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格還在曉行夜宿的往里爾城趕路的時候,埃特卻正在精心打扮著自己。今年深藍色是貴族中時尚的顏色,他也特別訂制了一件深藍色的披風。披風下是精美的墨綠色鎖甲,金色的滾邊顯示出了主人的年少多金,再結合披風角上的魔法師的標志,埃特魔武雙修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那把雙手巨劍也經過重新的打制,數道流暢的金色花紋從劍柄一直沿伸到劍身的三分之一處。這新增的花紋沒有絲毫特殊的功用,只是單純好看而已。費斯在給他打制的時候不住的嘆氣,最后惡狠狠的收了埃特二百個金幣。自羅格的盔甲‘輪回’與戰斧‘縛魂’打制完成后,費斯就定了個規矩,‘戰神之錘’的所有大小老板們要想打造裝備,必須付錢。當然只是成本而已,想不付也行,分紅時直接扣除。
埃特仔細的理好了衣服,在耳后涂上了一點點香水。據說這種‘卡帝蘭詩’香水可以挑動最冷淡女人的春情,是以奇貴無比。埃特用了三十個金幣,也只買到了一小瓶,平日不到關鍵的出風頭時刻,絕對舍不得用上一點。不過今晚不同,依莎貝拉終于答應了他共進晚餐,讓埃特那顆久處花叢的心也雀躍不已。
自從霧幻被拉到戰神之錘后,依莎貝拉就再也用不著去給埃特收拾房間了,這讓埃特苦惱無比,又不能得罪脾氣古怪的霧幻。只得在依莎貝拉每周例行三天去教會幫忙的時候,才能抓住機會不斷騷擾,如今成功有望,他哪還能不好好準備一番。
看著天色還早,埃特又仔細地在鏡前理了一番容顏。鏡中人高大帥氣,又帶著一些粗獷,左臉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平添了些許豪邁的魅力,嘴唇稍厚了些,不過不要緊,顯得更有男子氣概嘛。埃特十分滿意自己的扮相,惟一不滿的只是時間過得太慢,太陽死活就是掛在空中不肯下去。他在房中走來走去,時不時在鏡前擺幾個姿式,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高大英俊。
好不容易夜幕低垂,埃特立刻興沖沖的跑著門去,高聲叫仆人備馬,然后一路蹄聲清脆,絕塵而去。
一輛并不起眼的驛車停在了一座非常奢華的大酒店門口,門口的侍者顯然訓練有素,依然熱情萬分的迎了上來,拉開車門的動作非常優雅,躬身的幅度也不曾少了半分。一個身材不高,披著黑色套頭斗蓬的人從車中下來,打量了幾眼酒店和侍者,滿意的笑道:“這個‘海倫’酒店永遠都是那么讓人感覺舒服啊!上次來還是半年前的事了。”
車上又下來兩個人,當先一人一頭淺金色的短發,藍灰色的眼睛深邃而沉靜,后面那人是筆直的罕見披肩黑發,面容俊美得甚至有些妖氣,眼睛乍一看去如同夜空的黑色,仔細觀察才能發現其中透出深深的藍色。這兩人正是凱特和佛朗哥。神圣斗氣有所成就之后,凱特的整個氣質也有改變,舉手投足間顯得一身的神圣肅穆。
“哈特主教,自到了里爾城之后,兄弟幾個手里一直沒什么富余。現在‘戰神之錘’生意不錯,這才敢請哈特主教出來敘敘啊。若不是‘海倫’,一般小地方怎么配得上哈特主教的身份呢?”佛朗哥親密地說道。
斗蓬中的人正是格納德.哈特主教,曾為眾貴族惡少授過勛、淋過圣水的。三人在侍者引導下,直上五樓,尋了個清靜的小房間里坐了下來。
這個房間略小了些,卻是正對著里爾城最繁華的街區,從窗口望出去,一片燈紅酒綠,熱鬧非常。屋中是復古的風格,桌、椅、餐具都飾以繁復華麗的紋飾,好在屋中擺設很少,僅有一桌四椅,一個掛外衣的柜子而已,所以并不顯得擁擠。墻壁上掛著一位繪畫大師晚年瘋狂時的一幅作品,當然是仿作。在佛朗哥這等行家看來,這幅仿作已得了這位大師的神韻,絕對價值不菲,可是在凱特和格納德.哈特主教眼中,此畫不過是一些色塊莫名其妙的堆在一起罷了。
小屋的地毯下面,刻著一個小小的魔法陣,可以完全阻止屋內的談話傳到魔法陣范圍之外。這才是這個小屋的真正價值所在,維持一個魔法陣的費用很高,就是這種作用簡單的小魔法陣也是如此。所以一般小富,是不敢在這種房間里吃吃飯品品咖啡的。
