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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已經等得太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流氓高手II

  湛走到比賽機位上才剛剛坐下,一個現場裁判就很快了過去。

  因為他看到楊湛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包銀色包裝的白沙煙和打火機,可是楊湛卻并沒有點煙。而只是把那包煙打開,放在了自己的鍵盤邊上,把打火機放在了煙上。

  不抽煙,把煙拿出來干什么?這個動作讓這個裁判有些愕然。

  就在他愕然不解的目光中,楊湛的最后一場院系所聯賽正式開始。

  分農民,造兵營…在熟練的已經近乎直覺的操作時,那淡淡的煙絲味道,一如往昔,就好像某些人,還站在他背后,微笑著看著他打星際。

  所有材料系的人赫然看到,楊湛的神情竟然是那么的安靜。

  而隨著比賽的推進,所有材料系的人就都已經發現,楊湛竟然打出了整個賽季以來,最好的一場比賽。

  行云流水,整場比賽,他的部隊如同水銀瀉地一般,他的對手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

  只是七分多鐘,楊湛還沒有打進對手的基地,但是他的對手就已經打出了GG。

  因為在那一刻,他的對手突然覺得,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阻止楊湛的這場勝利。

  三比零!

  就在楊湛的對出GG的一瞬間,一聲炸響!

  三比零!就算物熱系也是打出了三比零的比分,材料系也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冠軍!

  此刻也沒有什么言語能夠形容張朋地心情。

  從自己開始學星際,到差點想放棄比賽。到決定打好每一場比賽,到這個時候奪冠。這些的片段,也如同雜亂無章的電影畫面一樣,在張朋的腦海中閃過。

  本來張朋并不覺得奪冠之后自己會如何的激動,可在這個時候,張朋的腦海中卻也是一片空白。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被一個人抱住了。

  細致及肩的黑發,幽幽的發香,當張朋低下頭去看到郭細細的臉時。他發現這個小姑娘已經是滿臉地淚光。這個執著的小姑娘,同樣為材料系,為這個游戲,付出了許多。

  先是郭細細,然后是310阿柏,就在楊湛在起來的時候,幾乎整支材料系系隊都已經抱在一起瘋狂的大喊了。

  只有吳穎達的動作慢了點。

  事實上這個猥瑣得讓張朋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家伙,在感情上卻要比絕大多數人含蓄得多。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堆人都已經抱在一起了。于是他只有沖著一邊的艾靜傻笑。

  在這一刻,看著他一副傻笑的樣子。艾靜也想起了那一地的方便面袋子和一冰箱地包子。

  在洶涌的體育館里,楊湛摘下了耳機,靠在椅子上默默的點了一根煙。

  一個裁判馬上又緊張的走了過去。雖然比賽已經結束,可是按照規定。體育館里是不準抽煙地,因為煙頭很容易燙傷體育館里鋪著的地板,更何況現在材料系的人已經瘋狂的把手里頭地報紙和紙啊什么的都撕了,紛紛揚揚的從看臺上灑落。如同漫天地雪花。

  可是楊湛地神情卻讓這個裁判出現了瞬間地失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煙氣縈繞地楊湛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這個生猛的老生。在這個時候竟然有著那么的一絲憂郁。他在紛紛飄落的紙片中走回去的時候。裁判看著他的背影。腦海中想起的竟然是水滸中那經典的一幕,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他突然覺得或許當年那一個人孤寂的挑著酒葫蘆。在漫天的鵝毛大雪中走向山神廟的林沖,他的背影,也只不過是如此的悲愴。

  可是他又覺得興許是自己眼花,因為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就看到楊湛把煙頭準確無誤的丟進了體育館的痰盂里,然后和材料系的人一起大吼了。

  那樣不生猛的背影,似乎確實不適合楊湛。

  “現在誰最牛!”

  “材料系!”

  “現在誰最猛!”

  “材料系!”

  “現在誰是冠軍!”

  “材料系!”

  這天在這樣的歡呼聲中一路離開體育館的時候,還不到下午三點半。可是楊湛卻大手一揮,“走,喝酒去!”

