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杰拉德要退役的事情,唐恩下令嚴密封鎖消息,除了他、唐、克里斯拉克和隊醫弗萊明,以及康斯坦丁教授知道之外,不許透露給其他人,就連球隊內的球員和其它工作人員都不許說。
  唐恩也給保羅.杰拉德打了招呼,讓他別宣布自己退役的消息,等打完冠軍杯之后再說。
  杰拉德對此表示理解,現在是球隊的關鍵時刻,沒道理為了他一個人的事情影響全隊備戰。
  再過三天,球隊就要啟程飛赴雅典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到齊了,全隊上下二十二個人,一個都不缺。
  另外兩個人,被租借去沃特福德的克里斯.康蒙斯和返租給莫斯科中央陸軍隊的門將伊戈爾.阿金費耶夫在結束他們各自的賽季之后,都收到了一封諾丁漢森林俱樂部寄來的紅色信封,里面裝著一張歐洲冠軍杯決賽的門票。
  唐恩并不知道其它俱樂部會不會在自己打入冠軍杯決賽或者類似的重要比賽決賽之后,給那些已經被租借出去,并沒有為球隊貢獻力量的球員發門票。
  他之前沒有參考其它球隊,他只是突然想到的,應該讓那些人也感受到了球隊的光榮,這樣有利于培養他們的團隊凝聚力,也是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
  果然,克里斯.康蒙斯收到門票之后非常高興,遠在俄羅斯準備渡假的阿金費耶夫也打來電話表示自己到時候一定會去看這場決賽。
  決賽前到處散發門票似乎成了唐恩的一種習慣。
  除了讓俱樂部給這兩位在外地的球員寄出門票,唐恩自己還有一大堆門票等著送出手呢。
  邁克爾.伯納德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剛剛回到家中,還沒有來得及換鞋。
  就聽到門鈴在響。
  “邁克。
  ”妻子菲奧娜在里面廚房喊道。
  “去開下門。
  “我就在門口。
  ”邁克爾應了一聲,轉身打開了門。
  一個戴著印有“聯邦快遞”標記帽子的年輕人站在他面前。
  “邁克爾.伯納德先生?”
  “我就是。
  ”邁克爾點點頭。
  “您的快件。
  ”小伙子從包中取出一封信。
  “請簽收。
  邁克爾接過簽收單,掏出鋼筆寫上自己地名字,又遞了回去。
  年輕人將信封交給邁克爾,就轉身離開了。
  邁克爾拆開外面的包裝,一個紅色的信封出現在他眼前。
  很眼熟,因為他已經連續兩年都收到這玩意兒了。
  眼熟并不代表不吃驚,在拆開信封。
  發現里面落出來的是一張冠軍杯決賽門票的時候,邁克爾還是很驚訝。
  他以為時光倒流了,今天是一年前。
  俯身從遞上撿起門票,核對了一下時間。
  沒錯,是2007年的。
  這么說來……
  那小子連續兩年帶隊殺入冠軍杯決賽了?
  邁克爾抬頭看著天花板。
  他眼前浮現出來的都是二十七年前森林隊殺入冠軍杯決賽的情形。
  遠離英格蘭已經三年,他不知道現在那便是什么情況,也無法想象。
  足球……
  他早就不關心這些東西了,現在有關足球地東西只剩下他以前的記憶。
  他不看足球比賽。
  不看有關足球的新聞報道,他甚至不知道如今的諾丁漢森林在英超聯賽排名第幾。
  在諾丁漢的老朋友偶爾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也絕不說起任何有關足球,有關諾丁漢森林的事情。
  如今的他也早就不是什么狂熱地球迷了,而是一個西裝革履,在一家能源公司工作的白領。
  每天朝九晚五,過著公司——家庭兩點一線的簡單生活。
  三年了,他習慣如此,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
  失去了兒子。
  他現在就希望好好陪伴自己的妻子,彌補以前的過失。
  他沒什么其它想頭了。
  這才是生活,過日子呢。
  雖然這么想,他還是拿起門票仔細端詳起來。
  門票上有很醒目地冠軍杯五星標志,很熟悉。
  二十七年前就是這樣,二十七年后還是這樣。
  人家說奪冠的球隊是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銀光閃閃的冠軍獎杯上,他呢,則是把自己地青春刻了上去。
  抖抖信封。
  發現除了這張門票,其它什么都沒有。
  沒有寫一句問候的話,也從來沒有打過電話。
  他和托尼.唐恩之間的交情仿佛只剩這一張門票了,如果哪天某個賽季,森林隊沒有打入冠軍杯決賽,估計連這張門票都不會再有。
  朋友是需要用心去維持的,長時間不聯系,以前再好的友情也會慢慢變淡。
  邁克爾絲毫不懷疑如果連門票都沒有寄來。
  再過幾年他就會徹底忘了曾經在諾丁漢認識的那個教練。
  現在。
  手上這張門票,就是他們全部友情的見證和維系。
  真脆弱……
  其實邁克爾不怨唐恩從不給他打電話,除了寄門票什么都不說,因為是他背叛了兩個人的友情。
  可……誰讓他是一個失去了兒子地父親呢?
