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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節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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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如此文化盛事教育壯舉,我們白鹿洞書院如何能錯過?吳仲珠也在這里恭請李大人在南豐府為白鹿洞書院撥地建房,白鹿洞書院愿意為天南民眾的民智開化盡一份力。”坐在斜對面不遠處的一名黝黑皮膚中年男子微笑著插話,聲音雖然不大,卻是異常堅決執著,聽得二人也是相視一笑。

  見無鋒把目光投向對方,蘇秦連忙介紹道:“大人,這位是白鹿洞書院的侯山先生。”

  無鋒恍然大悟,吳仲珠雖然名聲不彰,但說起侯山先生在帝國文化教育界卻是無人不曉,早已壓過其本名,連帝國文教衛生總署署長魏忠行也多次提及此人,執掌九江白鹿洞書院。此人自幼聰慧過人師從楊瑯、陳音二藏書大家,博覽群書,才思敏捷,曾任帝國東海郡彭城府城守,下車伊始,他就頒行了許多寬民便民條令,同時,嚴禁下屬胥吏營私舞弊。一切政事自己親自過問,狠狠剎住了手下吏員長期濫用職權,盤剝民眾的歪風,受到了全府百姓的交口贊譽。后因與上司不睦,辭官不住,彭城百姓百般挽留,皆因主意已決,終究歸家治學,成為九江白鹿洞書院主事,其人主張教學當因材施教,循循善誘,其著本經義和經義說立意新穎,見解獨特,成為當代士子必修之書。

  “侯山先生大名李某早已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乃李無鋒畢生幸事,白鹿洞書院心系天南民眾,李無鋒在此再次代表天南民眾謝過。”無鋒躬身又是一禮,慌得吳仲珠連忙起身抬手虛扶,讓過無鋒這一禮。

  廳內氣氛愈發熱烈起來,蕭唐和蘇秦二人也適時加入了談論行列,三人分別與會客廳內眾多大家學者探討政務學術,蕭蘇二人本來就是博學多人,蕭唐原本是北原才子,蘇秦則是江東名士,口才亦佳,縱論經史典故,文學藝術,無不信口拈來,也讓一干自命不凡的學者士人見識了無鋒麾下并非弱者。

  而無鋒則更喜歡與那些被一般士子視為上不得臺面雜學的學者們探討,如江東工藝大家徐光啟,東海雜學學者宋應星,五湖農政學者賈思勰,三人在當地皆被士紳視為不入流的旁門左道,但在曾到西大陸求學的無鋒看來,恰恰是這些不為人們重視旁門左道卻能在經濟發展眾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這正是西大陸這一個世紀來經濟突飛猛進關鍵。

  整個接待會讓一干人等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無鋒也是興致高昂,午間更是準備了盛大的接風宴為眾人接風洗塵,并安排了眾人在西北、關西、北呂宋等地的視察參觀行程,讓眾人充分感受到無鋒的一腔熱誠。

  天水城東的難民營在無鋒和蕭唐二人的親自過問下以最快速度搭建起來,多達五十個的大型難民營分布在天水城東郊方圓二十里內,而在戰備署和文教衛生署組織下,大批被臨時抽調集中起來的大夫郎中也編成組,在抽調來的警備士兵的協助下開始用碩大的鐵鍋熬練藥液,并開始進入難民營進行逐一防疫和消毒,而北呂宋第二師團也從漢中調往天水,負責封鎖難民營的進出,監控天水通往整個西疆領地內的各個通道,防止有難民私自潛入西疆領地。

  大批的糧食從隴東、漢中等地源源不斷的運往天水,以保證難民的正常生活,而各種藥材和物資更是以最快速度輸往天水,境內所有藥鋪被勒令接受政府臨時監管,以確保防疫用藥材的充足供應,從金州、巴山、瀘江等幾個產藥大府通往天水的大道上運送藥材的車輛絡繹不絕,各地關開對這些懸掛有內政署和戰備署聯合簽發的緊急令旗的車隊一律優先放行,使得車隊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到達目的地。北呂宋和緬地地方政府也開始行動起來,為準備接受移民做著前期的各種準備工作。所有國家機器都以最快速度運轉起來,以保證源源不斷涌向天水的難民能夠順利轉移。

  “這是李無鋒的請求還是最后通牒?如果朕不同意他的要求呢?他是不是就不打算向帝國戰略儲備局賣出糧食了呢?”臉色陰晴不定的司徒朗一身杏黃繡金滾龍袍,左手中的杯蓋輕輕的撥弄著右手茶碗中漂起的茶葉。

  他的面前站立的宮裝麗人低垂著頭,不過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臉上一樣是迷惘中帶著一絲惆悵,而在斜對面,另一名宮裝麗人同樣以冷冷的目光注視著她,似要將對方的身體看穿。

  “皇兄,這只是李無鋒要求我呈送給您的信函,小妹我雖然也知曉其中內容,但至于說其中究竟包含著什么樣的含義,我也無法說清楚,只能由皇兄您自己來判斷了。”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站在大殿中央的鵝黃宮裝麗人輕輕扭過頭將目光望向殿外遠處,顯然是不想就這個問題發表自己的看法。

  司徒朗灼灼目光在自己面前這個宮裝麗人身上逡巡了幾遍方才淡然啟口道:“十七妹,你與那李無鋒已經同房了?”

