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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疏勒往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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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郭洛回來。楊定國忙著諸將出迎,到了轅門外,果見郭洛,但和他一起回來  的卻還有五個陌生人,其中有兩個是和尚。阿布勒與鄭豪、鄭漢、楊篴卻沒見到。

既然有外人。楊定國等便不忙著和郭洛敘別來之情,郭洛給眾人介紹那兩個和尚說;“這兩位是大昭寺的法信大師、嘉陵和尚。”那法信年約四十余。嘉陵確是個二十來歲的俊俏小和尚,郭洛又介紹另外三人;“這三位,是明教的朋友。”三  人中為首那人五十多歲,郭洛介紹說;“這位是摩尼教長老。”另外兩個年輕人,

  卻是他的子侄。

楊定國等見大昭寺和明教的人都來了。心中暗喜,均想看來郭洛的疏勒之行看來  是大有收獲。

郭洛因見張邁不在,心知局勢有變,介紹完之后,道;“五位遠來,不如且先休息休息,回頭我軍再來為諸位洗塵。”楊定國等不明形勢,就全憑郭洛主張,等那  五人走后,諸將入賬,楊易才抓住郭洛的手臂,叫道;“阿洛!疏勒那邊的事情,

成了,對不對?”郭洛點頭微笑說;“是好消息唐騎吧務組,不過這邊是怎么回事?大車怎么開到這里來了?還有,特使呢?怎么不見他?”楊定國等立即將郭洛走了以后發生的事一一道來。郭洛聽說老父斷后,憂形于色。在聽說老母病亡于途中,忍不住失聲痛哭,楊易見他回來由帶來了好消息,本來興奮的不行,急著要問他怎么回事,待見他如此哀傷,也就跟著難過,他和郭洛情誼與別人不同,卻不大會  安慰人,還是楊定國,慕容春華等在旁好言勸解。

  楊定國道;“阿易,你去叫汾兒、汴兒來,陪阿洛說說話。”

  心想郭洛徒然聽到噩耗之下,有兩個血親在身邊會好很多。

郭洛心中悲苦之極,但卻抹了眼淚,強忍著心中哀痛,說道;“我不要緊,我不要緊。娘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她老人家去的時候雖然我不在身邊,但有汾兒,汴兒和邁哥在,有眾位叔叔兄弟在,想必去得.........”說著又忍不住眼淚直流。只是拉住了阿易;“別去,大事為重。汾兒他們我待會再見,你們先跟我說說之后怎  么樣了。為什么特使不在?”

  楊易便將如何遇到庫巴圣戰者。張邁去庫巴、傳回了哪些消息等一一說了,

郭洛的新漸漸寧定下來,將聽說的消息在心中過了一遍,道;“若這么說,形勢對  我們頗為有利。只要能打通訛跡罕,那么我們的東歸大事,便指日可成了!”

  眾人本為郭洛喪砒而默哀,這是又皆轉喜,忙問郭洛疏勒那邊是什么形勢。

郭洛道;“我帶著阿布勒他們,一路潛行,到了葛羅玲山口附近,卻扮作了從恒羅斯俱蘭城逃往疏勒的商民,說是奈爾沙希家的侍從。奈爾沙希家在疏勒也是大富豪,各方面關節都打通了,因此一路并無阻礙,便進了唐騎吧務組疏勒本城,其實疏勒城內,已有關于恒羅斯被我們唐軍攻陷的傳聞當然,在傳言中都是將我們叫做“唐寇”,而且各種形容都很不好,大抵上是將我們形容為無惡不作的強盜、野蠻人了。楊定國眉頭蹙起,心想;“若疏勒人有這等先入為主之誤解,對以后我們進入  疏勒可大大不利啊。”

卻聽郭洛道;“阿布勒本來想將我們在城內安頓好了之后就往下疏勒去找明教長老,不料他家主要成員全部陷身于恒羅斯地區,雖然老奈爾沙希前往俱蘭城時已經做好了一切安排,但幾個大掌柜聽到消息之后還是忍不住心慌意亂,見到了阿布勒后都來詢問他老商主的事,阿布勒被纏住了一時走不開,便先派了管家,送我們幾個出城前往大昭寺。咱們在恒羅斯雖然鬧得天翻地覆,但葛羅玲山口以南卻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哪里的商人也好,農夫也好,牧民也好,日子都是照樣過,城門雖有盤查,但也不是很嚴,有著奈爾沙希家的保護,鄭豪帶著我們出城進城,卻也  沒受到什么阻攔。”

郭洛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臉上露出無限眷戀的神色來,楊易問;“阿洛,你  怎么了?”郭洛說到;“我是想到了我在疏勒城外見到的情景,那田野,那風光,

  我分明從未見過,但到了那里時,卻感覺好像很熟悉似乎自己夢里見過一般。”

  “夢見過?”楊易忙問;“究竟是怎么樣的情景呢?”

