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沒想到平時低調內斂很少和別人說話甚至發生沖突的葉秋會突然間這么暴力起來,心里像是得到了莫大鼓舞似的,興沖沖地站起來,說道:“好。我去揍他。”
見到楊樂站起來,圍觀的人群抱以熱烈的掌聲。軍營的夜生活實在太過于匱乏,終于有熱鬧可以看了。
“比武切磋,點到為止。”謝志遠說道。
“放心,我不會把你打殘。”楊樂回頭對著葉秋微笑。心想,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他的話總是容易影響周圍人的心境。就是因為他一句‘去揍他’,自己的姓格突然間就變的狂妄起來。
謝志遠心里的怒火就呼呼地往上竄,陰沉著臉說道:“那就開始吧。”
兩人學的都是跆拳道,所以,按照跆拳道的規定,在比試之前雙方要彼此鞠躬的。
謝志遠依照禮儀對著楊樂鞠躬,楊樂擺擺手說道:“行了,哪有那么多的禮節?開始吧。”
楊樂并沒有向謝志遠鞠躬的打算,擺明了是占他便宜。謝志遠更是暗恨在心,不過也不急于流露在表面,呆會兒手底下讓他多吃些苦頭好了。
跆拳道為韓國國技,現為奧運會正式比賽項目,并因擁有全世界一百五十多個國家近七千萬練習者而被稱為‘世界第一搏擊運動’。
正式比賽后,兩人臉上的笑容都漸漸斂去,一臉凝重的注視著對手的眼睛,甚至連圍觀的學生也受這氣氛的感染,說笑聲議論聲越來越小,最后全場變得啞雀無聲。只聽到一聲聲粗淺不一的呼吸聲。
沒想到竟然是楊樂先攻擊,右腳蹬地重心前移,避免和謝志遠正面對峙,兩人的身距一相一個身位后,,右腿以髖關節為軸屈膝上提,左腳以前腳掌為軸外旋180度,然后迅速出擊。這是跆拳道里面殺傷力頗大的一招:勾踢。
謝志遠本意是想讓楊樂在眾人面前難堪,自然不愿意第一招就被人逼退,也閃電般出腿,雖然倉促,卻也雷霆萬鈞。兩人的小腿結結實實地撞擊在一起,發出砰地響聲。有膽小的女孩兒看到這樣場面竟然嚇的‘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腿骨上的疼痛感傳來,反而更加刺激了楊樂的斗志,大吼一聲,單手握拳向謝志遠的臉上砸過去,謝志遠也有樣學樣,拳頭又再次撞擊在一起。兩人學的都是一種功夫,在古代應該是屬于同門師兄弟的關系。動作大同小異,區別在于誰更能夠活用巧用,而且以跆拳道這種功夫來說,力道上的比拼也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謝志遠連續三次前踢后,身體猛然前撲,將楊樂給按倒在地上,一拳就向他的下巴處。見到楊樂嘴角流血,心里暗爽不已,終于有了報復的快感。
藍可心掩口驚呼,一臉擔憂地說道:“楊樂會不會有事啊?”
她平時和葉秋楊樂李大壯三人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大家也算是比較好的朋友,所以見到楊樂被人毆打,心里很是擔心。
“剛剛開始呢,誰勝誰負還不一定。”葉秋笑著說道。心里卻是早就有了答案。
果然,葉秋話音末落,楊樂已經及時還擊,膝蓋全力上頂,將謝志遠的身體撞出去。然后快速撲起來,又是一個手膝重砸,以身體使力,以手肘為著力點,全身的力氣都擊打在謝志遠的胸膛上。
兩人都打出了火氣,你打我一拳后,我便想還你更重的一拳,拳來腳往,讓圍觀的人心里懸的緊緊地時候,也是大呼過癮。
在這邊發生戰斗的時候,一群人也往大練兵場走來,其中為首的正是今天和葉秋大打出手被葉秋丟進池塘里的老頭子。
“首長,你老人家怎么有時間出來了?以前我們的戰士想接受你的教導,怎么請你你都不愿意出來。今天你卻有興致出來看這群學生兵?要是讓戰士們知道了,肯定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沒能力,連首長都請不出來。”一個身穿軍制襯衣的男人微笑著說道。
“哈哈,汪洋啊,你也別激我。等到那天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去你哪兒拎幾個刺頭出來出出氣。人老了,就是喜歡到處走走。說不定還能碰到幾個有趣的小家伙呢。”想起今天在池塘邊遇到的對手,老頭子呵呵大笑起來。他今天晚上出來就是想看看這一屆的新生素質,如果有像今天那個小家伙那般身手的話,他倒是想留下來幾個好好的培養一番,假以時曰,定能成為國之棟梁。
“首長可不老。不信咱們去問問那些尖刀連的士兵,他們那個敢和首長一對一單挑?”
