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華山新址,天罡地煞星辰大陣地靈星洞府。
一只三寸余長通體白毛勝雪。一對兒眼珠滴溜溜亂轉銀光閃爍宛如星辰的小鼠妖偷偷摸摸的溜進了地靈星洞府,熟門熟路的轉過地靈星布置的數十處禁制,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正在盤膝修煉的地靈星座前。
小小的一方洞府,方圓不過母許,上接天星有地靈星本命星力呼嘯注下,下接地脈有千萬里地脈靈氣升騰而上,身穿紫色道袍外披一件星光凝成的戰甲,端的是威風凜凜的地靈星君盤坐在紫氣銀光之中,頭頂一團銀色光暈滴溜溜直轉,不斷的吞吐著天地的精華。
小鼠妖爬到了地靈星的座前,一本正經的直起身體,握著兩個小爪子朝地靈星拜了幾拜,隨后從脖子上扯下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儲物袋,從中掏出了幾個盤子大小的青色蟠桃、拳頭大小的紫色李子和一嘟嚕紅艷艷的葡萄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地靈星身前的地面上。
正一心一意修煉的地靈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輕笑了一聲,鼻子里噴出兩道銀光將這小鼠妖卷了起來托在了手上:“你這偷油的賊鼠,今日又有何話說?”
小小細嫩的爪子在地靈星的手掌上抓了幾把,小鼠妖委委屈屈的嘀咕道:“星君在上,小妖不敢撒謊,小妖生下來已經有一甲子余,還不知道菜油是何等滋味。怎么就背上了偷油的惡名?”
哧溜擦了一下嘴角掛下的涎水,小鼠妖朝地靈星拜了一拜,低聲祈求道:“星君做主,今天大老爺挨了一通狠的,就連大老爺那等鋼筋鐵骨,這脊骨都被打斷了,小妖等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地靈星臉色一沉,低聲向那小鼠妖問道:“前因后果,仔細說來!”
扯了扯嘴邊的長胡須,小鼠妖低聲咕噥了一陣,地靈星皺了皺眉頭,突然扯下身邊一縷星光,隨手捏成了一封信函抖了出去。一道銀光閃過,過了沒多時,另外一封信函就飛回了他面前。
手指輕彈將那信函震碎,一抹神識注入地靈星眉心,地靈星緩緩點了點頭,朝這小鼠妖淡笑道:“無妨,無妨,我這里給你一方星丸,回去給炎姜服下,能保他性命無憂。”
略微頓了頓,地靈星撫摸著小鼠妖的腦袋笑道:“告訴炎姜和他的那些師弟,上尊未回,不許妄動。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人情世故,紅塵冷暖。顛簸流離乃至粉身碎骨,都不過是煉心必經的旅途。”
小心翼翼的將一縷微弱但是無比精純的星力注入小鼠妖的身體,地靈星溫和的說道:“九幽道眾弟子如今看似遭劫,卻是一番天大的機遇。大浪淘沙,烈火融金,終得熬過了這一劫,終能破繭化蝶。”
看著似懂非懂的小鼠妖,地靈星笑道:“就以你一家老小而言,出身卑微,不過是山間一窩田鼠,卻能有情有義不離不棄的跟隨九幽道遭劫弟子,你家老祖宗已經有太乙金仙的道行,你這年齡不過一甲子的小妖,見了這許多事,經了這許多波折,也有了虛境的道行。”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若是不遭這一劫,你九幽道門下眾多小妖,何曾在短短萬年中,得此道行?”
