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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第六章  他們這一對夫妻很少針對公司的運作方式做溝通,不過,在他們一個扮黑臉、

一個扮白臉的默契之下,水漾交出了一份最亮眼的成績單把所有親族的貸款利息一分不少的收回來。從今以后「葉豐銀行」不再是親族們的提款機,也不是任意支取的財庫。想貸款,可以!一切照正常程序來。再別想隨便拿個不值錢的空殼  公司股票來抵押借款,也別想用不值錢的土地恣意借走鉅款不還。

在親族們咬牙切齒的咒罵聲下,「葉豐銀行」的信譽評比從第十八名狠狠竄  升到第三名,連三商銀都要靠邊站。

呆帳的大幅減少,已預見擁有銀行股票的投資人明年股利分紅,一股至少可  以配到兩塊錢,那還是指如果銀行從現在開始再沒有營收的話。

但那當然不可能。在操盤高手趙蕓雙的指揮下,聽說在上海的股市、華爾街股市都頗有斬獲……其它的銀行股或許依然趴在地上喘氣,但「葉豐銀行」這一  支儼然成了金融股的黑馬,從原本的一股九塊翻紅了一倍,目前還在揚升。

親族們對此可說是又悲又喜,百味雜陳。這些人絕大部份都把銀行當提款機  任意取而不還。也在水漾的手段下一一吐了出來,歸還那些從不屬于他們的錢,

但他們手中也都握有股票。股票大漲,他們帳面上的資產多了好幾個零。在這一失一得之間,他們對水漾簡直是氣恨驚喜交加,深覺這女人非常不好惹。即使他們對葉遐爾哭訴也起不了作用事實證明,葉遐爾這個老好人恐怕早被吃得死死的  了。不然怎么在身體康復之后,一直沒敢提出要回公司的話?

股東們雖然數錢數得笑呵呵,幾乎笑歪了嘴巴,但也深恐就此養出后患,讓  武則天事件在「葉豐」上演。如何能不驚心呢!這葉遐爾分明是唐高宗的性情:

善良、軟弱、意志不堅、懼內呀,而水漾也恰恰好有著武后的美麗、厲害與手段錢要大大的賺,但也得要適時的阻止她坐大成禍國殃民的妖姬,于是他們不  時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商量著壓制她的對策……。

  「這六人小組怪怪的。」林書艾在四月底正式離開了「長明電子」,來到「

葉豐」之后,依然坐上特助的位子。她的工作是幫助水漾消化工作量,但大多時間則是觀察各個主管的工作能力與態度,對水漾提供用人的建議,對外則是調查合作對象的來路與公司信譽。工作性質充滿機動性,地位也超然,完全符合林書  艾絕不受拘束的狂放性子,要她乖乖坐著做事,簡直要她的命。

「哪有!我看最怪的是那個葉展宏。」呂依芳暫時停下敲打鍵盤的手,加入  嗑牙的行列。

所謂的六人小組,就是葉、紀兩家年輕一輩中,最有能力、同時也被看好的  男女。這些人曾經到水漾家中作客過,但并沒有為彼此留下好印象。

他們的長輩安排他們回國加入公司之后,頗努力求表現,紛紛在子公司或總  公司弄出一點成績。但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再強的主將,也承受不起弱兵的拖累,

偏偏他們身邊的執行人員都是平庸之輩;平庸還不打緊,更可怕的在于那些人又是撤換不得的親戚,簡直讓人吐血!滿腔沖動與理想,都讓庸才拖累,七折八扣  下來,成果讓人想上吊的難看。

  水漾笑了笑,心情不錯的她并不介意開會開到一半,突然聊起天來。

「他們一直想做出大成績來跟我別苗頭,怎么也不愿在我面前顯得遜色。瞧瞧!哈佛、柏克來、哥倫比亞……都是喝洋墨水回來的,怎么可以輸給我這種技  術學院畢業的小人物咧。」哈哈哈,真是太爽快啦!

