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那方面,在玫瑰走后,謎底就揭曉了:原來玫瑰早做好了走的準備,一心想在走之前先把行政經理的后備人選撬掉,好讓李斯特抓一把瞎;更讓李斯特作為堂堂人力資源總監,卻看不清自己手下經理的算盤,在DB中國上上下下面前丟一把臉。
拉拉相信,在上海辦,這會子不定在各個角落里都有些好事的,興奮地為這事在嘰嘰呱呱呢。她不禁暗自感嘆:有什么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呀!
同時,拉拉心里不由得暗暗升起了一線希望,玫瑰走了,該輪到自己了吧?
被玫瑰玩了一把后,要說李斯特完全不考慮用拉拉,那也不是事實。但是一方面他總覺得拉拉沒有做過經理,慣性地小看拉拉;另一方面,這個經理的職位按公司規定應設在上海,拉拉不肯從廣州搬到上海,他沒有信心去找何好德要求特情處理。
當初玫瑰假借先兆流產不上班后,獵頭曾找給他幾個行政經理的候選人,李斯特想了半天,又把這些人的簡歷翻出來復習功課,交待招聘經理李文華抓緊挑幾個人給他選。
上海辦沒有了行政經理,一時之間大事小情的,各部門都直接找到李斯特嚷嚷。北京辦那邊,王薔走后,玫瑰一直沒有找合適的人選去填空,各部門也時常抱怨:怎么北京辦就沒個人管家了呢?
李斯特不勝頭疼,一面加緊搜尋經理人選,一面找拉拉先上北京去救火。
拉拉直接說:“老板,我能做經理嗎?”
李斯特碰上拉拉就愛打官腔:“拉拉呀,別著急,多鍛煉鍛煉,對你獲得更好的職業競爭力大有益處。”
拉拉說:“exactily(您說的對極了)。”
第二天,李斯特收到拉拉的郵件,稱自己在上海辦管理裝修項目半年間,體力透支,精神壓力過大,患上了嚴重的失眠癥,血壓也時常偏高。現醫生建議休息一段時間。考慮到目前行政部人手緊缺,自己愿意帶病看好廣州辦。
同時,拉拉指出,按照公司的規定,經理級別加班無補休,而主管級別加班不拿加班費,但是可補休。自己半年來每個月加班都達100小時以上,大大超過勞動法規定的每月加班不得超過36小時的上限——拉拉詢問李斯特將會如何處理她這700多小時(折合88個工作日,按每個月21個工作日計算,則相當于超過4個月的工作時間)的加班。
拉拉在郵件中附上了六個月加班單的掃描件,每張加班單上都有李斯特的親筆簽名。
李斯特看了這封郵件頭很大。拉拉到上海接受培訓的時候,李斯特在辦公室走道上遠遠地看到她,猶豫了一下,趕緊繞開走了。
李斯特把招聘經理李文華找來催問道:“行政經理的人選有什么進展?”
李文華是南京人,生得五官清秀,身形又瘦又高。他分管招聘和員工關系,一方面是天性使然,另一方面,做員工關系平時常要進行各種牽涉到炒人、處分、降職等不愉快的談話,他歷練得為人十分靈活而且善于處理各種關系,平時見人未曾開口先帶三分笑,人稱笑面虎。李文華比較有城府,平時輕易不肯得罪人,小事情上不計較能吃虧,順便的話也愿意幫人家一把。
他和李斯特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兩人的匹配度有問題,李文華正當經驗和體力俱佳的時期,胸懷鴻鵠之志,而但求安穩的李斯特最重視的是薪酬福利團隊,因此身為招聘經理的李文華一直忍受著不被重視的失落。
男人和女人是很不同的兩種動物,李文華是斷不會像拉拉那樣去找李斯特為自己的利益再三斗爭的,至多也就方便的時候溫和地提一提,說了不見效,便閉嘴了——他清楚,拉拉作為女性那樣做或者有效,至少無害;他要那樣做,就很搞笑了,甚至是危險的。
表面上李文華對李斯特一直言聽計從恭敬有加,和薪酬經理王宏也搭檔得有板有眼,旁人看不出蹊蹺,李斯特也以為沒有大礙,而李文華內心的郁悶只有他自己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