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金碧輝煌的王城正貪婪地在月色下享受著它最后的寧靜。
幾乎所有的人都睡熟了。然而在王城西北角一個極為豪華的大臥室內,正是燈火輝煌、煙媚橫行的時刻。
這是一間極寬大的臥室,臥室中央是一張維多利亞時代的大床,四根粗大的木柱上雕刻著許多歷史上的著名人物和神話故事。淡金色的紗帳如流水般垂下,一陣陣如漣漪般的波動充分說明了織就紗帳的冰蠶絲的珍貴與不凡。
如云的絲被堆在床上,小心地托著兩個赤裸、雪白、完美無缺的糾纏在一起的軀體。她們構成了一幅說不盡的詭異、道不出的妖艷畫面。
柔媚的嘆息一陣急過了一陣,很快就攀上了快樂的最高峰!
緊張的身軀如行云流水般地舒展了開來,就如一朵花,悄悄地開了……
其中一個仰天倒下,雙臂向上慵懶地伸展出去,一頭原本剛硬的栗色短發也變得溫柔起來。她驚人美麗的大眼睛滿足地瞇著,紅唇間輕輕地吐出了一聲嘆息。
另一個金發的女子柔柔地伏在了她的身上,雙臂環上了她的脖子,一陣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如雨般落在她的臉上、唇上、頸上和胸上。
栗色短發的女子清笑一聲,抱住了金發的女子,用兩根纖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輕輕地問:“芙蘿婭,怎么,還沒喂飽你這只小狐貍嗎?要不要再來幾次?”
芙蘿婭輕輕一笑,反手勾緊了她的脖子:“來就來,難道我還真的怕了你不成?”
她動了動,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睛,“安德羅妮,我的寶貝!我還以為那天我走了之后就再也見不到你了!真沒想到,今晚你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安德羅妮帶著一點悵然,輕輕地說:“唉,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來見你。畢竟,現在領兵攻打萊茵同盟的人,正是我的父親和兩個哥哥。”
“你呀,真的是傻了!我們的家族在打仗,和我們無關啊!唉,安妮寶貝,這些日子里,我已經對波旁王朝傷透了心。父王和他的幾個兒子還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為了保全王位,他們竟然想把我送給德羅帝國的王儲當小王妃!若不是他們還要依靠我老師的魔法,而我也算是一個大魔法師了,我那幾個哥哥還會和以前一樣……想試一試我的味道的!”最后一句,芙蘿婭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的。她的眼睛微微瞇起,有一線陰冷的光芒一閃而過。
芙蘿婭凄然一笑,又說:“而我,竟然還會想著為這樣的父兄一戰,竟然還會為他們和你生生的分開!”
安德羅妮也嘆息一聲,抱緊了芙蘿婭,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溫柔地撫摸著她一頭金發。過了片刻,她才說:“其實,我們兩個都很傻的,不是嗎?戰爭和權位是男人們永遠的游戲。我們何苦為了這些男人分開呢?如果你不是大魔法師,而我也不是劍圣弟子,我們在家族的眼里就會和其它女人一樣,變成政治婚姻的籌碼和工具。我們又何苦為這樣的家庭賣命呢!”
芙蘿婭舒服地閉上了眼睛,近乎呢喃地道:“我那樣對你,你沒有怪我,還會來看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安德羅妮緊了緊手臂,輕輕撫摸著芙蘿婭光滑的后背,柔聲道:“我怎么會怪你?我……我出了那件事后,你沒有嫌棄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芙蘿婭翻了個身,一雙手不安分地在安德羅妮的身上游動起來,充滿挑釁地笑道:“真的高興嗎?那要看看你有沒有誠心了,來啊!說你愛我!”
在那一瞬間,安德羅妮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她心中閃電般掠過了當天在樹木中遇到的那個奇怪的女孩子。
她想起了那如鏡的黑發、那銀色的眼眸和渾然天成、無窮無盡的威壓…….
還有那一雙冰涼的、勾心奪魄的、無所不為的小手……
芙蘿婭是個晶瑩剔透的女人,她看著正怔怔發著呆的安德羅妮,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安德羅妮猛然醒覺,看著芙蘿婭哀傷的面容,看著她眼角一滴淚正悄悄流下,而芙蘿婭卻全然不知。
安德羅妮張口想安慰她,卻突然發現一切的言辭都是如此的空洞乏力,小嘴張了半天,嗯嗯啊啊,竟然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淚滴悄悄地在芙蘿婭的面頰上滑落,一直流進她的嘴里。她嘗到了那一絲帶著苦澀的咸味,才發覺不知何時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
她低下頭,默默地拭干了淚水,然后望著安德羅妮,凄苦地問:“告訴我,她是誰?”