  “來,今兒高興,我先喝一個!”提著啤酒瓶子,直著脖子一口氣先灌完一瓶,似乎這才是楊湛。

  “喝,誰要是不喝,就立馬拖出去埋了!”郭細細也在包廂里大聲叫囂著,310阿柏出去吐了一輪,然后又搖搖擺擺的回來繼續喝。這一切似乎和平時風騷而浪漫的贏了一場比賽沒什么不同。

  喝酒就是這樣,越喝越興起。一群人都喝到晚上九點多了,好幾個都快神志不清了,還是興致不減,可因為喝得太多,一伙人都撐得不行了,于是已經吐了一輪的310議,“要不我們搬幾箱啤酒回去繼續喝?省得待會喝得走不動了都沒人背回去。”

  聽到310么說,一伙人就紛紛出聲表示同意,“好!”楊湛把打開的啤酒瓶子里的酒都勻了,然后自己先一口干了之后就起身去了柜臺,給坐在里頭的老板丟了根煙,“結賬吧。”“行,老規矩,八折。”飯店老板接了煙之后,就把賬單丟給了楊湛。

  “再給我加三箱啤酒。”楊湛點了煙對老板說,“有板車沒,有的話借我拖回去,明天我叫人還過來。”

  飯店老板說:“有,一會我叫人給你拖過來。加四箱啤酒的話一共是五百二,湊個整數,就五百得了。”

楊湛沒看菜單就數了幾張錢丟過去,飯店老板下就笑了起來,說。“今兒你是不是喝多了,多給了  楊湛說,“那是板車的壓金。”

  “得了吧。”飯店老板把一百丟回了楊湛,“又不是什么生人,還信不過你啊。”

  “不要那就算了。”楊湛也不客氣,揮了揮手之后就招呼大家往飯店老板喊人拖來的板車上扛啤酒,“空瓶子也都帶回去。”

  “砰”地一聲,楊湛才剛剛轉身,就聽見一聲巨響。他馬上又轉身問,“怎么回事?”

  張朋扶著吳穎達,點了點吳穎達身前的一個啤酒四溢的紙箱子說,“達哥喝多了,把一箱子啤酒給摔了。”

  “人沒事吧?”

  張朋說,“我扶得快,沒什么事。”

  “人沒事就好,別去管那箱子酒了。”楊湛這么說著的時候,卻突然看到對面的飯店殺出一大群醉醺醺的人,為首的是他認識的粉末冶金的一堆老鳥。

  “楊湛。”一堆醉醺醺地老鳥看到楊湛之后也跟楊湛打招呼。“你們也正好在這吃散伙飯?”

  楊湛還沒回答他們,這些喝得差不多的人中就有人掏出了幾張紙片遞給了楊湛,然后說,這是我們的名片。以后工作了,要是路過,記得別忘記找我們喝酒。

  這些人說完之后就都搖搖晃晃的先走了。要是在平時,跟在楊湛身后推著板車的一群人看到他們給楊湛的紙片肯定會笑暈過去。因為他們說是名片,可掏了半天丟在楊湛手里的卻都是幾張二十塊的紙幣。“散伙飯…。”可是這些在夜色中離去的老鳥的背影和他們說地話,卻讓幾個興奮的推著板車的人感覺初夏的夜色有點微微地涼。

  一群人一路晃回去。路上有些不同尋常的安靜。只是女生宿舍之前依舊熱鬧。

  走到女生二舍的時候。一群人聽到有一對對的人在前面地荷花池邊嗚咽的哭泣。這個地方住的大多都是各個院系大四地女生,過不了大半個月。這里就會又空出來。然后就會重新粉刷,掩蓋去四年地痕跡,然后又會有一批飛揚地女生搬進來,就像是一個輪回。

  突然之間,一群人看到有一個醉醺醺的男生跳上荷花池地欄桿,對著女生宿舍里面大喊一個女生的名字。

  “靠!”楊湛和張朋等人馬上跑過去把他扯了下來,“,這里的水深的很,你想尋死啊!”

