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谷劍之海·第二十五章妥協_/冰風谷劍之海/R.A.薩爾瓦多_爬爬書庫_
冰風谷劍之海R.A.薩爾瓦多第四篇追尋的意義第二十五章妥協爬爬書庫 “沃夫加,”瑞吉斯又說,他第一次指出時沒人作出反應。
半身人環顧其他人,試圖讀懂他們的表情。凱蒂布莉兒的很容易辨識。當意識到沃夫加再次站在了面前,她看上去驚呆了,一陣輕風也許就能把她推倒。
崔斯特表現得鎮靜多了,在瑞吉斯看來,似乎敏銳的卓爾精靈正有意識地觀察著沃夫加的每個舉動,試圖獲得一些準確的估計,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是他們早年認識的沃夫加,還是毆打凱蒂布莉兒的沃夫加。
至于布魯諾,瑞吉斯不能確定矮人是想奔上前擁抱那人,還是奔上前掐死他。布魯諾顫抖著——出于驚訝,憤怒還是僅僅因為困惑,半身人無法辨別。
沃夫加看來也正在嘗試讀出一點布魯諾表情與姿態的真正含義。野蠻人朝著半身人的方向恭敬地點了一下頭,堅定的凝視從未離開外表頑固而陰沉的布魯諾·戰錘。
“我們一直在找你,”崔斯特指出。“一路去到深水城,并且又回來。”
沃夫加點點頭,保持不變的表情,仿佛害怕改變它。
“有可能沃夫加也一直在找沃夫加,“羅比拉德插話。當崔斯特回頭注視他時,法師揚起一道眉毛。
“好吧,我們找到你了——或者說你找到我們了,”瑞吉斯說。
“你認為你找到自我了?”布魯諾問,語調中帶有很大的懷疑。
沃夫加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他的牙關緊緊咬在一起。他想要大聲喊出,他已經找到了——而實際上他只能祈禱他已經找到了。他輪流看了看他們所有人,想要爆發出一股狂野的沖動,將他們都聚攏在他的臂彎中。
但是他發現了一堵墻,就像厄圖所在的無底深淵中的煙一樣流動變換,而他的感情無法穿透這道墻。
“看來我又一次欠了你的債,”野蠻人好不容易說出話來,他知道這是一次非常笨拙的話題轉移。
“黛麗告訴了我們你的英勇表現,”羅比拉德很快補充說。“不用說,我們都很感激。以前從沒人如此大膽地對抗杜德蒙家。我向你保證,罪犯的作為已經引起了深水城議員們的憤怒。”
這莊重的聲明稍稍有些無力,因為所有聽眾都明白,深水城的議員們不大可能來到北方,搜尋那些不見蹤影的同謀。深水城的議員們跟幾乎其他每個城市的領主們一樣,更善于發表聲明,而不是貫徹于行動。
“也許我們可以代替深水城的議員們,也代替杜德蒙船長執行復仇,”崔斯特面帶狡狤的表情向羅比拉德提出。“我們追捕希拉·克里,正是她實行了對船長家的攻擊。”
“我已經把沃夫加帶來加入你們的追捕。”
再一次,所有眼睛都落在高大的野蠻人身上,再一次,他的嘴唇緊張地抿起。崔斯特清楚地看到了,明白現在不是時候讓穩住沃夫加,也是穩住所有人情緒的堤壩崩潰。卓爾精靈回頭注視凱蒂布莉兒,她好久都沒有眨眼,這一事實很大程度上告訴他,她的頭腦處于脆弱的狀態。
“但是羅比拉德呢?”黑暗精靈突然問道,想要引開,或者至少延遲即將來臨的洪水。“不用他的天賦幫助我們嗎?”