安德羅妮支吾著,不知道如何回答。事實上,她也沒法答出那個夢幻般的女孩兒是什么人,除了知道她恐怖的實力外,安德羅妮就只知道一個名字。
風月。
“是不是羅格!是不是你們那一次后,你就……你就……”芙蘿婭的聲音冷得要命。
看著芙蘿婭的樣子,安德羅妮心里一陣刺痛。她連忙抱了抱芙蘿婭,柔聲道:“這怎么可能?”
芙蘿婭突然笑了起來,道:“我真是笨了,你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他呢!這死胖子雖然本事不小,可是也沒到迷倒我的寶貝的地步嘛!你呀,一定是路上遇到了哪個漂亮女孩子,又四處留情了!算了,原諒你了!”
她的臉開始媚得風情萬種,呢聲道:“你剛才讓我傷心了,應該怎么賠我呢?”
安德羅妮松了一口氣,一把抱過芙蘿婭,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又是一番煙媚。
可是這一次,兩人間似乎少了些完全放開身心的放縱,而多了些拘束和隔膜。
但是疲勞依舊。
縱使武技高明如安德羅妮,也有些吃不消這連番的放縱,芙蘿婭體質要差得多,早已經累得香汗淋漓,連動都懶得動一下了。
芙蘿婭的指尖輕輕順著安德羅妮背部美麗的曲線劃著,劃著…..
“安德羅妮?”
“嗯?”安德羅妮背上的肌膚一緊,芙蘿婭已經改變了對她的稱呼了。
“你和羅格那次……感覺好嗎?”
安德羅妮有些慍怒:“我再說一次,我根本不可能喜歡羅格!那一次我完全是昏迷的,能知道什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那她是不是很厲害呢?”
“當然了,那是圣域中……”話一出口,安德羅妮就猛然呆住了!
安德羅妮背后傳來了芙蘿婭低低的抽泣聲,她尖尖的指甲下意識地扎進了安德羅妮背上的肌膚里,安德羅妮卻不敢轉過身來安慰她。
“其實,”芙蘿婭終于說話了,“羅格那一次,我根本不可能會怪你的。可是我知道,你的心已經不象以前那樣了。不要問我為什么,我就是知道了。你也一定知道的,我們的直覺一向都很準的,不是嗎?!羅格……”
芙蘿婭再一次說到‘羅格’時,安德羅妮猛然全身一震!
她猛然想起,那天遇到風月時,為什么總會有一絲熟悉的味道了!
那頭巨大的骨龍,她是見過的!
羅格在薩拉山口的戰斗中,降伏的就是那頭骨龍!
雖然格利高里的樣子已經有些變化了,但安德羅妮已是圣域邊緣之人,眼力和感覺都無比的精準。
她知道,這兩次出現的都是同一頭骨龍!
這個風月,一定和羅格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知為什么,安德羅妮的心猛然跳了起來。
芙蘿婭已經停止了抽泣,冰雪聰明的她發現了安德羅妮的異狀。她已經隱隱猜到,那個插在她們中間的神秘女子,一定和羅格有關。
她從后面溫柔地抱住了安德羅妮,輕輕撫摸著她無比美麗的曲線,和一雙驚心動魄的長腿,低聲道:“安妮,我的寶貝……我不想留在這里了。我不要再理會男人間的爭斗了,家族、王朝、皇位對我都沒有任何意義。安妮,帶我走吧!”
安德羅妮一愣,“你真的確定嗎?你想去哪里呢?”
“哪里都行,越遠越好。安妮,我想去北方看看,現在的北方,一定會有一望無際的雪原吧!你上一次還說,羅格那個死胖子也是逃向北方的,也許我們還能見到他呢!”
安德羅妮心里一驚,臉上卻是一寒,冷冷地道:“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他的!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一個臭男人!”
芙蘿婭撲嗤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了!你啊!可是羅格這死胖子還是很厲害的,他周圍的人哪個不比他來頭大,實力強?但這家伙總是能保住自己的平安,和他作對的人倒都是沒什么好下場。有他在,我們好多事都不用那費心了呢!所以啊,萬一遇到了他,對我們可是好事呢!”
兩人沉默了一會,安德羅妮轉過身來,柔柔地道:“芙蘿婭,那你就跟我走吧!我們去北方!”
芙蘿婭抱住了安德羅妮,忍不住又抽泣起來:“我會和你一起走的!我不要再離開你了,不要再分開了!我怕,我好怕會再失去你!”
