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冬雨無聲無息不緊不慢地下著,細細密密地織成了一道紗幕,籠住了遠方的視線。//w.b5.cOМ/(全文字,盡在(qb5.文.學網)
“入冬了。”
“是啊,又是一年過去了。”
賀家莊之前,二位精壯的家丁們湊在了一起,在門房之中暇意的坐著,他們看著天上落下的雨水,感嘆的說著。
豁然間,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在大雨之中化作了一道紅色的影子,濺起了一地的雨水,終于來到了賀家莊之前。
二個負責看門的家丁驚訝的站了起來,如此神駿的馬兒,他們這一輩子根本就是見所未見。所以雖然還沒有看清楚來者究竟是何人,但他們卻也絕對不敢怠慢。
畢竟,騎著如此駿馬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小人物,否則他根本就不可能保得住這樣的良駒。
來者單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按,頓時使飛身而起,輕巧的落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隨著斗笠的除去,一張熟悉的臉龐頓時露了出來。
“六少爺,是六少爺……”
二個人稍微一怔,立即是驚喜的叫了出來,其中一人立即迎了上來,而另一人則是返身向著莊園之內奔去。
六少爺已經離家數月,在這幾個月的全家晚宴之中,老太爺和二位老爺可都是多次提及,下人們更是早就留心了。如今快要過年了,六少爺卻突然返家,對于莊子來說,是一件多么可喜的事情啊。
賀一鳴將手中的馬韁交給了迎上來之人,道:“這是好馬,吩咐下去,好生照料。”
“是。”
隨著仆人恭敬地聲音中,賀一鳴有著一種熟悉和舒暢的感覺。
他終于到家了……
雖然在火烏國的謝府之中,他所享受到的待遇無疑比家中要好得多,但那里畢竟不是他的家。
當他的一只腳踏入了莊園之后,那種返家的強烈喜悅頓時是無可壓抑的爆發了出來。
這里才是他的家!
“六哥,六哥……”
帶著極度歡悅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隨后一道僅比賀一鳴略矮一線的少年冒著頭頂上的細雨沖了過來。
“一濤。”賀一鳴大喜過望,立即迎了上來,他的速度遠比里面的人快得多,只不過是一轉眼就已經來到了那人的面前,哈哈大笑著將他抱起來轉了一圈。
“六哥,你回來了。”
只不過是片刻之后,似乎整個莊子都知道他回返的消息,甚至于連大哥賀一天和三哥賀一炫都出現了。
雖然天上雨珠瀝瀝,但是眾人的熱情卻遠遠不是這些雨水能夠澆息的。
賀一鳴離家游歷之事,整個山莊之內已經是人盡皆知,但是卻也唯有少數幾人才知道賀一鳴此去是為了尋求突破的機緣。只是任誰也沒有想到過,他竟然會在短短的數月之內就已經返回了。
“大家都進去。”嚴厲的呼喝聲從二門中傳了出來,負責莊中一切事物的賀荃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一板,眾小輩中除了賀一天和賀一鳴之外,頓時就是噤若寒蟬。
“那么多人都在淋雨,真是不像話,全部給我進屋。”
隨著他一聲厲喝,眾人都是如同老鼠見貓般的全部竄了進去,賀一濤更是對六哥擺了個鬼臉,但是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因為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他所吃過的竹筍炒肉無疑是最多的一個。
賀一濤和一鳴二兄弟相視而笑,他們并肩而行,在眾小輩中猶如鶴立雞群般的走了進去。
“六弟,你成功了么?”賀一天用著猶如蟲喃般的聲音問道。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大哥,幸不辱命。”
賀一天的腳步頓時使為之一頓,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賀一鳴的肩膀,道:“好,好,好……”
接連的三個“好”字,將他此刻激動的心情表現的一覽無遺。
此時,他們二人已經進入了廳中,賀一天的動作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大哥,你說什么好?”賀一濤不解的詢問道。
賀荃義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他踏前一步,道:“一鳴,你真的成功了?”
