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之谷白銀溪流·第二章千帆之城_/冰風之谷白銀溪流/R.A.薩爾瓦多_爬爬書庫_
冰風之谷白銀溪流R.A.薩爾瓦多第一篇追尋第二章千帆之城爬爬書庫 “喂!老友,千帆之城就在那兒了。”當他們一行人在路斯坎以北幾哩的小山丘頂向下俯瞰時,布魯諾對沃夫加說。
沃夫加用一種贊嘆的眼神看著這個都市。路斯坎城中有超過一萬五千棟房子,如果跟南方的大城市以及沿著海岸向南走幾百哩就可以到達的深水城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對這個將他十八年的人生都花在游牧部落以及十鎮的小村莊中的年輕蠻族來說,這個建立了堅強防御工事的海港看起來真的很壯麗。
城墻圍繞著路斯坎,上面還有特別設計過高高低低的了望塔。即使在么遙遠的地方,沃夫加仍然能夠分辨出許多士兵如黑點般在矮墻上來回踱步,他們的槍尖在晨光中閃耀。
“我們似乎不被歡迎。”沃夫加注意到了。
“路斯坎不喜歡接待訪客。”崔斯特來到他兩個朋友的身后說。“他們也許會為客商開啟大門,但是普通的旅行者通常是被趕走的比較多。”
“這是我們的第一站,”布魯諾咆哮說,“我一定要進去!”
崔斯特點了點頭,不跟他辯下去。當他旅行到十鎮的時候,他遠遠地避開了路斯坎。這個城市的主要居民是人類,而且輕蔑地對待其他的種族,即使是地表上的精靈和矮人也常常無法進入。崔斯特猜想這里城門的衛兵對待黑暗精靈的方法不會只是趕走而已。
“我們生起早餐的炭火吧。”布魯諾繼續說。他生氣的腔調,反映了沒有人能夠讓他改變行程的決心。“我們早點拔營,而且在中午以前要到達城門。那個該死的饞鬼在哪里?”
崔斯特回頭望了望帳篷的方向。“還在睡覺。”他回答了,雖然布魯諾只是隨口問問。在他們從十鎮出發之后,瑞吉斯總是第一個上床最后一個起來的(而且一定要人叫他)。
“那踹他一腳!”布魯諾說。他轉身回帳篷,但是崔斯特拉住他的手臂,要他別過去。
“讓他睡吧,”黑暗精靈建議說。“也許我們最好在黃昏的薄暮中抵達路斯坎的城門。”
崔斯特的請求只讓布魯諾困惑了一小陣子,直到矮人更靠近地看到他悶悶不樂的表情以及眼中的恐懼。他們兩個這幾年太親近了,以致于布魯諾常常忘記崔斯特是一個在哪里都不受歡迎的人。他們離開崔斯特有好名聲的十鎮越遠,就越可能因為他黑暗的膚色和他們族人的臭名而遭到排斥。
“唉,讓他睡吧。”布魯諾答應了。“也許我自己也應該多睡一點。”
他們那天早上很晚才出發,并且走著悠閑的步調,結果發現他們把距離估計錯誤了。當他們到達了這座城的北門,早已過了黃昏時間,天色已完全暗了。
這座城的結構,證明了路斯坎不歡迎訪客的傳聞:兩座石造矮方塔中間的石墻嵌著緊閉的包鐵大門。一打包著獸皮的頭從城門上的短墻伸出,而這一行人感覺到更多眼睛,甚至是弓箭正在塔上的黑暗中瞄準他們。
“你們這些來到路斯坎城門的人是誰?”墻上發出一個聲音。
“我們是北方來的旅行者,”布魯諾回答。“我們一路從冰風谷過來,已經很疲倦了。”
“城門日落的時候就關了,”那個聲音回答說,“走開!”