看著她哭得象一個孩子,安德羅妮忙抱緊了她,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會的,你怎么可能會失去我呢?”
與此同時,那一天,風月飄立半空、傲然攔路的夢幻身影,卻再一次在安德羅妮心中閃現。
芙蘿婭擦干了眼淚,翻身而起,笑道:“你看,我的眼睛都哭腫了!我去補一點晚妝,要不然,明天會好難看的!你先睡吧,我馬上就回來。”
看著芙蘿婭的曼妙身影消失在帷幔后面,安德羅妮輕嘆一聲,伏在床上沉沉睡去了。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實在是累壞了。
在豪華寬大的浴室內,芙蘿婭正站在落地境前,因為憤怒而微微地發著抖。她一雙嫵媚的眼睛極度危險地瞇著,雙手握拳,因為過于用力,尖尖的指甲已經刺破了掌心,鮮血一滴一滴自指縫中滴落!
她突然抓過一塊浴巾,歇斯底里地咬著、撕著,一張俏臉因為過于用力而變得通紅!
好不容易,她才平息下來,急速喘息著,恨恨地想:
“不管你是誰!敢搶我的安妮,我一定要你好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想起安德羅妮說到去北方時,眼中無意中閃過的那一絲喜色,她忍不住又是怒火上升:“哼,這個小狐貍一定和羅格有關!死胖子,我就不信,從你嘴里我弄不出來實話來!”
永遠陰沉、平淡的異界現在已經和以往不同了。
在一片廣大的平原上,兩道影子正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高速掠行著,它們是如此的迅速,以至于只能依稀看到它們留下的一片淡淡虛影。
一個身影突然如釘子般定在了原地,另一個巨大得多的身影一時停留不住,沖出了幾十米,這才剎住。
正是風月和骨龍格利高里。
骨龍身體小了許多,頭尾只有五米左右,周身布滿了粗大的黑色或藍色的條紋。它雙翼一展,無聲無息地迅速回到了風月面前,疑惑地問:“主人,您怎么突然停下了來?那些君王的手下不都被我們甩在后面了嗎?”
風月雙手攏在袖中,一身灰袍正隨風飛揚。妖蓮戰甲分散成了數十個甲葉,虛虛地浮在她的身周。她銀色的眼眸中光芒閃動了一下,冷冷地道:“有人想殺我。”
格利高里有些奇怪,這些天來,主仆二人一直在被整個異界的不死軍團追殺著,沒人想殺它們才是怪事。但主人永遠是對的,風月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必然是有原因的。
遠處地平線上煙塵四起。格利高里如今視力大非以往,它看見,煙塵中數十騎幽靈騎士正如風如雷般奔馳而來!
在異界的生物鏈中,幽靈騎士攻擊力只是中等左右,但勝在速度快、眼力好。因而此次異界的君王們圍捕風月,幽靈騎士便成了撒網的主力。讓風月和骨龍有些迷惑的是,第九騎士海因里希突然消失了,自此就再也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君王之間都是有著若繼若離的精神聯系的,海因里希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消失的,少了它的存在,其它君王對幽靈騎士的使用就差得太多了。這使得風月和骨龍的逃亡生涯還不算特別的緊張。
風月向上飄了幾米,看了一眼遠方馳來的數十個幽靈騎士,冷冷地道:“作好準備,殺光它們!”
在這個距離上,幽靈騎士的眼力還沒有好到能發現風月和骨龍的地步,它們只是茫然地巡邏著,搜尋著風月的蹤跡。反正不死生物是不會餓的,能量不足了,在土里休息半天,又可奔馳上幾天幾夜。
格利高里尾巴猛然揮起,重重地擊在地上!塵土飛揚間,一個巨坑出現在地上。飛揚的泥土在坑前堆成了一個二米多高的土堆。風月自空落下,站在了骨龍的背上。格利高里則一躍躍進了坑里,安安穩穩地埋伏起來。
幾十位幽靈騎士發現了遠方飄揚起來的一小朵塵云,掉轉骷髏戰馬,向這邊沖了過來。
它們遠遠地散開了,成一個環形對著這個可疑的小土丘圍了上來。
轟的一聲,土包突然炸開了!這爆炸是如此的猛烈,一時之間,彌漫的煙塵已經遮蔽了數十米方圓!
幽靈騎士沒有恐懼或驚嚇的感覺,它們有的只是疑惑,但這一瞬間的遲疑就已經致命!
一道淡淡的影子從煙塵中猛然沖出!它迅捷得難以想象,竟然從外圈繞著數十個幽靈騎士兜起圈子來!