林書艾也笑著:「光拿一個紀達開做例子吧。他執掌‘紀光貿易’,業務經  理是他姨丈,財務經理是他姊夫,人事主管是他表叔,企劃部主任是他剛畢業、

沒半點實務經驗的小妹,全是自己人也就罷了,問題是無能又平庸,每月支出項目里,交際費就高達三百萬,卻沒談成什么像樣的合約。紀達開手下有五十個員工,但他卻一人當十人用的擔起找客戶、選代理商、做行銷、管帳的工作。那些人動不得也就算了,這個月他母親又推薦了幾個剛退伍的表親要他接收,職位還  不得少于課長才要。」

  「哈!累也累死他。」呂依芳幸災樂禍。

  「他們早該知道任用庸材坐大位的后果。」

  「你不管?」林書艾問。雖然是子公司,好歹也歸總公司監督,子公司虧損,

  對「葉豐」本體也沒好處。

水漾哼道:「光是這幾個月刮他們一層油水來讓‘葉豐銀行’成呆帳比率最低的商業銀行后,他們已恨不得吃我的肉啃我的骨了。我還不想戴上那頂‘誅殺  親族、鏟除異己’的華麗大帽子。隨他們自相殘殺去。」

「你恐怕很難置身事外。最近那六個人非常需要借用你的黑臉來趕走一票冗  員。」于是有了一些小小示好的動作。

  呂依芳同意林書艾的觀察。

「上個月的銀行并賠案,葉家大叔那一派全力護航你的提議,然后紀家小舅  那一支也立即跟進。前所未有的,股東以百分之八十的支持率同意放手讓你主導。

  當時真是嚇了我一跳。可以預見,最近幾個月他們要爭先恐后向你彎腰示好了。」

  林書艾搖搖頭。

「每個大頭頭都知道自己下面的人有幾個人才與庸才,但又因為是親戚,長年姑息下來,也不好開口叫人走路,最好設計讓外人來當劊子手。那么當庸才上  門哭訴時,他們還可以陪著一同唾罵你的狼心狗肺,順便表示自己的無能為力。

  因為形勢比人強,上頭已然變天了。」

「水漾,你要怎么應付?」呂依芳想知道水漾的立場,好拿捏以后應對那些  人的態度。

水漾嘿嘿一笑,打起了官夫人腔:「我只是個婦道人家,什么也不會。所有  重大事情,就讓我們家官人去處理,我懂什么呢?」

  三人忍不住噴笑了好一會。

「咳咳!言歸正傳,要是那六個人之中,有心靠過來的話,又要如何?」林  書艾問,一邊還揉著肚子。

  「慢慢來嘛!不急。」

「水漾,你還是當心一點比較好,我真的覺得那個葉展宏對你有其它的企圖  耶。」呂依芳認真道。

  水漾皺眉想了下。好不容易才把臉孔與名字兜在一塊兒:「他能對我怎么樣?」

「他好象……一只求偶中的孔雀,拼命求表現,甚至爭取要進入總公司的開發部,三番兩次的與他巧遇,他眼光都怪怪的直瞅著你瞧。水漾,他似乎想證明  他比葉遐爾要適合你在各方面。」

「真的?」林書艾一向佩服呂依芳對他人的直覺感應,那通常距離事實不太  遠。「不錯嘛,沒幾個女人在結婚后還有這等風光。」

水漾不予置評。她要是常把這種無聊小事放在心上,那一整天也別想做正事呂依芳凝眉道:「老實說,大總裁休養半年多了,卻不肯回公司上班,當然  會帶給別人好逸惡勞的假相。任由外界加諸水漾不公平的評語,就是不負責任。

  水漾,你怎么允許他這樣對你?」

  水漾抬起雙手,希望她們兩人別輪番炮轟,因為再下去肯定沒完沒了。

「請你們相信,我真的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而我老公也沒那么軟弱懶  惰怕事OK?你們該知道我不可能會看上那種人。」

