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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解鈴還須系鈴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冠軍教父

  做喬治.伍德的心理輔導工作,唐恩這可是不一個非常棘手的工作丟給了伊斯特伍德。

  伊斯特伍德認真回想了一下,他發現伍德幾乎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

  有些時候真讓人懷疑他的心是不是真是橡木做的,像鐵一樣堅硬頑固。

  一直以來諾丁漢森林依靠的就是這么一顆橡樹之心,穩定高速運轉著。

  如今心臟出了問題,球隊的成績自然受到影響。

  伊斯特伍德苦惱于自己沒有經驗。

  別說他和伍德有些不痛快了,就算沒有這檔子事情,他也不知道在面對伍德的時候該怎么做。

  這一整天,他都在考慮這件事情,從他下半時皺著的眉頭看,似乎還沒有找出什么好辦法。

  伊斯特伍德原來打算直接找到伍德,開門見山的說:“我們來談談你最近狀態下滑的問題吧……”

  可他轉念一想,這么做似乎毫無效果。

  伍德聽不聽他完全無法決定。

  就這樣煩惱著,他結束了身為教練第一天的工作。

  回到家中,他還愁眉不展,這樣子把瑟瑞姆嚇了一跳:“第一天當教練,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不開心的事情沒有,煩心的事情倒是有一件……”伊斯特伍德把唐恩給自己的任務說了一遍。

  瑟瑞姆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你們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弗雷迪,你真的很恨伍德嗎?”

  伊斯特伍德想了想,恨之入骨倒也談不上,否則的話他壓根兒不會在這支球隊效力到退役。

  可要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也是騙人的,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可能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恨?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喜歡。

  ”伊斯特伍德搖搖頭。

  “你在隊中和伍德吵過架。

  動過手,鬧過矛盾嗎?”

  伊斯特伍德很奇怪自己的妻子為什么要這么問:“你不了解我嗎,瑟瑞姆?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不怎么和他說話。

  瑟瑞姆地雙手間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副撲克牌。

  “要算算嗎?”

  伊斯特伍德撇撇嘴:“你那一套騙騙游客還可以,瑟瑞姆。

  瑟瑞姆不理會丈夫,她自顧自的擺弄起了手中的牌。

  一會兒她抬起頭對伊斯特伍德說:“我覺得你找伍德當面打一架好了。

  “這就是你算出來的結果?”伊斯特伍德覺得自己真不應該和妻子討論工作上的事情。

  “所以說男人都是愚蠢的生物。

  ”瑟瑞姆慢條斯理的擺弄著桌面上的撲克牌。

  “如果拉希姆犯了一個非常嚴重地錯誤,我會直接把他打一頓,而不會冷漠地對待他。

  而他也會樂意選擇接受被打一頓,而不是自己的媽媽一輩子都不和他說話。

  伊斯特伍德對自己妻子的言論不屑一顧:“拉希姆是你的孩子。

  可喬治.伍德不是我的兒子。

  “有時候男人和男孩是有共同點的喲。

  你要是覺得當面打架不好意思,你可以約上他私底下找個時間地點,就像騎士那樣互擲白手套。

  ”瑟瑞姆打了個響指,將撲克牌收回來。

  “我去看看莎多妮睡著了沒有。

  客廳里只留下伊斯特伍德一個人,他一開始在嘲笑自己妻子的餿主意。

  但是在心中嘲笑了一番之后,他發現這個辦法似乎有些道理……

  既然不知道怎么和伍德開口談,不如直接來硬的好了。

  以他對伍德地了解,對方也不是一個拐彎抹角的人。

  你說很多冠冕堂皇的廢話。

  一點作用都沒有,還浪費了表情。

  好吧……找個茬。

  伊斯特伍德捏著雙手,關節發出噼啪的聲響。

  第二天去維爾福德之前,伊斯特伍德在浴室里對著鏡子排練了好一會兒“兇神惡煞”的表情。

  他是一個溫和地人,人緣好的他在隊中總是面帶笑容。

  和身邊的人開玩笑。

  大家也喜歡這么一個樂觀開朗的隊友,所以幾乎沒有人會給他臉色看。

  因此,印象中地伊斯特伍德是一個從不會對誰兇的老好人。

  現在要他扮演惡人的角色,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伍德!你在搞什么!”

  伊斯特伍德搖搖頭。

  語氣似乎還不夠兇。

  “你昨天晚上沒吃飯嗎!有氣無力的!”

  “瞧瞧你的動作,你真的在訓練嗎?”

  “好吧,其實你做得還不夠好……不不!是很差!很爛!爛透了!”