“沒毛地精的雜種!”布魯諾低聲怒罵道。他用力揮動斧頭,好像要把城門劈開一樣。
崔斯特將手放在矮人的肩上要他平靜下來,因為他敏銳的耳朵已經清楚聽到十字弓曲柄卡上的喀拉聲。
然后瑞吉斯出人意料地站出來,主控了整個場面。他拉了拉掉到他突出肚子下的褲子,把大拇指勾在腰帶上,試著表現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搖搖擺擺地走到他的伙伴前面。
“長官,請問您的大名?”他對城墻上的士兵喊道。
“我是北門的守夜人,你們只需要知道這個!”一個粗暴的聲音回答,“而且如果有誰——”
“我是瑞吉斯,布林·山德的第一公民。我相信你已經聽過我的名字,或是看過我雕刻的骨飾了。”
他們一伙人聽到上面嘰嘰喳喳的耳語,然后耳語停了下來。“我們有看過十鎮的半身人做的雕刻品,你就是那個人嗎?”
“我就是地精戰爭的英雄和雕刻大師。”瑞吉斯宣告完了之后低身一鞠躬。“如果十鎮的發言人知道我在這個特惠的貿易伙伴門前被趕到黑夜里,他會很不高興的。”
又開始了一陣耳語,之后是更長的寂靜。不久之后他們聽到門后頭一個刺耳的聲音,鐵閘門被吊起來了,而且門閂也拔開了。半身人回頭看了看他驚訝的朋友們,諷刺地笑了。
“要用外交手腕啊,我粗暴的矮人朋友。”
門只開了一條縫,兩個人溜了出來,他們沒有武裝可是保持高度的警覺。很明顯他們正被墻上的士兵保護得很好。墻上擠著一堆面貌兇惡的士兵,正用十字弓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是吉爾丹。”兩個士兵中比較粗壯的一個人說,雖然事實上看不清楚他們的真正體型,因為他們穿了很多層獸皮。
“我是守夜人,”另一人說。“給我看看你們帶來交易的東西。”
“交易?”布魯諾生氣地回應:“誰說了什么有關交易的事了?”他又再次揮動斧頭,搞得上面的人緊張兮兮。“你覺得這個看起來像是渾身銅臭味的商人所帶的武器嗎?”
瑞吉斯和崔斯特都希望把矮人的情緒撫平下來。和布魯諾一樣烈性的沃夫加則站在一旁,粗壯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瞪著魯莽的守門人。
這兩個軍士防御性地退后,而守夜人又講話了,這一次是在憤怒的邊緣。“第一公民,”他質問瑞吉斯:“你來到我們的門前做什么?”
瑞吉斯走到布魯諾身前,并在士兵面前站穩。“嗯……我們來做事前的市場調查。”他隨口編了一個故事來轉。“這一季我有一些特別的工藝品,而我希望能夠確定這里的情況,包括骨飾的價格,都能夠符合我的需要。”
兩個士兵交換了了解的微笑。“你們就因為這種理由大老遠跑來?”守夜人兇惡地說,“為什么不直接把貨帶來就好了呢?”
瑞吉斯有些尷尬。他了解到這些士兵太有經驗了,不會上當。為了得到比較好的結果,他從他衣服里頭摸到了紅寶石魔墜。他知道這個寶石的催眠力量能夠讓守夜人放他們進去,但是他還是害怕拿出這個寶石,會讓就在后面不遠的殺手發現他們的蹤跡。
然而吉爾丹開始有所動作,因為他注意到站在布魯諾身后的身影。崔斯特·杜堊登的大衣稍微敞開,顯露出了他臉上黑色的肌膚。
好像得到了暗示一樣,守夜人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繼吉爾丹之后,他也馬上了解到他伙伴突如其來行動的原因。四個冒險者很不情愿地把手按在武器上,準備進行一場他們不想進行的戰斗。
可是就像剛才緊張也是突然因他而起一樣,吉爾丹很快速地就結束了這段緊張。他把手橫到守夜人的胸前,并且直接叫出黑暗精靈的名字。“崔斯特·杜堊登?”他平靜地問,希望能夠得到證實。
黑暗精靈點了點頭,驚訝于怎么會被認出來。
“你的名字和冰風谷的傳說一起傳到了路斯坎。”吉爾丹解釋說。“請原諒我們的驚訝,”他深深做了一鞠躬,“在我們門前很少看到你們的族類。”
崔斯特再一次點了頭,但是沒有回答,對于別人這種不尋常的注意感到很不舒服。以前從來沒有一個守門人問到他的姓名或他所做的事情,而這個黑暗精靈很快地就了解到了不要經過任何城門的好處,在晚上偷偷地翻過一座城的城墻,然后尋找比較破爛的一區,這樣他就有機會跟流浪漢一起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被人注意。難道他的英雄事跡和名聲讓他在如此遠離十鎮的地方也得到了某種程度的尊敬?