「我們是相信你,卻不相信他呀。」林書艾撇撇嘴。「從你們結婚至今,我們見過他的次數不出五根手指頭,哪有機會了解他?更進而挖掘出他絕難為人所  知的優點?」事實上她們四人都一致覺得水漾被下降頭了。

  「我自已知道就好了。請記住,嫁他的人是我。」

呂依芳好奇問著:「正常人無所事事了大半年以上,八成要發瘋了,你老公  都不會嗎?」

水漾突地一笑:「那也是我近來一直在猜想的:他是否有其它更好玩的事在  忙著?」

  五個多月的夫妻生活,推翻了她對他初步的認識,也讓他對她多了一份經心。

她覺得自己像在挖寶,想知道在一個看似淡泊無為、平庸好性情的男人身上,可  以挖掘出多少束西。

她發現他一天上網七個小時,國際電話的往來更可以用熱線形容之。她不相信數萬元的電話費來自對公婆的噓寒問暖,他們一家子感情要真有那么好,就不  會分居三地了。

  「怎么說?」呂依芳與林書艾同聲一氣地問。

  水漾揚了揚眉。

「我假設除了是‘葉豐’的總裁外,他其實有別的工作,并且是他興趣之所  在。」

  「奇怪。」水漾手持一份文件,尚未看完就低呼著。

  「怎么了?」從時代雜志中抬起頭,葉遐爾問道。

才剛用完晚餐,管家送來一大壺水果茶,茶香彌漫在書房中,使得空氣中有  著淡淡的酸甜味道。

大多時候,他們都會一同在書房消磨晚飯后的時光。偶爾閑聊幾句。要是有  親友的投訴電話來,也好丟給他去應付。

  「為什么‘豐揚集團’愿意分一大杯羹給我們?」

葉遐爾不動聲色的問:「為什么不?去年他們就有意愿找一家公司合作生產  電子零件。」

「但他們明明自己吃得下。」水漾思索道:「這個集團不僅是臺灣排名前十  大企業,更在前幾年取代了日本,吃下全球百分之七十的電子零件市場,為此,

  他們在東南亞與大陸共建了二十個廠房,足以供應其所需了。」

「就我所知,他們去年爭取到一份新合約,龐大的訂單讓他們一時來不及擴  廠,為兼顧品質與時效,他們不得不挪出一部份讓人代工。」

水漾彈了彈手上的文件「對。即使是一小部份,少說也有數億的凈利。但他們大可從以往合作良好  的企業中去挑選,不一定要考慮我們。我猜全臺灣至少有五十家公司想爭取跟‘

  豐揚’合作。你認為我們加入其中有勝算嗎?」

「既然他希望我們去競標,當然機會都是平等的。何況我們條件并不差。雖  然我們在電子零件方面尚未有太亮眼的成績,但廠房與員工齊備,隨時可上線,

絕對是吃得下這個大餅的。」他接過她手上的文件,以鉛筆勾畫出上頭標示的五  間廠房與作業員數量。

水漾挪近身軀偎著他,拿出一張白紙計算給他看:「喏,精算師評估出獲利約莫是四億,但別忘了,一旦代工‘豐揚’的部份零件,我們就得向他們購買機器等相關生財器具。至少要支出二億幾仟萬,再花一個月送工程師去進修,學習維修與操作技能,訓練作業員等等,全部加起來成本就差不多三億了。除非‘豐  揚’與我們有長期合作的計畫,否則這件生意并不劃算。」

  葉遐爾低垂的眼睫掩去眼中流泄過的精光與贊賞。

「反過來說,假如我們做得好,日后就算不替‘豐揚’代工,我們也可以優  秀的制造技術吸引客戶直接下訂單。一切也不算做白工。」

「哼哼,親愛的老公,您別忘了‘豐揚’吃下這片市場百分之七十,而我們的主業也不在那兒,沒命跟他搶生意的。人家花了數十年的努力才有如今大口吃肉的成果,我們有碗湯分著喝就要知足了,別妄想太多。你老婆我現在的工作領域挺順手的,沒有換跑道的打算。」水漾訝異他的天真。奇怪?他一向務實得超  于保守呀,怎么會蹦出這種白日夢?發燒了嗎?

