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一章短暫的交鋒(下)
薩弗拉斯教會的這種調整,很快就完成了,次日下午,報復性的反擊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城堡中開始了。
穆里騎士是才晉升騎士(爵士)不久,他在軍中熬了二十八年,才獲得了這個爵位稱號,甚至這還是因為北地貴族階級太少,無法按照常規維持領地秩序而提前提拔的緣故。
在上萬年的傳統中,由于生產力和風俗的緣故,因此還是分封制最為適宜大陸的情況,公國面積現在有6萬平方公里,但是卻缺少穩定的低級領主來鞏固和維持領地的建設。
希莉是穆里騎士的八歲的女兒,母親是吉妮,在獲得了一塊面積5平方公里,但是卻很少有人居住的土地之后,她還是非常開心,經過抱著希莉說著:“希莉,爸爸成了騎士了,以后慢慢領地上就有人,就有農田,然后艾希莉就可以有豐厚的嫁妝了,當然,在這之前,你要保護好你的弟弟啊!”
說著,她幸福的摸著肚子,雖然說肚子中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吉妮卻覺得,唯有一個強壯的男孩,才能繼承丈夫的騎士之路(雖然說無論是男是女,其爵士爵位和領地都不會被沒收)
這次,就是前來看望自己的丈夫,騎士的夫人,才有資格每月前來一次,可以住一天,雖然天氣炎熱,但是吉妮還是堅持同來。
這座城堡是石砌雙層城堡,雖然不大,但是也駐扎了一百名士兵,順便在城堡附近的區域,修上一道長長的木柵欄,里面自然有士兵和仆人來種植一些蔬菜瓜果,因為這樣新鮮,至于肉類,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送來。
事實上,這幾日,就是三位騎士夫人帶著她們的孩子來到這里看望自己的丈夫的時候,先來的二位夫人,似乎都帶著男孩,這使吉妮非常羨慕。
“來,艾希莉,唱歌給我們聽。”
雖然才是吉妮第二次參與集會。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女兒希莉有一副如金絲雀一樣的好嗓子,只是稍微點撥一下歌唱的技巧,她就能唱出天簌的歌聲。雖然年紀還小,但是那種軟嫩的羅莉腔調,格外讓人聽的舒服。
希莉很柔順的答應了,雖然她更希望看見爸爸,但是現在爸爸在外面值勤,據說必須到了下午才有空陪她們,因此她決定先討好這些阿姨。
但是,這次才唱了一句,就感覺到城堡突然之間一震。還沒有來得及轉念,她就跌到在地上。不過她看見自己的母親雖然要傾倒,卻立刻有二個夫人一把抓住,她們還記得她還在懷孕。
“轟!轟!”
火球術在迅速的連綿攻擊著,一陣陣魔法的力量在城堡上炸開,一名士兵直接從高數米的墻上掉了下來,空中就鮮血飛濺,看來是活不成了。
這些城堡中的戰士相當強悍,雖然肉眼看見上面有十幾個漂浮在空中的魔法師,這些施展了飛行術的魔法師,基本上不是下面城堡中的軍人所能夠殺傷的。
不過這些戰士立刻躲避在了各自的石塊中,忍耐著火球的炸雷。這些戰士都是老兵,也受過教導,明白一個法師的火球術是有限的,因此這樣的高空轟炸并不會延續很長時間。
“哼,聽著,把你們的大規模殺傷法術,都向下丟去,飛行術的時間是有限的,想必你們心中有數。注意,千萬不要下去,不然死了就只能冤自己愚蠢了!”空中的一個魔法師首腦說著。
“是,閣下。”在空中的法師都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準備好的魔法向下放了下去,有些魔法由于射程太近而無法使用,有些因為必須處于狹小空間才能發揮作用,因此算來算去,也只有火球術最是適宜——威力大,射程遠。
連發的六個火球術向下射了下去,雖然是石制的城堡,但是在這樣連綿的轟炸中,也不由炸開了頂,不但箭塔被炸得倒塌下去,就連內堡也被開了頂。
而在城堡的下面,幾位騎士的家屬正迅速地帶到了地下室,這幾位夫人和小姐,還有幾位小孩,第一時間就受到了騎士的保護,直接帶到下面躲避。