“嘿嘿,我倒是去汪大哥那邊去了幾趟,可是你們不歡迎我啊。”老頭子身邊一個身體高大濃眉大眼的男人說道。
“葉虎兄弟,你就饒了哥哥吧。不是我怕你,是我那幫弟兄怕你啊。你每次去都找人群挑,出手又狠,打的他們幾天爬不起床。現在只要聽說你葉虎過來了,他們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人都找不著,我拿什么歡迎你?你總不會讓我親自上去和你打吧?你還不把哥哥這身骨頭給打散了?”
葉虎眼睛一亮,急聲說道:“汪哥,什么時候咱們倆打一場?”
“你這個武癡,我不和你打。打輸了,我半條命沒了。打贏了,你以后肯定天天纏著我,我還工作不工作了?你們葉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狠,我是不敢招惹的。”汪洋一幅小生害怕的模樣,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頭子看著前面一群學生圍在一起,臉上的笑意斂去,面色凝重地說道:“前面好像發生了什么事,過去看看。晚上沒有人過來值勤嗎?”
“報告首長。沒有安排。因為學生都軍訓一天了,所以就讓他們放松一下。如果安排了士兵過來值勤,學生會感覺有壓力。”旁邊一個軍官出聲答道。
“嗯。”老頭子嗯了一聲,就帶頭向那邊走邊。臉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也不知道他到底對這樣的安排滿意不滿意,一群人心里開始忐忑起來。
楊樂謝志遠并不知道會有尊貴的客人來欣賞他們的這場表演,兩人正打的不亦樂乎。現在的局面是楊樂完全占了上風,謝志遠前幾輪的兇猛攻擊被楊樂化解了后,楊樂便開始大反攻了,幾個大招式全都擊中了實處,謝志遠的幾個身體重要部位遭受攻擊,敏捷度和力道大大降低。
在葉秋這種行家看來,謝志遠的底子其實是要比楊樂深厚的。無論是力道還是敏捷度,他都要比楊樂強上一籌。但是在實戰方面卻遠遠不如楊樂,選擇攻擊和后退的大局觀更是遜色。一個是正宗拳路,剛猛狠辣。一個更像是修的野狐禪,既有跆拳道的招式,還有一些其它絕技的影子,被楊樂這么拼湊起來效果還很不錯。
楊樂越打手越順,一個騰空跳踢,將謝志遠的身體逼退兩步后,身形快速落下,然后用手腕卡住他的脖頸,拳頭握起就要往他臉上打過去。
“住手。”一聲大喝傳來。
楊樂正猶豫著這一拳要不要打下去時,眼眶上錐心般的疼痛感傳來,謝志遠在楊樂停頓的時候閃電般出擊,一拳擊中他的眼眶使他失去視覺后,又一拳擊向他的腹部,楊樂捂著肚子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謝志遠滿臉是血,臉色掙擰狀若九重地獄爬上來的魔鬼。見到楊樂倒在地上后仍不解恨,雙腳又向他身體上狠狠地踢過去。
“他媽的——”李大壯看不下去了,爬起來就要上去幫忙,卻被葉秋一把抓住。
“這是他犯錯應該付出的代價。”葉秋笑著說道。對敵人的憐憫,是對自己的殘忍。楊樂的身手不錯,可是卻過于仁慈了。
“讓你住手,你他媽的聽到了沒有?”見到謝志遠還一腳一腳地往躺在地上的楊樂身上踢著,雷達跑過去抱住他的身體吼道。又是這幾個家伙惹事,雷達恨不得拿槍把他們一個個都給斃了才甘心。
謝志遠見到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楊樂一眼,這才抹了把臉上的血跡,說道:“報告教官,我們說好了是自由切磋,必須要打到對手倒地了為止。”
“他都倒在地上了,你還在下手,難道要把他打死嗎?”雷達氣憤地罵道。
“對不起,教官,我錯了。打的太激烈,只想著擊敗對手。很多東西都不受控制了。”謝志遠誠肯地道歉。
“既然錯了,就要受到懲罰。”葉秋站起來說道。
謝志遠瞟了葉秋一眼,面帶譏誚,轉過頭時卻一臉恭敬地對著雷達說道:“我愿意接受教官的懲罰。”
“不用了。由我來懲罰你。”葉秋說著,一巴掌煽在謝志遠的臉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拳打在他的眼窩。然后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的整個身體拖到自己面前來,一個重膝撞在他肚子上。謝志遠哀嚎著倒在地上,身體弓起來像是被油煎過的蝦。
葉秋仍然沒有放過他,抬腳踩在他的脖子上,使勁的揉搓著,說道:“知道被人踩的痛苦了吧?”