布魯諾轉身向崔斯特眨了眨眼。他的怒氣消失了,因為他的朋友總算從陌生人那里得到了應有的尊敬。
但是崔斯特不太相信。他不敢相信這種事居然會發生——這讓他不斷努力隱藏的感情全部都毫無防備地顯露出來。他寧愿繼續懷疑,他的防衛心就像他斗篷上連著的暗色帽子一樣緊貼著他。當兩個士兵退后私下交談時,他豎起了他好奇的耳朵。
“我不管他是誰,”他聽到了守夜人向吉爾丹的耳語。“沒有一個黑暗精靈可以進入我的城門!”
“你錯了,”吉爾丹反駁說,“這些人是十鎮的英雄,那個半身人真的是布林·山德的第一公民,這個黑暗精靈游俠一出手就能致人于死,但是無法否認他是值得尊敬的。而那個盾上畫著一個溢出泡沫酒杯的矮人,就是布魯諾·戰錘,他是冰風谷中矮人一族的族長。”
“那個巨大的野蠻人是干什么的?”守夜人用一種不屑的口吻表示他并沒有被嚇到,雖然他很明顯的有點緊張。“他是什么家伙?”
吉爾丹聳聳肩。“他身材巨大,年輕,而且擁有不是他這個年紀所應有的自制力。我覺得他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是他很可能是某個部落的年輕酋長,就像某些講故事的人所說的一樣。我們不應該趕他們走,否則后果可能很嚴重。”
“路斯坎有必要害怕那些冰風谷的小村落嗎?”守夜人反問說。
“貿易港不是只有我們,”吉爾丹回答說,“并不是每場戰爭都是用劍打的。如果失去了十鎮的雕刻品的話,不論是我們的商人或是每季來停泊的商船,都不會高興的。”
守夜人再次仔細端詳了這四個陌生人。不管他伙伴講得如何動聽,他還是完全不相信。而且他很不希望這些人進城。但是,如果他的懷疑是錯的,而且他做了一些妨害貿易的事情的話,那他自己的前途就毀了。路斯坎的士兵要對商人負責,他們不會輕易原諒把他們錢包變薄的錯誤。
守夜人舉手投降了。“進去!”他告訴這一伙人:“沿著墻下到碼頭去。彎短劍酒館就在最后一條巷子那里,你們在那里就會夠溫暖了,”
崔斯特發現到他的朋友們用驕傲的步伐踏進城里,而他猜他們也聽到了一些對話的片段。當他們離開了守衛塔,沿著城墻往下走時,布魯諾確定了他所懷疑的事。
“我說精靈呀。”矮人用鼻子哼著說,用手肘碰了碰崔斯特,而且明顯地很高興。“我們的風聲已經傳出冰風谷,傳到這么遙遠的南方來了,你對這個有什么意見”
崔斯特再次聳了聳肩。布魯諾低聲輕笑,假定他的朋友們都只是被名聲弄得有點窘。瑞吉斯和沃夫加也分享了布魯諾的喜悅,這個巨人,在走到隊伍前頭的同時,好心地輕輕拍了黑暗精靈的背一下。
但是崔斯特的不舒服并不是來自于尷尬。在經過城門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吉爾丹咧嘴而笑,這個笑容看起來并不像是來自于仰慕。而且雖然他不懷疑有一些關于對抗阿卡爾·凱梭地精軍隊大戰的傳說曾經傳到這個千帆之城來,但是讓崔斯特感覺古怪的卻是一個普通士兵知道這么多關于他和朋友們的事情,但是負責守衛城門決定誰能進城的士官卻完全不知道。
路斯坎的街道兩旁布滿了兩到三層緊密連接在一起的建筑物,這反應出了那里的人們拼命想要擠在安全的高墻里面,以躲避北方蠻族的危險。在屋頂上面突出來的岡哨、了望塔,或許是個人及公會顯示他們優越地位的裝飾。這個謹慎小心的城市路斯坎生存下來了,甚至繁榮了,這是系于他們在危險的邊境上高度警戒到近乎偏執的態度。這是一個充滿了陰影的城市,而這四個訪客這一夜在前進時,也依然能夠敏銳地感受到好奇而危險的眼光從每個黑暗的洞中投射在他們身上。
