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
馮子康站起身來,對霍中廣揮了揮手。
“走?”霍中廣有些奇怪。
“等那只雙鰭鯨鯊被滅,那兩個泰山劍派的笨蛋,難道還要坐著等死么?我怕他們膽子太忘了把我帶上,那這一番功夫就白費 馮子康笑了笑,拍了拍肩膀。讓小狐貍跳將上去,施施然開門走入雨中。雖然是瓢潑大雨,但他發絲卻不見一點濕痕!
霍中廣恍然大悟,趕緊將身一縱化為一道血影,鉆入馮子康識海之雙鰭鯨鯊厲聲嘶吼,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對著面前的小不點耀武揚 “小狗啊!你小心啊,那東西厲害!”牛五對雙鯨鯨鯊恨之入骨,撿了飛叉朝著鯨鯊猛擲,但是這東西皮粗肉厚,飛叉大力擲去,竟然滑開,一無損傷。
“哎喲!這雙鰭鯨鯊已經起碼百多年了,看這樣子就要成妖啊!”王裳嚇了一跳,他扶著劉越,轉頭又冷笑道:“越師弟,你放心吧,這雙鰭鯨鯊如此厲害,就算是師兄我也未必拾掇得下,這小子就算勉強能勝,也定然是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就”
他們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卻見小狗子佇立鯨鯊面前,雖然面色慘白,心中也恐懼已極,卻是咬著牙不肯倒退一步,沉步吸氣,揮出一拳。
“嘿!對這種異獸,揮拳又有何”雙鰭鯨鯊刀劍尚不能傷。拳頭打擊又能有什么用,這小孩子果然是沒有正規學過本事,恐有一身力氣,又有何用?王裳嘴角輕挑,帶著不屑的冷笑。
但是他嘴角冷笑未平,話也沒有說完,卻見小狗子拳勢之中,隱隱帶著妾色電光,轟然聲中,正中雙賭鯨鯊柔軟的腹部!
“噗!”
先是一陣骨肉爆裂的輕響。隨后就是鮮血飛濺的輕微的嘶嘶聲。
小狗子佇立不動,至少從那個小小的背影來看,是毫發無傷。
受傷的是雙鰭鯨鯊!
只見它的腹部,被小狗子這一拳擊中之處,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血洞,幾乎把它攔腰打斷,中間肚腸、骨肉,全部向后飛濺而出!
雙鰭鯨鯊的臉上,現出不敢置信的痛苦之色,晃了晃龐大的身軀,身子一軟,向后栽倒。
轟然到地,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王裳和劉越嚇得傻了。
這”這少年的這一拳,如果剛剛用了出來”
小狗子凝立當場,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周圍村民的行動也一瞬間定格,他的父母自然是歡喜得呆了,一時也變作泥塑木雕一般,牛五正在彎腰想撿鋼叉,被那鯨鯊之血噴了一臉,抬頭看時,也是呆立當場,其余村民,盡皆連大氣都不敢出,怔怔地看著高舉拳頭少年,和那倒地不起的鯨鯊。
鴉雀無聲,那一刻只有海風呼嘯,還有驟雨打在屋面地面的嘈雜之聲。
俄而小狗子忽然反應過來。爆發出一陣持久的瘋狂大笑!
王裳和劉越渾身一個激靈。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這少年天知道是什么怪物,若是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二人,那憑他們,哪里能擋得住那吞吐天地一拳的威勢。
他們雖然驕橫跋扈,也同樣懂得明哲保身。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兩人撥轉屁股就跑,連要敲竹扛的對象都忘了,這個。時候,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不過似乎是老天幫忙,就在他們奔出村口的當兒,卻碰上悠然扛著小狐貍,散步回來的馮子康。
“咦?怎么兩位這么急著要走,我剛剛看雨下海景,波瀾壯闊,起意出來走走,沒想到忽然聽到村中廝殺之聲,任務珠旋又化灰,任務失敗,莫非那海中巨獸,已經被兩位擊殺了么?”
王裳和劉越此時其實頗為狼狽。不過他們的小腦袋瓜兒倒也轉的過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答道:“正是!巨獸已除,我們正要回在此處遇到你正好,那就隨我們一塊兒走吧!”
