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孤零零地等候在碼頭南端的海灘上,夜晚冰冷的海風吹拂,散亂了她的紫發,幾縷發絲遮住了視線,但海倫卻恍然未覺,兀自地凝望遠方天王山的方向。
而杜塵……他忙碌了一整天,又連翻大戰,就算有蓮花內勁支撐也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了,所以,他駕著蓮花溜達到碼頭上的小飯館,叫了一碗斗神島特產的跳肚面,美滋滋地享受了一頓風味大排檔,然后溜溜達達地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叫門后,克里斯汀娜比哈里更快一步,搶先打開了大門,然后指著杜塵的鼻子便大叫道:“弗朗西斯,你馬上給我說清……”
杜塵搖了搖手指,很貴族地說道:“克里斯汀娜小姐,請注意你的語氣,論輩分,你的父親皮耶德先生也要叫我一聲十三弟!”一句話,便把克里斯汀娜噎得沒了脾氣,黑幫大小姐出身的她自然知道杜塵的江湖地位!
“另外,你為什么出現在我的家里?現在可是快午夜的時間了!”
“我,我是陪你的未婚妻來的!對了,你的未婚妻叫我一聲姐姐,你也應該叫我姐姐!”克里斯汀娜強自辯道。
哈里趕忙給‘什么都不知道’的主人迅速解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而這時候,安妮,艾薇兒,米娜也都從屋子里出來了。
安妮和艾薇兒想要說話,但看到杜塵后都是俏臉一紅,誰也沒好意思先說出來。
杜塵目無表情地看了一圈幾個女人,目光最后落在了米娜身上,帶著詢問的意思。
美女間諜嫵媚一笑,“弗朗西斯同學,我是來跟你交代一些學生會的事情的,唉,該死的,那些臭小子都不知道死到哪里泡妞去了,害得姐姐還得大半夜地親自來找你……不過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關于水晶樓的事情!”
很普通的一句話到了杜塵耳中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白衣大主教閣下,我有教廷最高機密等級——水晶級的頭等重要任務找你,事關重大!
難道是教廷出大事了!?可對自己來說,女人的事情才是頭等大事!
杜塵對米娜點頭微笑,“我知道了。可教授您看,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馬上處理,您是不是稍后片刻?”
米娜的美眸轉了轉,點頭離開了院子,而杜塵的目光已經在艾薇兒和安妮之間徘徊……兩女的心,一下子就都緊張地提了起來,她們都清楚,弗朗西斯先叫誰,那也就說明誰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
杜塵沉默著,克里斯汀娜倒是急了,“你倒是說話呀,艾薇兒和我干妹妹你到底要誰?”
杜塵摸了下鼻子,“安妮……”
艾薇兒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臉上白潤的膚色也褪色不少,而安妮的俏臉卻是紅透了,兩手無措地揉搓著。剛想說什么,卻聽杜塵和藹地微笑道:“你和克里斯汀娜能不能先稍后片刻,我跟艾薇兒有些私事要談一談!”
刷地一下,艾薇兒和安妮的表情整齊地互換,輪到艾薇兒喜上眉梢。
克里斯汀娜大感不平,抓住安妮的手就要大聲反駁,可安妮低著頭把她硬拉了出去,“好的,我等你,不過希望不要太久……”
杜塵回頭望著克里斯汀娜,忽地給哈里打了一個眼色!
哈里心中一動,主人看著克里斯汀娜打眼色,那么……嘿,哈里明白了,以克里斯汀娜的脾氣,一定會……自己要給主人創造條件啊!他笑嘻嘻地說道:“小姐,安迪,我們去上水河邊散步吧!”
目送所有人離開,杜塵示意艾薇兒先行進入內廳,而自己坐在了她的面前,摸著鼻子突然嘆了口氣。
艾薇兒低著頭,羞于直視杜塵,喃聲道:“弗朗西斯,我……”
“呵呵!”杜塵用一聲歉意的微笑打斷了她的話,“開門見山吧,其實,在圣約翰城我并不是不想成婚,也不是因為與安杰斯公爵不合才故意拒婚氣他的!而是……我已經有了心上人,我非她不娶,也只會娶她一個!”
說完這句話,杜塵好似卸去了千斤重擔,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虛構一個心上人出來,這是他這個兩世老處男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了。不過,應該能讓艾薇兒死心了。
一面暗運蓮花內勁探查著窗外的動靜——就克里斯汀娜的脾氣,她一定已經拉著安妮來聽墻根了。杜塵一面心有戚戚地等著艾薇兒的回應,或傷心,或憤怒,或愕然,她會是什么反應呢?