  他好笑的拉下她貼在他額上的小手。

  「想退回這份企畫書嗎?」

  「是的。」她點頭。

  「不爭取?」他看向她。

  「當然要!」她雙眼迸出旺盛光采。

  「那為何要退回?」他下巴點了點文件。

「我要企劃部對‘豐揚’做出至少五年的合作規劃,再讓業務部去爭取到合約。然后,待精算師算出合理的利潤后,我要‘豐揚’吐出更多的肉湯與我們分  享。」

  他頓了一頓,小心翼翼地問:「你對‘豐揚’的老板了解多少?」

  「現在不了解,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那你哪來的篤定?」她根本是自信過了頭。

水漾自傲道:「我一向先決定自己想得到什么之后,才去爭取,而不管對方是圓是扁。有絕對的自信,才有成功的機會。」她看著他,笑笑地:「你覺得我  不該太自信嗎?」

「你一向以自信的態度予取予求嗎?」他覺得她太鋒芒外露,太早成功,太  ……危險,像是從未體認恐懼滋味便已享受成功的初生之犢,心中微微有著擔憂,

  為她。

水漾將文件丟開,雙手環上他頸項,兩人靠得好近「我篤信立志要趁早。許多人往往拿不定目標,所以大多時間都浪費在找尋上。但我總是很快的訂下目標,然后花全部的時間去努力,然后得到。」他,不  就是她的勛章之一嗎?

  「總會有事與愿違的時候吧?」為什么他好象成了被垂涎的獵物?

  「不是事與愿違,是還沒得到。」

  「例如?」

  她唇瓣抵住他的,含糊低啞地道:「你……」吻住,探舌勾逗他的保守。

  夜深了,投向床被的懷抱,做個纏綿的交頸鴛鴦夢吧,春日漫漫,情意正濃。

  一個三十三歲的大男人,為何總會讓一個二十七歲的小女人逗得心跳加速,

  愈來愈失卻引以為傲的鎮定功夫?這是葉遐爾最近一直在反省并自問的。

明明是純粹的各取所需婚姻,不該有其它過于浪漫的想望,但她看向他的眼神,為什么含著情意?他并不是不相信世上有所謂的一見鍾情,但他很明白自己  并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條件。

  水漾才是擁有充足條件的那一個。

相信很多男人第一次見到她,都會驚艷得難以自持。就算雜志上早已多有報  導,對她的相片也不陌生,但當真正面對面時,仍是震撼。

  葉遐爾相信其它男人與他的感覺相同。

  他還記得半年前她來探病時,乍見她時的目眩神迷,差點讓他無法正常應對。

  老實說,在商場上真的很少看到她這么美麗的女子。一般來說,相貌清秀些的,

  就會被捧成大美女來看了。而水漾這種相貌,通常可以去當明星還綽綽有馀。

老實說,在上流社會的場合,美女絕對不缺的,一大堆模特兒、明星,或者是各公司的公關美女們充斥其中,皆暗自期許以自己優越的容貌博取企業名流們垂青的目光。不管是當個短暫女伴,或者是釣長期飯票,都足以使她們過一段虛  榮富足的生活。

  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說,美女利用美貌來登天是最方便實用又快速達到目的。

成千上百個出身平凡但又相貌姣好的女性,百分之九十九都會擇此路行之。但偏  偏水漾成了例外。

比美貌更甚的,她有一顆靈活的商業頭腦,有一副敢沖敢賭的倔性情,而且  ……很不知道怎么寫「怕」字。

倒也不是說身為美女就不應該在事業上表現精采,而是既然已是美女了,少有人肯再花心思去充實自己,開發自身才能她何必?反正一張美臉就夠她受用一  輩子了。

  仗恃著美貌而貪懶的女人比比皆是,所以水漾反倒獨特了起來。

  這……會不會是他毫不猶豫答應她求婚的原因?

