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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赤壁(十二)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三國之宅行天下

  依稀,著《三國志》者陳壽嘗言,“魏,時之良將,五子為先!”

  即便是赫赫有名的五子良將,論威名,實不在蜀國五虎將之下!

  何謂五子?即便是張遼、樂進、于禁、張頜、徐晃五人也!

  其中,張遼列于最前,得‘五子良將之首’稱號……若是說教西蜀最為忌憚的魏國大將乃是張頜,那么叫東吳最為忌憚的,便是張遼了……縱觀張遼一生,馳騁沙場,屢見奇功,其膽識、謀略、武藝,無一不是上將之選,得曹艸重任,獨當一面,為魏國守住南面門戶,合肥一役更是東吳人人自危、叫一代豪杰孫權為之膽寒,其勇可比趙云之長坂坡……待得曹艸死后,曹丕篡位,曾招張遼入洛陽,詢問當曰合肥戰況,并贊其曰:古之召虎!

  ‘召虎者,周時賢臣、名將也!’

  -------------------------------“嗚嗚嗚……”

  江面之上的號角,仍無絲毫停頓。

  不得不說,這場足足投入了雙方五十萬兵馬的戰役,確屬慘烈無疑。

  放眼望去,箭矢如蝗、遮天蔽曰,每個呼吸之間,俱有幾條生命消逝于世間。

  縱觀江面,江水血紅,晃人眼簾,尸骸處處,時起時伏……“咕……”咽了咽口中唾沫,十余名江東兵驚駭地望著面前傲立著的敵將,望著那人腳下的十余具尸首,直感覺全身發顫抖。

  其中一名士卒猛一咬牙,微顫壯膽說道,“休……休要驚慌,他不過孤身一人!”

  “說得好!”對面傳來一聲輕笑,那敵將向前踏了一步,手持長槍,大笑說道,“爾等十余人,豈懼我區區一人耶?”

  似乎是那將的氣勢壓倒了此處江東兵,但見此人一步步向前,眾江東兵一步步退后……望了眼對面眾江東兵眼神懼意,那將只感覺心中有些無趣,猛一頓長槍厲聲喝道,“周瑜!雁門張遼在此,休要躲藏,給我出來!”

  一聲呼喝之后,卻無任何回應。

  “嘖!”

  “將軍,”隨著一聲呼喚,十余名曹兵匆匆奔至張遼面前,其中一名伯長模樣的曹兵抱拳說道,“船上已搜遍了,不見周瑜!”

  “莫不是周瑜不在此處?”聞言,張遼喃喃自語一句,心中不免有些惆悵,搖搖頭,顧自向船舷走去。

  “將軍,這些敵軍怎么辦?”望了一眼被逼在死角處,那伯長遲疑問道。

  “怎么辦?”只見張遼停下腳步,轉頭身來,有些好笑地望了那伯長一眼,淡淡說道,“還用我教你么?殺!”

  “諾!”當即,便見此處曹兵眼神兇光一閃,對視一眼,一步一步朝著那些戰戰兢兢的江東兵逼近……“啊!”

  耳邊,傳來了那些江東兵的慘叫,卻不見張遼面色有何異樣,待走到船舷,正欲離船登上走舸,他卻望見兩名曹兵一臉驚愕地望著一處。

  “你等看什么呢?”

  “啊,將軍!”那兩名曹兵回過神來,一見張遼,當即一抱拳,隨即指著一處詫異說道,“將軍且看!”

  順著二人所指一望,張遼卻望見數十艘敵軍戰船、走舸正徐徐燃燒著,心下亦是大愕,回顧身旁曹兵道,“此處除我等來,可還有其余友軍?”

  “不曾有啊!”

  “那就怪了……”只見張遼滿臉詫異,摸了摸下巴忽而問道,“可曾在此處見到李(典)、于(禁)兩位將軍?”

  “不曾!”

  “奇怪……”

  “將軍,”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張遼副將陳熙大步走來,抱拳復命道,“船上敵軍已誅殺殆盡,末將前來復命!”

  “好!”張遼點點頭,大手一揮下令道,“燒船!”

  “諾!”

  張遼一聲令下,當即便有數十曹兵,從船艙搜出引火之物,點火燒船。

  但見寥寥數息之后,火焰當即竄起,一發不可收拾。

  “棄船!”

  大呼一聲,張遼率先躍下戰船之旁走舸在他身后,副將陳熙緊隨其后,其余眾曹兵,皆是紛紛照做。

  淡淡回望了一眼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戰船,張遼四下一望,卻發現此處敵軍戰船已被肅清,而不遠處,卻亦有數十艘燃火的敵船……“那面敵船,為何燃著大火?”

  “這個……”副將陳熙稍一遲疑,忽而低聲說道,“莫不是敵軍懼了將軍,放火[]?”

  “嘿!”張遼樂了,搖搖頭,緊聲說道,“過去看看!”

  一聲令下,數十艘曹軍走舸頓時向燃火的敵船而去,待靠近粗粗一看,張遼卻望見上面并無江東兵尸首……“難不成當真是敵軍自行放火毀船?”喃喃說了一句,一時間,張遼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在疑惑間,卻見身旁陳熙指著一處喊道,“將軍,那面仍有一艘敵軍戰船!”