菜色很簡單,開胃菜過后,就是幾道海味,一條魚而已,只是絕對的新鮮。里爾城四面均離海有相當距離,此刻又是冬季,這些海物定是由快馬毫不停歇的自海邊一路運來,才能保持如此鮮活味道。若是凍過,口感就差得太遠了。
酒是七十年以上的陳年葡萄酒,這也就罷了,進來上菜的侍女竟然是一位半精靈奴隸。精靈族與人類往來并不太多,是以混血的半精靈就更是稀少了。半精靈都是男的俊美,女的絕色,是各類達官顯貴們絕佳的品,此刻竟然有一個半精靈少女來做侍者,大大出乎了在座三人的意料。
就在三人遲疑不定的時候,一人敲門進來,這人個子并不高,只是胖得歷害了點,足以把二個佛朗哥給裝進去。就是高大健壯如凱特,塞進一個半也不在話下。大胖子臉上笑容之真摯歡暢,直追羅格,進來就與凱特和佛朗哥熟得不能再熟地打起了招呼。
“這兩位定是凱特騎士和佛朗哥騎士了,果然是英俊風流,風采不同凡響啊!小人荊戈,現在為我家老板管理著‘海倫’。至于這位先生,小人雖然不識,但一看就是久居高位,氣度不俗,站在您的面前,連小人都好像能沾一點神的榮耀啊!先生難不成是一位光明魔法大師?”
格納德.哈特不過是個八級牧師,光明魔法只能使到四階,連中師都稱不上,何況大師?但是這從未謀面的胖子荊戈竟然一見面就發現自己用的是光明魔法,當下心內無比歡喜,難道說近來魔力大進,自己竟然不知?
格納德.哈特主教對這荊戈立刻好感大增,凱特和佛朗哥倒是心存疑慮。荊戈發覺二人神色不善,馬上道:“小人老板是斯坦尼奇老爺。我家老爺前天收到在‘戰神之錘’訂制的貨物之后,歡喜得不得了。特意吩咐小人請‘戰神之錘’幾位大人來‘海倫’消遣一下,并且吩咐以后大人們光顧‘海倫’的話,一律對折。小人還未來得及親自邀請,誰知二位已經來到小店了。呵呵,小人曾和每一個下人詳細描述過幾位的相貌,是以二位一到,下人們就立刻通知小人了。”
二人這才疑慮盡消,凱特笑問道:“你家斯坦尼奇老爺呢?”
荊戈答道:“我家老爺今天約了阿比亞蒂候爵,好象是去‘暗夜精靈’了。”
佛朗哥和凱特對望一眼,詭秘的嘿嘿起來,笑得荊戈滿頭霧水。
荊戈離去后,三人揮退了半精靈侍女,開始邊吃邊議。格納德.哈特主教順手重重地在那個半精靈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弄得她痛叫一聲,才心滿意足的放她離去。
主教大人對這里的菜色非常滿意,一個人幾乎打掃了整盤的銀冰蝦,那條極北冥海的特產鱘龍魚也吃掉了大半條。凱特和佛朗哥二人對主教大人大加吹捧,開始時還頗有節制,后來見到主教的吃相,開始肆無忌憚的拍起馬屁來,不一會拍到主教大人法力高強,別說紅衣主教手到擒來,就是教皇大位,也不是沒有想頭。沒想到這句馬屁觸動了主教大人的心事。他仰頭一口葡萄酒,將口中滿滿的鱘龍魚肉沖下肚去,然后放下杯子,長嘆一聲。
原來這位主教大人今年已經五十一歲了,追隨伯克紅衣大主教也超過了二十個年頭,多年來一直是伯克的頭號心腹,在巴伐利亞公國教區中,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角色。伯克紅衣大主教已經五十七歲了,七年前就成為了紅衣大主教,獲封巴伐利亞公國教區。想當年,伯克也是第二年輕的紅衣大主教,光明魔法造詣高深,十六級的魔法造詣教會中號稱僅次于教皇而已。然而七年下來,伯克在紅衣主教中的排名不升反降,竟由第八位滑落至第十一位,教皇已多次對伯克無法將光明教會的神光擴展至整個萊茵同盟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俄狄神殿一役原來也讓伯克欣喜不已。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圣女威娜小小年紀,竟也有十六級光明魔法的造詣,假以時日,光明教會出位女教皇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布倫紅衣主教死后,教皇居然提拔了一個年僅三十六歲、名不見經傳的主教填補了紅衣主教的位置。在賜與紅衣主教法袍的儀式上,那人竟然展示了高達十七級的神力,再次讓伯克驚心。依伯克原本打算,教皇也不過是十六級神力而已,又已是九十高齡,想必光明魔法造詣不進反退,雖然伯克自己這些年也沒進步,壓過已經老態龍鐘、日益胡涂的教皇還不是問題吧。但此人一現,伯克原來的如意算盤立刻全然落空,從此開始斂財漁色,自暴自棄起來。
