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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本來要成為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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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本來要成為汗王第一千零一十五章本來要成為汗王  建州女真的大頭領,英明汗奴爾哈赤被擒獲,有人大喊起來,一人出聲,人人歡呼吶喊,戰場上的建州軍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有跪在地上等待投降的建州兵卒突然間痛哭失聲,有的人拿著兵器奔跑廝殺,聽到同伴哭聲嚎叫,也是突然泄了一口氣,跪在了地上。

  “大帥虎威,大帥虎威!!”

  不知道誰先喊出這一聲,戰場上人人都是跟著吶喊,兵卒們都是在扯著嗓子吼,自大軍入遼鎮,連戰連捷,次次都是輝煌大勝,不光是克復失地,到最后還是滅掉敵國,擒獲賊人的首領,自大明立國以來,何曾有這樣的大勝。

  士卒們激動萬分,大同和薊鎮的軍將都是面露喜色,宣府和遼鎮的軍將本就是同源,此刻聚在一起,神色復雜的看著帥旗那邊。

  “這等功業,李善長、徐達也就是如此了吧!”

  “開國時開疆拓土,滅國殺賊,都未必能有這般,現如今他已經是定北侯,錦衣衛都指揮使,還有什么位置給他。”

  幾個人聲音不高,臉上神色復雜。

  王通的親衛急忙去戰場上將沒有太過破損的櫓車弄出一塊平板,將譚將從馬上卸下放了上去。

  譚大虎、譚二虎、譚兵、譚劍都在戰場上,當年王通親衛最初的那一批也就只有沙東寧回返,沙東寧一邊指揮手下安置,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不停的用手擦拭,譚將算是他半個師傅,傳授到沙場上的刀術技巧。

  在王通的吩咐下,奴爾哈赤被帶到了王通這邊來,奴爾哈赤也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兵卒們雖然不情愿,可還是弄了個擔架抬了過來。

  奴爾哈赤身材高大,容貌威猛,一見面就能讓人感覺此人不凡,不過此時臉色慘白中帶著點黑氣,也是不行了。

  他的棉甲上有一片近乎紫色的血漬,而且這血漬還在不斷擴大,火銃射入上身,盡管他身上的鎧甲是棉甲和鎖子甲疊加,能夠卸去一部分子彈的沖力,可實際上也不過是讓他體內的出血不那么嚴重,死的慢點,痛苦更多。

  王通俯身看過去,奴爾哈赤不是他“印象”中的相貌,看到這個人之后,王通那些復雜的情緒都是一掃而空,不管他可能會成為什么,如今擺在自己跟前的不過是個快要死的敵人將領而已。

  “你是王通......”

  奴爾哈赤問了一句,說這句話卻讓他牽動傷口,嘴里咳嗽,有血沫子噴了出來,邊上親兵剛要怒罵,王通伸手攔住,沉聲說道:

  “我就是王通。”

  奴爾哈赤嘴角帶血的慘笑了幾聲,看著天喃喃說道:

  “我在李成梁手下當差時候,看著大明軍將貪墨荒唐,下面兵卒羸弱,而且變本加厲,而我們建州女真則是純樸至誠,只務耕戰,我就想,大明一天天弱下去,建州卻是一天天變強,給我十年二十年,讓我將海西、北山各部女真統合,這遼鎮肯定是我的......”

  說到這里,一口氣沒有接上來,臉孔都是痛苦的扭曲,奴爾哈赤喘了口氣卻又是說道:

  “可大明就是大明,天朝就是天朝,我以為遼鎮才是大明最強的軍鎮,沒想到自己卻是井底之蛙,禁軍居然這么強,居然這么強。”

  越來越激動,奴爾哈赤手臂都是抬了起來,像是要抓到王通,親衛們剛要伸手,奴爾哈赤卻續不上力,又是躺倒在擔架上。

  方才這個激烈的動作已經是讓奴爾哈赤僅存的精力消散,現在他胸口的血漬越來越大,已經漸漸化開,眼神也是開始渙散,卻還在不停說話:

  “......自從十三副盔甲起兵......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做夢,夢見我當了大汗,我在沈陽設立了都城......大明和草原都成了女真人的,我的子孫都是皇帝.....”

  聲音越來越低,王通的親衛臉上都是露出鄙視厭惡的神色,王通卻臉色沉靜的看著他,讓奴爾哈赤繼續說。

  奴爾哈赤呼吸越來越微弱,從見到王通開始,他就一直說的是遼東軍話,此時卻念叨的是女真語,王通也聽不懂,直到最后:

  “......愿來世生在大明......”