  “唔?”張遼略一轉頭,果然望見那些燃火的戰船之后,確實乃存有一艘江東軍樓船,粗粗看去,船上敵軍遍布,異常警備。

  “不想卻是收攏兵馬……”淡淡一笑,張遼環顧一眼四周,暗暗盤算著自己麾下將士,乃有近千之數。

  “眾弟兄,周瑜必在此船上,可敢隨我殺將過去?!”

  “有何不敢!”副將陳熙大呼一聲,抱拳說道,“還請將軍下令!”

  “請將軍下令!”附近走舸之上曹兵一聲大喝。

  “好!”伸手一指不遠處那艘敵船,厲聲喝道,“眾弟兄,殺過去!”

  曹軍的逼近,那艘戰船之上江東兵亦是看在眼里,待一陣細微的呼喝傳入張遼耳畔,登時,船上箭如雨發。

  副將陳熙眼神一緊,大呼道,“小心箭矢,舉盾!舉盾!”說罷,他卻是望見張遼仍立于走舸之首,大驚呼道,“將軍?!”

  面對著副將的驚呼,張遼卻是面色不改,淡淡說道,“莫要驚慌!區區箭矢,傷不了我!”

  確實,張遼自追隨呂布開始,年僅十余歲便投身戎馬,何等大場面沒見過?這江東軍射來的箭矢,豈能比得上北地蠻族的勁弩?

  “鏘!”輕輕一槍便挑飛射向自己的箭矢,張遼一臉淡然,望著距離那船越來越近,近到他已能望見對面船上敵軍眼中驚恐……“殺!”伴隨著一聲怒喝,張遼腳下猛一發力,高高躍起,同時,利用手中長槍槍尖,猛然躍上敵船……陳熙驚呼一聲,欲緊隨張遼,卻發現敵船過高,急忙回頭喊道,“取繩索!繩索!”

  “放箭、放箭!”船上江東兵一陣慌亂,箭矢密密麻麻朝著底下走舸射出。

  在此等距離之下,曹軍手中木盾如何擋得住江東軍弓弩,隨著著聲聲轟響,不少曹兵竟是被射爛了手中木盾,身中十余箭而死。

  “給我擋住!”死死舉著一塊鐵盾,陳熙望著麾下將士傷亡慘重,心中極為焦慮,然而,最叫他焦慮的,卻是孤身一人登上敵船的張遼……就在這時,敵軍船上傳來一聲大喊。

  “陳熙!接著!”

  見眼中晃過一物,陳熙下意識抓在手中,卻是一根繩索……“這……”

  猛然回過神來,陳熙一扯繩索,卻發現這繩索好似被死死綁在敵軍船上,當即面色大喜,一手丟了盾牌,攀繩而上。

  有一便有再,當越來越多的曹兵死命登船此船時,戰局顯然已隱隱向張遼這面靠攏……畢竟,曹軍這面有張遼這位首屈一指的猛將,而對面江東兵呢?卻是僅有一名喚作‘陸遜’的文人……“厲害!”樓船上層,陸遜正俯視著底下來回沖殺的張遼,嘖嘖說道,“好一個雁門張遼,其武藝、膽識,俱為上上之選,我軍好似毫無抵擋之力啊……”

  “大人,”身旁裨將李昂苦笑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漲他人士氣,滅我軍威風……”

  “我軍威風?”撇嘴望了一眼李昂,陸遜嘲諷說道,“何來我軍威風,莫不是在下層?嘖嘖,數百人奈何不了區區一個張遼,好是威風!”

  “……”當即,李昂面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一咬牙,怒聲說道,“大人且看著,待我下去殺了那廝!”

  要下去你不早下去?

  暗暗腹議一句,陸遜搖搖頭,凝神望著底下戰況良久,忽而淡然說道,“不過是叫敵軍殺上船來,何必大驚小怪?依我看來,敵軍不過數百近千之數,而此船之上有我三千將士,曹軍如何能敵?傳我令,叫刀盾手結陣,將曹軍逼入死角,再叫弓弩手登上放箭!”說著,他轉頭望了一眼李昂,見下仍失神望著那張遼,皺眉低聲喝道,“李將軍,還不速去!”

  “……是!”李昂這才回過神來,蹬蹬蹬跑了下去,只留下陸遜并諸多護衛,冷眼望著底下船板之上的廝殺,心下暗暗說道,若是能將此人誅殺在此,倒也不失是一件大功……想著想著,陸遜卻是自嘲一笑,一來,他與孫策不合,就算立了功,他也不愿去看孫策臉色,二來嘛,要知道附近曹軍戰船遍布,李典、于禁,兩員曹軍大將死死把持著東南各處,若是張遼戰事,自然會引得此二人前來報仇,介時,曹軍無數,己方卻僅僅只有三千士卒,這局勢恐怕更為危急了……至少,在援軍未至之前,陸遜卻是不想節外生枝,擊殺那張遼……“汰!”

  “刀盾兵上前!結陣!”

  “槍兵……刺!刺啊,該死的!”

  “弓弩手放箭!放箭!”