伯克教皇無望之后,轉而遷怒于這位哈特主教大人,痛斥他只會吹牛拍馬,神力低微,做事毫不得力。哈特也是異常委屈,伯克紅衣大主教要是不好這口,自己怎敢天天拍馬?又有哪一次不是把伯克拍得舒舒服服的?至于神力低微、辦事不力,你二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了,怎么今日才想起來?當然哈特只敢心里發發牢騷,嘴上還是馬屁如潮,直把伯克再次拍得渾身舒泰,這才離去。
但從此以后,伯克轉而大力提拔新人,現在與哈特并列的兩位主教不到四十,然而精明干練,神力高強,都是十二級的光明法師。伯克有什么重要事情,都慢慢的交給這兩人去辦,哈特早已被冷落在一旁。
格納德.哈特主教果然才華有限,這點事情,羅羅嗦嗦二個小時才算說完。等凱特和佛朗哥二人好不容易理出了頭緒,哈特主教已經醉倒,倒在桌上爬不起來了。
凱特扶起了哈特主教,轉而向樓上走去。佛朗哥跟在后面,低聲說:“同其它兩位主教比起來,這位哈特主教已經不得勢了,我們這么用心結納,耗費不低,值得嗎?”
哈特主教雖然沉重,對凱特來說還算不上什么。凱特搖了搖頭,也壓低了聲音道:“我老子反復跟我說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物,不管看起來如何昏庸無能,必有過人之處。另兩位主教我們也都見過,的確是精神強干、年輕有為,但是總是覺得他們鋒芒太露,傲氣十足。我們就算去結納,大把的金幣堆上去了,人家心里可不一定有我們的位置啊。真若有事求到他們,到時一定又是一副嘴臉。”
佛朗哥恍然大悟,“你說得也是。現在想起來,哈特主教行事果然要有分寸得多。主教雖然也貪財好色,但并不提出過分的要求。呵呵,這倒是我勢利了,另兩位主教正在風生水起的時候,必然看不上我們。”
凱特此時上到六樓,在侍者的示意下,推開了一間豪華客戶的門,將哈特主教放在沙發之上,這才道:“是啊,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多少需要教會幫助之處。單從結交這點來看,哈特主教要更令我信任一些。”
佛朗哥讓侍者將那個半精靈少女叫來,吩咐她一定要服侍好哈特主教,這才和凱特推門離去。
半精靈少女脫去了爛醉如泥的哈特主教的衣服,去浴室放熱水去了。她剛一離去,哈特就翻身坐了起來,看著凱特和佛朗哥離去的門口,滿意的點頭笑笑,后又仰天躺倒,自去享受這一夜的溫柔了。
夜深的時候,正是“暗夜精靈”最為紅火的時候。門口一片獨占的停車廣場已盡顯氣派,每當夜幕低垂之時,這廣場上必然停滿了各色華貴的馬車。若是那些小富小貴的,沒錢裝飾車馬,這個時候都不好意思從此地路過。然而此刻又有兩輛毫無裝飾的馬車正正的停在“暗夜精靈”的大門口,從馬車上分別下來一胖一瘦兩人,見面相視一笑,把臂言歡,共進大門,正是巨富斯坦尼奇和阿比亞蒂候爵。
二人的車夫神情頗有些倨傲,自有侍者引導他們將馬車停在“暗夜精靈”后院的小停車場中。“暗夜精靈”雖然各式服務包羅萬象,然而皮肉生意太過有名,那些真正有身份的大貴族心向往之,但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不屑光顧的樣子,偶爾來上一次,都是偷偷摸摸如做賊一般。這后院的小停車場就是專為這些人而設,場中車輛都是質樸無華、全無裝飾紋章之類的東西。可是那富貴氣息,單從拉車的馬的神駿上就不可抑止的透露出來。
斯坦尼奇和阿比亞蒂候爵多年相交,明里暗里也曾相斗不休。斯坦尼奇勝在財勢宏大,歲入豐盈。而阿比亞蒂候爵則是家族歷史悠久,領地遼闊,幾百年身家積累下來,各式各樣的無價傳家之寶也不知有多少,所以也不曾落了下風。