地靈星笑著將小鼠妖往門外一推:“去罷。去罷,將星丸與炎姜服下。且告訴他,吾今日心血來潮,卻知道他等劫數就要完結,大劫之后就是大興,一切就在這數日之中了。”
小鼠妖乖乖的點了點頭,翹著比自己身子還要長了一寸多的長尾巴,嘴里叼著那粒細細的芝麻粒大小的星丸,一溜煙的竄出了地靈星的洞府。
就見到地靈星閉關修煉的洞府之外,密密層層的盡是道家符箓封禁的法印,沖天的清光纏繞的,那是昆侖秘傳的禁制;紫氣升騰的,那是終南一脈的秘法。昆侖、終南兩派仙法在地靈星的洞府外起碼也布置了兩三萬重,足以讓地靈星動彈不得。
奈何就是如此周密的禁制封鎖,依舊是有一條小小的甬道,足以讓小小的鼠妖自由出入。
小鼠妖竄出了地靈星的洞府,身體扭了扭,就變成了一個生得賊笑嘻嘻的小童子。他聳了聳肩膀,緊了緊胯下一條爛了十幾個窟窿的粗布兜擋,小心翼翼的貼著山徑超前行去。
剛剛走出了三五里地,斜次里幾個身穿杏黃色道袍的道童嘻嘻哈哈的走了出來,一看到小鼠妖,當即一道細細的電光劈了下來打得小鼠妖渾身抽搐倒在了地上。一個道童尖銳的呵斥了幾聲,沖上去狠狠一腳跺在了小鼠妖的臉上,一腳將他踢飛了十幾步遠,又是一通破口大罵。
小鼠妖可憐兮兮的掙扎著爬起,朝幾個小道童連連磕頭賠禮了幾句,灰頭灰臉的溜進了路邊一條岔道,朝前急奔了十幾里。就來到了一處巨大的礦場上。
這處圓形的露天礦場深深的陷入地下十幾里深,最上方一層坑道直徑在百里左右。礦場內起碼有兩三萬修成了人形的山精水鬼死氣沉沉的往來行走,他們渾身法力被禁錮了,只是仗著精靈妖怪強悍的,拎著一些普通的法器級的工具鑿開山石,取出其中的扎克拉晶體。
近百頭道行也有了天仙境界的犀牛、白虎、蛟龍之類的體形巨大的妖怪則是被迫化為原形,拖拽著沉甸甸的礦車在礦坑內懶洋洋的四處行走。那些開采出了扎克拉晶體的妖怪將閃亮的晶體丟進車內,等得存滿了一車,這些大塊頭的妖怪就拖著礦車奔到礦場出口,將礦車交給駐守在那的一批紫衣道人。
這些修為也在天仙境界的紫衣道人很是嚴苛的對交上來的扎克拉晶體計數,一旦有甚不滿,就以仙力凝成長鞭對著這些拉扯的妖怪一通亂打,往往打得這些妖怪皮開肉綻在地上連連翻滾。
礦場內的所有妖怪都死氣沉沉的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在他們的眸子深處,卻有一股怨毒的怒火在隱隱升騰。偶爾他們在人后望向這些道人的時候,眼角眉梢盡有一抹濃郁得令人心驚的殺意。
不過,所有的妖怪都強忍著心頭的煞氣,只是死氣沉沉的開鑿山石挖取扎克拉晶體。他們再怒,卻也不是這些道人的對手。他們的法力都被封禁,他們的手上只有用來開鑿山石的低階法器,他們身上甚至連遮蓋身體的衣物都不齊全,很多人身上都只是裹著一條粗布頭和一裘獸皮。
遠處礦坑中的蘿筐里,整整齊齊的折疊著這些九幽道弟子最后一套還算整潔的衣物。不過上面也都打滿了補丁。這些九幽道弟子寧可赤身露體的干活,卻也要在一天的工作結束后穿上一套整潔的道袍。
無論情況怎么惡劣,哪怕已經過了萬年之久,他們依舊記得――他們是九幽道的弟子!