馮子康溫和微笑,欣然同意。
泰山派離此不遠,也就是五百余里的道路而已,若是御物飛行,頂多也就半日的功夫就到了。
可惜王裳雖然已經引氣三層。卻還沒學御物的功夫;至于劉越,不過是區區引氣二層,當然更沒辦法御物飛行。
所以他們備有華麗的馬車。作為代步工具。
這兩人到是對馮子康什么交通工具也沒有感到好奇,“兄弟,你怎么來這兒的?”
馮子康微微一笑,“就靠自己啊”
王裳和劉越自然又是心中感慨。果然這散修實在是苦,居然大老遠的要靠走路步行,又大肆炫耀了一番馬車的裝飾與配置。
就世俗人而言,他們那巨大的黑色馬車堪稱華麗精美,劉越效周穆王故事,以不同顏色的八匹駿馬為駐,也取名為赤旗,盜潁,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駱,綠耳。車廂之內,配以各種珍品裝飾,更有新鮮蔬果美酒,可算是奢華。
馮子康淡淡一笑,稱贊了幾聲。
他們也無心管他,倒是開始討論那小狗子為什么會突然那么厲害的問題。
“不對啊,師兄,我上次來時,這小子也想挑釁,被我輕輕易易敲掉了幾顆槽牙,怎么這回變得這么厲害?”
小狗子對劉越的敵視從第一次他來就開始了,不過那時候實力相差懸殊,只是想用泥巴偷偷砸人就被發現,遙遙一記耳光打掉了他半邊槽牙,所以他才更會對修行人恨之入骨。
“不知道,我懷疑他是誤食了什么天材地寶,體內內氣充盈。才會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剛才那三拳打死雙鰭鯨鯊,還真是驚人、可惜啊,那寶貝要是落在我們手上 天材地寶這種事情,修行界中多有傳說,可是真正能見到的寥寥無幾,他們這樣的低階弟子,也常常做夢夢見自己撿到什么萬年婚桃人參果之類,吃一顆平白增加幾千年修為,如今推測還真是身邊有人得了這東西,不免更是妒恨垂涎。
劉越忽然舔舔嘴唇,輕聲道:“師兄,珊”子不知吃了什么東西才有紋么厲害,要是咱們把他吃了舊 王裳嚇了一跳,連忙翻白眼瞪他,示意有馮子康在,莫要胡言亂語,“胡說!胡說!莫說這人吃下東西,藥力化開,再吃他也沒有用;就說我們又不是魔道中人,怎么能干得出這種事情來?”
“那是,那是”劉越嘿嘿一笑,瞄了馮子康一眼,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心,“都是開個玩笑而已”
劉越心里倒是想回去試試,不管有沒有用,吃了沒準真能增加個幾十年功力,但主要原因是明顯靠著他跟王裳兩人,絕對收拾不了那小孩,沒準回了泰山,還要再搬幾個救兵來對付那小孩?
“哎喲!”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他這次善功任務,算是徹底失敗了。一摸懷中,那任務珠果然已經不見,毫無疑問,自然是失敗而告終,一點獎勵都拿不到。
“喂!你任務也是失敗吧?”
這種時候,找個人鄙視一下,會讓自己心情更好一些。劉越對著馮子康努一努嘴,表示鄙夷,“一個散修,也來做善功任務。這失敗是必然的啦!”