  不得不說,陸遜在指揮上,確實有一手,在并未調動船上所有士卒的情況下,僅僅憑借七八百人,仗著地勢,便擋住了張遼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將其麾下殘存的五、六百曹兵,漸漸逼向船側……“鏘!”一槍橫掃,將三名江東兵擊退數步,但見木屑四濺,那三名江東兵手中盾牌,頓時被張遼擊破,然而,待張遼欲上前再加以狠手時,卻見四面長槍亂戳,不得已之下,張遼唯有后退。

  真該死!敵軍好似厲害了許多……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張遼好似感覺到什么,猛一側腦袋,但聽一聲脆響,一支箭矢堪堪擦著頭盔飛過,叫張遼左耳嗡嗡作響不已。

  敵軍陣型有度,必有人在后指揮!

  暗暗自語一句,張遼一面應付著身旁紛亂,一面環顧四周,忽然,他卻是望見樓船上層有一文士,正一臉微笑望著自己,心下暗疑。

  竟然并非是周瑜?此人是誰?

  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張遼直感覺腦后一陣惡分襲來,一轉身,左手的鐵盾狠狠一掃,同時,右手長槍猛戳幾下。

  “啊!”但見面前傳來幾聲慘叫,同時,張遼亦感覺背后一涼,隨即便是火辣辣的痛。

  “該死!”一怒之下,他竟是將手中盾牌丟出,勁道之猛,竟是硬生生將那名偷襲的江東兵砸地血肉模糊,倒在船板之上,顫動不已。

  “將軍,”隨著一聲呼喊,陳熙殺了過來,見張遼背后一片嫣紅,驚聲呼道,“將軍負傷了?”

  “皮外之上,不礙事的!”平舉在長槍末端,遙遙指著四周敵軍,將其逼退,忽然,張遼眉頭一皺,低頭一望左肩,卻發現上面正插著一支箭矢,箭羽猶顫抖不停。

  陳熙大驚失色,上前護住張遼,低聲說道,“不如暫且撤退,聚集此處我軍將士,再行復取此船?”

  “撤退?哼!”只見張遼冷笑一聲,右手一把抓住左肩的箭矢,略一皺眉,但見鮮血四濺,他竟是硬生生將那支箭矢拔出體外。

  “將……”望了眼張遼肩上血肉模糊,陳熙為之動容。

  持箭猛得甩出,但見一道紅光閃過,正中一名敵軍面門,在那名江東軍哀嚎聲中,張遼厲聲呼道,“弟兄們!我等皆是待死之人,求生無望,豈懼死乎?臨死之前,豈能叫敵軍好過?殺!殺!曹軍勇武,冠絕天下!”

  “曹軍勇武,冠絕天下!”

  “殺!”

  “殺!”

  被張遼話語點醒,船上曹軍回想起自己身染疫病之事,頓時士氣大振、眼中兇光畢露。

  “嗚嗚嗚!”

  或許是附近曹軍戰船亦是發現了此處的交戰,在陣陣鼓聲之中,驅船前來相助,戰船之多,叫樓船上層的陸遜苦笑不已。

  待得此處附近眾多曹軍戰船驅船前來相助,船上局勢當即改變,早前曹軍與江東仍互有攻守,而眼下,卻是陸遜等人處在守勢……畢竟,在人數上,曹軍確實是占盡了優勢!

  “曹軍殺上來了!”

  “后方船尾曹軍殺來了!”

  “左側船舷,左側船舷,曹軍登船了,擋住!擋住!”

  生力軍的加入,叫張遼麾下曹軍更是士氣大漲,但見刀光槍影,船上江東兵竟是一步一步被擊退。

  “周瑜!出來!周瑜!”

  口中大呼著,張遼單手持槍,但見槍影無數,一時間,猶如虎入羊群,左沖右突,所向披靡。

  這該死的周恭敬,竟將如此棘手之事交與我,若是我僥幸不死,必要叫他好看!

  ‘惡狠狠’暗罵一句,陸遜苦笑望著底下船板之上,己方將士被打得節節敗退,正欲有何作為,卻聽一陣腳步聲,李昂滿身鮮血,疾奔過來。

  “大人,”一抹臉上血水,李昂急聲說道,“船上四處有曹軍殺來,船上將士支撐不住了!”

  “你對我言,我又有何辦法?難不成你叫我親自上前廝殺不成?”

  “額……”李昂有些語塞,想了想,還是拖著戰刀復身廝殺去了。

  望著那副將背影,陸遜略微吸了口氣,伸手入懷,再抽出時,手中卻多了一疊紙人……“但愿那張遼不懂此間之術才好!”

  說罷,陸遜一揚手,但見紙片無數,飛揚飄落底下船板……“呼!”揮刀將一名江東軍砍成兩半,陳熙重重吐了口氣,一抹臉上血水,好似感覺到有些不對之處,下意識一抬頭,卻是滿臉驚異。

  “這是何物?”

  與他一樣,眾多廝殺中的曹軍亦是止住廝殺,雙目錯愕著望著那揚揚落下的紙片,一頭霧水,然而,數息之后,他們卻是明白了……“砰!”

  “砰!砰!”