小鼠妖穿過了礦場,順著一條羊腸小道一路穿過了數十處有大量九幽道的妖魔鬼怪弟子做苦功的靈藥圃、鍛造場、煉丹房等所在,最終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山谷中。
這是一個寸草不生的荒僻小山谷,谷內盡頭矗立著三五間小茅屋,入口處則是一座華美的青玉搭成的小小道觀。小茅屋內不時有幾頭金甲僵尸和面容猙獰的大妖出入,而那山谷入口處的道觀中,則有數十名紫衣道人正念誦講道,給供奉在香案上的三清圣人上香叩拜。
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小鼠妖貼著道觀的大門走進了山谷。饒是他如此小心,依舊是被坐在門檻上的一對兒道童嘻嘻哈哈的招來一道小小的雷光劈了一擊。小鼠妖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他哆哆嗦嗦的朝兩個道童又是鞠躬又是問好,好容易才掙扎著走進了山谷。
在那兩個道童看不到的地方,小鼠妖死死的咬了咬嘴唇,銀色的眸子里透出了一股近乎瘋狂的煞氣。“小小的金丹道童,也這般放肆。。。你家鼠爺爺,可是虛境巔峰的道行!”小鼠妖陰沉著臉走進了山谷,好容易才將心頭的煞氣掩了下去,面色平和的走進了正中的一間茅屋。
茅屋的面積不大,就正中擱了張山石雕成的云床,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
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盡是深可及骨的傷痕,看上去都快要被抽成碎片的炎姜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云床上,瞪著一對通紅的眼睛望著茅屋的屋頂。
小鼠妖竄進了茅屋,急忙從嘴里將那芝麻粒大小的銀色星丸吐了出來塞進了炎姜的嘴里。
“大老爺,這是地靈星君送的星丸,趕快服下,您的傷就沒大礙了。”
不需要小鼠妖多說,星丸一進炎姜嘴里就化為道道清泉流轉全身,他身上可怖的傷口立刻蠕動著急速愈合,很快就恢復得和沒受傷時一般無二。就連他體內斷裂的骨骼也發出了‘咔咔’聲響,骨骼重新對齊愈合的痛癢讓炎姜這積年的僵尸也都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過了一陣子,炎姜嘴里突然探出四顆鋒利的金色獠牙,一骨碌的從云床上蹦了起來。
盤膝坐在云床上,炎姜望著一臉擔憂的小鼠妖問道:“小銀子,星君們怎么說?”
小鼠妖小銀子搖了搖頭,他嘰里咕嚕的說道:“還是那套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小銀子看星君們都被昆侖、終南聯手布置的逆天鎖脈大陣封得死死的,自己也是動彈不得,這不過是場面話罷了。”
炎姜長嘆了一聲,皮膚下一根根的血管慢慢的暴起,過了許久才慢吞吞的消了下去。
強忍心頭毒火的炎姜咬著牙齒低聲咒罵道:“吃得苦中苦。。。我們這些做祖師的倒是吃得苦,可是門下的孩兒們。。。就過去三年,又有數千門人被強行取了元嬰、金丹煉藥,九幽道已經有三千年沒有增加一個新的門人了。我們怎么對得起師尊,怎么對得起師兄和師弟。怎么對得起門下的兒郎?”
一團淡淡的紫氣在炎姜的眉心不斷的凝聚,滔天的怨氣和毒火在他心頭奔涌。
炎姜體內真氣亂竄,一不小心就將正在為他療傷的銀色清流攪得稀爛,‘嘎擦’幾聲脆響,他剛剛愈合的筋骨又碎得七七八八的,炎姜悶哼一聲,又無奈的倒在了云床上動彈不得。
幾個金甲僵尸和幾個大妖呆呆的望著炎姜,過了許久才突然嘆了一口氣。
小鼠妖低聲咕噥道:“大老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刀把子在人家手上,就算我們想要豁出去,也不過是死得快一點。哎,小銀子不怕死,可是小銀子的那幾窩外甥剛剛生下來,他們卻忒可憐了。”
炎姜無語,他只是呆呆的望著毛屋頂,過了許久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師傅,大師兄,小師弟,你們如果沒死,怎么過了一萬年還不回來?昆侖、終南的雜毛們,欺人太甚了啊!”
