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摻上了露水,變得濕濕潤潤、柔柔和和,隨后輕輕地掛在樹梢上,搭在房檐上,鋪在街道上,薄薄的一層。接觸到這種光輝的一切都變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靜。
夜已深,獨自走在漆黑的小區里,微風吹過,楊帆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住處,楊帆有些心神不寧,于是加快腳步走進樓洞,上樓。
來到五樓,楊帆拿出鑰匙,插進去扭了兩下,房門應聲而開。
楊帆走進屋里,轉身關門,同時察覺到脖子上傳來一股寒意。
“想活命的話,最好不要動!”冷漠的話語讓楊帆心中狠狠一顫,他識趣地將手舉高,慢慢轉過身子,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冷漠的臉。
楊帆喉結微微蠕動,正想說什么,卻被其中一名大漢粗魯地朝前推去,結果一下跌倒。肥胖的身軀摔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楊帆,還記得我么?”房間里響起一個陰陽怪調的聲音,那聲音讓楊帆感到渾身都不舒服。
楊帆抬起頭,望著張東那陰森的笑容,瞳孔猛然放大,隨后坐起身子,咬牙問道:“張東,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張東說著陰陰地干笑了幾聲,用一種惡毒的目光盯著楊帆:“你說我要干什么?”
楊帆被張東那毛骨悚然的目光盯地有些發毛,不過卻依然站起身子道:“張東,雖然我替代了你的職位,可是,你被踢出公司和我無關,你不要把火發到我的頭上!”
“好一個跟你無關!”張東臉色猛然一變,冷冷道:“要不是李逸那個雜種,老子會被趕出公司?你他媽能當上保安隊長?”
李逸?
聽到李逸的名字,楊帆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怎么?到了現在還想跟我裝傻?”張東仿佛一個怨婦一般發泄著心中的怒氣:“我告訴你,你們有種把我踢出公司,就要想到今天的下場,老子今天來就是要你們命的!”
這段時間以來,楊帆也發現了李逸和以前有些不同,只是每日沉迷于女色沒有多想,如今聽張東這么一說,楊帆立刻明白,張東被踢出公司可能是因為李逸,而他能夠當上保安隊長也是因為李逸!
望著張東那副憤怒的表情,楊帆看得出來,張東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的動了殺意。
可是想到李逸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楊帆冷笑一聲道:“張東,把你踢出公司是老子的主意又怎樣?老子爛命一條,你想要盡管拿去,但是不要扯上李逸,他和這事沒關系!”
“嘿!”張東走到楊帆身邊,拿起拐棍狠狠地敲了幾下楊帆的腦袋:“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跟老子玩兄弟情深?想讓我放過那雜種?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說到這里,張東眼珠提溜了幾圈,道:“既然你們兩個感情這么好,我就讓你們一起死!”
“把他的手機搜給我!”張東對著楊帆身后兩名大漢吩咐了一聲。
楊帆想反抗,可是脖子上那把匕首傳來的刺骨寒意,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憑大漢將他的手機拿給張東。
看著張東翻著手機上的電話本,楊帆心急如焚。
以前李逸并沒有手機,但是前幾天剛好買了一個,楊帆的手機里自然有李逸的號碼。
找到李逸的電話,張東立刻撥通,電話響了幾聲后,聽筒里傳出了李逸的聲音:“喂。”
“小雜種,還記得我么?”聽到李逸的聲音,張東心里的怒氣直線上升,恨不得現在立刻將李逸碎尸萬斷!
他最想干掉的就是李逸,之前也去李逸之前租的房子里找過李逸,只是沒有想到李逸搬家了,所以只好先綁架楊帆,引出李逸。
電話那頭,李逸已經睡下,愕然聽到張東那熟悉的聲音,他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冷冷道:“楊帆呢?”
“阿逸,千萬不要過來!!”這時,楊帆突然大聲喊道。
張東臉色一變,甩起拐杖對著楊帆的臉就是一記猛抽,直接抽出了一道血印,鮮血瞬間從楊帆臉上滲了出來。
“堵上他的嘴巴!”張東對楊帆身后的大漢說了一聲,后者直接摸出膠帶堵上了楊帆的嘴巴,手法相當熟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小雜種,你給我聽好,二十分鐘后等我電話,你要是敢報警,我就直接做掉楊帆!”張東威脅道。
電話那頭,李逸已經明白了一切,聽到張東的話后,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殺意道:“張東,如果楊帆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界!”
“我倒要看看誰會后悔。”雖然李逸的話讓張東很不舒服,可是被怒氣沖昏頭腦的他并不認為李逸能把他怎么樣。
掛斷電話,張東對沙發上的老五道:“老五,帶上他,我們去江邊,這里動手不方便。”
老五默不作聲地起身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掄起手對著楊帆的后腦就是一拳,力量不大,卻直接將楊帆打暈了過去。
由于李逸和夏雨婷下午給福利院買了許多東西,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夏雨婷晚上并沒有回來,家中只有李逸一人。
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嘟嘟”聲,李逸用最快的速度下床,穿好衣服后,拿起床頭柜上的匕首直接離開了家中。
待李逸來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是凌晨四點了,街道上的車輛明顯少了許多,偶爾才有一輛通過。
等了接近十分鐘,李逸才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哪?”望著李逸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司機心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覺得李逸的表情實在有些平靜過頭了,甚至平靜的讓人害怕。
“市區。”李逸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仰靠在后座上,耳邊回蕩的卻是晚上和楊帆喝酒時,楊帆對他說的一切。
“我媽是個婊子,我是她和某個嫖客生下的種,給我媽配種的那個雜碎究竟是誰,就連我媽自己都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得病死了,據說是梅毒。那時候,我流浪街頭,最大的愿望是能夠吃飽肚子,冬天的時候有件棉襖穿。”
“阿逸,我們是好兄弟,這些話我只對你說,其實我一點都不悲觀,我只是看清楚自己而已,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而我的理想很簡單也很可笑,我想當黑道大哥。”
“阿逸,千萬不要過來!!”
楊帆,等我來。
李逸緩緩閉上眼睛,心中的殺意前所未有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