這一下他梳于防范,令他睜大了眼睛。“他已經這么做了!”他抗議說,但是論點的軟弱從語調中反映出來。
崔斯特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可以做得更多,而且輕而易舉。”
“我的位置是在海靈號上,跟杜德蒙一起,海靈號已經在海上追捕海盜船了,實際上,當我飛離那兒去找沃夫加時,她正在追擊一艘海盜船,”羅比拉德解釋說,但是卓爾精靈的笑容只有更明顯了。
“你的魔法天賦允許你在短時間內搜索很遠、很寬廣的地區,”崔斯特解釋說。“我們知道獵物的大概位置,但由于高低起伏、積雪覆蓋的群山,他們也許就在下一個山坡后面,而我們一點也不知道。”
“我的技能打磨得適合船上的戰斗,杜堊登大人,”羅比拉德回答。
“我們請求你的只有幫助找出海盜團伙的位置,如果他們如我們所料,固守在群山的西南側。如果他們將船放入了過冬的港口,他們當然在靠近水的地方。利用飛行術之類的魔法,你還能偵察多少區域?還能有多好的視點?”
羅比拉德對這番話考慮了一會兒,舉起一只手,摸摸他的脖子后面。“這兒的群山很遼闊,”他反駁道。
“我們相信我們知道大致的方向,”崔斯特回答。
羅比拉德停頓了更長一點時間,然后點點頭。“我會搜尋一個非常特定的地區,只給你今天下午,”他說。“然后我必須回到海靈號上盡我的職守。我們正在追一艘海盜船,我不愿讓它跑掉。”
“很好,”崔斯特點頭說。
“我要帶著你們中一個跟我一起,”法師說。他環顧四周,視線很快就落在了瑞吉斯身上,他是目前這個團隊中最輕的。“你,”他指著半身人說道。“你跟我一起去搜尋,記住你能記住的,然后領你的朋友們回到海盜那里。”
瑞吉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帶著延續的驚訝對望了一眼。
準備工作進行得著實很快,羅比拉德撿起一只空的包,叫瑞吉斯跟他到外面。他警告半身人再多穿幾層衣服,以抵御冷風和高處的嚴寒,然后對他自己施了一個法術。
“你知道崔斯特所說的地方嗎?”他問。
瑞吉斯點點頭,法師施了第二個法術,這一個加在了半身人身上,使他的大小縮小了相當多。羅比拉德將半身人提起來,將他安置在打開的包里,然后兩人飛走了,飛向明亮的日光。
“四分之一身人?”布魯諾咯咯笑著問道。
“看著更象八分之一身人,”凱蒂布莉兒回答,兩人大笑起來。
輕松的氣氛并沒有打動沃夫加,也沒有打動崔斯特,現在跟羅比拉德的交易已經不再重要,他知道,是時候他們處理一個意義更加重大的問題了,如果他們要懷著成功的期望共同出發步入危險,這個問題一定不能忽略。
法師向空中攀升得越來越高,尋找氣流,將他們快速地帶往要去的大致方向,向南去往大海,瑞吉斯象鳥兒一樣看著世界在他下方掠過。
起初,瑞吉斯想,他們在如此高處是多么的脆弱,就是藍色天空中的黑點,但隨著他們繼續飛翔,他沉醉在這種體驗當中。他看著起伏的地面,他們越過一座山的山脊,另一側的地面如此迅速地往下沉落,以至于半身人都喘不過氣來。他發現下面有一群鹿,它們的身影顯得非常細小,這讓他很放心,因為如果它們這么小,幾乎是無法辨別的黑點,那么從地面上看,他和羅比拉德一定也多么的小。瑞吉斯意識到,他們是多么容易被錯認為是一只鳥,特別是有了法師拖在身后搖擺著的斗篷。
當然,突然意識到他們正處在多么高的地方很快激起了瑞吉斯心中其他的恐懼,他緊緊抓住法師的肩膀。
“松開些,別抓得那么緊!”羅比拉德逆著風喊叫,瑞吉斯稍微遵從了一小點。