  也許好友說的沒有錯,他不是那種對自己人生輕率視之的人。就算對愛情、

婚姻沒有太大的期許,也不至于隨便處理。否則他不會單身到三十三歲,直到水  漾終結掉他單身漢的身分。

就算他不是所謂的美男子,也不是「葉豐」員工私下排名中最被垂涎的世家公子,但想嫁他的女子依然不少。吃過的相親飯不下數十頓,女方拒絕的,或他  無意的,使得一切不了了之。名門淑媛或許挑剔,但其它女性并不。他的下屬,

以及許多想嫁人豪門的女人常有向他示好的舉動,但他也避過了,不能說他有柳下惠的品德,而是他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每一個偎過來的艷福,索求的不外是感情與財富上的保障,他無意玩這種成人游戲,也厭惡綿綿不絕的糾纏,最好的  方法就是打一開始就別涉入。

  他的自律,加上并不出色的外表,讓他得以與緋聞絕緣,日子過得清靜自在。

也不知是為了什么,竟結婚了。她來求婚,他順勢答應,糊里糊涂中,居然  不曾感到后悔過。

  如果說是色迷心竅,這幾個月來,也該回魂了。但他卻有愈陷愈深的恐慌。

  原本,他很冷靜的,可以客觀的觀察她,把她當事業伙伴來看,給予小小的提點,

冷眼看她在「葉豐」內大展身手,沖個頭破血流抑或悠游自在他都可以平常心視  但那種自持逐漸消失了。在她含情的勾逗下,若有所求、毫不客氣的攻占下,

她……好象一直在他身上貼標簽,那標簽上寫著私有物,水漾封緘。如果還有別  的字眼,那肯定是「請勿觸碰」、「水漾獨享」這一些。

奇怪的女人,一點也不像他印象中任何一個女強人那樣冷漠、高傲、不屑撒嬌示好,總以為在公事上強悍,在私底下也不能軟弱,失去主導權。只有男人來  舔她腳趾頭的份,哪有她們去服侍男人的道理?

但她并不。她在家就像個小妻子,睡衣一套比一套性感撩人,高興時會勾引他,不高興時會做半套來憋死他(半套,乃挑逗到一半轉身走人,留他一個人槌  心肝噴鼻血,摸摸鼻子沖冷水)。

  也不知她打哪學來的技巧,硬是能使他的自制力潰決如山倒。

起初,她的手段其實算是生澀的,但她的學習能力非常強,一一探出他最怕癢或最有反應的地帶之后,如今無須耗費太多工夫就可教他在床上丟兵卸甲,再  也不敢吹捧自己有什么高超的自制力。

除卻他原本所認為的理由娶她可以各取所需,他能順利卸下總裁之位,而她  可以當上「葉豐」的總裁在這之外,他必須更誠實的自問: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這是第一個問題。一旦答案出來了之后;緊接著第二個問題便是  她為什么要嫁他?

  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有預感,他會得到很多的驚喜或驚嚇。

  或許,他的人生并不若他所認為的平凡乏味,在水漾加入其中之后。

呆坐在電腦前方一上午,任由彼方傳來一連串數目字,視而不見的看著數字一串又一串的晃過,那串數字的結論是上個月份在日本的營利豐碩,可惜沒人在  乎……至少主導出這一切的人不在乎。