而幾個仆人就沒有這樣待遇了,他們突然之間受到攻擊之下,有的非常幸運,得以在轟炸中幸免,有的倒霉的,就只有半邊身子,在炸碎的石塊中掙扎著,甚至還不斷吐血和求救。
但是那些仆人的幸運,非常短暫,因為又一記火球擊到了一塊石壁上,炸碎的石塊變成了四散的碎片,這些碎石片,在近距離之下,穿過人體時,竟然毫不費力,這不,一個士兵就昂面倒下,因為一片碎石片深深地插入到了他的肺部,帶著氣泡的鮮血不斷冒了出來,這個士兵的手,還在拼命的抓些什么。
看到這樣的情況,暫時活著的仆人,個個面如土色,他們來不及為這個士兵的命運感覺到悲哀,也沒有騎士來保護他們,甚至他們也不可能跟著自己的主人到比較安全的地下室去——因為那里的容納有限。
他們只能趴在地上,向神祈禱著。
城堡雖然主體是石制的,但是并非所有的東西都是石制的,火球在固定的投石機中炸開,點燃了木制的的滑輪。發出“噼啪”的聲音,木頭冒起煙并且燃燒了起來,最終形成一團團的烈焰。
“不能讓它繼續燃下去,下面是倉庫,再這樣下去,倉庫也會著火!”中隊長騎士叫喊著,士兵們在長官的命令下,不得不冒著火焰,把投石機的活動索繩從木樁上解下來,并且努力想推到墻下去。
“瞧,這群螞蟻還在努力搬運東西呢!”上面的一個魔法師笑著,然后就把最后一個火球術向下瞄準,發射了下去。
然后,他就得意的看見七八個士兵被炸開,他們的身體支離破碎,鮮血在火焰中蒸發著,斷掉的肢體又落到火焰中,然后被燒烤,一股人類的肉香,甚至隨著上冒的火焰而傳達到了上空。
“我去,必須把這些木架推下去!”新晉升的副中隊長,穆里騎士叫著,然后他就撲上前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拼命地用力推著木架,本來必須三四個士兵才能推動的木架,現在卻被他一個人推到了墻邊。
已經準備回去的魔法師。看見了這樣的情況,也發覺了他身上燃燒的斗氣:“這里竟然有一個騎士,來,誰還有火球術?再送一個下去!”
幾個魔法師面面相覷,過了幾秒中,一個魔法師拿出一張卷軸:“我還有一張火球術的卷軸。”
“那趕快射下去。”
“是,閣下。”這個魔法師立刻啟動了這個法術。
穆里騎士已經把木架推到了墻邊,正奮力一推,然后就是木架從幾米高的墻上,落到了下面的護城河中。但是他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就聽見自己的中隊長在喊:“穆里,快臥倒。”
雖然身經多戰的他立刻隨之臥倒,但是一個火球術就在他的附近炸開。龐大的火焰沖天而起,他的身體被猛烈的熾熱氣流拋向后方,由于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他的眼已經被火球術爆炸時一瞬間的熾熱光熱所摧毀,他的身體落到三米外的石板上,強健的身體已經被炸的扭曲,半邊肩膀已經被炸掉,出現一個燒焦的肉洞,在這個肉洞上,咕咕地涌出鮮紅的血液。
騎士強健的身體竟然還在顫抖。沒有立刻死亡,他努力的掙扎著,似乎望向了內堡,可見其強大的生命力……
附近的戰士不由看的毛骨悚然,同時也感覺到一種深刻的無奈,要知道,這個副中隊長騎士,是在不斷戰斗中成長起來的好手,但是就在火球術的轟炸中,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炸飛了。
“牧師,牧師!”中隊長騎士尖聲命令著,一個低級的牧師猶豫了一下,但是他還是不敢違抗眼睛中已經冒出寒光的中隊長,因此不得不冒著火焰上前,他治療的對象當然不是那些倒霉的士兵,而是那個騎士。
“圣療術!”牧師看了看穆里,知道這樣的情況非常危險,但是不得不施展著神術,白色的圣光照耀著他的傷口,燒焦的傷口在強行愈合,鮮血硬是止住了,這個過程有一分鐘左右,這個牧師不由祈禱神讓他存活,要知道,這樣的時間,上空的魔法師如果還有魔法的話,可以輕易的殺死他。
“等他們下來,狠狠的給他們一下。”中隊長騎士壓制著自己的感情,冷靜的命令下面的戰士。
那些戰士都是老手,立刻就明白過來。
這里沒有魔法師,因此沒有臨時的魔化弩箭,但是這里有著永久性的十支弩箭,這些弩箭才遞了上來,就被中隊長騎士一把拿了過來,他冷笑的安裝了上去,就又在靜悄悄的等待著。
