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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幽靈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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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幽靈之謎  江別鶴怒道:“鐵英雄若非自刎,難道還是江某下的手不成?”他頓了一頓,冷笑接道:“江某若要下手,早已下手,又何必等到此刻?”

  那“幽靈”也冷笑道:“鐵無雙若要自刎,也早已自刎了,更不會等到此刻……他方才既不肯含冤而死,此刻真相眼見已將大白,他更不會死了!”

  江別鶴厲聲道:“鐵老英雄若非自刎,還有誰能令他不及還手而死?鐵老英雄這樣死正是死得清清白白,你難道還要他死后受污名?”

  那“幽靈”也厲聲道:“這里也正和方才趙莊主所說的一樣,若是正面動手,自然誰也不能令鐵無雙不及還手而死,但若下手暗算……”

  江別鶴大喝道:“我江別鶴難道還會出手暗算于他不成?”

  那“幽靈”冷笑道:“這次自然不是你,你自己知道鐵無雙已在提防著你,縱然出手暗算,也決計無法得手的!”

  江別鶴道:“若非江某,難道還會是花公子不成?”

  那“幽靈”道:“我早已說過,下手的必定是鐵無雙一個極為親近的人,鐵無雙再也想不到他會出手暗算,是以才會遭他的毒手!”

  那綠衫少年突然大呼道:“是誰害死了我師父,我和他拼了!”

  那“幽靈”冷冷道:“下手害死你師父的,就是你!”

  綠衫少年身子一震,大怒道:“放屁,我身負師門重恩,怎會弒師,你……你莫非瘋了?”

  那“幽靈”冷笑道:“你既知身受師門重恩,便該好生報答才是,但你卻喪盡天良,暗中與江某人勾結!你眼見真相已將大白,便乘著大家全都不會留意你時,一劍刺入你師父的咽喉,你以為鐵無雙一死,此事便死無對證,但你卻忘了,還有我在這里!”

  綠衫少年:“你拿得出證據么?”

  那“幽靈”道:“別人拿不出證據,我卻拿得出證據。我親眼瞧見那日在酒中下毒要害趙全海趙總鏢頭的就是你!”

  綠衫少年身子已顫抖起來,卻更大聲喝道:“放屁!那日我師父相請趙總鏢頭前來與‘三湘聯鏢’和解,我為何在酒中下毒加害趙總鏢頭?”

  那“幽靈”道:“只因你受江玉郎所命,此舉不但要使和解不成。

  還要使你師父擔受污名,這正是個‘一計害三賢,的毒計!”

  綠衫少年怒喝道:“放屁!你……你說的話,誰也不會相信!”

  那“幽靈”冷笑道:“你還想賴?我親眼瞧見,親耳聽見你在那廚房與江玉郎商量惡計!”

  綠衫少年喝道:“你怎會親眼瞧見……你血口噴人,我和你拼了!”

  他狂吼著擁了上去,但身形方展,“幽靈”突然揭下了頭上的竹簍咯咯怪笑道:“你再瞧瞧我是誰!”

  燈光下只見他滿面泥污,披頭散發,望之當真有如活鬼。

  綠衫少年立頓,后退三步,顫聲道:“你……你……”

  那“幽靈”一字字道:“告訴你,我就是那日被你和江玉郎害死的鬼魂,你們要將我殺死滅口,我死不瞑目,我做鬼也要揭破你的奸謀做鬼也要你的命!”

  他話未說完,那綠衫少年已發狂般的放聲驚呼起來,狂呼道:“鬼……鬼……真的有鬼!”

  一面狂呼,一面后退,終于瘋狂般奔了出去。

  突然間,劍光一閃。

  那綠衫少年還未奔到門口,已噗地倒了下去。一柄長劍,自他后頸穿入,喉頭穿出,竟生生將他釘在地上。

  這綠衫少年也是連一聲慘呼都未發出,便尸橫就地。但這次眾人卻都瞧見,長劍是江別鶴脫手擲出的。

  江別鶴神情不變,緩緩道:“此人神智已喪,若任他沖出去,只怕為害世人,在下只有將他除去了。”

  那“幽靈”大喝道:“江別鶴,你殺人滅口,還要說好聽的話,當真是天理難容!”