碼頭是整個城市最糟的地方。這里有小偷、流氓跟乞丐,充滿在每條窄巷和每個陰影里的隙縫中。無時無刻不籠罩的霧從海上飄來,使得原本已經昏暗的街道更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他們四個人發現自己正走在這樣的一條街道中,到達碼頭前最后的街道是一條破舊的小徑叫作半月街。瑞吉斯、崔斯特和布魯諾馬上知道他們已經進入了惡棍和流浪漢充斥的地方,每個人都把手按在武器上。只有沃夫加繼續毫不恐懼大搖大擺地走。但即使是他,也已經感受到了威脅性的氣氛。由于不了解這個地方不是普通的糟,他決定用一顆開放的心來面對他在文明世界的初次經驗。
“我們到了。”布魯諾說,他指著一間小酒館說,門口聚集著一群很有可能是地痞惡棍之人。門上方歷經了風吹雨打的招牌寫著“彎短劍”。
瑞吉斯很困難地咽下口水,一種讓他害怕的復雜感情從心中涌出。他早年的盜匪生涯讓他對這一切都覺得很熟悉,但是這種熟悉只加深了他的不安。他知道在一間危險酒館陰影里頭做的違法勾當的誘惑,可能跟坐在每張桌子上的流氓藏的刀子一樣致命。“你們真的要進去這個地方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他的朋友們。
“不要跟我吵,”布魯諾很快地回嘴。“當你在冰風谷加入我們的時候,你就知道前面的道路是怎樣的,不要現在在那里給我哀哀叫!”
“我們會保護你的。”崔斯特插進一句話來安慰瑞吉斯。
由于缺乏經驗而來的自負,沃夫加把這句話講得更滿了。“他們為什么會和我們過不去,我們又沒做錯事。”他說。然后他向所有的陰影大聲挑戰。“沒什么好怕的,小朋友。我的錘子會把所有跟我們作對的人一掃而光!”
“年輕人的驕傲。”當布魯諾和瑞吉斯、崔斯特交換了懷疑的眼光時,布魯諾念念有詞地說。
彎短劍里面的氣氛跟外面看到的破舊和陳腐是相符合的。在這一棟建筑物中屬于酒館的部份就是一個大房間,有一條長長的吧臺防御性地設在最里面的墻角,就在門的正對面。吧臺旁邊有一個樓梯一通到二樓,最常使用它的并不是一般的旅客,而是濃妝艷抹、擦上過多香水的女人和她們最新的伴侶。雖然停泊路斯坎之商船的水手的確常常上岸來找樂子和刺激,然而他們通常會在無可避免地醉倒、毫無防備之前,回到他們安全的船上。
不管怎么樣,彎短劍是一個充滿了各種聲、色、味的酒館。酒精的芬芳,不管是來自麥酒、便宜的水果酒,或者稀有的烈酒,彌漫在每一個角落里。舶來的煙草散發出來的煙氣,就像外頭的霧,將嚴酷的現實模糊成一片柔軟如夢似幻的感受。
當布魯諾去柜臺辦理住宿手續時,崔斯特領他們到門旁擠著的一張桌子上。沃夫加跟著矮人走,但是崔斯特要他別去。“到桌子那里。”他解釋說:“你好像對這些事太興奮了。交給布魯諾就可以了。”
沃夫加開始抗議,但是被打斷了。
“過來,”瑞吉斯提議說:“坐在崔斯特和跟我的旁邊。沒有人能夠欺負一個強壯的成年矮人,但是對那些野獸來說,欺負一個小小的半身人跟皮包骨的精靈也許看起來是不錯的運動。我們需要你的力量跟身材來阻止他們不被歡迎的意圖。”
聽到這樣的恭維,沃夫加抬高了下巴踏著堅定的步伐走向桌子。瑞吉斯向崔斯特眨了眨會心的眼睛,轉過去跟著他走。
“在這趟旅程中你有很多要學的,年輕的朋友。”崔斯特用對于這個野蠻人來講太過軟性的語調,喃喃對沃夫加說。“跟你的家鄉大不相同。”
布魯諾拿回四瓶酒來,開始喃喃地抱怨。“我們趕快把事情辦完,”他對崔斯特說:“早點上路。這個該死的半獸人洞穴的價格根本就是公然搶劫嘛!”
