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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大家都不容易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春秋小領主

  趙武站住了,他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稍稍考慮了一下。不客氣地說:,“我建議:今年年底之前,干脆別再召集軍隊了。貨幣改革沒那么快立竿見影,現在新貨幣才處于推廣期,剛剛見成效而已。下一步,我正打算建立各地商會。把國內的收稅制度也進行一些小的變革,如果給我時間把這個變革完成。從此我們就可以專心于軍事了。”

悼公剛才夸獎趙武的改革立竿見影。其實,趙武心里面明白,這時代民間交易大多數還是堅持古老的以貨易貨,真正運用貨幣進行交易的商人,基本上都是貴族家臣。當然,唯有他們在進行大宗貿易。這些人從貴族手里接過貨款,在市場上來購貨物。而后將貨物變現,盈利所得也用貨幣結算。以方便向貴族報賬”所以,趙武進行的貨幣改革,并沒有推行到老百姓這一層次,但因為貴族進行的都是大宗貿易,用新貨幣計稅后稅收收入明顯,這才讓悼公感覺到“立竿見影  變革是需要時間的。每一次變革都要產生社會振蕩。趙武選擇這個時間推行新貨幣。是因為晉國重新獲得了霸權。在對外戰爭勝利的情況下。國君可以用大量的新錢賞賜功臣,由此,讓國內對新錢的認識迅速普知,

  但這些還不夠。趙武還需要時間晉國唯一缺少的就是時間。荀罌馬上問:”你要改稅收制度,”你打算怎么改?”

  趙武豎起指頭。說出兩個震撼人心的字:“承包!”

悼公問:“武子,你稍詳細地解釋一下  趙武回答:“現在國家財稅困難啊,為了從每家每戶那里征稅。我們不得不養活大量的稅吏,以便讓他們走入千家萬戶,,;為了計算老百姓應該繳納的稅額,我們又要養活大量的計算師,但現在,我們本來就稅源萎縮,同時。大量的戰爭傷殘以及納賦武士需要養活,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養活不能戰斗的收稅官吏。我覺得沒必要。

  收稅,確實需要大量的人手。目前,我們對外戰爭頻繁,百姓都去服兵役了。結果。我們收稅的主要目標變成了商人。商人手中既有足夠的伙計,也有足夠的計算人才”我琢磨著,干脆將收稅這活兒交給商人,我們可以每年確定一個稅收額,讓商人們按這個額度交給我們稅款,這樣,我們等于提前把全年的稅款拿到手了,卻不用養活龐大的征稅人員。”

  魏修目光一閃:“這倒是個好方法,我們可以提前拿到全年的稅款,而后“量入為出,一比如今年,預先拿到全年稅款,這次的戰爭經費就有了。然后。我們可以根據錢的多少。籌刮該怎么打當年的叭,我們可以在年初、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心中就有了經費底限。”

  得了,趙武本想拖延戰爭,沒想到他的主意聽到眾人耳中,反而成了戰爭催化劑。光是魏繹說的這一項好處,就足以讓在座的晉國正卿們動心魏繹會前曾提出“戰時經濟”策略,可見,為了應付連綿的戰爭,晉國人都打算“均貧富”了。這時。趙武瞌睡遞枕頭。送上了包稅計劃,對晉國最不傷筋動骨,似乎是令百姓痛苦最少的戰時經濟策略。

  士旬馬上插話。問:。可我還有點不解一一商人們怎么會心甘情愿。承包我們的稅收呢?我們可是要預收全年稅款。年初的事情。誰能預測到年尾?商人怎會甘心預先墊款給我們,”?”

  趙武笑瞇瞇回答:“這其實還是一個“經營,概念,如果按照管仲的經營學技巧,把整座城市當做一個產業經營一拂既然整個城市是一個。產業。只要精心經營。總會有些收益。這收益或許很大。或許是虧本。但如果我們要求以去年稅收額來承包城市,那么,商人們坐地投資經營一座城市。總比走南闖北投資其他產業,風險要小得多。

  這其中還有一些經營手段,需要對包稅商進行培七,,比如對城市商業環境的投資。市場如何管理等等。而這一切。投資人是商人。經營人是商人,我們無需花一點行政費用,只管坐享收益。光是因此減少的行政費用,就值的我們去實行這個,承包制。”

  荀罌表態:“不錯。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把民政人手減少到最少,讓晉國所有的武士都參加戰斗。讓軍事之外的資源消耗減少到最低,而我們官員也無需太操心民政,全部精力都用于對外做戰”只是,我還”你說的那叫,包稅商。是吧。萬一他們要借機加重盤錄百姓,怎么辦?。