  伊斯特伍德最后搖搖頭走出了浴室。

  他要是再不出來,叫自己吃飯的女兒莎多妮就要把門敲爛了。

  瑟瑞姆在早餐地時候一直看著心事重重的丈夫笑。

  送他出門的時候,瑟瑞姆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祝你順利。

  “我心里可沒底……”伊斯特伍德說的確實很沒底氣。

  喬治.伍德黑著臉在更衣室里換衣服,他最近心情很糟糕。

  身邊的人都不怎么敢和他說話,就連貝爾這樣的老朋友,這時候也不盡量不去招惹他。

  所有人都知道隊長正在肩負怎么樣的壓力。

  外面媒體在瘋炒喬治.伍德是導致伊斯特伍德提前退役的罪魁禍首。

  那陣勢好像一定要讓伍德出來為伊斯特伍德負責一樣。

  這要發生在韓國,估計他們都會直接要求喬治.伍德切手指謝罪了吧……

  其實大家都清楚,卡爾.斯派克雖然話說地沒錯,伊斯特伍德第一次嚴重受傷就是因為伍德地犯規。

  不過那畢竟是無心之失,過了十年再翻出來太不厚道了……說嚴重一點,這根本就是用心歹毒。

  媒體們才不會去研究那次受傷背后的緣由,他們只知道這件事情很有新聞炒作地價值,于是大量跟進……

  讀者們呢。

  也缺乏基本的判斷。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想去判斷究竟誰對誰錯,他們只要有熱鬧看這生活就非常美好了。

  更糟糕的是。

  下一場比賽就是托尼.唐恩正式執教諾丁漢森林十周年地紀念日了,球隊很想在那場比賽中用一場勝利來給頭兒獻禮。

  可球隊如今的狀態和利物浦這樣強大的對手,讓那場比賽兇多吉少。

  利物浦那邊也在密切關注森林隊的動態。

  貝尼特斯一定很高興看到森林隊內部出現裂縫和動蕩。

  因為他和唐恩交手這么多年也發現要戰勝唐恩的最簡單方法,就是希望那座從外部牢不可摧的城堡內部出現問題。

  喬治.伍德的狀態出線波動和起伏,這真是百年不遇的絕佳機會啊……

  利物浦當地地媒體已經放出狠話。

  要在安菲爾德攪了托尼.唐恩的十周年紀念日。

  “他執教森林隊有多久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要一場勝利。

  伍德是隊長,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狀態影響到了球隊。

  可他就是沒辦法把那件事情當作空氣一樣拿起又放下。

  他確實對伊斯特伍德心懷愧疚,而且一懷就是十年。

  只是他這個人不擅長表露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他當上隊長之后,他總想給隊友們留下一個“威嚴”的隊長形象,有些話就不好再開口了。

  這一天的訓練,伍德又心事重重的度過了。

  克里斯拉克在旁邊看得焦急。

  他不止一次對唐恩說:“我覺得喬治最聽你話,你出面說說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你何必如此呢?”

  唐恩一臉高深表情:“中國有句俗語——解鈴還需系鈴人。

  “什么意思?”克里斯拉克可聽不懂中國話。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他們倆那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唐恩長嘆一聲。

  “他們有羈絆。

  “你搞什么,托尼?你腦袋又被人撞了?”

  “哎呀,你就等著看戲吧。

  他們倆地事情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唐恩總說出一句克里斯拉克能夠聽懂的話來了。

  “跟你說話真累!”

  “你好好說人話不就行了。

  訓練結束之后。

  伍德照例又給自己開了半個小時的加練。

  其他球員們都回更衣室去了,教練組的成員也早就見慣了這一幕,并沒有人留在場地上看著伍德。

  當場上只剩伍德一個人地時候,他決定暫時忘記那些煩惱。

  認真訓練。

  安靜的環境有助于他這么做。

  就他準備開始的時候,一個足球砸中了他的后腦勺。

  這腳球力量不輕,在比賽中估計就是一腳大力抽射。

  伍德被打地有些發懵,他捂著腦袋回頭怒視著“兇手”。

  “看來我腳法還在,是不是真的應該考慮一下收回退役的決定,重回球場呢?”

  伊斯特伍德完全無視伍德怒視著他的目光,站在原地捏著下巴自言自語。

  在看到是伊斯特伍德之后,伍德的怒氣卻突然開始消散。

  在隊中一直都是這樣。

  伊斯特伍德從來沒給過伍德好臉色看,但是伍德從來不會對伍德兇神惡煞。

  “別看著我,這不是什么意外,我故意的。

  ”伊斯特伍德晃晃悠悠走到伍德面前,撿起彈在地上的足球,一手抓住在伍德眼前晃了晃。

  “我從沒掩飾過你的厭惡,對不對?”伊斯特伍德問道。

  其實他沒指望伍德回答,但是伍德卻點了點頭。

  這讓他有些意外了。

  “呃……好吧。

  你是怎么看我地我沒興趣知道。

  我們能夠在一起踢了十年球。

  真是奇跡。

  你知道嗎,每次我看到你那張若無其事的臉。

  我就想撲上去給你一拳。

  這種想法在我最近一次受傷的時候特別強烈……可惜我打不過你。

  伍德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反駁,他靜靜地聽著。

  伊斯特伍德其實也挺緊張的,他這是在背自己花了一天時間準備好的臺詞……同時還要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要摻雜了憤怒和不屑這樣復雜的情緒。