“這里的房間本來就不是要給人睡一整晚的。”瑞吉斯竊笑著說。
但是布魯諾繼續皺著眉。“喝干它!”他對黑暗精靈說:“根據酒吧臺侍女的說法,老鼠巷只要走一小段距離就到了。也許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到那里。”崔斯特點了點頭,開始啜飲麥酒。他不是真的想喝,但是希望這樣分享飲料能夠讓矮人放輕松一點。黑暗精靈對離開路斯坎也感到很憂慮,擔心他的身份在小酒館閃爍的火炬光中,他把連衣帽拉得更緊了——會帶給他們一伙人更多麻煩。他更進一步開始擔心沃夫加,這是由于他年輕而自負的特質。這些冰風谷的蠻族雖然在戰斗中毫無憐憫,然而他們的社會完全建筑在嚴格而沒有彈性的規范之上,他們的直性子是無法否認的。崔斯特害怕沃夫加會淪為這個城市給人的虛假印象和背叛的犧牲品。在荒野的路上沃夫加的錘子足以保護他自己。但是在這里他將會被那些藏在笑容之下的刀劍所迷惑,到時他的武器和武藝卻派不上什么用場。
沃夫加將他那瓶酒一飲而盡,帶著熱切的心擦了擦嘴巴站了起來。“上路吧!”他說。“我們要去找誰呢”
“給我乖乖坐下并且閉上你的嘴,年輕人,”布魯諾斥責他,環視一下四周,希望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今天晚上的事,由我和黑暗精靈來辦。沒有一個位子給像你一樣的大塊頭戰士!你跟饞鬼留下來,而且記得,把你的嘴闔上,把你的背貼在墻上!”
沃夫加在羞愧中一屁股坐下,但是崔斯特很高興布魯諾對這個年輕戰士似乎跟他有相同的結論。瑞吉斯又再次保留了沃夫加的一點面子。
“你別跟他們走!”他對這個蠻族急急忙忙地說。“我不想去,但是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這里。讓崔斯特和布魯諾在又冷又惡心的巷道里面開心吧。我們要留在這里享受一個舒服的晚上!”
崔斯特在桌子底下拍了拍瑞吉斯的膝蓋表示感謝,站起來要走。布魯諾痛飲光他的麥酒,然后從椅子上跳起來:“那么我們走吧。”他對黑暗精靈說。然后又對沃夫加說,“留神那個半身人,而且小心那些女人。她們就像些餓過頭的老鼠,而且她們準備要咬的惟一東西就是你的錢包!”
布魯諾和崔斯特在彎短劍另一邊的第一條無人巷道轉彎。當崔斯特繼續走了幾步踏入黑暗當中之時,矮人緊張地站在巷口守著。崔斯特確定自己很安全之后,從他的腰包里頭拿出一個刻得很精細,形狀像是一頭獵豹的小瑪瑙雕像,將它放在面前的地上。“關海法,”他輕輕地呼喚,“來吧,我的影子。”
他的召喚穿越重重的界,到達了獵豹屬于星界星界(AstralPlane):關海法所居住的異界,又稱天外星界。的家。這頭大型貓科動物從睡夢中被優醒。自從它的主人上次召喚它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這頭獵豹焦急地想要服侍主人。
關海法穿越了界與界之間的隔閡,跟隨著黑暗精靈召喚的火光前進。然后這頭豹就到了巷道中崔斯特的身邊,立刻對不熟悉的環境保持警覺。
“恐怕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方。”崔斯特解釋說:“我需要一雙眼睛來看我看不到的東西。”
毫不遲疑、毫無聲響,關海法跳到了一堆瓦礫之上,跳到一個已毀損的門廊上方的平臺上,接著跳上了屋頂。崔斯特感覺到放心而且安全多了,急急回到布魯諾等待的地方。
“那一頭死貓呢?”布魯諾問。他的聲音表現出,因為關海法并沒有真的跟著黑暗精靈過來,讓他松了一口氣。除了武器上附著的魔法之外,許多矮人對其他的所有魔法都懷有戒心,而布魯諾并不喜歡這頭豹。
“在這里我們最需要它。”這是黑暗精靈的回答。他開始走出半月街。“別怕,強壯的布魯諾,關海法的眼睛正注視保護著我們,即使我們的眼睛并無法回它一個眼神!”
