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拉車的馬兒寶馬良駒,而且地面也是經過了多次的修繕,比起大申的官道更勝一籌。
所以半日的奔馳之后,就已經來到了霍家。
霍家居住的地方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小鎮,而在這個城鎮中,霍家占據了絕對的領導地位。
整個鎮子上,有著三千多人口,霍家子弟就有著五分之一。
隨著眾人返回的,僅有二位先天強者和霍紅生而已,至于其他人,則是留在了碼頭之上。
下了馬車之后,賀一鳴一眼望去,霍家大門早已敞開,百余人恭敬的在外等候。
看到了這般的排場之后,賀一鳴頓時明白霍樂青等人在這個鎮子JL的地位如何了。
目光在這些霍家子弟JL看過去,賀一鳴微微點頭,這些人中無論是青壯者,仰或是老幼之輩,基本上都有一點兒的內勁修為。
雖然絕大多數人的修恙并不高,但基本上都達到了內勁五層的修為,而其中更有一半左右的內勁超過了第五層,達到了第六層以上。
內勁第六層是一道分水嶺,唯有達到了這一級數,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修煉者。
“賀兄,這些都是霍家的后生子弟,他們聽說你救了紅生,所以列隊而迎,表達一些感激之心。”霍樂青樂呵呵的說著。
賀一鳴啞然失笑,他雖然閱歷不多,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是表現出了先天強者的實力,那么對方或許同樣感激,但是感激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來到了大廳之內,霍家果然是盛情款待,準備的美酒佳肴讓賀一嘻大為滿意。
用膳之后,霍樂青親自帶著他來到了霍家最好的院落之中,留下了四名機靈的侍從服侍,這才依依不舍的告辭。
賀一鳴在房間中休息了片刻,他的雙耳微微聳動了一下,看著身邊四位侍從,臉上露出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道:“我要打坐,除非是自行出來,任何人不得開門入內《”
那四位侍從微微一怔,但立即躬身應是,乖巧的離開了房間之中。
他們早就在家主大人那里得知,眼前這位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卻是一位先天強者。對于這種人物的吩咐,哪怕是砍了他們的腦袋,也不敢違逆。
賀一鳴待他們全部出去之后,身形微動之間,就已經離開了房間。
他的動作快若閃電,從外間那敞開著的窗戶離去,別說那四位侍從并未看見,就算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他們也未必能夠察覺。
此時天色已晚,賀一鳴在院落中行走,他的雙耳不停的微微顫抖著,將周圍十丈之內的所有一切聲音都收入了耳中。
他的動作時快時緩,幾個起落之間,已經來到了一處寬闊的院落之內。以他如今的修為,自然是不可能有被人發現的可能了。
耳中迅速的捕捉到了幾縷細微的交談聲。
“紅生,你真的不知道此人的來歷?”霍樂青那洪亮而充滿了上位者的聲音響了起來。
“孩兒確實不知。”霍紅生的聲音沉穩而冷靜:“賀先生只允許孩兒以賀先生相稱,如此而已。”
霍樂青沉吟了片刻,道:“你是如何被他救出大浪的。”
霍紅生臉色微紅,道:“爹爹,孩兒清醒的時候,已經在距離大浪之外的一處荒島之上了,所以對此并不知曉。”
張和鈦蛤哈一笑,道:“霍兄,依我之見,紅生應該是福大命大,被風浪沖出了肆虐的范圍,所以才被賀先生救了起來。”
霍樂青不動聲色的沉吟了半響,道:“張兄,你與賀先生同船而行,可否看出了他的修為和來歷。”
張和鈦苦笑一聲,道:“此人的修為莫測高深,絕對不會在老夫之下,至于他的來歷,更是毫無頭緒。”他搖著頭,無奈的道:“老夫雖然與他在船上同行了一個月,但所見過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他來到了船上之后,就是閉關修行,老夫就算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啊。”
霍樂青點了一下頭,道:“你們看,他是否真的來自亍大陸。”
霍紅生連忙道:“爹爹,此人應該沒有說謊,他對于船上的生活頗為好奇,在入港之時,更是如此,看到港口的許多海船之時,似乎還有些吃驚。如果他并非來自于大陸,而是來自于東海的某個島嶼之上,那么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張和鈦亦是沉聲道:“賢侄說的不錯,老夫觀此人眼神,應當是一位極為自負之人,絕對不屑于在這等小事之上欺瞞我等,所以他應該是來自于大陸。而且……”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如果說此人有所預謀,老夫第一個不信。”