  “邁克,是什么人?”廚房中的菲奧娜半天沒有聽到聲響,忍不住問了句。
  “啊,一個無聊的推銷員,羅哩吧索的,我好不容易才打發走他。
  ”邁克爾將球票重新裝回紅色信封,放入公文包。
  一個不厭其煩向他推銷理想的蹩腳推銷員。
  ——你有理想嗎,邁克爾?
  ——我們當然喜歡勝利了,我們還喜歡球隊這個賽季之后就回到超級聯賽,我們最喜歡下賽季就成為那該死的聯賽冠軍,下下個賽季我們就是歐洲之王!
  把裝有球票的信封放入公文包的手頓了一下。
  這天是去希臘雅典前地最后一天了,球隊只進行了簡單地訓練,訓練時間不長。
  強度也不大。
  緊張備戰中地球員們得到了一個難得地休息,他們被唐恩放了半天假,回去好好和家人女人在一起放松放松。
  唐恩信奉中國的傳統智慧在執教一支歐洲的職業足球隊時,一樣可以發揮巨大的作用。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
  何況,不放半天假的話,他自己的事情也沒辦法處理呢。
  又過去了一年,他也認識了一些新朋友。
  不用再像一年前發愁自己手中那么多張球票的去處。
  仙妮婭、法撒爾、阿瑪尼先生……這些人都在這幾天分別收到唐恩寄給他們地冠軍杯決賽門票。
  在把邁克爾.伯納德的球票寄出去之后,他手頭就只剩一張了。
  想想一年前,他的森林隊第一次闖入冠軍杯資格賽的時候,他手里捏著六張票沒地方送,最后只能帶去加文墓前,一并燒了。
  這一次,他還想再給加文多幾張球票留做紀念,都不可能了。
  帶著最后一張球票。
  他坐上了駛往郊區的有軌電車。
  在馬上就要去雅典之前的這個下午,他來送出最后一張球票。
  在教堂外面買了一束花,寫上“給親愛的加文”,唐恩捧著鮮花來到了教堂后面的小墓園。
  這里總是靜悄悄地,他來過幾次。
  除了自己,都沒有其他人。
  但是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他,站在一座墓碑前。
  唐恩一開始只是瞥了一眼。
  心想或許是哪個前來悼念親人的陌生人,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當他越走越近時,才發現此人正好站在他要去的地方——加文.伯納德的墓碑前。
  這可就奇怪了,加文在這里安息,平時很少會有人來看望他,就算有人來,唐恩也一眼都認識。
  今天站在這里,背對他的人。
  他卻歪著頭打量了很久,無法和他心中地任何一個人對上號。
  約翰是一個胖子,比爾又比這個人瘦很多,還有喬治.伍德,那小子的身形什么樣唐恩太熟悉了,絕不會認錯。
  那么這人是誰?
  唐恩故意把自己的腳步聲弄響一些,那人聽到聲音,扭過頭來。
  在兩個人視線相交的剎那。
  唐恩愣住了。
  他仿佛被一道霹靂擊中。
  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看到了誰?雖然有些變化。
  但確實是那個人。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視。
  站在他對面地人也有些尷尬,和驚訝。
  兩個三年未見的老朋友再次重逢,在這樣的地方,確實會有些尷尬。
  “我……沒看錯吧,邁克爾?”回過神來唐恩先問道。
  邁克爾.伯納德轉身走過來:“在這里看到你真吃驚,托尼。
  “該說這話的是我,我每年都要來,倒是你……我第一次見。
  ”唐恩語氣不善,對邁克爾扔下他們跑路這件事情還耿耿于懷。
  邁克爾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唐恩口氣中的意思,他苦笑一下,沒做解釋。
  唐恩打量著眼前的老朋友,臉比以前白凈了一些,原來胡子拉碴的下巴被剃須刀刮的青光發亮,頭發一絲不茍地梳成分頭貼在頭皮上,可能還打了一些發膠之類的,一絲不茍,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睛,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看起來文質彬彬了許多。
  唐恩從鼻子中笑了一聲:“我差一點就不敢認了,這還是當初那個成天在酒吧里面喝酒,滿嘴臟話的球迷頭子邁克爾.伯納德嗎?恭喜你,看來你在美國的新生活過的還不錯。
  “你說話尖酸刻薄的習慣可一點沒改,托尼。
  ”邁克爾又苦笑。
  見到老朋友,他似乎除了苦笑,也沒其它表情了。
  這話讓唐恩一愣。
  其實他本來不是想這么和邁克爾說話的,但是見到他這樣子,不知道為什么,一張嘴就是刻薄話。
  止都止不住,就好像內心深處確實就是這么打算地一樣,有什么情緒在噴涌,如果不發泄一下他就很難受。
  “我沒當面揍你一拳就是好地了,邁克爾。
  ”唐恩說完,從邁克爾.伯納德身邊繞過去,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加文墓碑前。
  伯納德轉身看見他又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那是球票。
  唐恩另外一只手拿出打火機,在墓碑前將這張球票點燃。
  火光中兩個人都沉默著。
  直到火舌將要舔到唐恩地手指了,他才將球票扔下,還未落地,那張票就在火焰中被燒成了灰燼。
  接著一陣林間風吹來,把這堆灰燼吹散到空中。
  “你每收到一次球票,我就會來這里送加文一次。
  燒掉——這是我送給他地方式。
  ”唐恩背對著邁克爾說。
  “你收到幾次了?”