  江別鶴微微一笑,道:“你連面目都不敢示人,有誰能聽信你的話!”

  這句話正是擊中了這“幽靈”的要害——小魚兒呆了半晌,大聲道:“只要我說的話是真的,現不現出面目又有何妨?”

  江別鶴道:“各位請想,這廝所說若是真的,為何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小魚兒目光四轉,只見眾人的眼睛,果然都已盯在他臉上,每一雙眼睛里,果然都已露出懷疑之色。

  江別鶴悠悠接道:“這廝藏頭露尾,危言聳聽,居心實不可測……”

  他一面說話,一面留意著眾人的表情,說到這里,突然面對著花無缺,一字字沉聲道:“花公子以天下為己任,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的來歷?”

  花無缺道:“他們?”

  江別鶴道:“除了這廝之外,當然還有那‘轎夫’,在下也正想瞧瞧,他是否真的如這廝所說乃是犬子玉郎。”

  眾人的混亂之中,多已忘卻了那“轎夫”的事,此刻被他一提,方自想起,但放眼四望,不但那“轎夫”蹤影不見,就連別的轎夫和段家父子所坐的那兩頂轎子,都已不知在何時走了。

  小魚兒不禁暗暗跺足,他雖然聰明絕頂,但經驗終還太少,照顧還是不周,竟造成了這致命的疏忽。

  江別鶴也似勃然大怒喝道:“那‘轎夫’怎地走了?是什么時候走的?”

  一直在作壁上觀的羅九,此刻突然道:“段老爺子身體不好,緊張過度,委實再也受不了這刺激,是以方才就要他們將轎子抬回去了。”

  羅三接著笑道:“人太胖了,的確不能緊張,否則難免中風,我兄弟也有這毛病。”

  江別鶴頓足道:“賢昆仲既然瞧見,就該將那‘轎夫’留下才是,此事若不弄個清楚,在下也難免要擔嫌疑。”

  小魚兒忍不住大罵道:“你這老狐貍,若論裝模作樣的功夫,你當真可算天下第一。”

  江別鶴冷笑道:“有誰知道那‘轎夫’不是和你一路,故意串通來陷害江某的?否則你又怎會如此輕易地放他一走了之。”

  他居然倒打一耙,居然說的合情合理,眾人雖不見得就多信他的,至少已對小魚兒說的話不再相信。

  小魚兒又氣又急,他如今才知道這江別鶴果然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人物,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扭轉了逆勢。江別鶴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便已將小魚兒逼入了死地。

  這大廳前后共有十四扇窗戶,三道門,每扇窗戶高七尺余,寬三尺開外,無論多么魁偉的人都可輕輕易易地鉆出去,出路可謂四通八達。

  這大廳雖然寬闊,但每扇窗子距離小魚兒站著的地方,最遠也不過兩三丈,以小魚兒此刻的武功,輕輕縱身便可掠出。

  但小魚兒卻不能走。只因花無缺的眼睛,此刻正盯在他身上。

  江別鶴悠悠道:“那‘轎夫’雖已溜走,但閣下卻只怕已是溜不走的了。閣下定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小魚兒眼珠直轉,卻想不出個主意。

  花無缺突然道:“朋友若不愿自己動手,在下說不得只好代勞了。”

  小魚兒大罵道:“花無缺,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誰知你竟然像活土狗似的被人利用,連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花無缺也不動怒,只是微笑道:“你若想激怒于我,這心機只怕是白費的了。”

  江別鶴笑道:“花公子年紀雖輕,涵養功夫卻已爐火純青,要他動怒,除非……”

  小魚兒大聲道:“要他動怒,除非將鐵心蘭搶過來是么?”

  花無缺面色果然微微一變,沉聲道:“此事與她無關,閣下最好莫要提起她的名字。”

  小魚兒大笑道:“鐵心蘭可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資格不許別人提起她的名字?”

