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再見?再見!
白河城。
在城北碼頭外面有一片水域,那里堆積著所有不能使用的船只,從大型游輪到捕魚船再到爛木筏,無一不全。
數以千計的廢船,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廢墟式的沉船區,因為年月累積,較少人涉足的這里,卻成了各種魚類的天堂。偶爾,也有白河城的老人,相約前來這里垂釣,常能小豐而歸。年輕人卻不喜沉船區,遍地銹蝕腐爛不斷的沉船總是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悅的怪味。
也許老人們不會在乎這些,但年輕人可受不了這個暮氣沉沉又充滿了腐爛味道的地方。
今天,沉船區很出奇的來了一對年輕女子。
一個白衣勝雪。
一個黑衣如墨。
她們的出現,劃破了暮氣沉沉的水面,為充滿腐爛味道的廢船區,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新鮮空氣!
“哎喲,還真看不出來,你選擇的墓地不錯嘛,直接海葬,簡單又省事,真好!”黑衣女子,自然是被白河城小輩中公認為最狠最毒的水蜘蛛。而一襲白衣的,則是她要獵殺的目標,柳葉。對于柳葉這個無害的人類女子,水蜘蛛本來沒有理由殺死她,無論任何方面來看,殺死這個柳葉,都不是一個利己的行為。但水蜘蛛要殺柳葉不需要理由,需要嗎?
她要殺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如果有,那唯一的理由,也可能是水蜘蛛看不得任何人長得比她好看。
“我最后一次確定,如果可以不戰,我不愿意生死相博,不管誰勝誰負,都注定了會有一個人倒在這里。”柳葉的小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她淡定地注視著強大的水蜘蛛,在與敵人對視時,眼神勇敢無畏,一改平時:“不過,你既非戰不可,那我也不會退讓,你要戰,我便戰!”
“說話的口氣倒是tǐng大的,但弱得如小蟲子般的你,有什么資格與我對戰呢?真是笑話!”水蜘蛛冷笑一聲。
她的身形,沖天而起。
達到數百米高空后,爆發出凜烈的氣勢。
再隕石般回落,將身體十數米周圍的一切物體,統統擊成齏粉。
柳葉險險地避過,水蜘蛛身體回落的沖擊波,幾乎震爆整個廢船區域,滔天巨浪轟隆而起,水花激濺,如同暴風雨過境那般,席卷了整片水域,巨大的沉船自水底露出了腐朽的船體,無數的碎片,亂七八糟地絞卷半空,與那些扭曲激射的水花,形成一道極其詭異的水龍卷。
水龍卷的威力超大,原來躍后險險避過沖擊波的柳葉,也身不由己地抽離而起。
水蜘蛛落在水面的身子,忽地倒逆回來,逆轉向天。
她的速度。
簡直比閃電還快。
這一沖一逆,兩極不同的恐怖力量,在水面以上的空間,制造了兩個連接但又截然不同的沖擊波。
雖然沒有把空間破碎,但成功地把水龍卷以及它內部的空間,無論沉船碎片、水花以及空氣,統統形成一個巨大的空間包裹,外形,儼然就像是水中的泡泡。這個由水龍卷切割攏成的泡泡,完全置入水蜘蛛她意志的掌握之中。這一個,正是她獨創又的奇特秘技‘逆沖氣泡’。
在這個氣泡里,敵人一旦被俘虜其中,即使是擁有強大實力的天階,也難以掙脫。
很可能就此結束與水蜘蛛的戰斗,性命落入她的掌握之內。
不戰即敗。
柳葉一入逆沖氣泡,就發現這一個嚴重的問題。
自己非但展現不了身法,還連口中的呼吸,也漸漸受制于對方的掌控下,如此一來,如此之戰,焉能不敗?。
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水蜘蛛的第二波殺招。
又接踵而來。
逆沖氣泡已經足夠擊敗弱小的柳葉,但水蜘蛛覺得自己要是這樣做,實在是不夠給力。自己可是又狠又毒的水蜘蛛,豈能讓敵人死得這么容易?
等水蜘蛛的身形,自泡泡中身法美妙地穿行而過,柳葉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十幾道全透明的蛛絲。
這些蛛絲迎風而長。
交織幻變,形成了一張韌性極強的捕網。
直接把柳葉整個人網入其中,拉扯到一船鋼鐵沉船露出水面的甲板殘骸上。
如果說落入水蜘蛛第一種殺法秘技的‘逆沖氣泡’,還有可能逃掉生天;那么,落入水蜘蛛第二種殺法秘技‘縛龍捕網’,那么就絕對死定……縛龍捕網,顧名思義,就是連巨龍也掙脫不了的超強捕網。柳葉不知道水蜘蛛的捕網是否可能縛龍,但她可以感應到這種捕網的恐怖!
危險!
“哈哈哈哈哈!”在水蜘蛛的眼中,現在的柳葉,就等于是一個死人,只是多留幾口氣以便她殺戮發泄罷了!
