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史前生物的魚怪離去之后,小院中又恰復了平靜。
淅淅瀝瀝的梅雨,落個不停。或許會使常人感到厭煩吧,但對許仙乃至白素貞和小青來說,這樣的雨季剛剛好,即使永遠不停也沒關系。
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
許仙感到體內的月靈之力同水靈之力能結合的恰到好處,渾不似日靈之力與水靈之力的抵觸。將這兩種力量結合之后會有什么效果,暫時卻還找不到實驗的機會,話說那魚怪被白素貞秒殺又被輕易收為手下。
讓許仙不禁抱怨,這種強悍的事怎么從來沒落到我身上過。但又想到哪仙肌勝雪,白衣如仙的女子,終歸不會離開自己時,還是難免有一股喜悅之情自心底涌出。
許仙現在終于明白了什么叫“高手寂寞”,就是辛辛苦苦升級之后,卻發現沒有怪打,這種寂寞。
帶著追星劍在院子里轉了一圉,見她坐在檐下,靜靜的做著女紅,雨幕中白色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雖然在他的眼里是無聊的工作。但在她看來,或許妥更勝過打斗吧!
許仙當然不會湊上去比武,找虐也不是這么個找法。好在這。個院子里還有第三個人,恩,蛇。
雨水將一切浸濕,變得濃墨重彩,變成青色。青色的檐角依傍著青色的煙柳,青色的湖水倒影著青色的天空。
青色的人兒彌補著碎裂的青石磚,魚怪的身軀龐大,以高空落水的姿態摔在青石板上,其結果是毀滅性的,大面積的破碎。小青不得不施法將這些破碎的痕跡彌補回來。
許仙上前招呼道:“小青,再來比一場吧!”他滿以為小青會很痛快的答應,但小青已經補青石板補到惡心了,實在不想再加大自己的工作量。而且上次的打斗經歷實在讓她心緒難平,沒好氣的瞪了許仙一眼道:“你又想趁機干什么好事?姐姐還在家呢!”想起那次比斗,心里就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雖然并不會向人間女子一樣被看到身子就非君不嫁,但那畢竟是她畢生第一次,和一個人這樣的親密。
許仙拘拘腦袋,為什么聽起來像是趁著老婆不在家,和小姨子偷情的禽獸丈夫呢?”只是比試啊,上次你要跟我比我還不是答應了,現在你這樣太沒義氣了吧。”口里這么說著,心中也有些虛,上次雖然是勉強答應她的要求,但結果貌似是自己占便宜比較多。
被稱為沒義氣顯然讓她有點懊惱,體手抓住許仙的衣領。在許仙以為她打算揍自己的時候,但她卻扯著飽的衣領向湖畔的樓閣走去。由于身材差距的緣故,他不得不彎著腰被她扼著。
直到樓閣的陰面,才松開手。用一雙深碧色的眸子深深的看著許仙,道:“你打吧,我不還手,夠義氣了吧!”滿是秀色的臉頰上紅唇微微撅起,倔強的有些可愛。
許仙一陣撓頭,這個似乎和想象的有些差距。這種情況若能夠動手,未免太禽獸了吧!小青道:“你不打,我走阜啊!”許仙無奈的嘆口氣,無力的擺擺手。
小青想要轉身離去,但看他失落的模樣,忽然就有些不忍心,卻又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猶豫了片刻,抓住他的衣襟,強行拉下仰頭,吻上。
許仙訝然,和這丫頭相處,怎么總以這種方式結束呢?但口中的溫潤香甜讓他無暇多想,因為六識變強的緣故,味覺和觸覺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那溫潤的香舌仿佛傳說中的甘露,更帶著無匹的誘惑力。
讓那條倔強不安分的“毒舌”變得柔軟而乖順,是他的責任。她嬌柔如蛇的身體也總會隨之變得柔軟,不知不覺間,從他俯首到她踮起腳尖倚在他身上,胸前的柔軟與彈性也一絲不漏的傳遞給他。腰間的追星劍早已放松了,在這種時候,打斗?試招?別開玩笑了。
唇分之時,他卻未有像平日那樣放開她,而是低下頭,想要隔著雨幕將她看清楚。今日的百草堂開門有一點晚,吳玉蓮驚訝的道:“許大哥,你怎么啦?”伸出一只手指想要觸觸許仙的臉頰。
許仙連忙避開,胡亂搪塞了一下。吳玉蓮才滿眼疑竇的走開,做自己的工作。
雖是雨天,但百草堂里依舊是門庭如市,好在當初漕幫找的這個店面很大,才應付的過來。許仙摸摸懷里的照心境,微微一笑,是時候試一試了。那些需要義診的病人在看過病之后,許仙并不讓他們離去,而是在堂中的長椅上等著。接近中午的時候,已經是坐的滿滿當當。