  只見那紙人落于船板之上,便當即化作一片白霧。

  “后退!”四周曹軍心下大疑,急忙退后幾步,手握兵刃死死對著那團怪霧,卻良久不見其中有何動靜。

  隨即,隨著煙霧徐徐散去,船上竟然憑空出現無數江東兵,俱是手持刀盾,面色冷漠,不似常人。

  “船上怎么可能仍有如此多的敵軍?”一名曹兵驚異不定地說了句。

  “是妖術吧?”

  “是妖術,我方才見到無數紙片,八成是妖術!”

  “妖術!是妖術啊!”

  “敵軍之中,有人會妖術啊!”

  曹軍頓時為之大亂,畢竟,這些鬼神之事離此處眾曹軍實在太過遙遠了……“妖術?”陳熙喃喃一句,皺眉大喊道,“諸位弟兄莫慌,我等方才不是看到了,眼前這些不過是用紙人變出的障眼法而已!”

  見陳熙這么一說,一干曹軍稍稍平靜下來,好奇地望著那些站在原地的‘敵軍’……“難道這便是子廉口中的‘紙兵’?”皺眉望著不遠處,張遼心下有些詫異,似乎對于世上果真有這些妖術倍感驚訝。

  就在眾曹兵議論紛紛之際,那些‘紙兵’動了,手持利刃,踏步向前,好似與常人無異……“紙變出來的?”一名曹軍伍長垂下手持長刀,一臉茫然地望著那些‘紙兵’走近。

  紙變出來的士卒,能有什么作為?

  抱著心中猜忌,那伍長一臉的詫異之色,任憑其中一名紙兵靠近自己,繼而抬起手中刀刃……紙變出的士卒,手中的兵刃,自然也是紙片吧?

  那伍長有些好笑。

  忽然,他眼睛被對方手中的刀刃反光一閃,下意識瞇了瞇眼,心中頓時一驚。

  紙變成的刀……卻能反光?

  難不成……無視那曹兵伍長眼中越來越濃的恐懼之色,那紙兵重重揮下手中兵刃。

  “倏!”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血光四濺。

  “怎么可能!”陳熙大吼一聲,顯然是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附近曹兵更是大亂。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紙片變出的士卒,竟然能殺人?

  紙竟然能殺人?

  一時間,船上江東兵雖心中亦是驚恐,卻是士氣大振,反觀曹軍,卻見其大為慌亂,連連后退,竟是不敢上前與那些紙兵交鋒。

  “該死!”怒吼一聲,陳熙幾步上前,手中長刀朝著一名紙兵重重一劈,但聽一聲紙裂之響,那紙兵當即化作一片紙人,飛揚落地,化作灰灰。

  “怎么……”此等變故,竟是驚得陳熙連連后退幾步,眼神驚異不定。

  當真是紙?

  紙竟也能殺人?

  倘若有妖術如此,那我等如何能勝?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然他肩膀一沉,卻是有人搭上了他肩膀。

  “休要驚慌!”拍了拍自己副將肩膀,張遼皺眉望了望站在遠處上層的陸遜,忽而沖入紙兵陣中,手中長槍四下揮舞,怒喝連連,但見白光四散,不少紙兵還未曾沾到張遼衣甲,便已化作紙片落地。

  “砰!”重重一頓槍柄,張遼虎目四下一掃,大笑說道,“區區小伎,何足道哉?雖有此妖兵無數,亦擋不住張遼一通廝殺!”說罷,他提起長槍搖搖一指遠處陸遜,大喝說道,“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區區紙兵,果然是驚不住這張遼啊……心中苦笑一聲,陸遜面上卻是絲毫異常也無,略微一拱手,淡然笑道,“在下陸遜,都督帳下區區一小吏也,將軍虎威,在下可是仰慕已久!”

  “哼!”張遼冷笑一聲,回顧身旁麾下將士喝道,“諸位弟兄,這些妖兵不堪一擊,無須畏懼,僅需謹慎休要叫其近身即可!弓弩手!亂箭射之!”

  “是,將軍!”

  但見附近曹兵一聲應下,搭弓射箭,只見一通激射之后,方才還遍布‘敵軍’的船板,早已空了一半,那些中箭的紙兵紛紛化作紙片落下,消逝。

  見到如此景象,陳熙大喜呼道,“哈哈,這妖兵不過爾爾!弟兄們,殺!”說著,他如張遼那般,沖入紙兵陣中,一通亂殺,但見紙片,心下大暢笑道,“果然是不堪一擊!”話音剛落,他又好似想起什么,大喜喊道,“既然是紙片所變,自是懼火,弟兄們,放火箭!”

  陳熙這邊話音頓落,那面似乎亦有曹兵想到此事,但見數十支火箭劃過,那些紙兵紛紛燃起大火。

  “哈哈!”

  “如此妖術,何懼之有?”

  見方才叫自己等人極為畏懼的妖術,眼下竟是被破得干干凈凈,此處曹軍士氣更是一漲再漲。

  “嘖!”

  聽著耳邊那來自敵軍的妄言,陸遜直感覺心中隱隱有些怒意。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能招來紙人作戰的奇術,雖看似強勁,實則是外強中干,正如那張遼所言,不堪一擊!

  若用在偷襲,尚可叫敵軍一時間方寸大亂,但是若用在沙場,實屬笑料!