  這是個他們并不認識的老生,可是被他們扯下來之后,那個男生還是在淚流滿面的沖著女生宿舍里面大喊,“小麗我愛你!可是過幾天我就要走了…。”

  這一刻張朋和郭細細一群人都覺得有點好笑,可是他們卻又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這個時候,一群人的心里都閃過了“別離”兩個字。

  這難道就是別離的味道么?

  郭細細突然發覺,就算是當年那個干干干干凈凈的小男生離開,自己的心情也只不過如此。

  難道當年的那個小男生,其實在心里的地位,也就和現在的楊湛差不多?郭細細有點奇怪的在心里問自己。可是郭細細還沒有得到答案,就聽到了“砰砰”的幾聲碎響。

  “我靠!”一聽到這聲音,一群人愣了愣之后就又馬上反應了起來,“難道是中國隊又輸球了?!”

  這聲音就是從六舍和七舍中間的水泥地籃球場傳來的。

  一群人馬上興奮的推著板車往回趕,一路上有兩個喝高了的老鳥,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輛板車就呼啦一下子的過去了。兩個老鳥目瞪口呆問,“剛你看見了沒?好像是輛板車?”“估計是交通學院研究出來的新式交通工具吧,不然怎么會那么快。”

  等到一群人推著板車殺回六舍之后,才發現這次并不是因為中國隊輸球了,而是材料系的人在歡慶系隊的勝利,歡慶他們拿到院系所聯賽的冠軍。而材料系對面的七舍住著的就正好是物熱系,上次張朋在楊湛的宿舍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時,對面的物熱系一群人就是正好在吃兔肉火鍋,最后他們還把鍋子都砸下來了,可惜就是沒有張朋弄來的黑白電視機響。

  這次和材料系的歡慶勝利不同地是,對面的物熱系是在郁悶的往下砸東西。因為他們已經連續兩屆在最后失去冠軍了。

  等一群人都涌進楊湛的宿舍時,對面七舍物熱系的人正好在叫。“六舍的來一個。”

  “靠,給你們來個集束炸彈!”310阿柏本身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聽到六舍的這么喊,馬上就直接從地板上搬了一箱啤酒瓶直接砸下去了。

  “砰!”的一聲巨響!六舍這邊齊聲喝彩。

  “怎么這么響的?”310阿柏有點奇怪地想要再搬一箱砸下去,可一屋子的人這次算是看明白了。原來兩個人剛剛砸下去的不是空酒瓶子,而是一箱還沒動過的啤酒。

  我靠!幾匹人心疼的搶下了他們手里僅剩的一箱啤酒,正在這個時候,對面哇哈哈哈的一陣得意的笑,隨之響起的是轟的一聲巨響。

  暈!郭細細翻了翻白眼。“他們居然也有電視機了。”

  “有電視機怎么了?”聽到對面那群人得意地笑,楊湛冷笑了一下,“把我們的東西拖出來。”

  一看幾匹人從床下拖出兩個老實的顯示器,郭細細就忍不住哈哈的笑了,“想不到你們竟然藏了這么好地玩意。”

  “為了新中國,向我開炮!”

  隨著幾匹人的一聲大喊,楊湛和張朋就把兩個老式的顯示器一起砸下去了。

  轟”兩聲巨響,對面七舍的人都聽得傻了。

  這個時候楊湛冷笑了一聲,“要打就直接打趴下。”然后一伙人就看到他在自己地桌子上搬了自己的顯示器要往下丟。

  “老大,你沒看錯吧。這可是你的好顯示器。”一伙人連忙去扯楊湛。可是楊湛地話卻讓他們愣了一愣,“反正就要走了,這東西重,又帶不走。”

  就是愣了一愣地功夫。楊湛已經轟地一下,把自己的顯示器扯了線給丟下去了。

  “老大怕是也喝多了。”一群人互望了一眼,看著楊湛轉過身來去動那箱沒喝過地啤酒,一群人以為他是要把那箱也丟下去。可是一群人卻只看到楊湛從里面抽了一瓶出來,然后對著一伙人說,你們自己拿。我抽根煙去。然后他就提著一瓶酒走了出去。