艾薇兒給出了一個杜塵絕對無法想象的答案,她碧空一般的藍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哀傷,旋即爽朗地笑了,“弗朗西斯同學,你有心上人,但并不妨礙我把你當作我的心上人,對嗎?”
這……天啊,艾薇兒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杜塵愣了片刻,只聽艾薇兒淡淡笑道:“其實我今天是來跟你道歉的!不過方才克里斯汀娜小姐咄咄逼人,我也有些急躁,沒把事情跟她說清楚就吵了起來……”
在杜塵愕然的目光中她站了起來,以貴族淑女的禮儀微微欠身致歉,“在圣約翰城,我和我的爺爺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是抱歉!不過,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喜歡的人,不是用家族勢力搶回來的,而是用心去換回來的……很遺憾聽到你已經有了心上人,但依舊是那句話,你有心上人,但不妨礙我把你當作我的心上人……你們什么時候訂婚?我會衷心地祝福你們的!”
窗外,果然在偷聽的克里斯汀娜對著安妮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笑得比羞澀的安妮爽朗多了,“嘿,我早說了嘛,艾薇兒爭不過你的!”
安妮低頭幸福地笑著,卻有些擔憂地嘀咕,“艾薇兒小姐其實也很不錯的,克里斯汀娜姐姐,我們剛才太失禮了……”
屋子里,杜塵嗯了幾聲,干笑道:“我和我的心上人身份懸殊,訂婚的阻力也很大,恐怕要等一段時間了!”
偷聽的克里斯汀娜立刻就拉下了臉,“安妮妹妹呀,你們家的確是比圣凱因家族強盛多了,可弗朗西斯這樣快絕種的好男人不好找,你跟你的爺爺說一說,早點訂婚得了!”
安妮紅著臉點點頭,原來,弗朗西斯是擔心身份的差距才一直不肯表明態度的啊!
里面的艾薇兒恍然笑道:“方才安妮小姐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聽出了一些,她的家族一定無比強大……”
“不,我想你誤會了!”杜塵心里松了口氣,事情終于回到了自己預想的軌道,他沉聲道:“我的心上人不是安妮,而是另外一個人,不過,現在我不方便說出她的名字,你知道的,身份懸殊的問題讓我不得不隱瞞她的名字,不然……”
艾薇兒愣了一下,轉身走向了大門,“我明白了,衷心祝福你們……”她話鋒一轉,“但是,我會繼續證明,我是最愛,最適合你的人——但不是讓你感到麻煩的人!”
杜塵起身想要送客,但聽到艾薇兒最后一句話卻愣住了,良久,他低聲道:“對不起……”
艾薇兒已經走了出去,不知有沒有聽到杜塵的‘對不起’三個字,不過就算聽到了,恐怕她也想不到,杜塵真正要道歉的,是指他在艾薇兒和安妮之間選擇了艾薇兒來當面拒絕,當面傷心,而讓另一個人得到了相對遠遠更容易接受的方式——偷聽!
靜坐良久,感應到艾薇兒遠去,偷聽的克里斯汀娜追逐著安妮也走了,杜塵謂然長嘆一聲,不管怎樣,總算是讓她們知道了自己不會娶她們!
揚手放出了剔骨,“剝皮現身了,就在附近,你先去跟他聯絡!我要見一見米娜——教廷出大事了!”
剔骨邁開了步伐,猶豫了一下,“少爺,您的情緒好像很……”
“算了!”杜塵揮斷了剔骨,抑或是對剔骨,又或是對自己說道:“剝皮說的對,感情上的事情,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長痛不如短痛啊!”
剔骨的死人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愕的表情,“剝皮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他變了!真的變了!那個號稱教會十四代圣徒中最冷血的屠夫,居然懂得感情上的事了!”
杜塵奇道:“怎么?剝皮在你的印象里,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屠夫?”
“不只是我,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這么認為,甚至您的母親菲兒圣女也不例外!”
這個剝皮啊!杜塵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假意離開但實際守候在外的米娜飛身潛入閣樓,來到了杜塵面前,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有兩個消息告訴你……”
杜塵壓抑下古怪的情緒,打趣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是嗎?我想先聽好消息——最近的心情太差了!”
不想米娜卻搖了搖頭,以罕有的鄭重語氣說道:“錯了,是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
杜塵猛地坐直了身體,“先挑相對好的說吧!”
“相對好的壞消息就是,你的老師,圣教的封號斗神,斗神學院院長,萬流五絕峰之一,‘永恒之榮耀’齊格冕下被人打成重傷!”
啪!杜塵拍案而起,寒聲問道:“這就是相對好的壞消息么?那更壞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