馮子康訕笑點頭,心中卻是暗自好笑。
他這次的任務,竟然是成功了的,這到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來一百善功點數。他也并不在意,所以昨日給小狗子行血氣聚集之法的時候,就是打算讓他教喲泰山劍派二人,順便集中力量滅去雙鰭鯨鯊,震懾劉越和王裳連夜離開,沒打算要賺這個善功。
誰想到雖然是通過間接的力量殺死了雙鰭鯨鯊,但是畢竟也是他一手施為,任務珠也算作成功,飛回龍虎山兵家善功堂中,讓他賺了些善功點數。
其實小狗子擊殺雙鰭鯨鯊之后,血氣已散,身體虛弱,別說是王裳劉越兩個修行人,就算是普通孩子也能將他放倒。不過馮子康早已料定這二人膽眼見那一拳之威,定會選擇逃命遠走,果然被他料中。
昨夜一番激斗,小狗子少說也損折三十年陽壽,不過他親手趕跑了討厭的兩個壞人,更擊殺海中巨獸,成為村中的英雄,這些付出與收獲,到底值不值得,那就只看他自身的體悟了。
馮子康,已經不再介意這個少年的未來。
王裳和劉越二人在漁村中吃了虧,心中悶氣未消,兩人對談,罵罵咧咧許久,不過礙于有馮子康這個肥羊在場,也不便太過放肆,漸漸話題也就轉到了其它地方。
兩個修行中人,一開始自然是談修行,他們的體悟與手段拙劣不堪,還不時故作神秘,其實是在馮子康面前炫耀,馮子康只是笑而不語,他們二人談得無趣。心思又畢竟未定,并沒有全副身心放入修煉之中,漸漸話題就逐漸轉向男人都關心的話題之中。
兩人越談越是淫猥粗鄙,馮子康聽得無趣,早把五感封閉,表面上是微笑傾聽,其實是抓緊時間,在做修煉的功夫。
畢竟大道一途,道阻且長,如中流擊水,不進則退,每時每刻,都必須以勇猛精進之心刻苦修行,不得懈怠。雖然他此去泰山別有目的,但也不能耽誤了修行的功夫。
那劉越的八駿,自然不能與周穆王日行八萬里的八駿相比。不過也是塵世之中,一等一的良駒了,他們趕得甚急,中間也只休息了一次,不過一日功夫就到了泰山腳下。
馮子康想起此處除了有泰山劍派之外,更大的修行宗門,其實是泰山農家,這時候他的小師姑溫靈素還在龍虎山中,尚未回返,他并無熟人,倒也不必過門拜望了。
“瞧見沒有!那五棵松樹之處,就是我們泰山歹派的山門!”劉越驕橫地探出車窗,以馬鞭遙遙一指,果然見五株清奇古松之間。有一座高聳入云的牌坊。
牌坊之上,有三個。大字。
南天門!
這到不是泰山劍派自行吹噓,隨隨便便題寫的山門之名,以它區區中門的地位,口氣也斷不敢如此托大,這乃是當年秦皇封禪之時留下的古跡,南天門三字,也是天子親自書寫。
包括那山門旁邊五株松樹,因為曾經為秦皇遮雨,被封為五大夫松,也是泰山一景。
當年青木道人經過此處。以泰山封禪皇氣,悟出一路封禪劍法神通,從此開利了泰山一脈,也就以此地為山門所在。
泰山農家雖然占據周圍許久,不過他們重于稼稀,更愛平地,山峰之處,不能種植藥草莊稼。于他們無用,再說農家宗主一直也都是好說話的老好人,當下就欣然將這玉皇峰讓給了泰山劍派,青木道人感激不盡,一直與農家的關系也甚好。
山道崎嶇,馬車是不能上去了,三人下了馬車,劉越見馮子康還是毫無防備地東張西望,一副好奇的模樣,心中冷笑不已,自忖只要這小子進了泰山地界,就不怕他還有什么花招!
他沖著王裳遞了個眼色,王裳會意,咳嗽一聲,對馮子康說道:小兄弟,此處已到泰山劍派境內,你秦養妖獸之事,自然要我們稟告掌門解決,此刻就隨我們上山去吧!”
馮子康唯唯諾諾,答應一聲,臉上略顯驚慌之色。兩人甚是得意,引他一路上山。
南天門山門有弟子守衛。見是二人來了,慌忙尖前招呼,熱切殷 馮子康看那幾個弟子,最高也不過只是先天大圓滿的境界,心中對這泰山劍派的實力,也大致有了評估。
劉越昨晚上被小狗子痛毆,這時候臉上還有傷痕,那些弟子見了心中詫異,卻又不敢追問,一個個面色古怪,憋得辛苦。
劉越也知道丟人,當下也不多跟他們羅嗦,帶著馮子康不往正殿,卻往旁邊側院跑去。
他隨意找了間空屋。讓馮子康在內等候,他與王裳兩人,要去稟告掌門人,再行召喚,在此期間,要馮子康萬不可隨意離開。
馮子康滿口答應,就在這屋中找椅子坐下,甚是寧定。
劉越和王裳退出門外,落了銅鎖,相視冷笑,面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