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訊……(二)
話說當初江哲為曹操獻出了收攏軍心的三策,曹操深以為然,遂交與曹純辦理。
可惜曹純精通戰陣,但是對于內政之事卻是一竅不通,江哲早先對曹操說了的那些‘注意事項’直將曹純的腦袋攪成一團漿糊,如此他才無奈來刺史刺史府邸求助。
沉著臉,心情很是郁悶的江哲與曹純二人在街上走著,多有附近的百姓見到江哲,爭相向江哲道賀。
“司徒大人,小的祝尊夫人早日誕下虎子,母子平安……”
“先生,恭喜啊!恭喜!”
一邊笑呵呵地回復這些純樸的百姓的道賀,另外一邊江哲卻是心中郁悶地很,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多嘴!
就這樣,江哲與曹純來到許都東門城墻。
皺眉望了幾眼城墻,江哲喚過曹純沉聲說道,“可按戰死的將士名冊,喚來他們的至親,恩,不妨當著他們的面雕刻陣亡將士的壁像,要記得塑造形象!”
“塑造形象?”曹純滿臉疑惑,錯愕說道,“先生之言,恕末將不能理解,何為塑造形象?”
江哲望了望左右,悄悄說道,“就是將他們的雕刻成英勇就義,啊不,塑造成臨危不懼,英勇殺敵,慷慨赴死的樣子,如此一來軍中將士便皆以此些烈士為榜樣……”
“先生高論!末將佩服!”曹純點點頭一臉欽佩。
就在這時,城墻附近傳來一陣喧嘩,江哲抬眼一望,只見不遠處由林木、竹子搭成的架子下,一群人圍在一起,好似起了沖突。
“這是怎么回事?”江哲疑惑地問曹純道。
曹純細細一看,沉聲說道,“末將觀那些人身著,便知是早先俘虜的楊奉麾下禁衛,末將按荀司馬的吩咐,將此些人用做先生所言之事,不想其如此頑劣,先生稍等,待末將過去教訓教訓他們!”
說罷,曹純面色一正,雙目露出一道厲芒,同時腰間長刀也被抽出,一臉殺氣正要走過去。
江哲猛地拉住曹純,凝神說道,“我觀此些人好似只是心有不忿,并不欲造次,子和且先收起兵器,待我等前去看看!”
“諾!”曹純見江哲如此說話,遂收起兵器,引著十余名護衛遂江哲走了過去。
“爾等欺人太甚!”在江哲眼中,只見一名魁梧大漢憤怒地對四周的曹兵喝道,“昨日我等辛苦一日,卻只得到兩個面餅渡饑,不曾想今日又是如此,你們既要我等出力,便要讓我等飽食……”
“放肆!”那名大漢還沒說萬,眾曹兵中走出一名伯長打扮的人物,只見他深深望了一眼那大漢,沉聲說道,“爾等乃是叛逆之身,留著你們性命已是曹公天大的恩情,你等不思回報,反欲造次?來人,與我將他拿下!”
“你們……”那大漢被氣得面色漲紅,眼看著十余名手握長刀的曹兵面露殺氣朝自己走來,憤怒地大喝說道,“好!既然我今日逃不過一死,我先殺了你以泄我心頭之恨!”
說罷竟是赤手空拳朝那十余名曹兵直沖過去。
“好膽,找死!”那名伯長怒喝一聲說道,“爾等還在等什么,與我將其殺……”
“住手!”猛地傳來重喝,那名伯長惱怒地轉身,隨即臉色大變,低頭不敢再言。
而話說那大漢心中不忿,欲殺那伯長出氣,不想身后猛的傳來一股惡風,心驚之下轉身一拳擊出。
“砰!”那大漢一拳擊在刀鞘上,發出一聲巨響,竟是將那木質的刀鞘一拳擊碎。
“好勁道!”曹純感受著刀鞘上傳來的巨力,點頭贊道。
大漢狐疑地望望曹純,見曹純一副將軍打扮,疑惑地說道是,“你乃何人?”
“曹純曹子和!”曹純一抱拳,淡淡說道,“方才我見你欲出手傷及我方將士,豈不知此乃重罪?”
大漢面上一愣,隨即怒而說道,“皆是你等欺人太甚,我等雖是戰敗被俘不假,然我等亦是男兒身,豈容你等如此踐踏?”