  趙武回答:“商人。比官吏更不敢加重盤錄百姓一他們只是收稅商。商人是追求利潤的,他們是我們任命的,只有收稅的權力。正因為他們不是官吏。他們的作為不會了起百姓對我們政體的怨恨。而我們隨時可以因為他們的違法行為。免除他們的權力,并且。免除他們無需任何行政費用。

  我們只是把稅收承包出去。司法權還在我們手里,稅收的最終裁判權還在我們手里。也就是說:任命他們的權利在我們,撤換他們的權力也在我們。除了法律之外,我們可以明文規定:在什么情況下我們維護包稅商的承包權。在什么情況下我們錄奪承包權,重新將包稅權轉售。

一旦包稅商失去承包權,預先給我們繳納的承包款我們并不退商人是追求利潤的。為了避免失去包稅權,他們只能在法律許可的情況下,在我們劃定的框架內,精心經營城市。這樣。我們不具體參與征稅過程,百姓的怨恨不在于我們,而我們卻能隨時隨地的行使對稅收的監督權,撤換權  士自再問:“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一一你剛才說。只要下功夫經營城市。承包商們總會有收益,如果這收益太大了,豈不便宜了那些奸商?”

趙武回答:“誰投資誰受益一天經地義。我們已經拿了好處,總要給別人留點湯水吧?再說。我們大可每年年底,姍貽拒聳稅額重新調整下年的承包者以某個額必去。卻要確定一個承包期限。到了期限,再用新的承包額,重新進行招商,讓商人們競爭承包  士自拍拍手,嘆息“趙氏能夠在短短時間內重新崛起。不是毫無原因的啊,我沒問題了,其他人還有問題嗎?”

  魏棒笑著補充:“我原本以為自己的戰時經濟計劃,能讓國內集中所有力量贏得戰爭,但現在看來”武子剛才說的,其實我并沒完全聽懂。但我知道一件事:我晉國第一經營能手,還是趙武子。他認為此事可行。我既然不懂。那就由他折騰!”

  其余正卿對魏修這話一頭,悼公笑著做“結案陳詞。:“商稅與農耕的事情,寡人都交給司徒趙武子了。看來趙武子干得很不錯,今年年底。我們會拿到部分城市的全年稅款,明年年初。全國稅收都承包出去,我們會預先拿到全國的當年稅款。

  如此。這場戰爭,我們只要堅持到年底。明年,我們就可以用兩年的稅款打一場大仗(其中包括部分城市當年稅款,以及預先拿到的全國第二年包稅款)。

  武子的計哉,“我很滿意。照此實施吧。只是武子啊,你現在的精力似乎全在商業上,但寡人記得你家的墾荒工作做得不錯,司徒這個職務,除了商業還有農耕,武子還要在農耕事務上多費點心國家現在缺糧啊。”

亂了。一場討論出兵的政治局會議,成了趙武的個人表演。如今,表演完畢的趙武準備鞠躬告退,他邊撤邊解釋:“做什么事都要先有錢。我改革貨幣,改革收稅制度,都是為了讓國家先有充足的資金準備。然后,有多少錢辦多大年春耕。國家能在農業上做出多大努力。取決于諸位在戰爭之外。給我剩下多少資金荀偃站起身來相送趙武,他偷笑著說:“小武,我們無論是決定今年出征。還是明年,都似乎輪到你家新軍當先出戰了你出戰前,可要把后續工作安排好啊  荀偃這句話。徹底打消了趙武因獲得甲氏新領地而帶來的歡樂,他仰臉向天。郁悶的大喊:“戰爭。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出了宮城,邊往家中走,趙武還在琢磨贏頌的事情。說實話,他對這事總有點感覺難以接受一一為什么各家族都在交通外國。大家都對這種現象習以為常。卻從來不以為這種行為“賣國”?比如這次,把自家戰馬賣給秦軍,讓趙武感覺不舒服。但齊策卻認為趙武的想法不可思議。這讓趙武很不舒服。

  仔細推究齊策的話,猛然之間。趙武想通了。

  齊策的話里帶著濃濃的封建意識,他的話。其實每句話背后都隱藏著三個字:所有權。

  趙武是趙地的領主,他對趙地擁有完整的所有權,所以趙地與誰交易。交易的結果如何。收益如何一“都與國君無關,所以他無需早請示晚匯報,無需懇求獲得行使權力的許可一一因為他已經是趙地的全權所有人了,他有決定權。

  也正因為如此,晉國各家族與別國、哪怕是敵國做生意,也無需別人批準。而所謂的“別人他們對自家領地之外的領域,沒有管轄權,因此無權指責干涉。

  至于說到賣戰馬給秦國人增強了秦軍的戰斗力,以至于損害了”但趙氏因此獲得了糧食,同樣增加了趙氏的戰斗力。秦國人不覺得增加趙氏戰斗力是禍害了秦國,他趙武有什么擔憂的?