很快兩人就飛出去到了寒冷的水面上,羅比拉德把他們降低一些,到那些山頂的高度以下。下方,白色的水拍打著眾多忽隱忽現的礁石,海浪轟鳴著沖向布滿巖石的海岸,那是一場盛行了數百萬年的戰爭。盡管他們在較低的空中,瑞吉斯仍然不自覺地再次抓得更緊。
前方一縷細細的煙警告他們倆,那兒有一堆營火,羅比拉德立即迅速飛回海岸,在最近的群峰后面升起,意圖將它們作為掩體,擋住任何潛在崗哨的眼睛。讓半身人吃驚,又讓他欣慰的是,法師降落在一片裸露的巖石地上。
“我必須重續飛行法術,”羅比拉德解釋說,“還要激活一些別的。”法師在他的口袋里面摸索著各種材料,然后開始施法。若干秒之后,他消失了。
瑞吉斯出于驚訝和恐慌尖叫了一聲。
“我就在這兒,”羅比拉德的聲音解釋說。
半身人聽見他又開始施法——瑞吉斯認出那是同一個法術——片刻之后,瑞吉斯也隱形了。
“一旦我完成了飛行法術的重續,你就得摸索著回到我的包里,”法師的聲音解釋道,然后他再次開始施法。
很快他們倆再次飛起來,盡管邏輯上瑞吉斯知道更加安全了,因為他是隱形的,但僅僅因為無法看到法師支撐著他飛行,他感到遠遠不夠安心。羅比拉德讓他們在群山間急速移動,尋找低處的通道,大致通往他們看到的煙的方向,瑞吉斯使出全身力氣緊緊抓著。很快,那煙又回到了視線中,只是這次他們倆是從西北面飛近,而不是西南。
當他們接近時,發現那確實是崗哨。他們有兩個,一個長相粗魯的人類,另一個是巨大,肌肉虬結的野獸——也許是一個矮個子食人魔,或者一個人類跟食人魔混血的生物。在高高的山脊上,那兩個擠在一堆微弱的火邊搓著手,幾乎沒有留意他們的職責,即監視他們所在位置另一側峽谷中一條蜿蜒的道路。
“我們逮到的囚犯們提到一個峽谷,”瑞吉斯對法師說,聲音響到足夠讓法師聽見。
作為回應,羅比拉德急飛向北,沿著山脊直到長峽谷的末端。然后他來回盤旋,讓半身人降落在曲折而逐漸降低高度的峽谷中。它顯然曾經是個河床,在兩面大約兩三百呎高的陡峭石壁中間蜿蜒伸向大海。底部最寬的地點不過一百呎,隨著石壁的升高,中間的距離越來越寬,在許多地方,從懸崖頂端到對面的懸崖頂端有幾百呎。
他們越過兩個哨兵的位置,注意到對面還有兩個,但法師減慢速度的時間不夠長,瑞吉斯無法看清這第二對。
法師和他缺乏熱情的乘客繼續往前飛翔,峽谷兩壁掠過的速度令可憐的半身人頭腦暈眩。羅比拉德又發現了另外一個看起來是食人魔的崗哨,但半身人由于飛行而太過暈眩,甚至沒有抬頭確認法師所看見的。
峽谷蜿蜒前行了超過一千呎,當他們轉過最后一個彎,兩人看到了被風煽動的大海。右邊,地面碎裂成一堆堆石塊和露出地面的巖層——一片高低不平的荒涼區域。左邊,在峽谷的底部,出現了一座大約四、五百呎高的大山丘。沿著它的巖石表面有一些開口,包括底層一個相當大的洞穴。
羅比拉德越過這個山丘,到達外面的海上,然后迅速左轉,要繞山丘南側轉一圈。許多巨大的巖石點綴著海景,對于任何敢于挑戰的船只,那是一個真正的迷宮,由石頭和危險構成。沿岸到處有其他的山丘,比這一座更加向外突出,使得它對于任何航海者的眼睛都更隱蔽。
而且,在南邊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洞穴,大得足夠讓一艘帆船進入。
羅比拉德越過它,繼續繞行的同時往上升。然后他和瑞吉斯都注意到了一條路徑,從海平面那里的洞穴邊上開始,圍繞著山往東上升。
攀升過朝東的表面,兩人看見一扇門,他們很容易就能夠想象出,沿著那條經常被遮擋住的道路,還有其他的門。
羅比拉德往上越過東向的表面,繼續飛回到北面,并向下切入峽谷。令半身人吃驚和戰栗的是,法師降落在山丘的底部,就在山洞口邊上,這個入口大得足以讓兩輛四輪馬車并排駛過。