  “三次。
  “我燒了三次。
  第一次六張,第二次兩張,第三次……就是這一張。
  你瞧。
  你有了一個全新的生活,我也新結交了許多可以把球票送出去的朋友,我們都發生了變化。
  ”他攤開手,“但加文的這張,我一定會留給他。
  “謝謝。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緩和了下來。
  唐恩轉過身看著邁克爾:“這次為什么回來?只是為了看看你兒子?”
  “出差。
  ”邁克爾回答道。
  唐恩吹了聲口哨。
  “真是個大忙人。
  來英國諾丁漢出差?”
  “不。
  ”邁克爾搖頭,“去雅典出差。
  唐恩愣了一下,看著邁克爾伸手從西裝里面掏出一枚紅色信封。
  他很熟悉那信封,因為那是他親自寄給邁克爾的。
  裝著球票的俱樂部信封。
  邁克爾從信封中掏出一張球票。
  “我辭職了,就為了看場球。
  “你瘋了!”唐恩大叫起來。
  “你妻子呢?她會同意嗎?”
  “菲奧娜當然不會同意,但是她會同意我出差。
  “你騙了她?”唐恩抱著頭,“你完蛋了,你的新生活完蛋了。
  “真奇怪,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我回來看球。
  ”邁克爾面無表情說。
  “你別搞錯了,邁克爾。
  我希望你來看球,但前提可不是你失去工作。
  欺騙你妻子。
  你知道我為什么除了寄球票,什么都不說,也不打電話勸你來看球嗎?我就是怕這一天。
  ”他指著邁克爾,“只是一場球而已。
  “只是一場球而已?”邁克爾反問道。
  “我看搞錯地人是你,托尼。
  這可是歐洲冠軍杯決賽!”他提高了音量。
  “我上一次看到森林隊闖入冠軍杯決賽是1980年的五月,現在已經是2007年了!對我來說是二十七年才來一次的比賽。
  工作沒了我可以再找,這樣的機會如果放過,我怕會再等上二十七年……我還有幾個二十七年。
  托尼?”
  看著邁克爾頭頂上的白發。
  唐恩不吭聲了。
  “菲奧娜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我當然不會放棄我的家庭。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干嘛總惦記著人家的妻子,托尼?”
  唐恩給邁克爾胸口一拳,“你這個不識好歹地蠢貨!”
  然后他和邁克爾擁抱在一起:“我該說歡迎回來嗎,邁克爾?”
  “隨便你,我只是回來看場球,比賽完了我還得回美國。
  “我當然沒奢望你還留在這里,你有你的生活,邁克爾。
  那很好,我希望你不放棄足球,我也不希望你放棄生活。
  你知道嗎?”
  邁克爾.伯納德點點頭:“我已經不是狂熱的球迷了,這點我比你清楚多了,托尼。
  “那就好,那就好……”唐恩喃喃道。
  “對了,我來的時候,在這里遇到了喬治。
  ”邁克爾.伯納德指著腳下說。
  “喬治.伍德?”
  “嗯。
  他正在給加文鮮花。
  聽邁克爾這么一說,唐恩才注意到加文墓碑前不是兩束花,而是三束。
  “你們聊了些什么嗎?”他問道。
  “沒有,我向他點點頭,他也向我點點頭,看我來了就轉身走了。
  唐恩心想這倒是很符合喬治的個性。
  “他現在可是大球星了。
  ”唐恩不無驕傲地說。
  邁克爾點頭:“我知道。
  來這里之后我買了一些報紙和雜志,本地的媒體都在介紹他。
  他成了森林隊的隊長。
  入選過英格蘭隊,參加過世界杯……真想不到。
  兩人同時回頭看了眼加文的墓碑。
  他可是喬治地第一個球迷啊,他準確地預言到喬治會有一天成為大球星,卻沒有親自等到那一天。
  “他還記得加文,我很感謝他。
  ”邁克爾低聲說。
  “從來沒有人忘記加文。
  ”唐恩拍拍這個老男人的肩膀:“你剛回來,去過森林酒吧了嗎?”