  這是他想出來地自己所能辦到地最好地辦法了——找伍德好好談一談,未必要像男人一樣打上一架。

  但是可以像男人一樣表達自己的憤怒,讓伍德感受到。

  “你是那么地強壯……”伊斯特伍德上下打量著伍德,“不知疲倦,從來不知道受傷是什么,也不知道受傷之后的感受。

  沒有人可以讓你受傷,也讓你痛苦。

  你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別人如果想要侵犯你,最終倒霉的只會是他,而你若無其事的還在奇怪為什么對方受傷了……”伊斯特伍德越說越激動。

  一開始他只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憤怒,但是說到后來他真地非常憤怒了。

  沒錯!憑什么大家都是人,你喬治.伍德就能夠有這么一副叫人羨慕的身軀,而我伊斯特伍德膝蓋卻如此脆弱?憑什么!!

  “你……你以為,你以為我甘心選擇退役嗎?”伊斯特伍德手中的足球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上前一步,逼近伍德,怒視著對方。

  “我才三十歲!一個職業球員的黃金年齡還沒過完。

  我為什么要退役啊?你以為站在城市球場中央享受他們最后的歡呼,說一些讓人感動的屁話,我就滿足了嗎?我不要這狗屁的告別!我寧肯踢一輩子足球!”

  已經完全偏離事先準備的臺詞文稿了……

  “再看看你!再看看你!”伊斯特伍德猛地揪住伍德地衣襟,張開大嘴咆哮道。

  “你有這么健康的身體,令人羨慕……你卻表現得像狗屎!如果我有你這樣健康的身體。

  你知道我會多努力訓練和比賽,多感激多珍惜嗎?你這個混蛋!爛人!你這是在嘲笑我嗎?‘你瞧啊,我有一副強壯健康的身體,可我故意表現地像狗屎。

  就是為了惡心你這樣三十歲就退役的傻瓜白癡!’”

  “我……”

  伍德終于張開了嘴,想要說點什么。

  但是在伊斯特伍德的憤怒風暴中,他的聲音被淹沒了。

  “現在我真地很想狠狠揍你一頓!我打不過你我也要打!”伊斯特伍德雙手一用力,竟然真的將喬治.伍德推倒在地。

  他怒目圓睜,渾身發抖,攥起了拳頭,可最終還是沒有砸下去。

  “我他媽真沒種……沒種的放棄了職業生涯,因為害怕再受傷。

  不敢繼續踢球。

  ”伊斯特伍德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他垂下手低著頭喃喃道。

  “我才三十歲啊……”

  他突然又抬起頭,瞪著躺在地上的伍德:“你知道那里受傷是什么感覺嗎?膝蓋以下的部位仿佛都不屬于你身體了,你什么都感覺不到。

  半夜的時候躺在床上,一想起自己無法繼續踢球……你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心情嗎?”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臉上又露出恍然地神情。

  “對了,我干嘛對你說這些?我干嘛要和一個從來沒受過傷的機器人說這些?我氣糊涂了嗎?”

  他擺擺頭。

  打算轉身走掉。

  “我不僅沒種。

  我還是傻瓜……”

  “你……”

  伍德從地上爬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要不……你揍我吧。

  如果這樣……這樣能夠讓你……感到好受的……”

  伊斯特伍德猛地轉過身沖到他面前,幾乎貼著他的臉怒吼起來:“這算什么?一個勝利者對一個失敗者的同情嗎?我他媽不需要你的同情!”

  他又退開一步,繼續盯著伍德。

  “退役是我自己選擇的,和你他媽沒有一個子兒的關系!你在這里同情我什么?你這個爛貨!你這是什么表情?看見一個白癡可憐蟲時地樣子嗎?你覺得我很可悲對不對?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地——他不能踢球了,真可憐啊……”

  “不,我沒……”

  “閉嘴!退役了又怎么樣?不能踢球又怎么樣?我現在是教練,你給我小心一點,混球!你要敢繼續這種狗屎一樣的表現,下次我會當著全隊地面罵你是爛貨!你以為我干不出來嗎?”伊斯特伍德突然冷笑一聲,“我一直看你不爽,你最好別讓我逮著機會,小子。

  撂下這句狠話,伊斯特伍德飛也似的離開了訓練場。

  他要是再不走,他怕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他是真的恨伍德,不是恨伍德鏟傷了他,而是恨為什么伍德擁有那么一副健康強壯的身體,而自己的膝蓋卻如此脆弱……他恨命運不公,他恨自己無能為力。

  當他揪著伍德的衣襟怒吼的時候,在他的內心深處,同樣有一個聲音在不甘地嘶吼著:

  我想繼續踢球啊!我想繼續踢球……

  為什么,為什么我三十歲就要退役?為什么我不能向那個混蛋一樣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為什么……為什么我要在這里對他說那些狗屁不通的話!

  回到車中的伊斯特伍德沒有驅車離開,他坐在駕駛席上垂下頭,感到深深的疲倦。

  與此同時,喬治.伍德站在訓練場上,看著被伊斯特伍德扔到腳邊的足球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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