法師拉住隱形的半身人,將他一起拖入山洞。他們一進去,就聽見三個食人魔粗魯的玩笑。
“也許你和卓爾精靈有更好的辦法進入這個山洞群,”法師輕聲建議。
半身人聽到就在他身邊有說話聲差點跳到了半空中。瑞吉斯很快讓自己鎮靜下來,以免尖叫出聲,引起守衛的警覺。
“留在這兒,”羅比拉德低聲說,然后他走了。
瑞吉斯孤身一人,盡管是隱形的,他還是真的感到很渺小,很脆弱。
“你扔第一下戰錘差點殺死我!”崔斯特提醒說,卓爾精靈的話給沃夫加陰沉的面容帶來一陣咯咯的笑聲,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都露出了微笑。
他們在討論過去的時光,崔斯特發起了一些愉快的回憶,試圖打破冰凍,將沃夫加拉出他那可以理解的保護殼。這次重聚并不令人感到舒服,布魯諾頑固的皺眉和沃夫加明顯的緊張都證實了這一點。
他們在講崔斯特與沃夫加一起第一場戰斗的故事,在一個叫畢格林的巨人的巢穴中。他們倆一直一起訓練,互相了解戰斗風格的差異,在許多關鍵時刻,他們的風格完美地嚙合在一起。但實際上,正如崔斯特明確承認的,有時候,運氣的成分比合作與技巧更多。
盡管布魯諾保持沉默,并不斷皺著眉頭,卓爾精靈繼續講著故事,關于在冰風谷的舊時光,關于許多次的冒險,關于艾吉斯之牙的鑄造(對此布魯諾和沃夫加都明顯地怔了一怔),關于去卡林港營救瑞吉斯的旅途,以及回到北方,并東去重新奪回秘銀廳的旅程。即使是崔斯特也驚異于故事數量之多,驚異于他們的友誼如此之深。他開始講到黑暗精靈們來到秘銀廳,那次悲劇性的遭遇將沃夫加帶離了他們,但是他停了下來,重新考慮他要說的話。
“這樣的聯盟為什么會如此短暫?”卓爾精靈坦率地問。“一個惡魔的干涉怎么就能割裂我們花了這么多年一起構筑的東西?”
“那不是惡魔厄圖,”凱蒂布莉兒剛要回答時,沃夫加說道。
另外三人凝視著這個高大的男子,因為這是崔斯特開始講故事以來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是惡魔厄圖植根在我內心,”沃夫加解釋說。他停了停,走到一邊,直接面對凱蒂布莉兒,而不再是崔斯特。他輕輕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或者說,以前在我心中的惡魔……”
他的聲音說不下去了,他抬起頭,水晶般藍色的眼睛里聚集起濕氣。沃夫加堅強地眨眨眼趕走濕氣,再次毅然地看著那個女子。
“我只能說我很抱歉,”他說,通常宏亮的聲音現在只是成了低語。
當他講這番話時,凱蒂布莉兒伸出手,將他緊緊擁抱,把臉埋在他巨大的肩膀里。沃夫加以千百倍的熱情回以擁抱,低下臉埋進她濃密的紅褐色頭發中。
凱蒂布莉兒把臉轉向一側,面對崔斯特,卓爾精靈正在微笑點頭,跟她一樣高興,因為一開始也許有一重長長的障礙,阻止他們正常地重續友情,現在這障礙已經被摧毀。
片刻之后,凱蒂布莉兒往后退去,擦擦自己的眼睛,帶著熱情的微笑面對沃夫加。“你有了個好妻子黛麗,”她說。“還有一個漂亮的孩子,雖然不是你自己的。”
沃夫加對這兩件事都報以頷首,此刻他看上去非常高興,仿佛剛剛向著正確的方向邁了一大步。
隨后,他突然從側面被撞了一下,他的咕噥聲既是出于吃驚也是出于疼痛。沉重的一擊令他跌跌撞撞邁向一側。野蠻人轉過身,看到憤怒的布魯諾站在那里,兩手撐在臀部。
“你要是再打我女兒一下,我就用你的牙齒做一條漂亮的項鏈,小子!你要自稱是我兒子,就不要去打你妹妹!”
