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過了十一點,可是鳳凰夜總會的生意依然很好。
由于夜總會的檔次還算高,消費人群中未成年人很少,大多數客人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這些人大多都是借著談生意的借口哦來腐敗的,表面上他們是為工作而奔波,實際上只是想讓兩腿之間的老牛出來放放風,吃吃野草。
對于他們而言,能夠拿著公費玩女人,是一種享受,那比在家里的大床上,耕那塊荒廢的野地有趣一百倍。
相比KTV的消費人群來說,洗浴中心的消費人群就要雜一些,三教九流都有。因為,洗浴中心和KTV不同,KTV的小姐脫褲子需要看客人的腰包鼓不鼓,而洗浴中心的小姐說好聽一點,是教客人如何正確地使用避孕套,說難聽一點,甭管你老的、少的,俊的、丑的,只要有錢,雙腿隨時都會叉開。
兩種小姐賣的方式不同,可是本質都是一樣,只是KTV的小姐資本足點,手段高明點而已。
在夜總會上班一周,李逸已經完全熟悉了這個場所,漸漸也融入了這種生活。
對于小姐,李逸既不贊賞也不貶低,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并覺得看不起小姐是一種非常高尚的行為,事實上,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覺得自己夠高尚。
高尚這個詞對他來說,相隔了N個世界,猶如水中月鏡中花,永遠都落不到他頭上。
兩點鐘的時候,KTV準時散場,包廂里的客人們有的拍屁股走人,也有的一臉淫蕩笑容地摟著小姐大搖大擺地下樓,可以想象,這些人會在某家賓館的大床上努力耕地一晚上。
來到換衣間,李逸換好衣服后,正打算離開,卻見楊帆走了進來。
“怎么?今天晚上不打算雙飛了?”看到楊帆進門,李逸笑著打趣。
楊帆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子這兩天快被年群婊子榨干了,再放縱下去,我怕明天我會成為一具干尸。”
說到這,楊帆拍了拍李逸的肩膀道:“阿逸,咱倆有段時間沒喝酒了,去夜市攤上喝兩杯?”
“恩。”略微猶豫了一下,李逸最終沒有拒絕楊帆的邀請,畢竟,楊帆是他在夜總會唯一認可的朋友,或者說是在這個城市唯一認可的朋友。
原本,李逸以為楊帆會叫上其他保安一起去喝酒,結果楊帆換好衣服后,并沒有喊那些人,只是叫了李逸。
盡管已到了兩點鐘,可是大街上依然是人來車往。
不少情侶相互摟著,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女人眼中露出的是情意,而男人眼中卻露出的是欲望,腦子里想的只是如何在今晚把身旁的女人哄上床,好好拱一番。
相比那些男人而言,一些三五結群的單身漢則要顯得有些可憐,他們喝得酩酊大醉,走路七搖八歪不說,嘴巴里哼著五音不全的歌曲,似乎在發泄著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又似乎在用歌聲吸引著街上的單身MM。
離鳳凰夜總會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夜市街,當李逸和楊帆來到小吃街的時候,整個街上人滿為患,幾乎每個啤酒攤上都坐滿了人。
烤肉串的味道夾雜著木炭的煙,隨風飄進人的鼻子里,刺激著人們的腸胃,讓人大流口水。
在李逸的記憶中,原來那個李逸經常會和楊帆到這里喝酒,每次都會坐在最后一家烤肉攤。
這一次,也不例外。
兩人一到烤肉攤,老板立刻微笑著打招呼道:“兩位很長時間沒來了啊!”
“我們哥倆最近忙著操妹子呢,忘記喝酒這會事了,這不,今天虛了,來你這吃幾個烤腰子!”楊帆嘿嘿一笑,瞥了一下攤位上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然后道:“老規矩,一件啤酒,四個腰子,二十串肉,十條小黃魚,一盤韭菜!”