  然后再無聲息,不甘的神情僵在了奴爾哈赤的臉上,雙目也是睜著,王通在那里沉默了一會,伸手將奴爾哈赤的雙眼合上,低聲說了一句:

  “你只是遇到了我而已。”

  王通說完這句話,就揮揮手,吩咐手下將這個奴爾哈赤抬下去收殮,親衛們聽到王通說這個話一方面感覺到很激動,一方面卻感覺很不可理解。

  英雄言語往往高深,親衛們這個是理解的,不過王通對待瀕死的奴爾哈赤,未免太高看了這東虜的賊酋。

  虎威軍中人并不怎么看得上建州女真,最高的評價也不過是野性未退,有幾分蠻勁而已,算不得什么,這次的戰斗也不過是虎威軍不辭辛勞,追擊剿滅,一路上就是勝利和勝利,并沒有什么波折。

  這樣的敵人,比起俺答部的巍巍堅城,五萬騎兵,那是差得遠了,甚至比不上沈陽城下的那幾萬女真和蒙古的聯軍,可王通對待奴爾哈赤的態度卻不同,盡管僧格都古楞汗是被炸死在宮殿之中,看方才王通的態度,即便是僧格都古楞被俘,王通也就是這般對待了,盡管大明外域,俺答部被尊為王庭所在,建州女真不過是鄉下小部而已。

  為什么這樣,王通的親衛們想不明白,他們也沒有必要想的太清楚,方才的見聞,最多也就是私下閑談或者是日后賣弄的典故。

  戰場已經被各個部隊分割成小塊,各個部隊自行搜檢戰場,不時的把消息送到這邊來,譚將逝去的事情還沒有傳開,因為譚家一系的人都在各個部隊擔任主官,此時雖然是掃尾,可也不能讓他們分了心神。

  “去問問俘虜,奴爾哈赤的幾個兒子和侄子都去哪里了?”

  不多時,親兵們已經從戰場上打聽回來了消息,奴爾哈赤的幾個兒子和舒爾哈齊的兒子都沒有活下來,逃亡的路上病死,方才的戰場上戰死,局勢到了這樣的地步,與其讓子侄卑微屈辱的活著,不如戰死。

  聽到這個結果,王通長出了一口氣,走在自己的坐騎身旁,伸手摸了摸坐騎的毛皮,愣神了會,開口吩咐說道:

  “敲得勝鼓吧!”

  得勝鼓敲響,證明戰局是到了一個階段,確定這場戰斗勝利了,咚咚咚的鼓聲敲響,戰場上本就存在的歡呼聲更加響亮。

  戰場上歡欣鼓舞,士兵們都是在一種放松和狂喜的心態中,殲滅了這支部隊,賊酋奴爾哈赤和舒爾哈齊都是授首,從冬日開始到春季,一直在嚴寒中的戰斗和追擊總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犒賞、休整和凱旋。

  相比與周圍的狂歡,帥旗下的氣氛則是完全相反,對于王通系統來說,譚將不是他們的兄長,就是他們的老師和教官,更不要說譚大虎和譚二虎......

  流淚的人、強忍悲痛的人都不少,但卻沒有人嚎啕大哭,眾人都很沉默,譚大虎和譚二虎在地上對譚將磕了幾個頭,起身后來到王通的身前,施禮說道:

  “大帥,家父生前曾說,跟隨大帥東征西討,家父死而無憾,家父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和屬下們講,能在馬上看屬下們大破韃虜,這是最風光的大葬。”

  “武家馬上死嗎?”

  王通自問自答了一句,搖頭嘆氣,隨即又是問道:

  “你父親跟隨我多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說吧!”

  “多謝大帥,家父只想死后葬在譚老大人墳墓旁邊......”

  這時代,譚綸和譚將此類的關系已經和家人差不多,如此做,也是情義深重的表現,王通點點頭,也就不說什么了。

  把譚將安葬在譚綸的墳墓邊上,這算不得什么大事,譚家兄弟自己也能做到,現在說這些無非是大家都要找點事情來排解眼前悲傷氣氛。

  王通看著木板上的譚將,譚將的臉上很安詳,很滿足,相比于那里的譚將,王通自己心里卻是空落落的,一時間不知道做什么是好。

  此時是大勝收尾的時候,各軍將領都在按部就班的收攏俘虜,打掃戰場,倒也不用主帥事事吩咐。

  “把遼鎮游擊以上的將領都叫過來。”

  遼鎮諸將過來的時候,心下都是頗為忐忑,畢竟方才一干人在那里沒說什么好話,方才距離遠了說沒什么,一路走來,看看戰場上的尸體,想想方才虎威軍不動如山的雄壯,這心中的忐忑卻又更盛了幾分。

  “諸位,匯集你們遼鎮的力量能不能和虎威軍爭爭勝負?”

  誰也沒有想到王通居然問出了這個問題,遼鎮將領們偷眼瞧周圍,倒是沒有大批兵馬環繞,但憑著周圍的王通護衛,收拾他們也是不費力氣,想想沒過來之前說的那些話,各個大驚失色,李如柏最是動作敏捷,后退一步就是跪了下來,急忙開口說道:

  “小的們土雞瓦狗,怎能與大帥神兵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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