他表達的方式固然相當荒唐,但當布魯諾跺著腳經過他們走到山洞外面時,剩下的三人聽到一聲輕微的抽鼻子的聲音,知道矮人僅僅是以他驕傲的性情允許的方式來作出反應,知道他跟他們其余人一樣對重聚感到高興。
然后,凱蒂布莉兒走向崔斯特,隨意而深情地將手臂搭在他背上。沃夫加起初看來吃了一驚,至少跟布魯諾打他時一樣吃驚。然而漸漸的,這種驚訝的面容轉化為完全接受與滿意的表情,野蠻人報以深沉的一笑。
“我們前方的路變得泥濘,”崔斯特說。“如果我們在一起,并且心滿意足,現在還需要去找艾吉斯之牙,面對那些個障礙嗎?”
沃夫加看看他,仿佛不相信他所聽見的。但是野蠻人的表情很快變了,因為他看來差不多同意了這個推理。
“你不正常,”凱蒂布莉兒毫不遲疑地回答崔斯特。
由于她強烈的反應,卓爾精靈驚訝而懷疑地望向她。
“不要管我說什么,”女子說道,“問他。”說完,她指指卓爾精靈身后,他轉身看見布魯諾跺著腳走回來。
“怎么了?”矮人問。
“崔斯特認為我們最好暫時離開,不管那錘子,”凱蒂布莉兒指出。
布魯諾睜大眼睛,有那么一會兒,他仿佛要沖向卓爾精靈。“你怎么能……你個該死的笨蛋精靈……為什么……怎,怎么了?”他結結巴巴地說。
崔斯特的手在空中揮了一下,并報以一個淺笑,他悄悄地向矮人打個手勢,示意他看看沃夫加。布魯諾在領會之前又繼續咕噥了一陣子,但隨后他穩住了自己,手搭在臀部,轉向野蠻人。
“怎么樣?”矮人吼道。“你怎么想,小子?”
當四個朋友的凝視落在他身上時,沃夫加深深吸了口氣。他們完全將他放在了事件的中心,他知道該當如此,因為正是他的行為讓他丟失了錘子,既然那是他的錘子,那么他的話將是決定他們面前道路的最終意見。
但是這么一個決定承擔著多么沉重的分量。
沃夫加的思緒轉動,考慮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其中許多著實很可怕。如果他將伙伴們領到希拉·克里那兒,卻僅僅讓海盜團伙把他們都消滅了,那怎么辦?或者更糟,他想,假如一個或更多朋友死了,但他卻活了下來。他怎么可能自己活下去而……
發現了其中的陷阱,沃夫加大笑著搖搖頭。
“我因為自己的過失而丟失了艾吉斯之牙,”他承認說,當然,這一點每個人都知道。“現在我理解了這個錯誤——我的錯誤。因此,一旦可能,我就會去追尋那把戰錘,穿越冰雹雨雪,跟海盜抗爭,如有必要同樣也與巨龍抗爭。但我不能讓你們跟我合作,任何一個也不行。如果現在誰掉頭回十鎮,或者去到座落于群山中的小村鎮之一,我不會責備。我要去。那是我的職責,我的任務。”
“你認為我們會讓你獨自去干?”凱蒂布莉兒指出,但沃夫加打斷了她。
“而且我歡迎你們四個可能提供的任何幫助,盡管我覺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們幫助。”
“傻話,”布魯諾怒氣沖沖地說。“我們當然會去,你個大糊涂蛋。你把臉浸到了混水里,那我們就要把你拉出來。”
“那些危險——”沃夫加想要回應。
“食人魔和愚蠢的海盜,”布魯諾說。“那沒什么難的。我們會殺死一些,再嚇跑更多,取回你的錘子,在春天之前回到家里。如果那兒有一條龍……”布魯諾停頓下來,壞笑了一下。“好吧,我們讓你自己來殺它!”
這玩笑很是適時,所有的伙伴們看來都恢復了該有的樣子,四個朋友擔負著同一使命。
“如果你再次丟掉艾吉斯之牙,”布魯諾繼續吼叫著說,同時一根粗短的手指指向沃夫加,“在取回它之前我會先埋了你!”
