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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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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喧囂的景興四年來,景興五年這一年過的分外平靜,就像經歷了暴風雨的海面,烏云壓頂,狂風怒號過后,雨過天晴,風平浪靜。

  不過也非沒有引人注目之事,經過長達一年的勾心斗角,唇槍舌劍,幾經波折,大秦和后周終于定盟于長安,時人皆稱之為“長安之盟”。

  不過因秦周兩國一直以來尚算相安無事,所以盟約定的頗為保守公平,兩國誰也沒占多少便宜,拿后世的眼光的來看,到像是一個互助條約,但正因如此,也多浮于表面,看不出兩國有多少誠意,更像是兩國交好的一個見證罷了。

  而南唐在此事上去落了后手,本來與大秦交往在先,此時卻處境尷尬,徹底失了先手,但南唐承平已久,素以大唐正朔自居,開口求娶大秦長公主遭拒之后,許是覺著失了上國顏面,便再未遣使來秦,顯是有了絕交之意。

  這些政治層面上的東西,對于民風粗放豪爽的秦人來說,處理起來還較為生澀,其中頗有些為后人所爭議的地方,和前秦比起來,少了許多的強勢,顯得有些縮手縮腳。

  但實際上,確也有許多原因束縛住了秦人手腳,除了大秦與西夏,金國征戰多年,于外事之上,主戰之聲一直是朝堂上下的主流,和議少有人提起,即便是當年三十萬大軍西征,一敗涂地,也不曾有人提議與西夏議和,反是朝堂上下,一片的欲與西夏人死戰的聲音,由此可見,秦人之勇武好斗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大秦的國策。

  這般下來,遠交近攻之類的連橫之策也就少有用武之地,所以,在處置外事上,便也顯得僵硬了許多,或者也可以說,顯得過于老實了。

  再有,自平蜀之戰后,大秦確也疲敝非常,正需休養生息,國策由外轉內也就在情理之間了,自然不欲在邊事上再起紛爭,可以說,和后周定盟也是無奈之舉,這般說來,在許多關節處忍讓一些也就沒什么稀奇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事實上,大秦得了蜀地之后,國力倍增,而朝堂之上,隨著像楊感,折木清這樣的棟梁之臣漸漸褪色,老去,一個個接任者卻漸漸嶄露頭角。

  像新晉同門下平章事李圃便是其中佼佼者,李圃其人,世家子,素不以文章見長,性端方,多沉穩,處事練達,政風開化,為政其間,多有沿革,乃大秦霸業中奠基式的人物。

  更別說在景興五年這一年,年輕的大秦得勝伯,明威將軍,羽林中郎將趙石趙柱國創立國武監,開始了漫長的軍事鼎革之旅。。。。。。

  可以這么說,秦地之興盛,其始,既非汾水河畔,一戰勝金兵十萬,更非揮兵南向,平滅后蜀,而是真正開始于景興五年,這看似平靜的一年。

  當然,此乃后話,這里提上幾句,不須詳述,而景興五年還有兩件事隱約為人所記,不是旁的,卻是兩樁婚事,而之所以兩樁婚事會鬧的沸沸揚揚,也是簡單,只因這兩樁婚事涉及的女子都非常人罷了。

  一個便是前同門下平章事楊感的孫女楊倩兒,此女不但出身大族門閥,更素有才女之稱,至于相貌,那更是沒的說,說是世間絕色未免夸大,但據說也是秀美難言,而這等才貌俱佳,更兼有那般顯赫的家世,想無聲無息嫁出去,怎么可能。

  要說此女雖有諸般好處,卻也非沒有一點的缺點,據聞,此女已然老大不小,雙十年華已過,按照時人說法,那就是老姑娘了,到得如今才與人婚配,到讓許多人有些疑惑。

  但還是那句老話,知道內情的人不敢說,不知道的則是胡亂瞎說,都說此女最得楊老大人喜愛,須臾不愿放其離了身邊,這才把婚事耽擱了下來,要說這歷年求婚之人,能從長安,一直排到西北邊塞的。

  不過不管傳聞如何,這才貌俱佳的楊氏女就要嫁人了,嫁的人家也不簡單,乃是駙馬都尉韓文魁的幼弟。

  要問駙馬都尉韓文魁是誰,那可是當今圣上的姐夫,文武雙全,性情堅韌,深得當今圣上信重的一個人,若非此人娶了一位公主,不然的話,如今的位份絕對不會那般低法。

  正經的皇親國戚,可謂是門當戶對,只是聽聞那位新郎官身子有些弱,一年到有半年是與湯藥為伍,其他的都沒的說,瞧著就是一樁天作之合來的。

  而婚事辦的也很是,又有皇后娘娘主婚,當即便傳為一時之美談,羨煞了多少長安男女。

  但是那一天,早朝時候皇帝陛下無緣無故雷霆震怒,兩位奏事的大臣被發配往了蜀中,許多重臣挨了斥責,就沒多少人知道了,更沒多少人將這個與這樁婚事聯系在一起的。。。。。。。