一片一片的水藍色光華灑向了幽靈騎士們,轉眼之間,十余個措手不及的幽靈騎士就被定格成了藍色晶體雕像。
然而真正致命的是一身灰袍,看起來仿佛全無動作的風月。她的身影在幽靈騎士群中忽隱忽現,但每一次都是如此的清晰,就如同凝立在半空之中,從未動過一樣。
她的雙手始終籠在胸前,一頭黑發也是紋絲不動。但她每在一個地方出現,周圍十米范圍之內的幽靈騎士就會被一道道繚繞的黑氣斬成數塊!
片刻之間,所有的幽靈騎士或被斬碎,或被凝成藍晶,無一幸免。
風月凌空凝立在一地幽靈騎士的尸骸上方,飛速繚繞的黑氣漸漸慢了下來,終于現出了死神鐮刀的形體,又慢慢在風月的身前隱入了空間之中。
骨龍無聲無息地貼地掠來,伏在風月身前,討好地看著主人。格利高里對自己這場戰斗中的表現滿意極了,這是少有的一次完美戰斗啊!能在主人的手下搶先干掉十九個幽靈騎士,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但現在實力大增的骨龍眼界也隨之開闊了不少,已經知道玩深沉了,雖然要忍下嚎叫的沖動,對格利高里來說還是非常困難的。
就在此時,一個藍晶騎士雕像突然炸開了!困在里面的幽靈騎士色作深黑,顯然比其它騎士實力要高上許多,它略有遲疑,沒有逃跑,反而仰首向天,準備發出一聲長嘯!
風月轉頭望著這幽靈騎士的首領,眼中的光芒亮了起來。
幽靈騎士首領看到了風月銀色的雙眼,頓時覺得有一個大錘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靈魂上!
它晃了幾晃,突然連同身下的骷髏馬一同解體成無數寸許大小的碎骨,散落了一地!
在它的殘骸上,端端正正地樹著厚重的鐵制胸甲……
風月轉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一眼骨龍。骨龍立刻心虛地低下了頭,顧左右而言它:“主人,您剛才突然說有人居然敢打殺您的主意,不會是說這些幽靈騎士吧?就憑它們,只能起個報訊的作用而已,何況剛才它們應該根本沒有發現我們才對?”
說到這里,格利高里突然想起一事,嚇得跳了起來:“主人!不會是那六個君王追來了吧?”
風月淡淡地道:“不是幽靈騎士,也不是不死君王們。想殺我的人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格利高里試探著問:“難道是在主人的主人的那個世界里?”
風月也有些不確定,微微皺起了眉頭:“應該就是從那個世界傳來的殺機。”
格利高里又吃了一驚:“不會是……不會是上次那個讓主人您都受了傷的人吧?”
風月搖了搖頭:“不會是他。就在那次戰斗中,他也沒有任何殺機。他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就是殺了人,心里也不會有任何的殺機的。但這一次,這個人想殺我的愿望太強烈了,所以我才感覺得到。”
骨龍松了一口氣,道:“不是就好!除了上次那個人,主人您在兩個世界里可都是縱橫無敵的啊!是哪個家伙有這么大的膽子?下次您在那邊的世界戰斗,可一定要帶上我!我非一口把他變成晶雕不可!”
風月盯著骨龍,淡淡地問道:“格利高里,你覺得自己的吐息已經很強了,是不是?已經不需要再補上一記了?”
格利高里一陣心虛,它東拉西扯了半天,就是想讓風月忘了這件事。
以往骨龍以星空吐息凝住對手之后,會立刻補上一爪子或是一尾巴,徹底將對手粉碎。這些日子以來,在無窮無盡的戰斗中骨龍的吐息威力越來越強,對付幽靈騎士這樣不算弱的不死生物都可以一擊致命了。今天它邀功心切,拼命想打倒更多的幽靈騎士以向主人證明,花在它身上的那個暗黑龍雕像可是物有所值的。但未成想,偏偏幽靈騎士的首領實力不弱,竟然被凝成藍晶后仍然能夠掙脫出來,差點讓它發出了定位訊號去!