布魯諾的激烈演說看來仿佛要繼續進行下去,但是從外面傳來的一個聲音讓他安靜下來,并讓所有人都把頭轉向那個方向。
羅比拉德和瑞吉斯走進了小山洞。
“我們找到他們了,”瑞吉斯在法師來得及開始說話之前說道。半身人把他粗短的拇指塞進厚厚的羊毛背心邊縫下面,擺出一個得意的姿態。“我們一直走了進去,經過食人魔守衛和——”
“我們不知道那是否希拉·克里,”羅比拉德打斷他,“但看上去似乎我們找到了食人魔劫掠隊的來源——海邊一個巨大的坑道與洞穴系統。”
“有一個水上的山洞,大得足夠讓一艘船開進去,”瑞吉斯很快補充說。
“你相信那是克里?”崔斯特問,說話時凝視著法師。
“我猜是的,”羅比拉德只是極輕微地猶豫了一下就回答說。“海靈號曾經不止一次追擊我們認為是克里的船進入這片水域,然后就跟丟了她。我們一直懷疑她有個隱藏的港口,也許是個山洞。南面峽谷盡頭的坑道系統支持這個觀點。”
“那么,那兒就是我們必須去的地方,”崔斯特指出。
“我無法帶上你們所有人,”羅比拉德解釋。“顯然那家伙個子太大,我飛行的時候不能掛在背后。”他指向沃夫加。
“你認識路?”卓爾精靈問瑞吉斯。
半身人站得筆直,看上去仿佛要跟卓爾精靈敬禮一樣。“我能找到它,”他向崔斯特和羅比拉德保證。
法師點點頭。“一天的路程,僅此而已,”他說。“那么,你們很清楚你們的路了。如果……”他停頓下來,依次看了看他們每個人,他的凝視最后落在了沃夫加身上。“如果你們不選擇現在去追擊,海靈號將在春天歡迎你們所有人,那時我們也許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機會,從希拉·克里那里取回那件丟失的物品。”
“我們現在去,”沃夫加說。
“到了春天就沒有克里可以追擊了,”布魯諾竊笑著說,為了強調他的觀點,他拔出戰斧,在張開的手掌上拍打了一下。
羅比拉德大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善良的羅比拉德,”崔斯特邊說邊走過去站在法師跟前,“如果你和海靈號在外海看到血腥龍骨號,在擊沉她之前先打個招呼。那也許正是我們,在將海盜們帶往港口。”
羅比拉德再次大笑,聲音更加響亮。“我不懷疑你們,”他對崔斯特說,一邊在卓爾精靈的肩膀上拍了拍。“如果我們真的在開闊水域上相遇,但愿你和你的朋友們不要擊沉我們!”
這善意的幽默很受歡迎,但持續得不長久。羅比拉德走過黑暗精靈,站在沃夫加面前。
“我從來就不喜歡你,”他坦率地說。
沃夫加哼了一聲——或者想要這么做,但他制止了自己,讓法師繼續說。基于自己的行為,沃夫加料想會得到應得的叱責。野蠻人穩住自己,雙肩向后,但沒有做出打斷的舉動。
“但是也許我從來沒有真正理解你,”羅比拉德承認。“也許你已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如果是這樣,你確實找到了真正的沃夫加,貝奧尼加之子,那就一定回來跟我們一起航行。即使是一個見過太多日光,聞過太多海水的頑固老法師,也有可能改變想法的。”
羅比拉德轉身向其他人揮手,但又轉回頭,向著沃夫加狡狤地瞥了一眼。“當然,如果那真的對你很重要,”他說,看上去是在開玩笑。
“是很重要,”沃夫加極其嚴肅地說,語調令法師和朋友們吃驚地肅穆起臉。
羅比拉德臉上展現了一個震驚而愉快的表情。“那么,大家再見了,”法師一邊說一邊深深一躬。最后,他直接開始流暢地施展一個瞬間轉移術,他周圍的空氣象彩色的沸水一樣冒著氣泡,使他的身影變得模糊。
然后他走了,只剩下他們五個。
就象以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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