  而另外一樁婚事與楊韓兩家聯姻比起來,卻是一點也不遜色。

  而那新娘子的身份比之楊倩兒更是尊貴了幾分,赫然便是大秦如今唯一還未出嫁的靖佳長公主殿下。

  雖然,這位公主殿下沒有楊倩兒那般的才名,但人家那身份。。。。。嘖嘖,誰能比的了?而且,據說這位養在深宮的長公主殿下容貌清麗無雙,深得當今陛下寵愛,連南唐來人為南唐太子求婚,都為當今陛下所婉拒,只因不愿長公主殿下遠嫁他鄉之故,由此可見,這位長公主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不過,與楊倩兒一般,這位殿下也是老姑娘了,今年芳華十九,但不同的是,卻是被先帝的喪期給耽擱了。

  而這會選出的駙馬都尉也頗耐人尋味,乃是羽林左衛指揮副使王虎的次子,而王虎王大人就這么一下子成了國戚,還比皇帝陛下高了一輩兒,真真是被天上的餡餅給砸到腦袋上了。

  不過這一樁婚事雖是在景興五年冬定下來的,但卻得在來年夏天完婚,不過這樁婚事一經傳出,年關時王虎王大人府上可就熱鬧了,道賀的,借機走動的,比之往年可是多了十倍不止,算不得一步登天,卻也相差不遠了。

  兩樁婚事雖在長安傳的沸沸揚揚,但說到底,卻非是國之大事,和趙石更不相干,兩個女主角他都認得,也都有些瓜葛,但于他來說,卻和不相干之人無異,所以對于這些坊間傳聞,便不在意,到是在聽聞靖佳公主下嫁的消息之后,心里一突,有些警惕,那位別在鬧出什么幺蛾子,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嫁人才好。

  不過也只是想了想,便拋之腦后了,國武監這次招的人少了些,管起來到也輕易,只是國武監草創,雖做足了準備功夫,卻也難免疏漏,所幸都是些小事,比如說今天兵部來人說,要商量一下國武監生員告身的事情。

  因為國武監許多生員都是有職務在身的軍中將士,告身皆在兵部,但國武監卻是禮部轄下,兵部的人就想將這些生員的告身都移交給國武監,再由國武監上交給禮部,說起來不無刁難的意思,也頗有些下作了,你說一群未來的廝殺漢,告身卻掛在禮部,那以后在派遣上不但是個大麻煩,說出去還難免惹人恥笑,更別說還是先給國武監,豈不是讓國武監難做的厲害?

  趙石經歷日多,也沒硬頂,聽聞此事后,心里冷笑,卻只吩咐,讓他們直接跟禮部商量,靜觀其變便是。

  之后到是兵部那邊自己偃旗息鼓了,想想也就能明白其中的關節,國武監這里的生員,可不只是些軍中無甚根基的底層軍官,還有些身有軍職的世家子,此事就算國武監答應了,這些人自己以及他們背后的家族長輩答應得了嗎?

  告身調入戶部,笑話,老子一大家子,從祖上開始就在軍中效命,家中子侄各部都有,就沒出過一個進禮部的,你輕飄飄一句話,就將孩子往文人堆里送,安的是個什么心?斷人前程還是怎的?

  這事有些小惡心,卻化解的不錯,但只化解沒有進攻哪里是趙石的性格?之后那邊沒聲兒了,他便命人將十幾個沒有官身,還都是布衣的國武監生員的告身一股腦都送到了兵部,讓他們在兵部記檔留存。

  兵部的人之后又找過來了,拉著臉訴苦,說的也蠻有道理,這些人連個官身都沒有,告身留在兵部,那合適嗎?

  這回輪到國武監的人底氣十足了,當即便答,沒什么不對啊,國武監是什么地方?與國子監同之,國子監的生員出來便是官身,咱們國武監應該也不是如此啊。。。。。。

  那邊也有話說,想都不想就往回頂,那這些人在禮部留檔才是正理吧?

  國武監那位有些不耐煩了,終于將終極殺器搬了出來,我們督學大人說了,這事就得這么辦,不然的話,只好由督學大人親自去找尚書大人理論了,我說,十幾個人的告身而已,就得勞動兩位大人親自過問,你覺著是我擔得起還是你擔得起?

  那位不吭聲了,這事兵部尚書李承乾還真不知道,都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兵部上下皆知羽林中郎將趙石與尚書大人不合,有人便想借著此事稍稍刁難一下國武監,來討好尚書大人,即便那位鬧起來也不怕,此為公事,循的也是正途,挑不出多少毛病來的。

  不過碰了一下,卻是吃了些虧,老實的將那十幾個秀才舉人的在兵部記了檔,很是在同僚中遭了些恥笑。

  過后此事還是傳到了兵部尚書李承乾的耳朵里,把忙的不可開交,卻也春風得意的尚書大人給氣樂了,那小毛孩子都去辦學了,沒事你們去招惹他作甚?