二人包下了“暗夜精靈”最富麗堂皇的一套房間,商談起侯爵領地今年的收成問題來。這套房間與其說是套房,倒不是說是一小座豪宅。大廳即足夠三五十人開上一個派對,另附有三間臥房,各自備有獨立的浴室。室內大到水晶魔法吊燈,小到幾上擺放水果的瓷碟,都不是中等人家享用得起的。
歷年以來,侯爵領地的糧食和其它作物六成是賣給斯坦尼奇的,二人在年初即議定價格數量,至收獲季節再行交付,斯坦尼奇只需預付全款的一成即可。對侯爵來說,這樣一來,領地內大部分收成都有了固定的收益,再也不用他煩心買賣的問題。斯坦尼奇則一方面保證了貨源充足,另一方面,他也有足夠人手經驗應付市面糧價的波動。事實上,由于這位斯坦尼奇老爺壟斷了公國過半的新糧,這國內糧價走勢,倒有很大部分要看他的臉色才成。
由于多年合作,二人三言兩語就搞定了今年的合約問題,于是今晚的正戲上演了。
一位清秀的侍女領著一排妖嬈的女郎走進了大廳,供二人選擇。“暗夜精靈”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這些女郎中居然有兩個半精靈和一個真正的黑暗精靈!那黑暗精靈兩邊裸露的肩頭上烙著魔法符號,顯然是用來抑止她的魔力和控制她防止逃跑的。至于其它人類女孩兒,或清純,或媚艷,或優雅,或楚楚可憐,神態舉止各不相同,都是各自類型的極品。
二人互相謙讓一番,最后還是由斯坦尼奇先行點選。大胖子伸手一指,就定在了黑暗精靈身上。阿比亞蒂眉毛一挑,知道這胖子來者不善。雌性的黑暗精靈不僅是天生的魔法師,還是超卓的戰士,這被捕獲的黑暗精靈雖然不知道被用什么方法給控制住了,然而天生體力和反應優勢仍在,若想在床上征服這等妖精,絕不是‘猛男’二字可以形容的。往日這胖子中看不中用,也就能折騰上一杯熱茶的功夫,哪敢挑上這妖精?難道他真的是老當益壯,還是尋到了什么滋補圣品?侯爵心機深沉,心下犯疑,臉上卻不動聲色,點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年紀十六、七上下的少女。
斯坦尼奇也是心里一驚,那少女也是聞名“暗夜精靈”的難以馴服的角色,她貌似純真,實際潑辣異常,若是男人表現差些,她事后必定破口大罵,并廣為傳播。然而正因如此,反而讓大小貴族巨富們俱以征服她為榮,自此門庭若市。
輕輕轉動著拇指上一個碩大的戒指,斯坦尼奇頓時心定。這戒指制工精美,造型夸張,一顆巨大的火油鉆更是奪目非常。這還是羅格走前親自定下的設計方案,直是合意到了大胖子心里的每一個角落。斯坦尼奇“哈哈”一笑,拉著那黑暗精靈走進房間去了。
看著大胖子消失在臥房里,阿比亞蒂侯爵不自覺的用拇指捻著中指上的一個戒指,嘴角冷笑了一下。這枚戒指由雙色金打制而成,一排細碎的火鉆鑲嵌出了侯爵姓名的首字母。整個戒指并不起眼,純以線條優美、設計簡捷取勝,正是佛朗哥定下的方案。
無邊的春色在房間中蔓延開來。二人的臥房都有意的不曾關門,一陣陣令人心旌動蕩的嬌呼、呻吟此起彼伏,相互映襯。
半個小時如逝水一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一個侍者悄悄將大廳的門推開一線,聽見里面激戰仍然驚心動魄。他一臉艷羨,又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悄悄的帶上了門。
魔法火焰的搖曳中,斯坦尼奇覺得整個房間的景物都似乎在微微的晃動著。他已經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而下。身體下面的黑暗精靈已經軟癱在床上,黝黑且細膩光潔如緞子般的皮膚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此時她早已經無力再配合斯坦尼奇的動作,只是無力的躺著,任憑斯坦尼奇瘋狂的沖刺著。
斯坦尼奇也是有苦說不出,雖然有這‘戰神之錘’的魔法戒指‘不老仙泉’在撐著,但他畢竟不是鐵打的,最多外表是鐵,里面可還是玻璃芯呢。撐了這么久,怎么對面那老小子還生龍活虎的,有什么古怪不成?