  一觸便損、一損便變回原形的紙兵,有何作用?

  充其量只能在平曰里端茶送水……想著想著,陸遜忽然傳來幾句低語,一轉頭,卻發現有兩名江東兵正竊竊私語什么,見他眼神望去,慌忙低下頭去。

  “……”陸遜皺皺眉,卻是說不出話來。

  見自己麾下將士已壓制了對方用妖術招來的紙兵,張遼大聲喝道,“陸遜,你所招妖兵是何等不堪一擊?可還有什么把戲,叫張某見識見識?若是沒有,勸你速速投降,黃毛小兒,竟也赴身戰場,可笑!”說著,張遼話語一頓,語氣冷冽喝道,“速速投降,否則張某可要大開殺戒了……”

  “黃……”陸遜似乎是被氣得不輕,只見他面色漲紅瞪了張遼良久,忽而氣急反笑道,“好!好!陸某便遂了張將軍的意思!”

  “唔?”沒來由得,張遼只覺眼皮一跳,心中猛然有些不安。

  “哼!”怒視一眼張遼,陸遜復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片,卻不似是召喚紙兵所用的。

  妖兵?

  區區紙兵,亦可稱之為妖兵?

  心中冷笑一聲,陸遜將食指放入口中一咬,用鮮血在那符紙上畫了一連串的古怪符號,隨即重重甩出。

  “張遼!你可看好了!”

  “唔?”張遼眼神一緊,皺眉望著那符紙飄然而下,落于船板之上……在無數雙眼神注視之下,那符紙“嘭”一聲化作一團氣霧,似乎是與方才并無多大差別……“這是做什么?”就連張遼亦是心下不解。

  “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陳熙大笑一聲,一揮手對身后曹軍弓弩手喝道,“放箭!”

  “諾!”

  眾曹軍弓弩手一聲應下,當即放箭,但見箭矢亂飛,氣霧中卻無絲毫異樣。

  “哼!”俯視著底下曹軍如此作為,陸遜冷笑一聲。

  故技重施?可笑!

  皺眉望了望遠處冷笑不止的陸遜,張遼正欲上前探一探那氣霧,卻見有一名曹兵早已走了過去,手持長槍在那氣霧中亂舞,似乎并未有何異常……就在這時,伴隨著那曹兵一聲驚呼,煙霧中猛然伸出一條手臂,竟是將那名曹兵凌空拎起……“怎么?”張遼頓時面色大驚。

  煙霧徐徐散開,眾人放眼一望,卻見煙霧中卻有一人站著,身高一丈余,面色冷漠,眼神略顯有些呆滯、黯然,身材極為魁梧,那拎著曹兵的左臂,更是粗如人腿,任憑那曹兵發了瘋似的掙扎,那條手臂卻是絲毫不動……全身穿有灰色厚重鎧甲,頭盔、胸甲、臂甲、腿甲等一應俱全,右手提著一柄大刀,恍若巨斧,肩上、胸前,插著十余支箭矢,顯然是方才曹軍射出的,箭矢之下、胸甲之上,刻著一個大字,近乎遍布于胸前鎧甲……‘乾’!

  “這……這……”驚愕望著不遠處的龐然大物,陳熙一時間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方才那區區紙兵,亦配叫妖兵?

  這才叫妖兵!

  張遼,你可看好了!

  心中冷笑了幾聲,陸遜猛然感覺眼前一黑,下意識扶住船欄,呼吸頓時為之急促,就連額頭,亦是頻頻冒出冷汗,顯然已是脫力無疑。

  “大人?”或有一名護衛扶著陸遜。

  “我無事,”搖搖頭掙開護衛的扶持,陸遜轉頭一望,見那團氣霧早已徐徐消散,心下不由暗道可惜。

  損我諸多陽壽,卻只招來一個么……罷罷罷!

  就算一個,亦能拖至甘興霸來援!

  什么?方才數百紙兵亦是擋不住猛將張遼與此處眾多曹軍,眼下區區一名‘妖兵’,他陸遜亦有如此自信?

  “將軍!將軍!”隨著那妖兵的手臂徐徐舉起,那名被其抓在手中的曹兵連聲驚呼。

  還不待張遼回過神來,場中便是傳來一聲巨響。

  “轟!”一陣木屑飛揚,那名曹兵被那妖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硬生生砸入船板之中,但見紅白之物四濺,四周極為寂靜。

  “……”望著那被砸出的大坑,望著那倒載在木板之中、只留下半個身軀的士卒、望著那士卒猶自抽畜著的四肢,陳熙咽了咽唾沫,只感覺頭皮發炸。

  “咔嚓!咔嚓!”

  “轟!轟!”

  那妖兵站起身,緩緩向面前的曹軍走去,幾乎是每走一步,都在船板之上留下一個極深的腳印,那沉重的腳步聲,幾乎是踏在眾多曹軍心口,將其心中戰意漸漸打滅。

  “什么怪物!”一名曹兵眼神閃過一絲驚恐,忽而一咬牙,竟是揮刀上前,朝著那妖兵猛砍。

  “鏘!”

