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還在沐浴間洗澡的時候,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剛才沈墨濃說過會讓人送來姜湯,所以就說道:“進來吧。把湯放在桌子上就好。”
葉秋根本就沒把臥室的門關上,畢竟,一個大男人并不用怕在洗澡的時候突然間有什么良家婦女沖進來的。
劫財?我沒有。劫色?我歡迎。
房間門嘎吱一聲打開了,葉秋側耳聽了番腳步聲,就知道自己猜測錯了。進來的不會是沈家的傭人,而應該是沈墨濃。對方的腳步聲又輕又柔,而且應該穿的是軟布橡膠一類的鞋子,踩在地板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
葉秋留意過,沈家的傭人穿的鞋子都是皮墊的,雖然走起路來也不會發出什么聲音,可是會有輕微的磨擦聲和抬腳時帶出來的‘啪啪’聲。
細節決定成敗,葉秋表面上有些大大咧咧對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骨子里卻是個很謹慎入微的男人。或許這是他們這些人的通病吧。
仇家多了,活的就小心了。
“葉秋,是我。”沈墨濃出聲說道。
“啊?”葉秋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問道:“你沒有洗澡嗎?”
“洗了。用水沖一下而已。”回答過后沈墨濃才覺得不對。自己來找他又不是討論有沒有洗澡的,就轉移話題說道:“葉秋,我覺得二嬸行蹤很可疑。”
“我也覺得可疑。”葉秋笑著說道。“可是我們一直沒有找到關鍵的證據。”
葉秋想,如果實在不行就用嗜魂戒指窺視一番得了。就怕她的內心世界骯臟無比,讓人跟生吃豬肉般的難以消化。
“是的。所以我才會著急。”沈墨濃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我不能讓爺爺死的不明不白。”
嘩啦!
沐浴間的玻璃門被拉開,葉秋用浴巾裹著下半身走出來。看到沈墨濃驚慌躲閃的眼神,笑著說道:“我洗澡沒有將要換的衣服帶進浴室的習慣,都是出來之后再換的——沒關系,我看過你,讓你看一次也是應該的。我們禮尚往來。”
“我出去等你換衣服。”沈墨濃避開葉秋眼神里的戲謔,拉開房間門就要出去。
身上穿著套厚實輕盈的白色天鵝絨睡衣,將凹凸有致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腳上穿著棉拖鞋,露出小半截白膩豐腴的小腿,頭發也沒來得及吹干,柔軟的搭在腦袋上。這總是讓葉秋想起《東邪西毒》里面林青霞和張國榮在水池子里叉叉oo時女主角的模樣。
沈墨濃剛剛拉開房間門,就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正著。手里端著托盤的女傭人見到沈墨濃穿著睡袍臉色緋紅倉促走出來的樣子,又見到葉秋赤裸著上半身,腰間只圍一塊浴巾的情景,心里暗呼倒霉,沒想到會窺到小姐的情事。
好在自己不是有心的,還沒來得及敲門,小姐就自己把門給拉開了,讓自己看到不應該看的東西。
傭人不敢在臉上有任何的表情,一臉恭敬地說道:“小姐,姜湯好了。”
“好。放在桌子上。”沈墨濃點頭說道,側過身子倒是讓女傭先進了屋。
原本擔心被人看到,現在擔心的事兒變成現實之后,沈墨濃反而平靜下來。
等到傭人端著托盤離開后,沈墨濃這才帶上門走了出去。
等到沈墨濃再次過來找葉秋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衣服。黑色修身的直筒長筒,上身是一件稍顯寬松的白色襯衣,外面罩著件黑色的毛線披肩,腳下是平底的黑色皮鞋。樸素而嚴肅,看在外人眼里仍然覺得風情萬種。
其實人漂亮到一定的程度后,穿什么衣服已經不重要了。或者說,穿不穿衣服已經不重要了。
沈墨濃看到葉秋穿戴整齊正端著姜湯在喝,說道:“我們去爺爺的房間去看看。我總感覺他們好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葉秋將碗里的湯一口飲下,說道:“好。”
兩人來到沈老爺子生前長住的房間,葉秋立即就發現了蛛絲馬跡。
指著床頭的八駿圖銅雕,說道:“雖然對方很小心的又將東西放回原處。但還是能發到被人移動過的痕跡。這盆銅雕很沉重,桌子上明顯被壓出了痕跡。而這石雕現在所擺放的位置和那道痕跡還有段距離。如果是傭人打掃的話,卻不見有被打掃過的痕跡。”
葉秋拉開衣柜聞了聞,說道:“里面有很濃重的胭脂味。”
沈墨濃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喚來一個小女孩兒,問道:“二嬸是不是來過爺爺的房間?”