終于斯坦尼奇再也支撐不住,牛吼數聲,一泄如注。他喘息稍停,側耳聽去,那邊已無絲毫聲音,不由得心下大喜。身下那黑暗精靈有氣無力的道:“那邊,五分鐘之前,就已經,結束了。大人,您,您真的是人類?”斯坦尼奇“哈哈”狂笑,肥大的身軀輕盈的跳落在地上,屋里杯碗盤碟丁丁當當的一陣亂響。
他胡亂披上了衣服,興沖沖的沖入了大廳,見阿比亞蒂侯爵面如死灰,正坐在沙發上喘氣。旁邊那小美人則如同沒了骨頭,軟軟的靠在侯爵身上,眼睛半睜半閉的,一絲神采都沒有了。斯坦尼奇多年來在床上功夫方面一直被阿比亞蒂侯爵牢牢壓在下面,此番一朝復仇,心中愉快無以復加。
斯坦尼奇瞄了一眼壁上魔法沙漏,見定格在一小時零五分鐘,不禁又笑得跟朵花一樣。侯爵雖然又氣又惱,但此番將身邊這小妖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也算是收獲不小。兩人互相打量,都對對方突然如此勇猛大惑不解,無意間看到了對方手上的戒指,那紅艷艷的火鉆顏色讓二人心中都是一跳。不過都是老奸巨滑之輩了,他們誰也不會說破這點。
好不容易胖瘦二人喘息稍定,披衣離去。走廊門廳中的侍者們望向二人眼神都是又驚又羨,又讓胖瘦二人的虛榮心極大的滿足了一回。二人一走,那兩只小妖精就被侍者侍女們團團圍住,不停的盤問起來。連“暗夜精靈”的主管也聞得消息,匆匆趕了過來。那兩只小妖精神情委頓,如同幾日沒睡覺一般;手腳無力,走路也須得人扶。眾人見得此景,各種版本的謠言自然漫天飛舞起來。
這種事情,在貴族圈子中傳得最是迅速。
第二日午后時分,幾乎每一家有頭有臉的貴族家中下午茶會的主題都是斯坦尼奇和侯爵老樹發芽,神勇無比征服“暗夜精靈”兩大小妖精的故事。更有無數聽了故事的夫人小姐們坐在馬車上,匆匆趕往親朋好友那里拜訪,好能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從自己口中添油加醋的述說出去。
斯坦尼奇和阿比亞蒂侯爵家突然門庭若市,無數曾經和現在的所謂好友們要求拜訪。更多的貴族們在門房處留下了名帖,希望能在合適的時間得到下午茶或者是共餐的邀請;如果可以,更希望二人能夠賞光參加他們家族的聚會。而那些身分資格不夠得到邀請的貴族們,則是想方設法打聽二人的親族旁支,然后登門拜訪,希望零零星星的能得到些小道消息。
夜幕在流言菲語中又降了下來。晚上謠言的二個配角,“暗夜精靈”的兩個小妖精,同時宣布休息一周,不再見任何客人。這就好比在秋后干燥的森林中投下了一個火把,流言的烈火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
斯坦尼奇和阿比亞蒂幸福地煩惱著。二人萬不成想一夜風流比拼竟是這個結果,那些不太相熟的也就罷了,有些幾十年的世交可是不好打發的。二人經不住夜以繼日無休無止的折磨,終于在第三天里和幾個最親近的人吐露了秘密。
市面火鉆突然價格飚升,精金也是如此。“戰神之錘”訪客也驟然多了起來,人潮來往,川流不息。各色馬車將“戰神之錘”門口擠得水泄不通,為爭一個位子,車夫們往往還要口角一番。
剛剛趕回王都的羅格風塵仆仆地站在第五大道的另一頭,不能置信地看著‘戰神之錘’門口那座由密密麻麻馬車排成的“森林”。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的看了看,方才確信這真的是第五大道,馬車森林中那座三層樓宇真的是‘戰神之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