云華山核心部位,最大的一處靈穴上,一座恢宏豪華的道宮中正傳來天籟般的講道聲。
道宮正門的匾額上,三顆丈許方圓的大字赫然入目――二仙宮三個大字不知道用金水鎏了多少遍,金燦燦的大字熠熠發光,隔開數十里都能刺得人雙眼生痛。
寬敞明亮的道宮中,幾座仙鶴形香爐正噴吐著冉冉龍涎香,大殿內香氣撲鼻。
殿下臺階上,幾列身穿青色、藍色、黃色道袍的年輕道人整整齊齊的一字兒排開,正全神貫注的傾聽大殿內傳出的道德真言。這些年輕道人按照道袍的色彩不同,分別有虛境、天仙、金仙的修為,站在最前方的幾個身穿杏黃八卦袍的道人,則赫然已經是金仙巔峰的人物。
大殿內兩個紫金絲織成的蒲團高高在上,漂浮在一片青色的云靄之上。
白水真人、寒鶴真人高踞蒲團上,正一本正經的說幾句道德因果,講幾句道德真言。他們已經完全控制住了他們的肉身,他們的道行已經是中品大羅金仙的水準,他們的法力,也穩穩的有了初品大羅金仙巔峰的實力。
結合昆侖、終南兩脈的圣人道法,結合他們肉身上殘留的來自另外一個宇宙的大道規則,白水、寒鶴的眼光見識比之萬年前高明了何止百萬倍?三寸不爛之舌輕輕一搖就是道家的至理名言,輕描淡寫的說出幾句四六真言,就可以讓座下弟子喜不自勝,好似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明亮的通天大道。
兩個老道如今將肉身調理得鶴發童顏,大有道德真仙的出塵氣息。兩人的頭頂都有一道紫煙沖天而起,奈何上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只是偶爾有幾點金蓮從紫氣中飛出,化為大片瓔珞光雨四周。
這瓔珞光雨也是駁雜不純,光雨落地時四散濺開化為青白二色蓮花,可是那蓮花也生得歪頭歪腦的,有些看上去簡直好似被牛蹄子重重踏了一腳一般難看。這也說明了兩個老道道行不純、法力不精,還不足以完整的控制自己擁有的力量。
在那青色云靄下方,一左一右放著兩個白蒲團,正一道人、小張道人盤坐在蒲團上,正面帶笑容的聽著兩個老道辯論道法。正一道人、小張道人頜下都生出了長須,端的是好一身仙風道骨,確實配得上他們如今兩門掌教的身份。
正一、小張的下方,則是近百名道人盤坐兩側,他們面帶淺淺的笑意,風輕云淡的聽著兩個老祖師論道,偶爾有人心有所得,頓時頭頂紫氣金霞就穩穩的增長一分,顯然道行法力又上進了一步。
萬年經營,萬年積蓄,昆侖、終南兩脈也算得是兵強馬壯和當年大不相同。如今的兩門加起來,在九天十地中也算得上是中等的勢力,足以爭霸一方。
白水真人剛剛說了幾句火中重金蓮性命交修的玄妙法子,一個紫衣道人就急匆匆的走進了大殿,畢恭畢敬的跪倒在距離一眾老道還有近百丈的丹陛之下。
“啟稟兩位老祖宗,各位祖師,丹房掌事弟子說,煉丹的材料欠缺了些,藥圃中的靈藥出產不夠,這幾年新晉的門人弟子又多了些,就連奠基的丹藥都有些供應不足了。”
在白水寒鶴停下了道德真言示意那道人說話后,這紫衣道人立刻無比恭敬的啟稟了一番言語。
“丹藥材料不夠?藥圃的管事弟子是怎么干活的?”
