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五章屠殺半精靈(上)
秋意已到,自奪取了第二經神性之后,安尼恩已經完全搬到了自己的卡西城,把自己的精力和時間,用在了自我進步與領地安置上,此日下午,他就和坎倫俐騎著馬,來到了領地的田野上,隨行的,只有梅絲爾。
三人都悠閑的慢慢讓馬跑著,觀察著正在忙碌建造房屋,挖掘水渠與鋪建道路的半精靈們,就算是半精靈,大部分仍舊是普通人。他們今年無需耕作,這是因為坎倫俐從沉默森林中拿出大批的儲備糧食,足夠可以讓三萬年用上一年半。
“真不錯,看來一切都井井有條。”
“是的,有了這樣多木材,有了鋪建的道路,下一批移民的數量就可以適當的增加了,不過無論怎么樣,冬天之前必須完成基本建設。”
安尼恩很高興的看見了由于移民的辛勤工作,將可用于建筑的木材堆積在村小廣場上,也看見了大批不能當木材的枝葉與叢木,都被一一分配到各個移民的家中。
一個半精靈男子,正推著裝滿了柴的小推車,沿著道路前進,而一個人類的女子,正幫助他一起推著,二人都很辛苦,但是很明顯,他們彼此相愛。
“坎倫俐,半精靈雖然只有二百多年的壽命,但是比起人類來說,仍舊長了許多,你覺得他們的未來會怎么樣呢?”安尼恩看著他們,眼神溫柔,卻回過頭來對著坎倫俐。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精靈并不喜歡和人類結合的緣故了,人類的生命對我們來說,實在太短暫了,區區幾十年,對精靈來說,不過是人類時間概念中的一年二年而已,安尼恩,你會愿意有一個只活一年二年的愛人嗎?”坎倫俐似乎被問到了使她憂傷的話題,這樣說著:“愛上人類。從來就是精靈的不幸,那種刻骨銘心的愛和回憶,那種長久時間中隱痛,使經歷者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半精靈和人類之間地壽命差別,雖然沒有這樣懸殊,但是我想總會有同樣的問題,也許人類的血統,可以使半精靈更學會遺忘吧。不然的話,許多時候,沒有愛會更好。”
“沒有愛會更好?所以,許多精靈寧可遠離自己的半精靈孩子,因為她們覺得無法承擔這種只能望著孩子在眼前衰老死亡的事情?”
“安尼恩,你要原諒你的母親。”
“不,我個人沒有這樣的感慨,但是,我想到地是,半精靈之中。
要想維護一個穩定。也并不容易呢,某種程度上說,他們都是一種受傷的族群。”安尼恩眼神淡漠而憂傷。他的憂傷來自一種更高層次俯視而下的憐憫——在這批半精靈之中,有多少是近幾十年來,在神意之下,特意制造而出的呢?
服從神意的精靈父母,許多都無法或者不愿意承擔半精靈,很大原因就是精靈不愿意為了生命短暫的孩子投入過深的感情,正因為如此,所以這批半精靈,具有更多的心靈傷痕,他們的人生。一開始就缺少著父母地愛,也許就是這樣,所以他們對伴侶非常敏感又非常執著——這是一個非常大地社會問題。
力量是必須的,但是與自己族群和信徒的共鳴,也許更是不可缺少地東西,他如此尋思著。
坎倫俐凝視著他淡漠之中又帶著憐憫的神色,心中浮現出復雜的感情,她也幾乎是看著他一路而來,直到今天。區區七年時間,她卻再也無法探測他的深淺,他似乎每時每刻,都在成長,直到深不可測。
“安尼恩,你要不要進階大法師呢?你似乎已經達到了10級了吧?”