  也不知怎地,小魚兒突然覺得身子里有一股熱血直沖上來,變得什么也不怕了,一心想激怒花無缺,一心只想叫花無缺丟人現眼,他明知自己不是花無缺的敵手,卻一心想和花無缺拼一拼。那無論勝負生死,至少也可將那滿腔熱血發散發散。否則整個人只怕都要燒為灰燼!

  這因為他實在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不但很了解別人,也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實在不如花無缺,所以他只有忍耐。

  若沒有別的壓力,若沒有導火線,他也許會一直這樣忍耐下去,直到他能勝過花無缺的那一天。

  但此刻情況實在壓得他透不過氣,而“鐵心蘭”這三個字正是導火線,他拼命壓制住的熱血終于突然爆發。

  他不但眸子發了光,甚至連瞳孔都異樣地張大了。

  他狂笑著大聲接道:“花無缺,老實告訴你,鐵心蘭早已有了心上人。她的心早已屬于他,你無論如何也奪不去的,你就算能將她娶為妻子,她的心還是在別人那里。”狂笑聲中,他身形突然沖天而起。

  就在這剎那時,花無缺手掌已揮出,小魚兒身形躍起,若是遲了半步,他胸膛只怕便已被擊碎。

  大廳的梁木,離地四丈開外,小魚兒這一躍,竟已攀著了梁木!

  他手掌搭在梁上,身子有如秋枝上的枯葉般飄蕩不定,由下面望上去,似乎隨時都會跌落下來。

  但江別鶴卻已瞧出,這正是輕功中最高妙的身法,他身子看來搖搖欲墜,其實每一個動蕩中都藏有殺手。

  何況他一躍而起,居高臨下,雖未搶得先機,卻已占了地利,此刻無論是誰,若是躍起進擊只怕都要遭到當頭一棒。

  花無缺卻非但沒有躍起進擊之意,甚至連瞧都沒有向上瞧一眼。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竟望著自己的腳尖。

  他竟似已處于老僧人入定般的絕對靜止狀態,對身外的一切事,都似已不聞不問,他竟似站在那里睡著了。

  但小魚兒卻知道他此刻心靈正是一片空靈,看似對一切都不聞不見,其實任何人的一舉一動已都逃不過他的心眼。

  小魚兒在這有利的地位中,他也許還不會出手,但小魚兒身形只要一展動,先機立失,只怕立刻便要遭他的殺手。

  這兩人一上一下,一動一靜,竟這樣僵持著。

  別人雖然瞧不出其中的奧妙,但卻已感覺這情況的緊張,嘈亂的大廳竟奇異地靜寂下來。

  時候過去越久,這緊張的氣氛越是沉重。小魚兒仍在不停的飄蕩著,但眾人已不再覺得他搖搖欲墜,只覺得這不定的飄蕩,竟蕩得自己頭暈目眩,神情不定。

  他們縱然不敢再向上望,但大廳中的燭火卻似已隨著小魚兒的飄蕩而飄蕩,到后來竟連整個大廳都似乎也飄蕩起來。

  只有江別鶴,他凝目瞧著花無缺,神色仍是那么安詳。

  花無缺筆直凝立著的身形,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砥柱,不但自己屹立如山,也給了別人一份安定的感覺。

  別人只覺他屹立不動的身形,竟有一股殺氣發散出來,凌凌然逼人眉睫,逼得人連氣都透不過來。

  這一動一靜,正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兩人身形相隔雖有四丈,但其間卻已不能容一物。

  但動的自然終究不能如靜的持久。

  江別鶴自然知道這點,嘴角不覺已泛起了笑容!

  突然,一只燕子自窗外飛了進來。

  這是只迷失了方向的孤燕,盲目地沖入了有光和亮的地方,為的只怕是來尋求一分溫暖。

  它竟飛入了小魚兒與花無缺相持著的身形之中!