“是。”傭人小聲地說道。
“她來干什么?”
“二太太說不用我們我們服侍,離的遠,我們也不知道。”
她到底在找什么?要冒著大雨大老遠的從殯儀館趕回來?
曹雪琴回到房間后,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間門,然后又上了三道鎖才覺得安全下來。又跑過去將窗簾唰地一下子給拉上,這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等到心情平靜了些后,才小心翼翼地從胸罩里面扯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小心翼翼地將紙張打開,然后開始看上面的內容。
越看臉色越是蒼白,最后變的鐵青。狠狠地罵道:“這個老不死的,心腸還真是毒辣啊。沈而賢你是親生兒子,沈而立就不是了?竟然立下這樣的遺囑——死了也活該——”
思考了一陣,曹雪琴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兒告訴丈夫。如果沒有他的配合,很容易就暴露了出去。
掏出手機撥打了沈而立的電話,小聲問道:“而立,方便說話嗎?”
“等等。”沈而立的聲音很低沉,周圍還有不少人說話的聲音。然后就聽到沈而立不斷的在移動,那嘈雜地人聲也越來越遠。
曹雪琴等了好一陣子,話筒里才再次傳來沈而立的聲音,說道:“好了。什么事?”
“而立,我找到哪份合同了。”曹雪琴小聲說道。
“真的?謝天謝地,上面寫什么了?”沈而立聲音里有壓抑的笑聲。
“哼,寫什么?你回來就知道了。你那死鬼老爸做事還真是絕啊。他將自己名下沈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轉到你大哥的名下,并內定沈墨家為沈家企業下一任董事長。而且他名下的地產和珍貴古董也都轉到沈墨濃的名下,甚至連咱們住的這屋子也成了沈墨濃的——那個小婊子要是趕咱們走,我們都沒有話講。”
“沈而賢是他的兒子,你就不是他的兒子了?你什么都沒有,每年只能從企業里面領取分紅。上面的合同條款上還嚴格的注明不許沈家其它成員進入沈氏工作。看看,這是當父親的應該做的事情嗎?難怪你們沈家會斷子絕孫。”
“曹雪琴,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沈而立悶吼著說道,從聲音里就可以想象他此時面孔的扭曲程度。
曹雪琴愣了愣,然后冷笑著說道:“怎么?受刺激了,就在自己女人身上發火?在那老頭子面前裝了幾十年的孝子,現在一個子都沒有落到,有些失望了吧?”
“這他媽的不全都是你惹來的。”沈而賢聲音沙啞地吼道。
“大聲啊。繼續大聲啊。我惹來的?我怎么惹來的?我能入那死鬼的眼?是你爭不過沈而賢,現在倒好,就把責任推到自己家女人頭上?”
“要不是你懷了別人的野種,事情會變成這樣?”沈而賢氣急敗壞地叫道。
“別人的野種?沈而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每天晚上在我身上爬來爬去的都是假的?是我鬼壓身了?難道你朝我身體里面射的那些骯臟的東西都是漿糊?”曹雪琴尖銳地諷刺道。
“曹雪琴,我艸你媽。我根本就沒有讓女人懷孕的能力。”沈而立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