只要這些魔法師下來,哪怕付出再大的犧牲也要把他們留下,他如此想著。
“中隊長,您看,這些法師都撤走了。”
轟炸停止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探出了腦袋,但是就在這時,微風輕拂,下面的防護河上的水面蕩起一圈圈魚鱗般的波紋。而陽光燦爛又安靜,上空的魔法師竟然沒有半點蹤跡!
“混蛋,這些家伙跑了!”中隊長騎士只感覺滿身的郁悶無處發泄,狠狠的打在了巖石上,就算鮮血在手上噴濺,卻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苦。
“穆里!穆里騎士!”
沒有危險了,他就快速的上前,但是那個穆里騎士卻昏迷不醒,口中還無意識的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甚至里面還有一些內臟的雜物。
“怎么回事?牧師?”
“外傷已經止住了血,但是他的內臟都被震碎了。”
“那你快治療。”
“中隊長,我只是3級的牧師,對內臟的傷口是無能為力的,對此,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牧師也強硬了起來,剛才作戰中,他沒有辦法抗拒命令,現在,卻完全有著理由。
中隊長眼睛噴著火,但是也無可奈何,這并不是牧師的錯,如果因此而懲罰牧師的話,那向神殿一告,他這個中隊長也必須受到處分。
“去,把他的妻子叫來。”中隊長面無表情的說著,然后又對著牧師說:“你有辦法讓他暫時清醒吧,牧師。”
“是的,有辦法,但是只能維持幾分鐘。”牧師說著。
正在這個時候,地下室內的人已經出來了,夫人們看見這樣的情況,都不由臉色蒼白,但是同時又松了一口氣,只有吉妮不但臉色蒼白,而且搖搖欲墜,因為她已經看見了丈夫的慘樣。
“爸爸,爸爸!”希莉連忙撲了上去。
“是時候了。”中隊長示意,于是牧師立刻施展第二個神術,白色的光融合到了這個破碎的軀體中,抽出其它部分的殘余生命力,集中到了穆里騎士的大腦部分,頓時,穆里騎士醒了過來。
“希莉,不要哭,不要哭。”他似乎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女兒,但是他已經無能為力了,希莉卻非常聰明,她哭著抓著父親的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臉上,讓父親撫摩著自己。
“好孩子,要堅強的活下去,照顧媽媽和弟弟。”穆里騎士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望向妻子:“吉妮,不要哭,為了孩子,為了孩子,你要堅強,以后領地和孩子,就全交給你了。”
他似乎想努力著摸向自己懷中,而聰明的希莉立刻上前,幫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金項鏈:“希莉,你跟著我,已經十年了,我一直沒有錢為你買些什么,現在……現在我買給……”
說到這里時,生命力已經消耗完畢,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搖搖欲墜的吉妮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只是向后傾倒,然后,在她的新買的裙子下,大蓬的鮮血就流了出來。
“牧師,快快,止住血,別讓孩子流產了,這可是穆里的繼承人!”中隊長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立刻喊著。
牧師連忙上去,也顧不著什么了,直接撕開她的裙子,然后就是一個神術施展上去,意圖止住鮮血,不讓胎兒流產。
希莉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但是卻沒有哭出聲來,她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