一想到當初所遇到的風暴,哪怕是張和鈦這個先天強者,都有些兒不寒而栗。
霍樂青這才釋然,道:“既然是來自于大陸,那應該與其它島嶼上的勢力沒有太大的關系了。既然如此,這些日子我們好生招待,不過大家小心謹慎,萬萬不可大意,若是因此而讓一月后的比武出現問題,那么我霍樂青可就,是愧對霍家的列祖列宗了。。”
張和鈦與霍紅生臉色都是一變,他們一起點頭應是。
他們三人的交談甚是隱秘,而且還是在一間密室中進行。哪怕是有人附耳在墻壁上竊聽,也未必就能夠聽的清楚。
但賀一鳴又是何人,只要他提起真氣,那么一定范圍之內,都在他的監控之下,自然是將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了。
眉頭徼皺,賀一鳴轉身而去,這一次可并不是回返房間,而是離開了霍家,從后院離開。
霍家的后院之外,竟然是一處山峰,迓神情況與賀家莊當初選址之時頗為相似。
賀一鳴信步而行,他們三人的密議在腦海中迅快的閃過,很顯然,因為某個原因,霍樂青對于自己的出現抱著某種懷疑的態度。但是因為自己這個先天強者的身份,所以他并不想得罪。
微微搖頭,賀一鳴雖然很想讓張和鈦做向導,但若是因此而招惹麻煩的話,他就沒有這個興趣了。
正在猶豫之間,他已經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半山腰。
雙耳突地一動,賀一鳴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訝色。因為他已經聽到了,有人從霍家中跑了出來,并且循著他走過的路線,筆直的追了上來。
眉頭微微一皺,難道自己離去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發現了?不過那奉命留下來的四個侍從f\\&J乎并不是膽大包天之輩,怎么可艙輕易的闖進房中呢。
身形徼做一閃,賀一鳴已經跳到了路邊的一顆大樹之上,并且將身體隱入了濃密的枝葉之中。
不過片S1,那人就已經出現在樹下,賀一鳴愈發的驚訝,此人竟然能夠追蹤到這里,其間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果然是擅長追蹤的頂尖高手。
只是,讓他大惑不解的是,此人竟然沒有在這里停留,而是迅快的繼續朝著山上跑去。
賀一鳴怔了半響,仔細的看了眼附近的地面,心中暗叫慚愧。自己的心思太重,竟然疑神疑鬼的以為被人發現。
其實剛才那人根本就不是在追蹤自己,而是循著上山的這條小道朝上跑而已。雖然山道并不止一條,但此人顯然是經常從這條小道上山,所以才會如此的堅決。
搖著頭,賀一鳴苦笑不已,幸好自己的心思沒有讓人知曉,否則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然而,看著那條消失的身影,賀一鳴的心中好奇心突起,賀一鳴邁開了腳步,隨后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那人已經停了下來,賀一鳴躲在了一顆大樹之后,渾身上下的生機收斂的一絲不剩。在這一刻,他甚至于是無限的朝著百零八靠攏了。
眼前那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他來到了這里之后,先是神情肅然的打起了一套拳法。
賀一鳴雖然不識這套拳法,但是以他的目光卻能夠清晰的看出來。
這套拳法十分的簡單,根本就稱不上是什么戰技,應該是某一個門派給初接觸武道之人修煉的拳法。
一旦此人的內勁達到了第三層,那么這套拳法對于修煉者而言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太大的促進作用了。
很快,此人的一套拳法就已經順利的打完了,他平心靜氣了半響,隨后就稽秸當當的擺出了馬步,并且緩慢的呼吸起來。
賀一鳴側耳凝神細聽,片刻之后,他立即知道,這個大孩子正在這里練習內勁,而且此人的內勁已經達到了第五層的巔峰,正在努力的沖擊著第六層。
靜靜的看著此人,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涌起了一種無限的感慨。此情此景,在他的記憶之中,永遠也無法忘懷。
昔日的賀家莊,山后的練功之地,那喜夜傘的孤寂,這一切都從他的記憶深處涌現出來,在他的眼前如同走馬燈般的旋轉著。
恍惚間,賀一鳴似乎是看到了數年之前的自己。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那人終于站了起來,他朝著遠處那無盡的黑夜中瞥了一眼,眼中一片彌漫,似乎是看不到任何前途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