許仙拍拍手,示意眾人安靜,道:“在下辦義診已有些時日了,對諸位鄉親父老,并不曾因為沒有錢財而缺醫少藥,大家想必都心里清楚。眾人面面相覷,紛紛稱謝起來。
許仙擺擺手,道:“醫者父母心,并非是為了沽名釣譽,但近來總有鄙吝之徒,想要魚目混珠,欺醫騙藥。也讓我十分的為難。希望諸位明白,長此以往,義診必將無法繼續下去。”
眾人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指天罵地,罵騙子不得好死,哭天搶地讓許仙把義診繼續下去。一個個說的都像是肺腑之言,任憑你閱歷豐富,一時之間也無法辨明。
許仙心知戲已做足,又慷慨激昂的講演了一番,讓騙診者主動自首,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的當口,暗中用照心鏡一照,一片空瀅《的毫光撒出去。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愣,但有的依博。故,有的卻痛哭流涕起來,坦白自己是來騙診的。
許仙微微一笑,已經掌握了這照心鏡使用的辦法。說謊既是欺人也是欺心,照心鏡的意義就在于照心。在說謊的關頭,只要控制好光的威力,就能當場拆穿說謊者謊言,卻不會對一般人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后的一切就簡單的多了,依照此法,順其自然的清理了許多蛀蟲,百草堂中的壓力立刻為之一輕。吳玉蓮望著許仙滿眼的崇拜,道:“許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趴在樓梯的欄桿jl的小青,別過頭不屑的“哼”了一聲。許仙清咳兩聲道:“你沒聽過以德服人嗎?”
而不過數日,來自杭州慶余堂的幾名大夫,就都乘船趕來。這倒不是許仙多有面子,而是慶余堂早就是超員,讓王鳳山頭疼不已,許仙的信箋真如及時雨一般。
時下考科舉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不是一般人能玩的。經商的天賦和資本也不是什么人都有。唯有學門手藝才是正經出路。學醫正是手藝行中比較金貴的,不知多少人拉了關系將子弟送到慶余堂中就學。
但學成之后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自立門戶,就只得留在慶余堂中,拿著一份微薄的收入,權當是混口飯吃。王鳳山從中選出幾名醫術精湛之輩,送到蘇州,卻也省下不少飯錢,又給這些大夫找到了門路,算得上互惠互利的一件事。
得了這幾名幫手,許仙才算是真正的閑暇下來,唯有遇到一些疑難雜癥才親自下手。而在不知不覺間,百草堂也成了蘇州首屈一指的大藥鋪。三皇祖師會中,眾人紛紛埋怨張德安,道:“張大夫,你不但沒把許仙趕出蘇州城,反而讓這百草堂更加興盛,偷雞不成蝕把米。”“是啊,是啊■,這是什么破主意?”
鄭泰生從中勸解道:“諸位,諸位,要我看就算了吧!我們不如把許仙請過來,讓他加入三皇祖師會,大家好好的講一講,未必沒用解決的辦法。”
會首都這么說了,眾人一時猶豫起來。有人道:“聽說許仙手里有幾本醫書,若叫他加了三皇祖師會,我們也可以參詳參詳。”這是喜好鉆研醫道的。“再過幾個月就是科舉了,說不得許仙就中了舉人,成了官老爺。到時候我們又怎么斗得過他?”這是畏于權勢的。
本來在張德安的忽悠下,一心要將許仙趕出蘇州城的眾人,稍一受挫,立刻分崩離析起來。若許仙只是個流放充軍而來的外鄉小子,他們自然要除之而后快,但現在的情況就令他們沒了這樣的決心。說來說去,他們也只是一群大夫而已。
一直沉就不語的張德安眼中厲色一現,高聲道:“難道你們任憑一個外鄉人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嗎?鄭大夫,我敬你是本屆三皇祖師會的會首,你竟然想要那許仙加入三皇祖師會?將三皇祖師會的顏面置于何地?”鄭泰生攤手道:“張大夫你怎么這么說,你不是也沒辦法嗎?”
張德安道:“我還有一計!只要將沉疴不治的病患送到許仙哪去醫治,再到府衙里告他一狀,說許仙誤診病人謀害人名。他再強也強不過知府大人。”
眾位大夫面面相覷,反正不用自己出頭,也就沒必要阻止,紛紛應和道:“就這么辦。”張德安陰陰一笑,鶴頂紅之毒已經被籠在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