此時在白河城的另一側,老鐵錨站在鐵荊棘小屋的門口,表面不動聲色,但眼眸深處,仍然不免地流露出一絲痛惜。這是他的徒弟浮萍原來居住的地方,這個徒弟,自小就聰明,無論學什么都容易上手,而且乖巧,教她遠比教別人更加省心,每每,浮萍已經學完了援課,別人卻剛剛開始。要不是浮萍背后沒有什么勢力支持,以她的天賦和智慧,就是以女子之身成為白河城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惜了,這么優秀的她,卻走上了背叛之路。
本來白河城的后人,從來就沒有遭遇過這種全面背棄式的叛逃,無論遠祖在通天塔,還是今天的天界,詛咒一族都不可能讓外人接受,也不可能與外人一起生活。
所以,再傻再白癡的人也不會叛族而逃。
偏偏是這個聰明無比的浮萍,做出了即使是傻瓜也不會做的愚蠢行為……
“再見了,我的女兒。”老鐵錨心里說完這一句話后,眼眸內的痛心完全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堅忍和果決,他的大手一揮,命令道:“來人,把叛族浮萍的小屋夷為平地,將她的財物沒收歸公,個人物品則統統打上叛徒的標簽,送到城內各個公會和學校里,讓人唾棄,同時也作為警醒我們族人的一個反面教材,在城內宣傳,我們在將這種叛徒,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還有,將她的名字寫進我們城中的詛咒血塔,讓她永遠地成為我們詛咒的對象,靈混永不安息,永不超生。我要讓人看看,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在老鐵錨后面的幾個守衛,恭敬而應。
待守衛們開始動手清理。
老鐵錨眼中極速地閃過一絲嘆息,但旋即消失不見。
他穿著的衣物,雖是船上大副的裝扮,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卻儼然像一個位高權重的大元帥。認識他的白河城武者,齊齊向他鞠躬。至于城中那些久居多年的商人和傭兵,則帶點愕然地看著他……他們已經認不出,這個威嚴如斯氣勢如獅的高大男子,就是每天在東門碼頭喝得醉熏熏的苦力老鐵錨。
現在的他,誰還敢對他有半分的輕視之心?
街讓,似有一陣微風吹過。
原來大步前行的老鐵錨立即站住了腳步,帶點若有所思地望向城北的方向,眉頭半皺。
原來遠遠跟在他身后的一隊守衛,趕緊上前,按照他們的理解,元帥閣下停了腳步,肯定是有命令。老鐵錨緩緩地舉手,向下一揮:“你們全部趕去城北碼頭那邊的廢船區,如果看見水蜘蛛在,讓她立即返回大本營,一秒鐘也不得耽誤,若她膽敢違令,當場擒下,反抗即斬!”
這么嚴厲的口氣,讓帶隊的值守隊長心里打了個寒戰。
元帥閣下雖然一貫威嚴,但平時絕對沒有今天這樣,難道,水蜘蛛也像浮萍那樣,有了叛逃之心?
守衛們得令,立即展現出最快的身法,默契如一地向城北廢船區出發,其中速度最快的,就是那個帶隊的值守隊長。雖然僅僅是一個小隊長,但他也頗具的實力,屬于那種默不作聲但隨時嚇人一跳的實力派。
老鐵錨發號施令完畢,沉著臉,繼續前行。
忽然,他就像一頭發現敵人的老獅子,暴烈而且瘋狂地沖向前方,一瞬間,穿過了兩條街區,撲到了一個軌道車的站臺前。
這,是浮萍上車,和那個小白臉第一次接觸的站臺。
要不是那個小白臉,浮萍不會走上叛族那一條不歸之路。如果可以后悔,再選擇一次,他絕對不會讓浮萍去接觸那個小白臉,又有誰能夠想像得到,僅僅幾天時間,那個小白臉就把浮萍給帶壞了。要不是那個小白臉,浮萍絕對不會叛族……老鐵錨趕到站臺,他憤怒的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個女兒,還有是發現了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人,就是那個明明已經被殺死在煙波海的小白臉。
那個小白臉,怎么可能還活著?
老鐵錨抬眼向駛離站臺的輕道車上望去,在一個打開的窗口,他發現那個小白臉,正帶著微笑,向自己揮手。
在這一刻,老鐵錨有種把整輛軌道車都毀滅掉的憤怒。
同時,也感到一陣的心寒。
不可能活著的敵人,現在不僅活著回到了白河城,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這意味著什么?如果不是這小子剛才散出氣息,故意暴露出來給自己發現,那么自己還將蒙在鼓里。
這樣的敵人太可怕了!
那個小白臉,真的會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白臉那么簡單嗎?
老鐵錨在憤怒中清醒地感覺到,似乎有一張不知布置了多久的大網,正不斷地收攏,一邊牢牢地把白河城籠罩在內……危險,這一次,失去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浮萍那么簡單,恐怕整個白河城,都將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小白臉,以及他的朋友,還有那對神秘的姐妹!
此前一切一切迷惑不解的各種因素,現在有點兒明白了,這些人恐怕根本就不是沖著電花礦石來的,而是沖著白河城來的,通天塔武者對于詛咒一族的追殺,終于要來了嗎?
老鐵錨顧不得去追趕正乘車離開的目標,也顧不得立即前往鋼鐵公會,將噩夢般的壞消息傳開。
他,沒有那樣做。
只是以他生平最大的速度,趕回自己的小屋,打開機關進入秘道,再極速趕回大本營……比起幾十萬族人的生命,老鐵錨更看重的,是位于水下的大本營和正在復活遠祖的精英們。只要精英們能夠保全下來,那么詛咒一族就還有希望,相反,那怕帶著幾十萬族人逃離,下一次,通天塔的武者還會追殺過來!無論如何,大本營內的精英和正在以鮮血復活的遠祖,這兩者絕對不容有失!
當老鐵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大鋼鐵堡壘,在穿過出口,來到復活遠祖大廳的鋼鐵之門時。
他驚駭地發現。
那個剛才乘車離去而且一直深受自己鄙視的小白臉,正臉帶微笑地站在那兒,安靜地等著自己。甚至,這個小白臉,還像個多年不見的好朋友那樣,揮了揮手。
什么?老鐵錨一驚,他發現自己堅定如山的心。
也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
補昨天的一更,昨天太忙了,忙完后累得不行,回來倒頭就睡,早上才爬起來趕的稿子。
今天,霞飛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