  當時斥責了幾個屬官,也就作罷了,不過臨近年關時候,兵部那里卻是將幾個隸屬兵部的教習都抽調走了,一紙調令,不走也得走,甚至根本沒有知會國武監什么,因為不需要。

  這就是擺明車馬難為人了,趙石親自去了一趟兵部,卻吃了個軟釘子,尚書大人不在,見到的是兵部侍郎段德,人家笑呵呵的,只推說公務繁忙,軍情緊急,現在都是一個人頂兩個在用,缺人缺的厲害,所以還請得勝伯見諒。

  等到來年初春,忙的差不多了,得勝伯大人想抽調誰到國武監,也萬沒了個不成的,要不。。。。。。。。得勝伯等尚書大人回轉來,您親自跟尚書大人商量一下?

  趙石聽了這些推諉之詞,心頭雖然有些上火,但卻也只能忍了,也漸漸明白,李承乾在兵部尚書的位子上漸漸穩固,兵部上下也經營的差不多了,在此事上計較下去,很難得個滿意的結果,但如果鬧到陛下跟前,卻又犯不上,一次兩次還成,但這種事多了,皇帝陛下也會煩的,最終也只能是得不償失,到是稱了李承乾的心意。

  所以,之后趙石再沒登兵部的門兒,而且打定了主意,日后國武監生員的調配要交給樞密院,不然將人派到什么地方,那只有天知道了,而這事卻是要已經任職樞密副使的李嚴蓄來操辦了。

  不過那是后話,當務之急卻不是這個,而是怎么繞過兵部,尋一些有真材實料的教習出來。

  這種小事,惡心是惡心,卻也難不住如今的他了,先是命人找到幾個因年紀老邁,脫了軍籍,在家養老的老將軍出來,然后他去親自拜訪,延為國武監教授。

  后又讓陳常壽修書一封給了河中韓家,從河中韓家府上弄來了幾個身經百戰的家將,再有就是從府中家將里面挑出人來,幾番下來,不但國武監的教授教習沒少,還多出了十幾個。

  之后幾年間,也沒再從兵部要人,而是采用了生員留校的法子,自給自足了,而趙石又弄了外延教授一說,將國武監正職教授教習和這些外延的弄的涇渭分明,尤其是規定下來,凡外延之人,教授之學生,雖有師生之實,卻不予師生之名,而外延之人去留皆隨自便等等,也就是說,我請了你來,教授國武監生員,除了薪餉之外,還可給足實惠,但名聲嘛,可就沒有半點了,而你是要走要留,我都不管,皆都隨你。。。。。。。。由此,最大程度的降低了兵部對國武監的影響。

  初時兵部那里還不以為意,等到國武監成了氣候之后,兵部許多人想進國武監為師,卻赫然發現,根本沒有半點門路,而作為那時執掌兵部,卻大大得罪了國武監的一眾兵部官員,也就成了這些后來者埋怨的對象,名聲大損之下,還莫名其妙的多了許多政敵出來。

  這些又是后話了,回到正題,雖說趙石在此事上處置的很是漂亮,但事情可不只就這么一點,又比如說,戶部對于國武監占地如此之大,又多有擠占行宮土地的作為也頗為不滿,幾次三番派人過來商量,皆是無果,最終鬧到了御前。

  而皇帝陛下將手一揮,卻是交給了太子李全壽來處置,這對于國武監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了,不過即便如此,也是鬧了四年之久,才由皇帝陛下做主,將西山行宮劃給了國武監,也成了之后國武監最重要的一處建筑群體。

  再有國武監的土木工程一直在繼續,工部也得時不時去一次,尤其是年關根兒上,國武監來年撥下的銀子得去戶部商量,還有工部這里來年有什么其他章程,會不會從國武監這里抽調人手,若是抽調了,會不會影響工期,這個得去工部,禮部那里就更不用說了,乃國武監頂頭上司,更是不能不去協商好了,不然如同兵部般跟你為難,那樣的話,這國武監還想不想辦下去了?

  這些事不大,卻也不算小,還就得他親自來回奔波,國武監草創,根本沒有合適的人來處置這些事情。。。。。。。。。

  零零碎碎的事情還有很多,一件兩件不算什么,但加到一處,讓趙石這樣的人每每想到那些日子,也只有苦笑的份兒,什么其他的都不想說,只一個感覺,就是累。。。。。。。。

  一直到臘月里最后幾天,趙石才總算閑了下來,給了練的有些模樣的國武監生員們半月休息之期,又命人給一群國武監教授備下年貨,挨家府上送去,還派人去屯衛,讓其派人輪番在人去樓空的國武監值守,等一應事情都辦的妥當了,想想沒有疏漏之處,自己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和過來接他,已在國武監等了兩天的種七娘回了長安。。。。。。。。

  不想,在家中才呆了兩天,就又有人找上門兒來了。。。。。。。。。。。

  (再求幾張,呵呵,還是那句話,沒別的意思,只想讓成績好看些,大家支持一下阿草,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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