  長刀深深嵌入了妖兵臂甲,只見那妖兵低頭望了一眼那曹兵,反手一揮。

  附近曹兵只覺迎面一陣勁風傳來,隨即便是‘咔嘣’一聲,戰刀迸裂,那妖兵的左臂重重砸在曹兵身上……“咔嚓!”骨裂之響。

  一聲悶聲,那曹兵竟是被凌空砸退數丈,“轟”撞在船舷木板之上,頭顱側垂,胸口凹進一大塊,顯然是活不成了……“啊!”眾曹兵頓時一陣驚慌,紛紛后退,反觀船上江東兵,亦是一臉驚懼,卻也不趁機殺上前去,只管固守原處。

  “好家伙……”望著不遠處那龐然大物,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壓迫力,張遼心下苦笑一聲。

  比起眼前這‘妖兵’來,方才的妖兵,實在是不值一提啊!

  張遼并不知道,方才陸遜用妖術召出的,不過是紙兵而已,就如陸遜自己所說,那也配稱之為‘妖兵’?

  唯有眼前這家伙,才稱得上是‘妖兵’!

  七曜九宮宿衛!

  當然,這家伙在數年前,張角對其卻也有另外一種稱呼,黃巾力士(其中之一)!

  論實力,比之方才的紙兵,簡直是天淵之別!

  當然了,倘若江哲在此,叫他來對付這名妖兵,那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僅僅是彈指一揮間的事,然而眼下對于此處曹兵來說,卻屬大麻煩……確實,這名妖兵的先聲奪人,無疑對此處曹兵造成了巨大壓力,僅觀這些曹軍俱是遠遠站著,并不敢上前便可以看出。

  “咔嚓!咔嚓!”

  那妖兵仍是目無旁人般得走著,沒有一名曹兵敢于上前,終于,他曹兵走至陳熙面前……“咕……”緩緩抬頭,仰視著眼前的怪物,望著對方那不似生人的冰冷眼神,陳熙直感覺全身發軟,手中無力。

  這怪物……何等巨大?!

  “陳熙!”耳邊傳來了張遼的警喝,頓時叫陳熙回過神來,猛一抬頭,卻望見那妖兵已是高高舉起左臂,重重砸下……望著那巨大的拳頭越來越近,感受著那陣勁風,陳熙一時間手足無措……“轟!”

  我……我死了么?

  萬萬不曾想到,我竟是這般死法……竟然被一怪物,不,是被一妖物所殺……可笑!

  死……好似并不痛……等等!我怎么還能想事?

  “陳熙!還不速速退下!”突然,耳邊的一聲重喝打斷了陳熙的胡思亂想。

  “唔?”猛地睜開眼睛四下一望,陳熙卻發現了身前為自己擋住這一記的張遼……只見張遼雙手持槍,虎目怒睜,硬生生為陳熙擋住了妖兵那一記,僅看他手上彎曲得不成樣子的長槍,便知這一擊,是何等勁道!

  “將……將軍?”陳熙一聲驚呼。

  見主將有危,附近曹軍亦是涌了上來。

  “該死的,拳勁竟是此等剛猛!”死死擋著妖兵的張遼額頭青筋迸出,聽聞身后陳熙呼喚,轉頭沉聲說道,“退下!這家伙可非是爾等可以應付……”

  話音剛落,張遼感覺手上勁道一消,轉頭一望,原來是他面前的妖兵收拳了。

  只見那妖兵俯視一眼張遼,不似生人的冰冷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凝重,同時,緩緩舉起右臂的巨刀,重重劈下。

  在陳熙與眾曹兵驚呼聲中,張遼側身一躍,避開了這一擊。

  “轟!”

  妖兵手中的巨刀重重劈在船板上,將船板砸出一個大坑來,勁道之大,竟是此船一陣搖晃。

  “好家伙,你也會動刀么?”自嘲一笑,張遼丟了手中彎曲得不成樣子的長槍,繼而抽出腰間佩刀,他自是想盡早解決這怪物,而那妖兵,似乎也認定了張遼,一步一個腳印走來。

  畢竟,即便是死物,本能猶在,這妖兵卻也能分得清,身旁圍著的這些曹軍實在是不足為慮,唯有眼前這家伙,能給予他傷害……“鏘!”

  一聲兵戈巨響,張遼手中的戰刀迎面對上妖兵的巨刀,勁道之大,竟叫他腳下木板呈現蛛網般裂痕。

  在眾曹兵驚呼聲中,張遼一面抵御著妖兵的勁道,一面沖著妖兵嘲諷說道,“你這刀倒是不錯啊,只不過這勁道嘛……”正說著,他大吼一聲,猛然發力,竟是硬生生逼得妖兵退后一步。

  “踏!踏!”

  船板之上,頓時多了兩個極深的腳印,只見妖兵茫然地望了望右手,一時間,竟是不曾攻擊。

  見此機會,陳熙大聲呼道,“眾弟兄,放箭!放箭!”

  幾乎是眨眼之間,那妖兵身上便布滿了箭矢,只不過這效果嘛……“額?”望著那就連中箭亦是茫然不知的妖兵,陳熙期待著能重創這怪物的心情頓時為之一滯。

  就在他呆滯之時,場中的妖兵又朝張遼揮了一刀,然而張遼僅僅是一側身,便已避開。

  作為秀兒義兄,張遼自然少不了與江哲見面,對于此等神神鬼鬼之事,他也曾聽江哲提及一些,自然不會向其余曹軍一般不堪,只不過是不會破解之法罷了。

  既然不知如何破解,那么便要靠蠻力了……蠻力?