矮人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在他用角裝飾的頭盔下緣可以看見附著一些汗珠。他已經認識崔斯特好幾年了,但當那頭大貓就在身邊不遠處時,他還是沒有辦法覺得自在。
崔斯特在他的連衣帽之下笑了笑。
當他們走向碼頭,每一條巷子都展現了相同的景象,就是都塞滿了瓦礫以及廢棄物。布魯諾用高度的警覺心來看每一個陰影籠罩著的凹陷處。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不像黑暗精靈般敏銳,而如果他真的像崔斯特一樣能夠看見藏在黑暗中的東西的話,他可能會把他的斧頭柄抓得更緊。
但是矮人和黑暗精靈并沒有特別被注意。他們看起來遠不像那種會在晚上倒在這里的典型醉漢,也不是盜賊可以輕易得手的獵物。布魯諾那把充滿刻痕的斧頭以及黑暗精靈腰帶上搖晃著的兩把彎刀,就足以嚇阻大部份的惡棍了。
在街道和小巷組成的迷宮之中,他們花了很久時間去尋找“老鼠巷”。它就在碼頭邊上,與海平行,在大霧中看來好像走不過去一樣。又長又矮的倉庫夾著兩旁,破損的各種箱子和盒子散亂在街道上,使得已經很狹窄的通道在很多地方變成只容一個人通過。
“這是一個很適合在朦朧的夜散步的地方。”布魯諾毫無表情地說。
“你確定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巷子?”崔斯特問。他也同樣對他們面前的這個地方提不起興趣。
“按照十鎮商人們的說法,如果現在還有一個活著的人,能夠給我們那張地圖的話,他就是惠斯柏了。而能找到惠斯柏的地方就是老鼠巷——只有老鼠巷。”
“那就快出發吧。”崔斯特說:“糟糕的任務最好快點做完。”
布魯諾走在前頭慢慢進了巷子。他們只走了不到十尺,矮人就聽到一把十字弓上發出的喀啦聲。他突然停住并回頭看崔斯特。“他們盯上我們了。”他悄悄地說。
“在我們右上方那個被木板封住的窗戶里面。”崔斯特解釋說,他特有的夜視力和聽力已經讓他辨別出聲音的來源了。“我希望只是個預警。也許這是個好的跡象,代表你快要找到要找的人了。”
“從來沒有人說過指著我頭頂的十字弓是個好的跡象!”布魯諾反駁說。“但是繼續前進吧,而且隨時準備戰斗。這個地方充滿了危險!”他又開始提起腳步走過瓦礫堆上。
在他們左方有人一閃而過,這告訴他們在另一邊也有人正盯著他們。但是他們仍繼續前進,因為當他們踏出彎短劍的第一步時他們就不再期望會看到與此不同的景象了。繞過了最后一個木板堆之后,他們看到一個細長的身影斜倚在墻上,斗篷緊緊包裹著,以抵御夜間的寒霧。
崔斯特將頭靠到布魯諾的肩膀上方。“這就是那個人嗎”他小聲地問。
矮人聳聳肩說:“不然是誰呢”他向前又走了一步,兩腳張開好好地站穩,然后對那個人說話了。“我在找一個男人叫惠斯柏的。”他喊著說:“你就是那個人嗎?”
“對,也不對。”對方回答說。那個人轉向他們,然而緊緊包里著的斗篷仍然遮蓋了他身體的絕大部份,看不出什么東西。
“你在玩什么把戲?”布魯諾喊回去。
“我就是惠斯柏,”那個身影回答說,讓斗篷往后滑下去一點。“可我絕對不是個男人!”
現在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人的確是個女人。黝黑而令人感到神秘的模樣,有著烏黑的長發以及深陷而銳利的眼睛,顯示出她能夠在這條街上存活下來的豐富經驗以及不可忽視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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