“我沒有這個心思,先把這里的事情辦完了再說吧!”安尼恩搖了搖手,表示根本不需要——風和水的神性,已經具備了足夠的資糧,只要精神總量達到一個標準,就可以隨時點燃神火,成為一個半神了,所以,世俗的職業進階,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前二個月,獲得了水之神性,炎黃使者的進階被強行加快了,四大元素的基本平衡已經建立,智腦進入了最后地調整,現在還沒有醒來,但是他明白,一旦醒來,智腦理論上就可以恢復在石世紀的全盛功能,甚至有過之而無所不及——不過,局限的仍舊是能量的問題,如果能夠點燃神火,獲得源源不斷的能量,那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在以萬萬億次每秒為單位的計算中,只要基于邏輯這塊的知識,都可以被查知分類分析處理,魔法的奧秘,甚至魔網的奧秘,都向他敞開了大門。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完成。
安尼恩回過了頭去,在他眼光所向地區域,那里出現了一個快馬而來的騎士。
“爵爺,第四區第二村,發生了叛亂了,有半精靈造反,已經殺死了主持移民工作的官員,騎士團已經整裝待發,唯爵爺是命。”騎士穿著盔甲與披風,在馬匹上向安尼恩報告的說。
“怎么回事,一一說來。”安尼恩平靜的回過馬去,問著,其實他早已經知道,但是就是要讓這個騎士說一遍。
坎倫俐也大吃一驚,她一瞬間,感覺到的,就是不可置信。
“是,據說,半精靈不愿意接受領地分拆政策,同時也不愿意接受領主府的領導,叛逆首腦是裴托絲潘柯提弗路,他公開提出要建立半精靈自己的自治領,不受領主府的管轄。”
“裴托絲潘柯提弗路嗎?”安尼恩的臉上浮起一絲戲謔的笑,很淡,但是絕對沒有掩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聽起來,像個貴族,坎倫俐啊,你知道他是誰嗎?”
坎倫俐苦澀的咽了口水:“裴托絲潘柯提弗路啊,他怎么會叛亂呢?”
潘柯提弗路是精靈的名門,而這個裴托絲,他的父親就是這個精靈名門中成員,而他的母親也是人類之中的一個伯爵小姐,也相當受到重視。
“坎倫俐啊,你可以了解一下,問清楚來龍去脈,如果是領主府的惡政,我可以修改,如果是我的官員霸道不規,我也可以處罰他們,但是他們必須放下武器,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去調查,伯爵領主府的權威不容冒犯,明天早晨,如果沒有獲得回答,我就只能起兵鎮壓了。”安尼恩淡淡的說著。
說完,安尼恩策馬快行,在他的后面,一個騎士一只羅莉,緊跟而上。
停留在原地的坎倫俐,看著安尼恩遠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眸中閃過復雜的光,她最近幾天,都在和安尼恩巡查各地,因此領地內的情況相當清楚,雖然半精靈來到這里,會被分拆成一個個村子,但是這也是必須的,而且村子內政都由半精靈自己的村長管轄,連糧食都是在精靈監督下發放,因此,伯爵領主府有什么惡政或者官員有什么倒行逆施,現階段不太可能——主要是由于伯爵領主府事實上沒有多管什么具體的事情的緣故。
她并非是一只愚蠢的精靈,只要一想,就可以知道,這場叛亂,主要是因為權力爭奪的緣故,原本在大陸各地的半精靈,也許大部分都是平庸,但是其中杰出又掌握權力的,也不缺少,現在雖然遵從神喻和精靈母族的指示移民到了這里,但是許多原本權力掌握者,當然不甘心就當個村長了。
但是,安尼恩那冷淡而有理有節的話,卻更使她生出了一絲寒意,曾幾何時,他的言辭不再有敬意,曾幾何時,他的地位越來越高,風吹著她的衣裙,她蒼白著面容,心知大事不好。
到了北地半年,招募大量的冒險者,現在安尼恩直接控制的卡西騎士團,人數已經達到了500人,雖然只和精靈軍隊相當,但是也不可小視了——關鍵還不在于這點實力,而關系到了領袖的人選。
現在安尼恩是名正言順的領主,而且此事上也絕對沒有可指責廢黜的理由,雖然強權可以無需理由,但是這畢竟瞞不了有心人,堵不了口,再說,如果是瑞恩斯坦倒也罷了,他有足夠的實力來平息此事。
但是,現在發難的,卻是裴托絲潘柯提弗路,就算有點威望,有點實力,但是終究和已經是合法伯爵的安尼恩不在一個等級上,時到今日,如果精靈另支持裴托絲潘柯提弗路的話,也只能導致二敗皆傷,精靈現在在北地的實力,就算獲勝,也差不多要損失一大半以上吧!
就算是個人,坎倫俐對上安尼恩,也沒有任何把握獲勝。
這樣的局面發展下去,絕對不是精靈族的希望。
可是潘柯提弗路家族,也是精靈的名門啊,她一點也不希望裴托絲潘柯提弗路被處死,坎倫俐只能希望自己趕快去阻止這場叛亂,這樣的話,才能給彼此留下和解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