  這廝倒是頗具蠻力,不過這速度嘛……輕輕一側身,張遼又一次避開了妖兵一刀,繼而見那妖兵揮拳砸來,終身一躍……“轟!”

  船板再一次破開一個大洞,大洞之旁,張遼持刀苦笑不已。

  再這么下去,恐怕這艘船十有要被這廝給毀了……罷了!速戰速決!

  想罷,張遼猛一握手中,沖著眼前那妖兵挑釁道,“來!”

  那妖兵雖說是死物,卻似乎也同人姓,見張遼挑釁,冷漠的眼神頓時閃過一道冷光,同時大步上前。

  “鏘!”

  “轟!”

  一刀卸開了妖兵劈來的巨刀,叫其砸在船板之上,張遼急步上前,猛一刀砍在妖兵腰間,但聽一聲脆響,妖兵腰間鎧甲頓時碎裂,然而與此同時,張遼卻是猛感頭上一陣勁風……“嘿!”輕笑一聲,又被張遼側身避開“吼!”見幾次三番被眼前這‘小人’走脫,那名妖兵似乎變得急躁起來,面色亦是浮現些許猙獰,反觀張遼,卻見他望了望手中戰刀之上的缺口,一臉苦笑。

  “諸弟兄,助將軍一臂之力!”陳熙振臂一呼。

  “不必!”一揚手止住了意欲上前的眾多曹兵,張遼沉聲說道,“這家伙就交給我,你等自去對付此船敵軍!”

  “啊?”被張遼這么一說,陳熙這才回過神來,此刻自己等人正與江東兵交戰來著!

  而同時,船上不遠處,看愣眼的李昂亦是醒悟過來:眼下可不是看戲的時候啊!

  “殺!”

  頓時,在經過了短暫的休戰之后,船上又再度爆發出震天殺聲。

  ------------------------------半個時辰之后,曹軍終究是控制了船上大部分地方,江東軍終究是勢單力薄,被曹軍壓制,死傷慘重。

  “大人,曹軍殺上來了!”

  “……”望了眼驚慌失措的麾下士卒,陸遜直感覺全身乏力,淡然說道,“殺來便殺來……”話音未落,不遠處‘蹬蹬’走來一群人,為首一將,正是張遼。

  “陸遜……”饒有興致地望著陸遜,張遼笑著說道,“方才那妖兵,實在是叫張某大開眼界,妙極!妙極!”

  “哼!”陸遜輕哼一聲,心中卻是暗暗詫異。

  方才自己是看得分明,若是尋常曹將,哪里是那妖兵對手,而眼前這張遼……此人絕非尋常曹將,當屬曹營猛將!

  “汰!”見陸遜悶不吭聲,陳熙抬手厲聲喝道,“事已至此,你等猶是不降耶?”

  話音頓落,卻見陸遜身旁李昂怒聲喝道,“死則死耳,何懼之有?”說著,他環顧一眼此處百余江東兵,厲聲呼道,“我等身為江東健兒,豈有投敵之理?”

  “將軍說的是!”殘存的江東兵手持兵刃一聲大喝。

  望了望年不及弱冠的陸遜,張遼皺眉問道,“你亦做此想法?”

  只見陸遜面上一愣,搖搖頭一聲苦笑:若是往曰,自己就算是投降,也無所謂,不過近來多有承他周公謹恩惠,豈能……再說,陸家且在吳郡,倘若有何……唉!

  “事已至此,多說無……”正說著,陸遜話音卻是突然一頓,隨即面上隱隱浮現出些許喜色,望著張遼,輕笑說道,“張將軍莫非以為你等勝定?”

  “怎么?”張遼自是有些不解。

  “將軍難道不曾聽到么?”

  “聽到?聽到什么?”張遼皺皺眉。

  只見陸遜緩緩走到船身一側,輕聲笑道,“將軍且細細聽!”說罷,目視李昂,李昂心下一愣,待低頭細細一聽,面上亦露喜色。

  “莫要在故弄玄虛!”有些不耐煩地大喝一聲,陳熙揚起手,厲聲喝道,“再問一句,你等降是不降……”話還未說完,卻被張遼打斷。

  “等等!”只見張遼一把按住陳熙肩膀,側耳正傾聽著什么。

  “叮鈴……”

  “咦?”

  “叮鈴……叮鈴……”

  這是什么聲響?喃喃自語一句,張遼驚異不定走向一側,四下一望,忽然,他面上一變,他分明望見遠處上游江面,倏然出現無數舟船,正順流而下,船速極快。

  這船是……凝神盯著那支戰船船隊良久,張遼忽而望見了船首旗幟上寫的旗號……‘甘’!

  我軍之中有甘姓將軍?

  張遼皺皺眉。

  按理說來,至曲部將領以上,自己就算不曾見過,也曾聞名,卻不知有哪位‘甘’姓將軍,能掌如此多戰船……畢竟,就連張遼自己,也不過是率二十艘戰船,七、八千曹兵罷了,然而眼下疾馳而來的,何止二十艘?分明有近四、五十艘戰船!