  這只是一場平等交易而已,或許,秦國人也沒指望趙氏在戰場上手下留情。

  突然之間,習慣了“被代表。的趙武感受到了“封建”一一這是一種完全的自主。

  一時之間,領悟了這一切的趙武很不適應。

  齊策在府門口迎上來,看到趙武的臉色。他微笑著說:“看來主上是想通了?這就好!國君怎么說?”

趙武回答:“國君把甲氏的直屬領地全部放棄了,那些直屬領地現在全部賞賜給趙氏跟一些小家族附庸”還有許國。許國的事情。今后全由我們做主  齊策大驚:“主上沒有推辭?雖然甲氏現在荒涼。但只要整修堤壩。建立引水渠道,讓淤田排除積水,那里就處處是良田,國君讓我們獨享甲氏。這不是說:今后,整修甲氏的苦活全由我們趙氏一人承擔。但等到甲氏整修好了。變成了萬里沃野,我們就成了各大家族的靶子,到時候。諸卿們打算瓜分我們田地,我們出來反對,不免要觸犯眾怒啊。以三邵之強大,尚不敢與所有家族做對,我們,”

趙武回答:,“我也推辭了,當場還拉上韓氏魏氏作伴,另外,智氏也打算出兩千人,與我們一起墾荒甲氏  齊策微微搖頭:“其實,有了魏氏韓氏參與,就已經不錯了,何必要智氏吶?”

  ,“智盈還至少有二三十年成長期,我們就把甲氏經營成智盈的直屬領地。這樣,二三十年期間,我們跟智氏不會起沖突。”

  齊策嘆息:“我怕二三十年后,那塊領地會成為我們跟智氏沖突的導火索。”

  趙武淡然:“二三十年后的事情,誰能精確預測?再說,趙氏經營二三十年后,我還要擔心別的家族的搶奪。那我豈不是太沒出息了?讓我們且顧眼前吧,贏頌在哪里?。

  齊策手一引,領著趙武進門,邊走邊說:,“他已經在大堂等了很久。據他說,運糧的秦國人現在歇在魏家領地。但秦人入境,魏修怎么沒跟我們打聲招呼?”

齊策與趙武邊說邊走,趙武沒來得及琢磨已進了議事大堂,枯坐許久的贏頌也不問趙武跑去哪里了。他只是催促:“贏武,你的戰馬呢?我們那里急等馬用,趕緊,我卸下糧食馬上運馬回去  趙武坐下來,招呼仆人替贏頌準備禮物,又端起一杯酒來,祝酒替贏頌洗塵:“頌。你好不容易穿過了峭山,辛苦了。秦軍前線將士既然等著馬用。我也不耽擱你”這樣吧,我趙氏擅長單騎走馬,行軍速度比較快。你通知運糧的秦國民夫,從魏氏繼續前行,我派人。愕,池們前去趙城,讓他們在那里卸下糧許等他們卸咬懼口,我的武卒已經把戰馬運入你們兵營。”

  贏頌欣然點頭:“這樣好。兩不耽誤,“哈哈,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要醫學典籍,還打聽白巫的事情。白巫聽說后,也想來趙地看看,可惜國君不放,白巫只好把他畢生著作讓我帶了過來,我就放在糧車里。希望你看后能跟他好好交流。”

  說完,贏頌被酒氣吸引。他低頭啜了一口酒,閉著眼睛回味酒的清香,趙武趁機輕聲問:“秦國已經兼并了西戎,我聽說西成人擅長養馬,所以,秦國不應該缺馬啊?怎么會從我趙地購買戰馬?”

  贏頌又抿了一口酒,含著酒含糊的說:“秦地雖然不缺馬,可天下的戰馬比不過你的戰馬!我聽伯樂說,你家的戰馬可以連續奔馳數百里,這點,我們秦國的戰馬做不到。寡君也親自測試了,我秦國戰馬要是連續奔跑數天不休息,必定踱了腿。徹底廢了。”

  明白了。

  這是馬蹄鐵的功勞。

秦國人這次打的是突襲戰。他們行軍快速,為的是打晉國一個措手不及。這樣快速的行軍,沒有馬蹄鐵的戰馬受不了。所以,秦軍抵達后。戰馬損傷一定非常嚴重,這才派出贏頌,以寶貴的軍糧換趙氏戰  贏頌喝了幾杯,齊策過來匯報:“我們已經湊齊了一千匹戰馬,請贏頌大人清點一下,如果確認無誤。就讓他們動身。”

  贏頌站起身來:“我也走一我隨你們送馬的人一塊走。順便到魏地通知運糧的人。這些運糧的秦人先放你那兒,回頭我派人來接他們。”