賀一鳴撓了撓頭皮,他的這個動作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但是在回到了家中之后,卻是不知不覺的又拾了起來。
“三叔,我的信譽不至于那么差吧。”
賀荃義大笑二聲,他習慣性的舉起了手掌,以看到這個在賀家莊中幾乎成了規矩的手勢,眾人都明白了三叔和大哥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
然而,賀荃義微微一怔,突地將伸出的手掌收了回來,道:“我也搞糊涂了,你的實力已經不是我能夠測度的了,還是讓大哥或者爹爹親自來吧。”
眾小輩頓時嘩然,他們這才想起,賀一鳴在年初大哥娶親之時,就已經是內勁第九層的修煉者了。若是再突破一層……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了些許的呆滯,哪怕是向來最為活潑的賀一濤,都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看著六哥的眼神也有著些許的變化。或許在他的心中,正在思考著,六哥究竟是怎么辦到的吧。
賀一天輕咳一聲,朗聲道:“六弟既然回來了,而且也給我們豎立了一個榜樣。從今以后,你們要勤加努力,爭取向六弟學習……”說到此地,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如此修煉速度,要如何向他學習呢?若是以這個標準來衡量的話,只怕其他人都沒有再修煉下去的信心了。
賀荃義微微搖頭,道:“一鳴,爹爹已經知道你回來了,跟我去大院見爹爹去。一天,你也隨著來。”說罷,他的目光一瞪,道:“至于你們,都給我散了。”
被他的眼睛一瞪,幾個小輩立即使驚呼一聲,毫不猶豫的拋下了賀一鳴二人作鳥獸散了。畢竟,在他們的心中,三叔無疑是所有長輩中最為可怕的一個,就連祖父賀武德和大爺賀荃信都是遠有不及。
賀一鳴心中好笑,不過也是感慨萬千,如果不是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已經超過了三叔,只怕如今的自己,也會是眾人中的一員吧。
三人先后向著大院走去,賀荃義和賀一天邊走邊關注著賀一鳴。
片刻之后,他們二人的心中都泛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賀一鳴果然與以前不同了,但究竟有哪里不同,他們卻根本就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經過了這一段路的觀察,他們也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賀一鳴真的進階了。只是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想到,賀一鳴并非是進階到第十層內勁,而是進階到先天境界。
大院的門輕輕的推開,賀一鳴的臉上驟然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意。
他已經知道在大院的廳中,可不僅僅有爺爺一個人,就連大伯賀荃信和老仆賀來寶都在里面。
在聽到了他返回的消息之后,他們二位連藏書閣也拋之腦后,置之不理了。
“爺爺,寶爺,大伯。”賀一鳴深深一禮,朗聲說道。
“快起來。”賀武德長身而起,來到了賀一鳴的面前,拉著他的手,細細的打量著。
賀一鳴看到爺爺鬢角上的蒼發,心頭陡然一酸。他老人家為了這個家族,已經是盡心竭力了。
雖然僅有短短數月未見,外表上也沒有什么變化,但賀一鳴心中的這種感覺就是強烈的無以復加。
賀武德的目光越來越亮,嘴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濃。
終于,他略顯興奮的道:“一鳴,你成功了?”
“是,爺爺。”賀一鳴斬釘截鐵的道。
賀來寶和賀荃信對望了一眼,他們的眼中也都泛動著激動的情緒。
賀武德并沒有象賀一天那樣的失態,他只是重重的一點頭,道:“一鳴,你很不錯,真的不錯。”
賀一鳴微微一笑,突地道:“爺爺,我這一次出去,不僅僅在修為上更進一步,而且還得到了一些好處。”
賀武德饒有興趣的問道:“什么好處?”
