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去找何好德求助的問題,拉拉的心里真叫千回百轉。不去找他,自己在DB徹底沒戲,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去找他呢,假使他做主給了經理的名分,自己就徹底得罪了李斯特,而到時候自己終究也只是李斯特手下的一名經理,日子恐怕也好過不了。再者,大老板們個個都是日理萬機的,自己和何好德的級別差距,好比天地之遙,去找他,恐怕要惹他反感,自討沒趣——拉拉對于去找何好德,內心畏難,并無自信。
思來想去,還就是玫瑰說的那條路,找工作吧。她說干就干,開始找工作了,找了一個月,卻沒個眉目。
玫瑰隔三岔五就打個電話試探拉拉,怎奈探不明拉拉的動向。到底是根本沒動手找工作呢,還是找得不順利,一點也問不出來。急得玫瑰直跳腳,恨不能一腳把拉拉給踢出DB。
玫瑰耐著性子和拉拉說:“拉拉,咱們都是七十年代生人,毛主席的語錄背過不少吧?‘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這話明白吧?”
拉拉說:“有這條,抗日時候說的?”
玫瑰說:“關抗日啥事情?青春什么時候都苦短。”
拉拉哼哼哈哈地說:“知道,玫瑰薔薇都要趁怒放的時候怒放,別等凋零了才想怒放。我最近也在致力于找個好老公呀,要有錢有貌對我又好的——我自己呢,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笨女人才自己干得那么辛苦呢。我想通了,我就跟李斯特這兒打混,哪兒也不去了,要打混,哪兒都沒有這好。美國人不是65歲才能退休嗎,他老人家還好幾年才能退休呢,我就這兒跟定他混了,每年跟著大家伙兒加薪8,混個五年,到時候月薪沒有九千也有八千了,多少人還羨慕這樣的工作呢。”
玫瑰氣得腦門冒煙,拿拉拉這根木頭沒轍。看看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已經安排好要移民澳洲的玫瑰耗不起了,她沒有和公司里任何人任何部門打招呼,就開溜跑了,根本沒有按勞動法提前一個月向李斯特提出辭職,李斯特事先一點沒看出來玫瑰的動向。
李斯特一連三天不見玫瑰人影,打玫瑰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他只得叫人聯系玫瑰家里,連一個聽電話的人都沒有,偏偏玫瑰起飛前還發了個MAIL給DB上海辦的舊同事們溫情脈脈地說:“Farewell(別了)。”打擊得李斯特差點重新思考自己的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