  “有心事?”楊湛看著漆黑的天空點燃了一根煙。又灌了一口啤酒的時候。他聽到艾靜在自己的身邊問他。他轉過身看了看,發現就艾靜一個人跟出來了。

  “沒什么。就是有點心煩。”楊湛看了一眼這個眼光清澈而聰慧的女生之后,就這么回答她。

  楊湛是挺心煩的,上海有兩家不錯的公司都要他去,可是他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要去哪家。

  “你說剛剛那個在女生宿舍前大喊的男生,他喊的那個女生會出來見他么?”艾靜靜靜的站在楊湛的身邊,隨口問了這么一句。

  “你說什么?”楊湛怔了怔,覺得自己沒有聽錯之后,他下意識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艾靜微笑了一下,她沒有先回楊湛的話,而是從楊湛手里的銀色煙盒里搶了支煙過去,在楊湛很詫異的目光中點了,抽了一口。可是才抽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就讓她咳嗽了兩下,連眼淚都差點熏出來了。

  “小女孩子家家,沒抽過就不要逞強。”楊湛忍不住就想去抽艾靜手里的煙,可是艾靜的話卻讓楊湛一下子沉默了,他聽到艾靜對自己說,“沒想到這個煙是這樣的味道。可沒試過,怎么會知道。”頓了頓之后,艾靜又看著楊湛說,“就像那個男生,或許他喊了,那個女生也不會出來,可是,或許那個女生也已經等他這么喊已經很久了。有些事是不能讓的,你對我說過這句話的,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的。”

  說完,艾靜就慢慢的走回楊湛的宿舍去了。

  可這個時候,楊湛的心里卻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今天自己贏得了比賽,使得材料系像上屆聯賽一樣,命運被別人抓在手中。可是,自己真的抓住了自己的命運么?

  一直讓自己心煩的,真的是兩家公司的難以取舍么?還是因為怕自己從此到了那個城市之后,就淹沒在水泥森林和繁華喧囂之中,連僅有的一絲回憶都失去了?

  狠狠的呼了一口氣之后,楊湛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在這兩年之中楊湛根本就沒有打過那個電話號碼,可是,這個電話號碼在楊湛的腦海中卻是如此的清晰。

  可是,已經兩年過去了,她的手機號碼,還會是這個么?這個時候楊湛的心里又出現了一絲猶豫。“有些事,是不能讓的。沒有做過,又怎么會知道!”,但是,當這句話在楊湛的腦海中閃過之后,楊湛就沒有再任何的遲疑,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

  “喂?”

  “是我,楊湛。”

  雖然只是只字片語,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兩個人卻都已經聽出了對方聲音中的那一絲抑制不住的顫抖。

  “你過得好么?”

  “還好。你呢?快畢業了吧。”

  “是的”楊湛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Lotos,一直想對你說,可一直都沒說出口。”

  電話那邊的聲音似乎有點驚慌失措,“什么?”

楊湛從煙盒里抽出了一根煙,慢慢的點燃,然后堅定而有力的說,“Lotos,,一  “砰”的一聲,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了一個玻璃杯掉落時的碎裂聲,比張朋他們扔下去的空啤酒瓶子還要清脆。幾秒鐘之后,楊湛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抽泣聲,而在這輕微的抽泣聲中,他聽到電話里面傳來了這樣的聲音,“豬!你到現在終于舍得說出來了?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

  “是不是我醒悟得晚了點?”楊湛那句話一說出口之后,突然之間就覺得輕松了許多,他苦笑著問:“Ming呢?他好么?”

  “我們很久沒有聯系過了,我也不清楚。”電話那邊的聲音柔柔的一如往昔,“我們到北京后不久就分開了,畢竟兩個人的性格還是不太合,他的性子太慢…。”

  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楊湛此時的心情,這個在很多人眼中一向生猛的男生,在這一刻竟然有點手足無措,他只是下意識的說了句,“等我!”

  幾秒鐘的沉默之后,楊湛聽到電話里恩了一聲,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湛卻又覺得自己錯了,她和這個兩年來一直沒有換過的電話號碼,已經為他等了太久,他不能再讓她等下去了,于是他馬上說,“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

  在這一刻,楊湛覺得自己的身體都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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