  趙武挽留:“頌,你風塵仆仆來了,席子還沒有做暖就要走,這怎么行呢?…我還沒有好好招待你呢。”

  贏頌表情平靜的回答:“我們秦人就是辛勞命,不打敗晉國,我們不會休息。戰爭馬上就要開始,我應該是個參與者,不應該坐在新田城里等待結果。”

  臨走的時候,贏頌終于說了一些實話。

  趙武笑了,他也不挽留贏頌。只是端起酒杯來,為贏頌送別:“任舟人都可以發動戰爭包括懦夫和愚蠢的人,但要結束戰爭,卻須得到勝利者的同意。

  稍停。趙武微笑著補充說:“兩百年來,我們一直是勝利者,雖然偶爾有小的失敗,但我們終究是勝利者。我們做了兩百年霸主,戰爭的結束,從來就是聽憑我們的同意。”

  贏頌一抱拳:“戰場上見一一若他日狹路相逢,但愿我能活捉你。

  趙武笑的很憨:“養由基都不敢說這個話。”

  贏頌大笑:“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趙武說的是大實話,以前他身邊沒有潘黨的時候,曾突擊到楚國國君戰車前。養由基都沒敢動手。

  當然,趙武也沒敢動手。他立刻調轉馬頭跑路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身邊有了“天下第二”潘黨,加上一個名射手公孫丁的徒弟衛敏,再加上劍術驚人的英觸,勇力過人的林虎,嗯。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一把傻力氣。養由基雖猛。面對這樣一群“打怪組合”也要掂量一下。

  當然,掂量的結果很可能是:“烏龜流典范”趙武依舊不敢動手。依舊調頭跑路,但養由基絕對也是一頭冷汗,也不敢動手。當然,養由基現在不敢動手,絕不是因為擔心國君的安全而投鼠忌器。

  贏頌雖然不理解趙武的狂言但他了解趙武的性格。一向強調”的趙武突然對春秋單挑戰如此有信心贏頌忍了忍,默不作聲告辭。

  隨著贏頌的離去,晉國加快了戰爭準備。這年春末,晉國公布了相關政策,其中包括遷移許國百姓,把許國的舊領土哉了歸鄭國,等等。鄭國愕到這個消息驚呆了,他們馬上響應晉國號召,立刻集結全隊替晉國老大出氣一鄭兵隨后猛烈攻擊了蔡國。

  二等強國鄭國攻打三等國家蔡國。簡直是手到擒來,由鄭國的子國、子耳統帥的軍隊,一戰擒獲蔡國司馬公子樊”

  隨著鄭國的瘋狂列國諸侯都被晉國的慷慨嚇呆了。如果說陳國的投靠,使他們獲得一座軍事堡壘。這還不算什么。畢竟當初那座軍事堡壘是為了駐扎晉軍而修建的。但是許國與鄭國的待遇,則直讓人流口水一一許國只不過是畏懼楚國。沒敢參加晉國召集的盟會。晉國人事后嚴厲的處罰了許國,但卻一勞永逸的解決了許國的擔憂:把他們遷移到自己身邊,置于自己的保護之下。

  這是多么好的運氣。

  鄭國也一樣好運氣。

  搖擺不定的鄭國將叛變變成習慣,這次他們因為投靠晉國,也受到重賞,竟然增加了一國的土的。使得鄭國一日之內強大,即使面對超級大國楚國也不怯,敢去摧殘楚國的小弟沁”

  這簡直太幸福了。

  列國都羨慕鄭國的運氣。鄭國國君自然也洋洋得意。鄭國上下也都對自己輕易取得的勝利感到驕傲。唯獨還沒有成年的子產(子國之子)不覺得幸福,他對自己的父親倒出了憂慮:“我們鄭國是小人物啊,作為別人的打工仔,沒有對內的工作業績(指合格的完成繳納“征稅。的任務)。而只有對外打架斗毆的勝利,我認為這是鄭國莫大的災禍啊。

  現在我們打了別人的小弟,如果他們老大楚國人來討伐我們,我們能頂住嗎?如果我們頂不住楚國人的攻擊,歸附了楚國人,我們原來的老大、晉國人肯定也來懲罰我們。晉、楚交相伐鄭。未來四五年的之內。我們恐怕難得安寧了”

  子產憂慮的是,晉國也有自己的麻煩,人向來都是只顧自己的。晉國在自己的麻煩沒有解決之前一別人的麻煩不是他的麻煩,他會丟下自家事,特意來關照鄭國嗎?沒有晉國老大的插手,鄭國怎可能單獨對付楚國?

  所以,鄭國現在囂張。那是鄭國的災禍,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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