  鵝黃宮裝麗人臉色頓時一紅隨即神情一冷:“皇兄何時對這些事情也關心起來了?李無鋒是什么德行,皇兄難道不清楚?小妹是他的未婚妻,在他的地頭上,發生什么事情也不足為怪。”

  “哦?你是說你失貞并非你所愿?”司徒朗臉色陰沉,一雙眼珠轉個不停,讓原本俊朗的面容也連帶失色不少。

  鵝黃宮裝麗人怔了一怔,似在回憶什么,半晌后才答道:“此等私事,與大局無礙,小妹不想回答。”

  “哼,只怕十七妹早已忘記了當日父皇吩咐的話語,全心全意投入到那李無鋒的懷抱里去了吧?”一直在一旁未曾搭言的湖綠宮裝麗人終于插話了。

  “十三姐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與李無鋒訂婚是小妹所愿?而小妹自打去了西北,似乎也并沒有作出什么不利于帝國之事,十三姐莫非以為小妹心甘情愿的呆在西北?”鵝黃宮裝麗人臉色微變,冷然怒目道。

  “十七妹固然未曾作出什么不利于帝國之事,但你已經完全忘了父皇對你的寄托和囑咐,李無鋒這些年來咄咄逼人,野心膨脹,對外大肆征伐,對內拉攏打壓,種種手段無所不用極,而當帝國向他提出要求時卻是百般推諉敷衍,完全漠視了一個帝國藩屬對帝國中央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帝國淪落到現在這種困境,他李無鋒當負相當責任!可是這一切都是在十七妹去西北之后發生的,十七妹自己捫心自問你這幾年來可曾有所作為?可別忘了你是司徒家族的一員,是帝國皇室一脈,坐視外藩擴張勢力,打壓帝國中央,這等忤逆之事,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難道十七妹未等得見?”湖綠宮裝麗人并不甘休,言詞犀利,節節進逼。

  “十三姐,李無鋒是何等人想必十三姐和皇兄比小妹更清楚,如果李無鋒能夠因為小妹而改變或者說小妹能夠支配李無鋒的行為,那李無鋒也就不是李無鋒了,更不會有今天的西北局勢!十三姐也未免把小妹看得太高了一點吧。”鵝黃宮裝麗人淡然道:“當初與李無鋒訂婚一事原本就不該由小妹來承擔,可是有些人借口自己婚姻自主而不愿承擔重任,這恐怕才是推卸了作為司徒家族成員的責任吧?十三姐聰慧過人,智計超群,名滿帝都,當初若是十三姐與李無鋒訂婚,也許能夠駕馭那李無鋒,可是這等好事卻讓玉棠來扛,玉棠無能的確無法做到。”

  “你!”湖綠宮裝麗人勃然大怒,正欲發作,卻轉念一想,又將沖到口中的話語收了回來,“十七妹,你在李無鋒這么久,我想以帝國公主的身份,只要你愿意去做,即便是不能左右李無鋒的行為,不可能連一點影響力都沒有吧?據我所知,無論是西北還是關西,心懷帝國心系我們司徒家族的士紳民眾還是相當多的,如果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受到牽制的李無鋒未必就能像現在這般肆無忌憚目空一切!”

  “十三姐,恐怕您太小瞧李無鋒的影響力和威勢了吧?小妹建議您應該到西北和關西去走一遭,看一看您所說的那些士紳民眾對李無鋒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態度。”鵝黃宮裝麗人瞥了一眼湖綠宮裝麗人,有些輕蔑的道:“他們固然還對帝國有著一份感情,但如果要讓他們在李無鋒和帝國中央之間選擇,小妹可以明確的告訴您,他們最終都會選擇李無鋒一邊。”

  鵝黃宮裝麗人這一番話讓司徒朗和司徒玉霜心中都極為不悅,“十七妹,你未免太長李無鋒威風,滅帝國的志氣了吧?”司徒朗沉聲道。

  吳仲珠――字純夫,別號侯山,福建莆田人,明代教育家,假借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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