說罷,楊帆選了個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從褲兜里摸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支丟給了李逸。
前世的時候,李逸從來沒有抽過煙,因為他的教官曾告訴他,香煙和香水是殺手的兩大禁忌,因為這兩種東西會讓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
面對楊帆丟來的香煙,李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點著,輕輕吸了一口,有些辣,有些嗆,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感覺。
楊帆突然之間沉默了下來,沒有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開玩笑,只是靜靜地吸著香煙。
在夜總會所有保安里,楊帆的頭型是最有個性的,因為他基本沒有頭型,他的頭發不長,但是很厚,像一頂帽子一樣蓋在頭上,而額頭處的頭發很長,平常會蓋住他的眼睛。
一開始,李逸并不知道楊帆為什么會這么做,但是時間長了,李逸也看出來了,楊帆故意將額頭的頭發留長,只是想掩飾眸子深處的那份自卑!
“阿逸,你的夢想是什么?”當香煙吸到一半的時候,楊帆突然抬頭,沖李逸問道。
楊帆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李逸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摸棱兩可地說道:“暫時還沒。”
“真沒出息!”楊帆笑罵了一句:“難道你就不想出人頭地么?”
“想!為什么不想?”李逸的回答很干脆,那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前世的他不缺少欲望,這輩子依然一樣。
“呵呵。”楊帆自嘲地笑了笑:“在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都想出人頭地,住漂亮的別墅,開拉風的轎車,睡漂亮的女人,可是,真正能夠成功的概率卻比某個島國的處女數量還少!”
楊帆說話的同時,老板端著酒送了上來。
楊帆麻利地打開一瓶酒遞給李逸,然后自己又打開一瓶,和李逸示意了一下,便仰起脖子,一口氣將酒喝了個精光。
李逸不知道楊帆為什么突然之間變得多愁善感了,他只是輕輕地喝了一口酒,等待著楊帆后面的話。而楊帆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悶著頭一個勁地喝著酒,連續喝了五瓶才停下。
啤酒雖然酒精度低,可是喝的猛了還是容易醉的。五瓶酒下肚,楊帆的臉有些紅了,但是他的眼睛更紅:“阿逸,不怕你笑話,自從我當上保安隊長以后,每天好吃好喝的不說,女人被我騎在身下隨意摧殘,這種生活如同夢幻一般讓我感到不真實。我沒有想到我這個婊子養的雜種還有今天。”
“我媽是個婊子,我是她和某個嫖客生下的種,給我媽配種的那個雜碎究竟是誰,就連我媽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酒勁上頭,或許是這些話憋在楊帆嘴里太久了,楊帆的聲音很低沉:“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得病死了,據說是梅毒。那時候,我流浪街頭,最大的愿望是能夠吃飽肚子,冬天的時候有件棉襖穿。”
“或許是老天覺得我不該死,我硬抗過了十三個寒冷的冬天。從我十三歲那年起,我便發誓自己要混出個人樣來,這個操蛋的社會強奸了我,總有一天我要反過來強奸它!可是,隨著時間的流失,我漸漸發現,出人頭地說得簡單,可是做起來比登天還難。尤其是像我們這種沒有文化的人。阿逸,實話告訴你,像我們這種沒文化甚至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人,就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在很大一部分眼中,我們是這個社會的蛆蟲,我們在腐蝕這個社會的同時,也在拉這個社會的后腿!”
聽著楊帆的傾訴,李逸心中某根弦不經意間被撥動了。
和楊帆一樣,李逸也是一個孤兒,前世是,今生還是。
楊帆好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而李逸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
或許是彼此之間有著太多的相同經歷,李逸從這一刻起,完全接受了楊帆這個朋友,或者說是兄弟!
“楊帆,你太悲觀了。”李逸試圖給予楊帆一些鼓勵。
“阿逸,我們是好兄弟,這些話我只對你說,其實我一點都不悲觀,我只是看清楚自己而已,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而我的理想很簡單也很可笑,我想當黑道大哥。”說到這里,楊帆再次打開一瓶酒,一陣“咕咚”聲過后,酒瓶又一次空了,他的表情有些憧憬:“真正的黑道大哥,他們黑白兩道通吃,出門保鏢跟隨,住高檔別墅,睡極品女人,他們過得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黑道大哥真有你說的那么好?”李逸有些不以為然。
“當然!”楊帆點了點頭:“你知道蕭青山吧?你看多威風?整個上海誰敢得罪他?”
蕭青山,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李逸的表情有些復雜,心里有種直覺告訴他,今后他注定會和這個人產生交集。
PS:朋友們放心啦,不會和《浪跡花都的內容重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