在他的心目中,只要一鳴能夠順利進階,那么一切就都值得了。至于什么好處不好處的,其實根本就不被他放在心上。
賀一鳴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玉瓶,遞了過去,道:“爺爺,我所得的最大好處,就在這里面。”
賀武德接了過來,帶著一絲疑惑打開。
然而,當他剛剛打開玉瓶之時,鼻端頓時嗅到了一股熟悉之極的氣味。
這股氣味他是永遠不可能忘記的,眼光迅速的往瓶中一掃,他的臉色頓時大變,控制不住的叫道:“金丹?”
除了賀一鳴之外,房間中的另外四人同時臉色一變。
他們都知道靈獸之事,也知道金丹之事。而他們更知道,在這一次狩獵靈獸并且煉制的金丹僅有三顆,除了賀荃信已經服用了一顆之外,其余二顆可都掌握在賀武德之手。那么一鳴手中的金丹又是從何而來?
賀武德的臉色再度一變,因為此刻他已經看清楚了里面金丹的數量。
五顆,竟然是整整五顆,比起金冠蟒內丹所煉制的金丹還要多出了二顆之多。
他緩緩地蓋好了玉瓶,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無比的凝重。
“一鳴,這些金丹究竟是從何而來?”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我的運氣不錯,沿著密林行走,竟然穿過了金林國而來到了火烏國之中……”
他將與謝家相遇之事說了一遍,當然,其中也是有所隱瞞,特別是關于先天境界的事情,更是一筆帶過。至于二只長臂貉的事情,也是推諉于何謝家之人聯手方才取得的。
并非他還想隱瞞,但現在就說出去,\se未免有些驚世駭俗了。既然如此,那就再等半年吧。反正自己半年突破一次,眾人似乎也有點兒習以為常了。
不過,他說的簡單,賀武德等人卻已經是聽的心驚肉跳了。
良久之后,賀武德長嘆一聲,道:“一鳴,你的運氣真不錯,所遇到的也是貴人。二顆靈獸內丹,嘿嘿……謝家之人竟然沒有獨吞,你確實交到好朋友了。”
賀一鳴嘿嘿笑著,并沒有反駁什么。
雖然他與謝鳴金確實稱得上是朋友,但是他心中有數,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展現出了絕非普通十層內勁高手能夠匹敵的強大實力,那么謝府是否還會如此和善的對待他,那還真的很難說呢。
至于他成功的晉升到了先天境界之后,謝府的態度自然是愈發的恭敬了。先天強者的東西,哪怕是他們這樣的世家也是不可能有貪墨之心的。
賀荃信長舒了一口氣,突地雙掌連續搓動了幾下,道:“一鳴,既然你已經突破而來,那么也是巔峰十層的修煉者,來,我們來試一試。”
賀一鳴微怔道:“大伯,小侄如何敢與您交手?”
賀來寶哈哈一笑,道:“一鳴,你就和大爺試試吧。以前大爺還是九層內勁之時,三天二頭來找我比試。可惜如今到了十層,卻反而沒有了對手。這幾個月,他已經忍得很辛苦了。”
賀一鳴頓時啞然失笑。
在賀家二代之中,賀荃信無疑是天賦最高的一個,也是修煉最為勤懇,成就最高的。這固然與他的天賦有關,但是他的修煉強度卻也遠比二位兄弟要高的多。
在賀一鳴這個小輩崛起之前,賀家賀荃信,徐家徐向前,可是太倉縣名聞遐邇的二大武癡。
偷看了眼大伯,他的臉上果然是掛著一絲尷尬的笑容。
大伯在晉升到第十層之后,確實是沒了對手,因為無論他的膽子有多大,也是不敢去找老父親賀武德比試,而如今賀一鳴來了,自然也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賀武德遲疑了一下,竟然慢慢的點了一下頭,他也想要看一看,自己這個最杰出的孫兒在離家數月之后,究竟達到了何等地步。
大廳中頗為寬敞,幾個人將桌椅挪開,頓時騰出了一個不小的地方。
賀一鳴和賀荃信遙相而立,但臉上的表情卻都是輕松地很。這畢竟只是內部的比試,遠沒有和外人比試之時的兇險。