小張道人立刻冷冷的喝了一句:“管事弟子不利,發配去礦場理事。藥圃中的九幽道弟子偷懶,選其中道行修為最高的一百人殺了,取他們精血神魂煉丹就是。”
正一道人也緩緩說道:“靈藥不足,就以妖丹妖靈補充,以后這種小事,就不用回稟了。”
紫衣道人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白水真人、寒鶴真人就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講演他們的道法。
正一、小張兩人相視一笑,眸子里略微閃過了一抹遲疑,但是很快這一絲遲疑就被他們丟去了一旁。
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似乎有一個兄弟叫瞤華,他們似乎有一個好朋友叫古邪塵。但是,他們和瞤華相識不過百年,和古邪塵的交情更是只有數十年。而如今,一萬年過去了!
一萬年,他們甚至連瞤華和古邪塵的模樣都忘記了。
九幽道的弟子?唔,他們還記得九幽道這個名號,就證明他們還是很看顧故人之情的。
云華山何等仙家府第,能夠容納一群妖魔鬼怪借住于此,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
隱隱約約的,正一和小張似乎聽到了藥圃那邊傳來的九幽道弟子臨死前的怒罵和痛嚎,但是又怎么樣呢?妖魔鬼怪的內丹被修道之人拿來煉丹,恒古以來不就是這么做的么?
兩人的眼簾略微動了動,隨后就恢復了平靜。
白水真人、寒鶴真人的道德真言還在繼續,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盞茶時間,也許是一天的功夫,云華山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很渾厚、很有力、充滿了邪異魅力的聲音。
“白水、寒鶴兩個老牛鼻子,老朋友回山了,你們把山門扎得這么緊做什么?”
白水、寒鶴座下紫金絲織成的蒲團無聲無息的化為烏有,兩個老道臉部肌肉一哆嗦,異口同聲的驚呼道:“老僵尸?他沒死?他,怎么就回來了?”
白水真人猛地站起身,他低聲喝道:“召集所有天仙境界以上弟子,布誅魔大陣。”
寒鶴真人一骨碌起身,他厲聲喝道:“著門下弟子出手,將所有九幽道弟子趕進地窟中囚禁。有敢于反抗者,格殺勿論!”
正一道人、小張道人急急起身,忙不迭的應命出去了。
可是就聽得外面一聲震天動地般巨響,云華山都上下顫悠了一下,昆侖、終南兩派萬年來花費了無數心血布置的護山大陣居然被人一舉轟破。
帶著滔天的魔焰、沖天的兇威,尸帝笑呵呵的踏著一團烏云直撲二仙宮而來。
炎姜等人所在的山谷中,一團土氣突然從地下沖起,瞤華叼著一根雪茄鉆出了地面。
用力拍了拍屁股,瞤華‘咯咯’的大笑了起來:“炎姜,給師兄我滾出來,哎,隔開老遠就聞到了你這死僵尸身上的尸臭味,哎,快點出來,師兄我回來啦!”
迎接瞤華的,是從他背后山谷入口處飛來的數十道匹練般劍光。
茅屋內,炎姜大喝‘師兄小心’。
瞤華臉色一沉,反手一擊就將那數十道劍光轟成粉碎。
學自古邪塵大荒經秘傳咒法‘蕩神咒’轟然發作,山谷入口道觀內數十道人齊聲高呼,所有人元神被毀倒地僵斃。
瞤華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大羅金仙級的神識朝四周擴散開,他頃刻間就看清了云華山中的一切。
“小張!”
“正一!”
“牛鼻子!”
“我們老母外帶你們十八代以下所有孫女!”
瞤華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他一溜煙的竄進了炎姜養傷的茅屋。
一盞茶時間后,瞤華陰沉著臉沖出茅屋,背后一對巨大的肉翅張開,迅速沖天飛起。
近百名昆侖道人列陣涌向了瞤華,無數劍光仙法轟了過來。
瞤華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近百昆侖道人就齊齊墜下云頭,已經是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山谷中,數十名瞤華護著炎姜等九幽道核心弟子從茅屋中走出,護著他們走向了礦坑、藥圃。
云華山內,四處響起了九幽道弟子高亢入云的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