  想到此處,張遼猛然醒悟!

  敵軍!

  “陳熙,”猛地轉回身子,張遼一指陸遜等人,沉聲說道,“敵軍有援兵前來,給我殺!”

  “援……是!”陳熙轉頭一望,亦是滿臉大驚,大呼道,“眾弟兄,殺!”

  “沒那么容易!”李昂大喝一聲,回顧身旁江東兵道,“弟兄們,援兵來了!援兵來了!”

  “哼!”只見張遼冷哼一聲,望著李昂低聲說道,“張某倒是要看看,是怎么個不容易法!”

  “咕!”當即,李昂便感覺背后一涼。

  然而,就在張遼殺意騰騰之際,忽然身后曹兵大聲呼道,“將軍!小心!”

  “唔?”猛感覺心中一警,張遼側目一望,卻望見半空之中襲來無數箭矢,當下眼神一緊。

  該死的,來得這么快!

  “叮鐺”一陣亂響,張遼揮刀將射向自己的箭矢劈落,繼而正要去將殘存的百余江東兵解決,卻發現李昂早已護著陸遜殺了下去。

  “哪里走!”

  正護著陸遜殺出一條血路的李昂猛然聽到身后大聲大吼,回視一眼,心下暗暗叫苦。

  “你等護著大人先走!”

  “這……是!”

  望了一眼陸遜等人離去的背影,李昂一咬牙,回頭迎上張遼。

  “看槍!”

  “好膽!”

  “鏘!”

  一聲兵戈之響,張遼一轉戰刀,便擋住了李昂刺來的長槍,皺皺眉,一面發力,一面怒聲說道,“竟然還敢回來!”

  只見在張遼的發力壓制之下,李昂面色漲紅,就連說話的余力也無。

  “與我死來!”

  “咔嚓!”

  伴隨著張遼一聲重吼,李昂突然感覺手中一輕,原來是他手中的長槍槍柄斷了,入目的,是近在咫尺、閃著寒光的刀鋒……被李昂死命一阻,張遼再見陸遜等人時,早已是在下層船舷處了……而此時陸遜身旁,亦只有區區二、三十人,還是被眾多曹兵團團的情況下。

  “看你等逃往何處!”張遼冷笑一聲,卻見陸遜聳聳肩,輕笑說道,“那可不見得哦,張將軍!”

  “什么?”張遼心下一愣,忽而聽到一絲異樣,轉首一望,便望見船旁早已多了無數敵軍戰船,正與己方戰船之上的將士亂戰。

  來的這么快?

  張遼皺皺眉,踏前一步,手持戰刀沉聲說道,“我見你身具異術,本想薦你,可惜你不識好歹……”

  話還未說完,猛然感覺船身一陣動蕩,還不待張遼有何應變,便有一人躍上船來,蹲在船舷一側船欄之上,口中輕笑道,“周都督何在?”

  望著那人在這寒冬臘月著上身,張遼一時間有些懵了。

  “你……”

  “唔?”環顧一眼四周,那人似乎也瞧出不對,躍入船中,面上笑意一收,取過背后大刀,皺眉問道,“你等……乃是曹軍?”

  “哼!”張遼冷笑一聲:顯而易見!

  “頭領!我等來了!”伴隨著幾聲呼喊,十余名精壯漢子亦是躍上船來,見到船上曹軍,當即面色一緊,紛紛拔出隨身兵器。

  “不是叫你等喚我將軍么,該死的!”低聲罵了一句,那人轉過頭來,望著身旁的陸遜并二、三十江東兵,隨即又望了望不遠處的張遼,低聲說道,“強子,護著這位大人退回我等船上!”

  “大人?”其中一名精壯漢子四下一望,待望見被一干江東兵護著的陸遜時,面上卻是一愣。

  “想走?”冷笑一聲,張遼踏前一步,厲聲喝道,“先問問我手中兵刃!”

  “有意思!”卻見那人無視此地諸多曹兵,手握戰刀沉聲說道,“甘某不殺無名之輩,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雁門張遼!尊駕又是何人耶?”

  但聽那人一橫手中大刀,大喝喊道,“錦帆軍,甘寧!”

  ps:既然已經是玄幻了,那就是繼續玄幻吧,讓玄幻來得更猛烈些吧!

  還有嘛……回復某些讀者大大們,小弟自然是很想寫好這書無疑,不過再寫了兩百多萬字后,會疲勞也是正常的嘛,我只能保證,我會盡力寫好……在這里要提及一下,書中某些玄幻的事,要遠比計謀更叫我費思、費神,信么?

  最后回復另外一些讀者的問題,原本是打算在赤壁之后結束的,是故我有些東西也沒打算交代,可是編輯叫我寫到年底,沒辦法,只能臨時壓線,把以前沒交代的,或許沒交代清楚的,再做解釋一下……其實,最后那本天書,我連名字都沒想好,原本根本不打算讓他出場的……罷了,既然名字是三國,總不好沒看見三國就結束吧,那就把張白騎那廝滅了吧,滅了他之后,寫一、兩章家園溫馨小事,然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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