  眾人也不見小魚兒與花無缺有任何動作,但這燕子卻不知怎地,竟飛不過這無形的殺氣。

  這燕子竟直墜下來!落下的燕影,掠過了花無缺的臉,就在這時小魚兒身形突然飛撲而下。

  他整個人都似已變成了一個陀螺,在空中不停地旋轉,旋轉著直落而下,遠遠望去,他四面八方看來竟都似有手腳飛舞。

  眾人只瞧得眼花繚亂,竟疑有千手千臂的天相天魔,自天飛降!

  花無缺卻仍未抬頭去瞧一眼。小魚兒凌空一聲暴喝,旋轉著攻出八腿十六掌。

  他招式之快,已非力能所及,看來他一個人身上,竟似有八條腿十六只手掌一齊攻了出來。一齊攻向花無缺。

  這一輪急攻雖是虛多實少,但虛實互變,虛招亦是實招,只要被他一招擊中那是萬無生理。

  花無缺突然抬起頭來。

  飄搖的燈光下,只見他目光閃爍如星,面上似笑非笑,右掌揮出,輕輕一引一撥,看來既非攻招,亦非守勢。

  只聽“劈啪,噗通”一連串聲響,小魚兒左掌竟打在自己右掌上,右掌打著了自己左掌,左掌之力未竭,又打著自己右掌,右掌之力也未竭,又打著自己左掌,下面也是左腿踢右掌,右腿踢左掌。

  他一心制勝的攻勢,竟全都打在自己身上,他身子被打得直轉,斜斜飄開數尺,“噗”的跌了下去。

  江別鶴瞧得眉飛色舞,大聲笑道:“好!好一招‘移花接玉’!”

  只見小魚兒雙掌俱已紅腫,胸膛不住喘息,竟已爬不起來。

  花無缺瞧著他,微微笑道:“你武功之高,倒也可算是當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內力之強,更出乎我意料之外,只可惜你內力越強,此刻受傷也越重。”

  他一面說話,一面向小魚兒緩緩走了過去。

  突然,滿廳急風驟響,燈火突然滅絕,還有十數道強勁的暗器風聲,直打江別鶴與花無缺!

  但這樣的暗器,還是傷不了江別鶴與花無缺。這兩人輕輕一躍,便自閃過。

  這時廳堂中已亂成一團,混亂中,只聽那羅九大喝道:“站在原地,莫要亂動!”

  羅三喝道:“莫要被那廝乘亂逃走了!”

  這些話本是江別鶴要說的,江別鶴聽了,不禁暗中點點頭,“這羅氏兄弟果然是好角色!”

  又聽得羅九喝道:“我去外面防他逃走,你快點燈!”

  接著,火光一閃,亮起了火折子,再瞧方才在地上爬不起的那“幽靈”,果然已不見了!

  江別鶴面色一變,掠到窗前,窗外夜色沉沉,不見人影。

  羅三跺足道:“這廝跑得好快,咱們快追吧!”

  花無缺緩緩道:“此間出路如此之多,要追只怕也無從追起。”

  江別鶴皺眉道:“難道就讓他這樣逃了?”

  花無缺道:“以他方才出手之力,被我移力擊傷了他自己的手足,他本是無法逃的。”

  江別鶴恨恨道:“這自然是那將燈光擊滅的人,出手救了他。”

  羅三道:“家兄只怕已去追趕,卻不知追不追得著!”

  花無缺緩緩道:“令兄只怕是追不著的。”

  羅三道:“哦!”

  花無缺道:“那暗中出手的人,既能在我等面前將人救走,自然有出類拔萃的身手,我等既被他以暗器阻延了片刻,只怕是再也追不著他的了!”

  羅三苦笑了笑,嘆道:“不錯,那人既能在花公子面前將人救走,家兄自然是追不著他的!”

  燈光一滅,小魚兒就知道是救星到了,他正想掙扎著爬起,已有一人抱起了他,穿窗而出。這人的輕功竟是江湖中的頂尖身手,輕輕幾掠,已在十余丈外。

  涼風撲面,小魚兒的手腳仍在隱隱發疼,他想起了花無缺那驚人的神秘武功,心里更不禁暗暗吃驚。

  方才那一瞬間,委實是生死一發,驚險絕倫,若不是這人出手相救,小魚兒是萬萬逃不了的。但這人卻是誰呢?