郭洛卻道;“我一時也說不上來,將來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總之我到了那里。就有一種回家了的感覺。”諸將閉上了眼睛,默想郭洛說的那種雖未曾見卻非常熟悉的感覺,心中都是向往不已。若不是這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論、解決。楊易  非纏著郭洛馬上將疏勒的見聞一一道來不可。

郭洛繼續道;“我們在鄭豪的帶領下到達了大昭寺,主持法如大師聽說郭、楊、鄭三家子弟一起到來,竟然率僧眾出來迎接,講我們接入方丈室中去。我  見法如大師見到我們時臉上的歡喜,便知他是出自真心。這位高僧不止佛法通明,

而且嫻熟事物,見我們來必有機要秘事說起。因此到了方丈室之后,變只留下都寺  、監寺、提點、院主、首座、書記等八位高僧。”

“雖然我也曾聽說鄭謂說法如大師是魯家后人,但雙方畢竟是初見,也不敢就將事情和盤托出,法如大師也為造次,先問了我們這數十年來的舊事。我便將我  們如何與鄭家分裂、如何越過碎葉沙漠、如何在新碎葉城艱苦經營之事大略講了。

當時方丈之內眾位大師聽了無不唏噓長嘆。口念佛祖,道;“吾族軍民,歷盡千辛  萬苦卻未喪失本心本志,那真是佛祖保佑了.”楊定國、郭師庸等聽了這句話都想;“看來疏勒佛民,對我華夏甚是認同啊。

  果然非俱蘭城那些數典忘祖之輩可比。”

郭洛繼續說道;“這些往昔之事,有一些法如春哥真漢子復活大師等因為與鄭家有書信來往,知道一些,但一來鄭家未將所有事情都相告,而來我們的許多事情鄭家也不知道,所以對我們新碎葉城的大多數情況,幾位大師其實也是第一次聽說,當我說到我們如何組織游騎兵出掠碎葉河下游,從回紇人手里救出受苦受難的唐奴,遂殺作威作福的回紇時,我注意到其中幾位大師包括這次跟我一起來的  法信大師都忍不住眉飛色舞!當然。直到這時我說的都還是特使到達之前的事情,

但幾代人的事情交代完。已經費去了大半天的時間,但諸位高僧卻全無倦意。法如大師道;“我等雖急著想知道遠方同胞的消息,但郭世兄不遠千里而來,可不能餓壞了他。”便款待我們吃了齋飯,然后仍歸方丈處,秉燭夜談,坐下之后,我卻先  不繼續講述,而問起疏勒這邊的往事。”

  楊定國暗暗點頭,心想;“阿洛做事,有步驟、有理節、若是阿易去,

  多半沒法做到這樣。”

郭師庸等亦甚盼知道當年四家第一次分裂的原因是什么,分裂之后留在疏  勒那邊的唐民又是怎么樣的處境,楊易更忍不住催促了起來。

郭洛道;“當時我問了之后,法如大師忽然沉默了下來,低頭看看從天窗中望著射進來灑在蒲團上的月光,忽而嘆息,道;“往事不堪回首,但亦不可不回首。祖  先做錯了事,當銘記而不可諱言。知往昔之過而不懺改,方能除卻異日之心魔。”

諸位大師聽說,齊聲宣佛號。法如大師便起身取了一本歷代方丈月志來,攤開了春  哥真漢子復活讓我閱讀,一邊在旁解說。“

那本月志上的第一頁,郭洛清清楚楚記得大昭寺的第一代方丈在頁面上極其痛心的寫道;“若知留疏勒而受辱如此之甚,當日便當與郭、楊、鄭諸君棄次敝廬,共赴不測之途。即便身死人亡,亦不失英雄快意!以吾祖漢唐之烈,傲視宇內,而子孫為犬為馬、為奴為婢、屈膝乞活。忍淚吞聲,一念之差,而遭如此心  厄。雖保首級,卻為亡國之奴。

  異日不肖子孫有何面目與祖宗相見與地下!哀哉!痛哉!”這幾句話,郭洛竟然整個背了下來。這時重述出來,帳內諸人無不感嘆。

  楊易道;“這么說來,他們果然都是我大唐留在疏勒的軍民了?”

郭洛點頭道;“是。當時我亦如此問,法如大師指著自己說道;“老僧雖  已出家落發,然我俗家本來姓魯,祖上正是令祖郭昕公麾下疏勒鎮守使魯陽。”

法如本是魯家后裔的事情,諸將早聽春哥真漢子復活鄭謂提起過,但這時聽法如自己承認。那感覺又自不同!楊定國捻旭開顏。便如聽到一個幾十年沒有見面的故友的消息一般,郭師庸卻想起了一件事情,道;“當初曾聽鄭謂道,大昭寺主持,代代都是魯家子孫,這話當時我就覺得疑惑,他們魯家若做了和尚,這又如何  能傳子傳孫?莫非大昭寺和尚,都改了佛家的規矩,不禁婚娶嗎?”

  郭洛道;“庸叔莫急,待我慢慢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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