那些數字全化成了一張張美麗得讓人失魂的笑臉,占據他所有思維。滿心滿  眼,全為一個女子牽動……

  他沒發現,這是他今生第一次產生這種對他人的探索欲望,懷著一種好奇、

  喜悅、與……期待。

而這些,都不曾經過理智那一面的核準。這事,與冷靜理智無關,只是純粹  的悸動。

  「遐爾,你確定你要陪我去?」

今日提早回來,就是為了慎重打扮以趕赴「豐揚集團」老總裁的七十大壽宴  會。雖然從來沒有交情,但因近來在公事上有密切的聯系,她竟然收到了邀請函。

當然要參加了。書艾告訴過她,企業界每年有五大名宴,若能接到邀請函者,可以說是非常風光,因為那表示他有絕對被肯定的才華能力與地位,才會讓這些企業界龍頭大老們下帖子邀請。而所謂的五大會,則是臺灣排名前五大財團,地位  崇高、年高德勛的老爺、夫人們所辦的名流夜宴。

上流社會的人士以能收到這五大名宴的帖子為榮,但卻不是每一個富豪大戶  都能收到帖子,也因此才更讓人趨之若騖。

水漾決定參加的原因是今天所有想得到「豐揚」訂單的公司主事者都有收到帖子,可見今晚是豐大老板決定誰是最后合作對象的關鍵,她豈能缺席?必要時  與大老板打個交道是必要的。

但,葉遐爾為何會自告奮勇的當她男伴?這幾個月以來除了自家人的約會他會出席之外,他對外一律不露面的。從以前他就不是活絡于社交圈的人。想來他  是排斥的,那沒理由他大老板今兒個突生了興致吧?

  他是哪根筋接岔了?

在等待造型師送禮服過來,并幫她梳頭化妝的這一段空檔時間,管家送來一些墊胃的食物。參加那種場合,一向沒命大肆享受美食,她還是先把肚子填飽比  較實在。

  七點赴宴,她還有兩個小時可以耗。

「這種場合不一定需要男性作陪,你不必擔心我形單影只。」她笑了笑,大  眼打量著他的表情。

  「好久沒見那些商界上的朋友了,趁此見面也不錯。」他叉了塊哈密瓜入口。

水漾疑惑道:「我不認為你是那么喜歡應酬的人。」他在商界根本沒幾個真  正的朋友好不好?

  「不希望我陪你出門?」他輕輕地問。

  「希望啊,但你不能怪我好奇心旺盛,以前你都不出門,怎么突然變了?」

  她不喜歡這種弄不懂他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手上的叉子再從水果盤中叉起一塊鮮甜多汁的哈蜜瓜,

  送到她口中。「我開始覺得是一個丈夫了吧。」

  「呃?」什么意思?口中的水果讓她沒法子問話,但表情傳達個十成十。

「我們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少了,這是要改進的第一點。」認為自己已給了完  美的解釋,他笑:「現在,你允許我當你今晚的護花使者了嗎?」

「啊?」還沒回神,她呆呆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畢竟她沒有足夠  的經驗去與積極的他交手。他一向是被動的一方哪。

  「叮咚」門鈴聲在幾分鐘后揚起,應該是造型師來了。

  「別發呆了,快把東西吃完。」她呆呆的表情好可愛,他忍不住欺向她紅唇,

  竊了一個吻,有點體會到她逗他時得到多少快樂。

水漾楞楞的看著他,覺得他今天一定是被雷給劈到了,否則怎么會一切都這  么不對勁?

  「你出了什么事?」她直覺問。

  「我很好。」他拉過她手掌貼在他額上以茲證明。

  「會不會是我發燒了?」她以另一手探自己的頭。

  「你也沒事。」他保證。

  「我不相信。」

  「無妨,你會慢慢相信的。」他安慰她。

對著走進門的造型師點頭打招呼后,他轉身上樓沐浴更衣。直到走入了更衣室,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望著穿衣鏡中笑得純然快樂的自己,想不起來自己  曾經有過這么開心的時候。

三十三年以來不曾有過。不過,從今以后,那就難說了。當他發現他那精明  美麗的妻子其實也很好逗弄之后,他也迷上了逗弄她時的那種邪惡快樂。

  快樂,唾手可得。

  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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