吧!)”
我騰出右手來在腰上亂摸,希望能摸到軍刺或者手槍,但是軍刺被我自己壓著,手槍的槍套被這鬼子給壓著,抽了兩下都抽不出來。終于抽出了個什么東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著那家伙的臉上就砸,砰砰幾下兩顆金牙就被砸了下來我只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一輕,一個翻身就反坐在他的身上,拿著手上的東西照著那家伙的腦袋接著再狠狠地來了幾下,那家伙就終于不再動彈了。
再里拿著的東西,原來是個木柄手榴彈,不由苦笑了一聲,原來木柄手榴彈還有這好處,這下如果抓在手里的是美國佬的香瓜型手雷,那似乎就只有拉開保險同歸于盡的份了。
“殺!”這時志愿軍大部隊終于趕了上來,霎時身前身后到處都是志愿軍戰士,那些沖下來與戰士們扭起的英軍很快就被人潮給淹沒。我咳了幾聲,摸了摸被掐得生疼的脖子,在附近找到了自己的狙擊步槍,跟著沖鋒的戰士一同往山頂上跑。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山頂的戰壕里根本就沒有多少英軍、也沒有多少尸體,這讓我意識到他們已經撤退了,剛才那幾十個英軍的反沖鋒只不過是在為他們主力部隊的撤退爭取時間罷了,于是抓起槍來就朝北面跑去。
順著英軍挖好的戰壕跑到北面,冒出頭往下一看,果然就有五十幾名英軍在炮火的掩護下,已經跑到了六百米開外。
我心下不由一陣暗恨,舉起步槍就朝他們一陣亂射,眨眼之間就打倒了五、六個,但是當我重新裝上一個彈夾還想再打時,卻猛然發現戰壕的拐角處正一排排地躺著二十幾個傷兵,還有兩個看起來是軍醫模樣的人,個個都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他們全都安靜地躺在戰壕里一點都不慌亂,有個軍醫甚至還不慌不忙地替傷兵注射著什么,所以我竟然沒有發現他們。更讓我奇怪的是,他們手上還有槍,但都沒有朝我開槍的意思,似乎對我完全沒有敵意。
“你很棒!”一名軍醫甚至這樣夸獎了我一句,好像剛才我打死,的不是他們的戰友。
“發生了什么事?。我不由疑惑地舉著槍走上前去用英語問道:“你們為什么不朝我開槍?我們是敵人不是嗎?”
“你會英語?。這群傷兵和那兩名軍醫一聽我說著英語,不由又驚又喜,其中一名軍醫回答道:“這些傷兵已經失去了戰斗能力,他們受命向貴軍投降,所以我們已經不是敵人了,當然也不會向你開槍!”
原來是這樣,聽到這里我心中不由一陣苦笑,這可跟咱們志愿軍寧死不降的習慣相差太大了。
“那么你們呢?”接著我又疑惑地問那兩名軍醫道:“你們不是還有戰斗能力嗎?”
“我們是自愿留下來照顧傷員的!”那兩名軍醫正容回答道:“希望貴軍能把我們跟這些傷員安排在一起!”
靠!聞言我不禁搖了搖頭,這就英國人!在戰場上也能把仲士風度發揮到極至,好在他們碰到的是咱們中國人,如果碰到的是朝鮮人!哼,,看他們再風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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