死亡世界的君王間天然有著淡淡的精神聯系,憑著這聯系,它們可以大致確定風月的方位。然而風月的強大也超過了它們預期,在風月精神力的干擾下,這聯系已經淡得無可再淡,君王們只能大體判斷風月的位置,誤差方圓達到五百多公里。這就需要它們動用手下龐大的不死軍團仔細搜索這片區域的每一塊土地。
君王們不指望它們的不死軍團可以圍殺同樣身為君王的風月,但這些軍團一旦發現了風月的位置,就會以自己的靈魂為能量發出訊號,通知君王們。確定了風月的具體位置,其它君王們就會全速趕來,并以它們的各種特殊力量鎖定風月的位置。特別是醒來的深淵之龍速度很快,感應范圍非常大,它時刻都會在搜捕區域的上空盤旋,一旦發現了風月,它就會沖下來拖住風月,等待其它君王們的合圍。
這并不是個好辦法。
風月的速度是君王中公認的第一,近戰力也惟有第九騎士海因里希和骨皇可以相比。她在戰斗上的恐怖本能更是遠超其余的君王們。在第一時間,風月就以一個暗黑龍雕像的代價徹底地改造了格利高里,雖然骨龍的力量并沒有提高多少,甚至肉搏力還弱了些,然而在吐息威力增加之余,速度更有極大的提高,雖然較風月仍然差了不少,但仍然遠超其余的君王們。
因有深淵之龍在天空中盤旋,所以主仆二人向來是在地面上移動,速度就是保命的關鍵。
神出鬼沒的風月和骨龍已經讓君王們吃夠了苦頭。
風月只要看到幽靈騎士就會想辦法全殲,幾十場戰斗下來,已經有上千的幽靈騎士被干掉了,君王們的包圍網也越來越漏洞百出。
難道能指望僵尸和骷髏去圍捕風月嗎?感覺遲鈍的它們,就是風月自身邊掠過,也不會有任何感覺。至于怨靈們,雖然沒有形體的它們速度快,又會飛,但只要接近風月,還未等反應過來,風月身上君王的天然氣息就會將它們撕得粉碎。
君王們采用這個笨辦法也是不得已。一旦風月脫離了搜索范圍,巫妖艾爾格拉的大規模移動魔法就會將所有君王瞬移到風月的附近,君王們就可以調動附近的一切不死生物圍捕風月。本來若是第九騎士海因里希也在,七位君王聯手,就可以將鎖定風月位置的范圍縮小到一百公里之內,那樣,風月想要逃脫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不過在目前這個范圍,六位君王的實力足以屏蔽風月提升力量時發出的氣息,不致于將天界巡狩者引來。至于捕捉到風月,那就惟有寄希望于運氣特別好,在一次瞬間移動中恰好移到了風月的身邊。
在五百公里范圍內想要隨機移動到風月的旁邊,這機會實在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了。就象君王們可以感應到風月一樣,風月也會知道君王們的大致方位,指望她自己送上門來,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
群體瞬移是一件非常耗廢魔力的事,以巫妖艾爾格拉的實力,又只帶著其它五位君王,一天之內也只能發動兩次瞬間移動。若是用到第三次,它的魔力就會耗光,就會變成只有五位君王面對風月了,那時,君王們可沒有多大把握可以屏蔽住風月的氣息。
何況,另一件讓君王們擔心的事,就是被海因里希追殺的羅格。只有擁有極強精神力的生物才有可能掌握和運用‘侵蝕’,羅格的實力還是深深為君王們忌憚的。總有一日,羅格會成為死亡世界新的君王,若是羅格和風月兩位君王聯手,絕對可以突破其它君王的壓制引來天界巡狩者。
那時,擺在其它君王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么妥協,要么一起毀滅。
這正是君王們急急追捕風月的原因。
被捕獲的機會再小,也不等于沒有。風月和格利高里都明白這一點。格利高里清楚,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也許就在下一刻,君王們就有可能出現在它們身邊。
“主人,”格利高里看著在仍在空中凝立的風月,憂郁地問:“主人的主人曾經說過,一旦君王們追上了我們,他就會來到這里,那時就可以引來天界巡狩者,大家同歸于盡。您說,那些君王們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放棄追捕我們呢?”
“不會!”風月斷然答道“君王有君王的尊嚴!若換了是我,就是知道下場是一同毀滅,也會誓死維護第一法則的尊嚴。就算所有的君王都毀滅了,千年之后,死亡世界又會有新的君王出現的!”
格利高里嘆了一口氣,道:“主人,我們總會有被君王們追上的一天的,看來只有同歸于盡了。主人,如果能夠重生的話,您還是當我的主人吧!”
風月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漂浮在空中的一片妖蓮甲葉,那上面,有一個銀色的水滴型徽章,正一閃一閃地放射著微弱的光芒。
妖蓮在這種分散狀態下,雖然會讓風月的戰斗力大為下降,但是羅格也就無從感應到她的戰斗狀態了。
風月心中暗嘆了一記。
若是君王們追了上來,又會如何?
風月知道,斷無可能是同歸于盡的。
在君王們現身的瞬間,妖蓮戰甲就會四散飛射,散落到整個異界的大地……
等羅格知道,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