“唔?”曹純聞言疑惑回頭一望,江哲緩緩上前,輕聲說道,“欲在城墻之上雕刻死去將士的遺容乃是哲的主意,壯士若是有何異議不妨對我直言,休要舞刀弄槍,圖生事端!”
大漢聞言一愣,細細一看江哲,見他一身青色華服,衣衫之上更是繡著奇珍異獸,張牙舞爪,顯然是高官,而且是極高的高官。
大漢不敢造次,抱拳恭敬說道,“啟稟大人,非是我等欲要造次,乃是……額,大人明鑒,大人欲刻戰死的將士遺容于城墻之上,此事我等不敢有半分意見,同為士卒,大人如此善待將士,我等亦有余榮,只是……白日勞作甚是辛苦,兩個面餅實在不夠讓我等充饑,如此才起了沖突,望大人明察!”
“兩個面餅?”江哲又是疑惑又是驚奇,轉身對曹純說道,“子和,事果如他所說?”
曹純猶豫一下,請江哲借步說道,“先生,非是我等苛刻,此地距離東門不遠,若是他們飽食之后發難,我等是追之不及啊!”
“原來如此!”江哲搖搖頭說道,“又想馬兒跑得快,又不給馬兒吃草,天下豈有這等好事?”隨即沉聲說道,“既然他們做了是重體力活,那么就讓他們吃飽!”
“這……”曹純很是猶豫。
江哲知道曹純在擔憂什么,轉身對眾俘虜說道,“從今日起,哲做主讓你等吃飽,但是!若是你等膽敢有一人心存僥幸,欲逃離此地,余者皆殺!此便是連坐之法!爾等可明白?”
那大將急忙抱拳說道,“大人如此仁義,我等心中自是感激,又豈會有人妄圖逃離,若是果有其人,不勞大人動手,某親自斬下那人頭顱以報大人!”
“呵呵,那不必了,若是有人逃離,你等可立即稟告附近將士,如此可赦免爾等連坐之罪,對了,你喚作什么?”
大漢一抱拳,恭敬說道,“小的徐晃、徐公明,舊日為……”
“你說什么?”江哲心中暗暗一驚,急切說道,“你就是徐晃、徐公明?”
“正……正是!”大漢、也就是徐晃恭敬又疑惑地說道,“想來某如今為待罪之身,當是無人冒充才是!”
從容有度,有大將之風!江哲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徐晃,隨即輕嘆一聲說道,“在此倒是埋沒了你……跟我來,我為你舉薦!”
“咦?”徐晃奇怪地說道,“舉薦?哦,還不曾詢問大人名諱……”
“哼!”曹純在旁重重一哼,沉聲說道,“先生乃是當朝司徒、豫州刺史、京兆尹許都令,你豈是不識耶?”
啊?我何時有了那么多官職?我自己卻不知?江哲一臉錯愕,想了想才暗暗說道,“不是孟德搞的鬼,便是文若、仲德他們!”
一連串不得了的職位頓時叫徐晃目瞪口呆,心中震驚說道,此人便是江哲、江守義?今日一見果如傳聞,儒雅實誠,仁義備至,等等……他,啊不,先生說為我推薦,莫非是……
“走呀!”江哲奇怪地拍了拍徐晃的肩膀。
“是……是!”徐晃一臉喜色,搓搓手跟在江哲身后,曹純本是欲與江哲一道去,只是分身乏術走不開,又擔憂徐晃對江哲不利,遂讓自己護衛十余人遂江哲一同前去。
如今,江哲便引著徐晃去會見曹操,蓋因徐晃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將啊!
至于曹操,原本曹操是居住在刺史府邸內院,后來感覺如此不妥,便移居別地,知道在哪么?
司徒江府正對面!
“‘大將軍曹’府?”望著牌匾上的那四個鎏金大字,江哲楞了,昨日還單單只是曹府來著……莫非……
江哲忽然想起方才曹純稱呼自己時的官職,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幾分,不過他也沒興趣去管曹操與劉協的那些事,只要曹操善待部下,善待百姓就可以了。
他江哲對這大漢朝可不會有半分心屬,大漢朝是大漢朝,大漢是大漢,這個江哲可是分得十分清楚!
“司徒大人?”正巧曹府管家、曹操族中老者出來,見了江哲,連忙拱手一禮。
關于曹操與江哲交情,曹族中人也多少知道一些,顯然他們已經將江哲看做是自己人了。
“不敢不敢!”讓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對自己行禮,江哲還是十分的不自在,拱手還禮說道,“孟德可在府上?”