  “沒有。
  “去一起喝幾杯吧,老伙計們都會很高興看到你回來的,哪怕只是看一場球就走。
  說完。
  唐恩拉著邁克爾離開了這靜寂的墓園。
  墓碑前的三束鮮花并排放著,在微風下輕輕搖曳,花瓣上有些黑色斑點,那是球票燃燒之后的灰燼。
  邁克爾.伯納德回來讓肯尼.伯恩斯和大伙兒都很吃驚,他們看著戴了眼睛,換了副裝扮的邁克爾不敢認。
  還是胖子約翰第一個沖上來和他擁抱,大家才確信眼前這人確實是他們曾經地帶頭大哥邁克爾.伯納德。
  “歡迎回來,邁克爾!”伯恩斯遞給他一杯酒。
  “托尼每次給你寄球票。
  我都給他說‘別癡心妄想了,那家伙不會回來地’。
  看來我錯了,但是我很高興是我錯了。
  ”胖子約翰抱著邁克爾很動情地說。
  “邁克爾,我們又可以一起在看臺上唱歌了!”
  “還有一起干那些瞧不起我們的混蛋!”瘦子比爾接道。
  唐恩站在一邊笑嘻嘻的看這好友重逢的一幕,他心里早就不生邁克爾的氣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
  足球是足球,生活是生活,每個人總有自己的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足球吃飯地。
  “真抱歉。
  約翰,比爾。
  不過我只能回來看這一場比賽……”邁克爾滿懷歉意地說。
  “那沒關系,那沒關系。
  ”約翰搖頭,“一場也行,一場就足夠了。
  這可是冠軍杯決賽!二十七年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看冠軍杯決賽了!”
  下午地酒吧人不多,大部分都是邁克爾的老朋友,大家湊在一起高舉酒杯。
  為邁克爾地回來干杯。
  等大家都鬧完了,他們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唐恩。
  約翰扭頭看著面帶微笑的唐恩:“喂,托尼。
  我要你給我一個承諾。
  唐恩挑挑眉毛。
  “邁克爾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是我們大家在二十七年之后又一次聚在一起看冠軍杯決賽。
  你忍心讓他白跑一趟嗎?”約翰扭頭看看四周,眾人紛紛喊起來。
  “沒錯!再輸地話,我們可饒不了你,托尼!”
  “我才不管這次又是因為什么狗屎原因呢,反正不許輸!”
  “一定要贏!托尼。
  你可是說過。
  不能帶隊拿下冠軍,贏得勝利的主教練那簡直爛透了!如果你又輸了。
  我保證你每次主場比賽都會聽到‘爛透了’的喊聲!”
  “冠軍!除了冠軍,我們什么結果都不接受!”
  “我們他媽地等了二十七年,不耐煩了,不想再等了!”
  一時間酒吧里面各種各樣的咆哮聲此起彼伏,再也聽不到其它聲音。
  面對這些狂熱的球迷,唐恩沒有急著開口說話,只是微笑,等大家都漸漸平靜下來,他才攤開手說道:
  “難道這里有人懷疑我對勝利和冠軍的渴望?你們可都是看著我如何從一個菜鳥走到現在的。
  他說自己是一個菜鳥,大家都笑了。
  確實如此,當初他進這間酒吧找酒喝的時候,被邁克爾他們的人圍著奚落,那時候大家誰知道會有今天呢?
  “而且,我都和全意大利打賭了,如果我輸了就要去跳海。
  你們覺得我是那種會甘心在敵人面前丟人現眼的懦夫嗎?”
  這時候邁克爾突然大聲插嘴:“喂,托尼!我很苦惱啊,我們當然希望諾丁漢森林拿下冠軍杯冠軍,可是我們也很想看你跳海啊,怎么辦?”
  眾人轟然大笑。
  “想得美,邁克爾!你只能選擇一個!”唐恩向他揮揮手。
  “那毫無疑問是冠軍。
  ”邁克爾聳聳肩。
  “我和你們都一樣,我不接受冠軍之外地其它任何結果。
  以前不,現在不,以后也不!”唐恩用力揮動他的拳頭,拿出他在更衣室向球員們訓話鼓勁的架勢。
  “我告訴你們,是我們自己的,誰也搶不了!”
  大家興奮的吹起了口哨。
  唐恩舉起手中的酒杯:“別光灌酒,來點祝酒辭,伙計們。
  邁克爾跟著高高揚起酒杯,扭頭對酒吧里的人喊道:“為了冠軍——”
  約翰跟著舉起酒杯:“為了二十七年之后的又一個冠軍——”
  比爾已經聲嘶力竭了:“為了歐洲之王——”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