賀一天看著眼前的父親和六弟,他的心神似乎是回到了二年前的新年較技上。
那時候的他雖然不如賀一鳴,但似乎還有著追趕的希望。但是沒想到,只不過是區區二年的時間,賀一鳴就已經徹底的將他給拋開了。此刻,就連他一生中最為崇拜的父親,也僅能與六弟比肩而立,那么再過數年,他又會成長到怎樣的地步呢。
緩緩地抬起了手,賀荃信臉上輕松地表情逐漸的褪去了,慢慢的,被一片無比的凝重所取代。
賀一鳴的雙腳八字而立,雙拳抱在胸前,這是滾石拳的典型起手式,只要一施展開來,頓時就是如同那巨da磐石滾動一般,一圈緊接著一圈,向著對方發動沖擊。
賀荃信雖然并不會金系的這門功法,但卻并不代表他不懂得這番套路。
而且,他本人所修煉的,是土系功法。
在五行之中,土系功法在防御之上,無疑是最為強大的。
哪怕是以金系的攻擊力,在同等的情況下,也休想突破土系功法的防御圈。
但是,不知為何,在看到了賀一鳴的這個架勢之后,他的心中竟然會突兀的泛起一個古怪的念頭。那就是,他們二人越是僵持下去,他能夠取勝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這種感覺毫無道理,但卻又是那么的bi真,并且越來越強。
他心中苦笑連連,但最終還是率先出手了。
如此同時,周圍的人也都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擅長金系功法,號稱攻擊力第一的人竟然選擇了放手,而擅長土系功法,號稱防御第一的人卻選擇了攻擊。
除了賀武德之外,其余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莫名其妙,似乎一切都已經顛倒了過來。
而賀武德的心中卻是驚xi交集,他的內勁可是十層巔峰,比起賀荃信來,更是高出一籌,自然能夠有著類似的感覺。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賀荃信并不是想出手,而是被bi的不能不出手了。
因為這二個人若是再這樣對峙下去,只怕賀荃信最終會連出手的勇氣也消失了。
在這一刻,他的心中驟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一鳴的修為竟然還在荃信之上?
“呼……”
賀荃信一拳擊出,雖然這一圈并不快,但是力道沉穩之極,他的手臂就象是一座大山,轟隆隆的壓了過來。
賀一鳴不躲不閃,雙拳交錯,滾石拳終于施展了開來。
二個人將各自的所學一點點的釋fang了出來,他們的拳腳威力在慢慢的提升。但是相互之間卻有著相當的默契,并沒有將廳內的擺設和東西打翻擊碎。
賀荃信的土系拳法與賀一鳴的滾石拳有著幾分相似之處,但唯一不同的是,滾石拳是一門進取的拳法,一拳截一拳的,幾乎全部是攻擊的套路。可賀荃信的正宗土系拳法,卻無疑是防御性的拳法,二人交手之時,不斷地傳來了拳腳相撞之聲,但一時間卻是打了個旗鼓相當,沒有人能夠占據道真正的上風。
賀武德微微點頭,半響之后,終于沉聲道:“住手。”
賀一鳴和賀荃信立即是向后躍開,他們雖然斗得難解難分,但是卻不敢違逆老爺子的話,是以立即跳開。
賀武德滿心歡愉的看著一鳴,道:“從此以后,我們賀家莊中也將有三位內勁十層的修煉者了。太倉縣中,我們賀家獨大的時代即將來臨。”
他捏了一下手中的金丹,考慮了片刻,終于道:“金丹給來寶一顆,除此之外,日后家族中哪個能夠修煉到第九層巔峰的,都可以獲得一枚金丹。”他的目光緊鎖著手中的玉瓶,輕聲的細喃著:“有了這些東西,或許我們賀家真的可以傳承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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