曹姓老者笑笑,身為曹府的管家,他見過江哲次數怕是數也數不清,聞言樂呵呵地指著一處說道,“大將軍此刻正在書房,司徒大人請!”
“多謝老丈!我們自己去可以了!”江哲微微一笑,轉身對徐晃說道,“公明,隨我來!”
“諾!”徐晃還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大將軍……
當江哲與徐晃走入曹府書房的時候,曹操正在看書。
聽聞腳步聲,曹操一邊看書,一邊朗朗笑道,“未曾應門便直驅而入的,恐怕只有守義你了!”說罷抬頭,見果然是江哲,哈哈大笑著起身說道,“守義,今日為何不在府上陪伴你兩位賢妻?竟是過來我府上,操甚感意外啊!”
隨即忽然看到了江哲身后的徐晃,狐疑說道,“此人是?”
江哲對徐晃點頭示意,意會的徐晃上前一步,叩地喝道,“小的徐晃,見過大將軍!”
聽聞徐晃喚自己大將軍,曹操沒來由地一陣心驚,急忙看向江哲臉色,見他面色如初,剛才暗暗放下心來,笑呵呵說道,“守義,操甚是好奇,此人如何入得守義眼界,呵呵!”
“莫要取笑,莫要取笑!”江哲一指徐晃,沉聲說道,“我觀此人乃是天下少有良才,若是孟德你不用,甚是可惜!”
“哈哈!只待是守義之言,操豈有不應允之理?”曹操仰天大笑,朗聲對徐晃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封你為校尉,明日去征西夏侯將軍處任職!”
……校尉?徐晃有些不敢相信,大喜叩地拜道,“謝曹公……不,謝主公!”
“好!好!”曹操笑呵呵望著徐晃,輕聲說道,“你先退下吧,本大將軍還有些要事欲與司徒商議!”
“諾!末將遵命!”徐晃起身喜滋滋地離開了,當然,他也不曾忘記給江哲一個感激的眼神。
“要事?”江哲大大咧咧地打量著曹操書房中的擺設,狐疑說道,“什么要事?莫非又有諸侯進犯不曾?”
“非也!”曹操笑呵呵地給江哲與自己倒了一杯茶,神秘說道,“操乃是欲向守義道賀啊!守義的夫人已有身孕,此事如何不是至關重要?”
“……”沒想到連曹操也知道了,江哲心中氣悶,淡淡說道,“還早呢,還不得再過五、六個月的,倒時再賀喜也不遲!”
“哪里的話!”曹操端起一杯茶予了江哲,欣慰說道,“操等此刻甚久了!”
“……啊?”江哲飲了一口茶,臉色古怪望著曹操說道,“我……你……你等此刻甚久?為何?”
曹操聞言望向江哲,一臉錯愕說道,“守義與操不是早有約定,若是守義得子,便與操二子丕結為兄弟,若是守義得女,則與幼子丕結為夫婦?”
嘿!我說這孩子還沒出來你倒是先預定要了?江哲臉上露出些許古怪神色,哂笑說道,“生男生女哲且不知,孟德你倒是心急!指腹為婚……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曹操大笑說道,“守義如此清秀脫俗,尊夫人亦為天下絕色,守義之女日后自然是絕美無雙……”
好嘛!感情你一門心思想讓我與秀兒生個女兒嫁給你兒子?我偏偏生兒子……可惜這事我說了不算……
望了一眼笑呵呵的曹操,江哲存心是想讓曹操笑不出來,淡淡說道,“憑什么是我生女兒嫁給你兒子?為何不是你生女兒嫁給我兒子?”
沒想到曹操一陣錯愕之后,甚是迷惑地說道,“守義從何處得知操在鄄城的側室為我誕下一女?”隨即沉吟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便這樣,若是守義得子,除開與幼子丕結為異性兄弟之事,操再將我長女嫁給守義虎子,可好?”
“……”得!不管秀兒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感眼前這位爺全考慮好了!
“我服了!”江哲很是無語地對曹操拱拱手,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便有一人入內,叩地稟道,“主公!喬公病危,時日無久,今遣下人來報,欲見主公與司徒最后一面……”
“什么?”曹操臉色微變,與江哲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