  小魚兒忍不住道:“承蒙閣下出手相救,多謝多謝。”

  那人腳下不停,口中道:“嗯!”他將小魚兒挾在脅下,小魚兒也瞧不見他的面目。

  過了半晌,小魚兒又道:“你可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你為何要救我?”

  那人笑道:“你也不壞。”

  小魚兒道:“但我卻不認得你,你是誰呢?”

  那人道:“你猜。”

  小魚兒道:“聽你語聲,你年紀并不太大。“

  那人笑道:“卻也不小了。”

  小魚兒道:“你自然不會是神錫道長。”

  那人道:“哦。”

  小魚兒道:“你若是神錫道長,就不會叫我猜了,出家人絕不會像你這樣鬼鬼祟祟。”

  人家救了他,他居然還要罵人,只因他一心想逼這人多說幾句話,好聽出他的語聲是誰。

  哪知這人只是笑了笑,道:“你說的不錯。”

  小魚兒還是聽不出他聲音,眼珠子一轉,道:“你莫非是軒轅三光?”

  那人笑道:“我不認識那賭鬼。”

  小魚兒忍不住大聲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人笑道:“你永遠猜不出我是誰的。”

  小魚兒道:“你莫以為我的手腳真不能動手,你若再不說,我就點了你的穴道,綁住你,看你究竟是誰。”

  一面說話,他的手果然已按住了那人的腰眼。

  那人道:“你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小魚兒道:“我可不領你的情。有些人出手救人,也是沒有存好心的。你從別人手中救了我,說不定是為了要利用我,也說不定是為了要把我害得更慘。”

  那人大笑道:“你這人果然難以對付,我閱人無數,倒真未見過像你這么難對付的人……”說話間已掠入了一扇窗子,將小魚兒放了下來。

  這窗子竟似是通夜開著的,屋子里居然還點著燈。燈光下,小魚兒終于瞧見了這人的臉。

  這人竟是那神秘的羅九!

  小魚兒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是你……怎會是你?”

  羅九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永遠猜不著的。”

  小魚兒道:“但……但我方才明明聽見你在那大廳中喝話。”

  羅九笑道:“那是我兄弟羅三,他一人裝著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別人以為我留在那里還未走,自然想不到出手救你的人是我了。”

  小魚兒大笑道:“果然是妙計,這連我都上了當,那些人想不上當更不可能了。”

  羅九笑道:“要江別鶴那老狐貍上當,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小魚兒目光灼灼地瞧著他,道:“不錯,要江別鶴上當真不容易,但你卻能令江別鶴也上當。”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道:“那么,我再問你,我和你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你為何要救我?”

  羅九道:“在下只是仰慕兄臺的為人,不忍見兄臺被逼,是以忍不住要冒險出手相救了。”

  小魚兒冷笑道:“你只怕是看見我有兩下子,想利用利用我……”

  羅九大笑道:“兄臺如此說,未免錯怪好人了。”

  小魚兒道:“人與人之間,本來大多就是互相利用,你想利用我,又豈知我不想利用你?你若有所求,只管說就是,我絕不怪你。”

  羅九拊掌大笑道:“兄臺倒當真是快人快語,在下好生佩服。”

  他突然頓住笑聲,逼視著小魚兒,沉聲道:“在下瞧兄臺所做所為,無一不是想揭破江別鶴的假面目,而在下也的確早有此心,是以才……”

  小魚兒道:“是以才找上了我,是么?”

  羅九大笑道:“兄臺若能與在下聯手,江別鶴縱然奸猾如狐,此番只怕也要無所遁形了。”

  他眼睛盯著小魚兒,小魚兒眼睛也盯著他,緩緩道:“你明明幫著鐵無雙和趙香靈,卻又在暗中和江別鶴勾結,你明明和江別鶴勾勾搭搭,卻又要在暗中結識我,這究竟是為了什么?好,我也不管你究竟存何居心,只要你是真心想揭破江別鶴的假面目,我就和你聯盟結手,在這件事上我總支持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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