一些女人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嚇的面如菜色。雷達上前拉住葉秋的手臂,大聲喊道:“葉秋,你給我住手。你想要干什么?”
“代教官懲罰他。”
“他都快死了。”
“正合我意。”
“都他媽的瘋了。”雷達眼看著葉秋真能活活把謝志遠給踩死,一拳往葉秋的后背打過去。
沒想到葉秋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似的,身體猛然一閃,躲過雷達這一擊后,身體微蹲,一個過肩摔就把雷達給摔飛了出去——
“首長,這些學生太不像話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嚴重處理——”負責軍訓的軍官一臉汗水地說道。
“哈哈,處理?為什么要處理?很好嘛,這一次水木大學送來的學生就很有意思。這才是我華夏國的男兒,有血氣,敢擔當。整天像個書呆子似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樣的男人要來何用?他們是頂不起國家的脊梁地。”老頭子看著如天神下凡般勇猛,暴怒之下將教官也給丟出去的葉秋,一臉欣慰地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剛才說要重罰惹事學生的軍官又趕緊改口:“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表揚這樣的學生。”
“不。要把他從部隊里踢出去。”
白柔開著警車趕到香港大道時,那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些值勤的警員正在疏通著人群,禁止記者拍照。開玩笑,怎么可能讓這些記者爆光出去?華夏國是不可能出現負面新聞的。
看到白柔從車上下來,他負責帶的小隊成員趕緊涌了過來,匯報道:“白隊,找到厲姿了。”
“怎么回事兒?”白柔皺著眉頭往警戒線里面走,聲音冰冷地問道。
“厲姿駕的豐田車和一輛白色面包車相撞,厲姿車毀人亡,面包車車主已經逃匿,我們的人正在搜尋他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說找到的是尸體?”
“是的。”那個警員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法醫來了嗎?”
“正在路上。我們得到消息就向你匯報了,所以暫時沒有科學上面的依據。”
白柔不再說話,走到那輛車頭嚴重變形的車輛面前,厲姿的尸體就趴在方向盤上,卷發遮住了臉,看不到治命傷口在哪兒。車廂里有血跡,打開車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的傷口在哪兒?”
“額頭。有碰撞產生的傷口,還有槍傷。”
“那可以排除是偶然事件的可能姓了。這是一起謀殺。”
“是的。我們也懷疑,犯罪人是想用車撞擊制造車禍事件。可是看到厲姿還沒有死或者怕她沒有死留下證據,又使用槍械。”
“一定要全力找到肇事司機。速度要快。他是唯一的證人了。““是。隊長。”
維多利亞大廈。66樓頂端。
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臉色平靜地看著地面上忙碌的蕓蕓眾生,嘴角浮起一絲邪氣的笑意。
女人花顏月貌,皓如凝脂,粉膩酥融嬌欲滴,風吹仙袂飄飄舉。女人看起來很年輕,可舉手投足間有一股仿若閱盡蒼生的倦意。更讓人奇怪的是身上卻披著一條顏色艷麗的長袍,而這衣服的穿著卻又簡潔之極,就像是將一條五彩繽紛的布料隨意的纏繞在身體上面一樣。
“小白,你又殺人了吧。”女人輕聲笑道。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的英俊男人羞澀的微笑,用戴著白手套的著一連串漂亮的手飾。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著急解釋。你享受殺人的樂趣,我享受看戲的樂趣。我怎么能剝奪你的愛好呢?不過,以后你要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是要小心些。他可不愿意見到你這么做。”女人出聲提醒道。說出來的普通話怪異之極,卻不讓人覺得刺耳,反而覺得有一股異域風情的味道。
聽了女人的解釋,男人這才放下心來。又用戴著手套的了幾個古怪的手姿。
“小白,你怎么能懷疑他呢?全世界都可以疑他,你不行啊。他是你的信仰。我和你一樣,也不明白他現在到底在想什么,他本不屬于那個圈子的。他應該屬于我們。”
“只是,現在的他還太弱小了。仿若一個初生的嬰兒。”女人輕輕嘆息。
小男孩兒,我一直在等待你長大,等待你足夠強大。等到這天再也遮不住你眼的時候,我便乖乖做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