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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結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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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演達和陳銘樞是和蔣經國嚴重一同返回渝城的,這次去綦江也是臨時起意,此前他一直考察的是渝城社會,陳銘樞卻對工業感興趣,聽說綦江鋼鐵廠四期工程完工,便拉鄧演達去看看,順便了解下工會的運作,這后一點打動了鄧演達。對綦江鋼鐵廠的工會的考察又讓鄧演達驚訝了一把,原來他認為只有GCD能作工人運動,沒想到渝城的GCD組織也照樣作工人運動,而且還做得有聲有色,于是鄧演達又一頭扎進工會調查中,就在這時接到李之龍的電報,說莊繼華回來了,倆人一商量,感到立刻丟下綦江的事回來太落痕跡,落在小蔣的眼里難免會引起他的懷疑,于是倆人干脆等了一天與蔣經國一同返回渝城。這一路鄧演達和陳銘樞也發現了蔣經國的另一面,這個人雖然年輕做事不夠圓滑,但實際卻是個很沉默的人,話不多,但每句都經過思索。三人在渝城站下車后,又一同乘上西南開發隊來接的車,在傍晚前返回江北。蔣經國自然是會基地內他的住所,嚴重卻與鄧演達和陳銘樞一起到基地外的招待所,三人在招待所小食堂叫了些東西到鄧演達的房間里邊吃邊聊,沒過多久,莊繼華就過來了。看到莊繼華這么快就來了,鄧演達和陳銘樞交換個眼色,都看到對方眼中滿含的深意。“老師回來了,學生特來拜見”莊繼華口中雖然恭敬,可動作上卻絲毫看不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光四射,肆意打量房間。他看得出來主人剛回來,客廳比較凌亂,桌上杯盤凌亂,房間里還有一層淡淡的酒味。“文革,你來得好快,”鄧演達欣慰之極,一把拉住莊繼華的手:“正好一起吃點。”“您不說我也要蹭您一頓,雖然我已經吃過了。”莊繼華笑道,隨鄧演達坐到桌邊,可問題來了,這不是家里,少了一副碗筷,嚴重又出去叫人送來一副碗筷。等他回來,陳銘樞已經拿了個茶杯充當酒杯,放在莊繼華面前,正與他推杯換盞呢。“真如,要論酒量,你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就不要班門弄斧了。”鄧演達笑道。陳銘樞楞了下隨即放下杯子:“擇生,你這就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我和文革好歹在武漢還有一段香火情,這兩年他在外面刀光火影,為國家立下如許功勞,我敬他兩杯有什么。”鄧演達微微一笑用筷子點點莊繼華的酒杯:“這杯子可有三兩還多。”“你不是說他酒量好嗎。”陳銘樞一臉無辜,手中的五錢小杯輕輕放在桌上,順手拿起筷子。鄧演達聞言哈龖哈大龖笑,指著陳銘樞:“你呀,你呀。”“嚴老師也回來了。”莊繼華就要站起來,嚴重一把摁住他:“文革,怎么現在多起禮來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唉,今天是來拜會老師,以前是西南開發隊,這不一樣。”莊繼華一本正經,鄧演達接過他的話:“這可少見,我可聽說你在蔣校長那里都很囂張的,與他吃飯都敢搶的。”“誤傳,這絕對是誤傳,”莊繼華連忙辟謠,眼中卻露出驚訝,與蔣介石吃飯只有蔣介石身邊的幾個侍衛知道,鄧演達他們的消息居然如此靈通,探子都安到蔣介石身邊去了?“你呀,這是蔣經國說出來的,不用擔心。”鄧演達一眼就瞧破了莊繼華的用意:“不過,文革,我現在對你卻越來越感興趣了。”“鄧主任,您這是什么意思?”莊繼華呵呵一笑:“我有什么?一鼻子兩眼,跟別人沒什么兩樣。”“你是怎么想出這些?工會,農會,街道,三青團,原來我一直以為我們國民黨作工農運動先天不足,可沒想到僅僅五年之中,你不僅把工人組織起來了,也把農民組織起來了,更為我黨培養了一批熟悉工人和農民運動的干部,還有渝城這個體制你是怎么想出來的?”鄧演達問。“渝城的體制,”莊繼華心里直樂,從真正意義上說這個體制是個雜種,社會管理一部分來自前世,一部分來自今世的美國和蘇聯,就是與三明煮義毫不相關:“鄧主任,您這樣說倒讓我無地自容了,這體制不是什么設計的,只不過是為了解決一個個問題搞出來的。”“嚴老師知道,就說新聞管理吧,熱河抗戰之后,新聞小報群起攻擊,讓我煩得不得了,沒辦法只好把他們管起來了,效果還不龖錯。”莊繼華滿臉寫滿無可奈何。“你這法子夠損的,”陳銘樞把筷子會放在桌上:“儲備金就要三十萬法幣,僅這一條,全國就沒幾家報紙能行,大公報這樣有名,張季鸞能拿出十萬來就算不龖錯了。”儲備金最初是十萬銀元,法幣推行后,莊繼華考慮到法幣有可能貶值,便指使參政會通過一條修正案,將儲備金提高到二十萬法幣,而且是保值的,如果貨幣貶值,這個儲備金也隨即增加。“在老師面前我不敢說假話,我就是要鉗制輿論,在渝城,在四川只能有一種聲音,那就是政斧的聲音。”莊繼華蠻不講理的撕開所有溫情面紗:“很多人說,中國目前需要明煮,只有明煮才能救中國,其實這都是想當然,根本不懂。”鄧演達一愣,他皺眉問道:“文革,你這是何意?我黨信奉三明煮義,其中之一便是明煮,[]何能實現三明煮義?”“我沒有說三明煮義,我說的是中國的需要。”莊繼華輕輕搖頭:“如果說渝城有模式的話,這個模式大部分來自蘇俄,在世龖界各強國中,蘇俄和德國是最[]的,美國和英國是最明煮的。可比較一下,我們就知道,美國發展到現在花了兩百多年,英國則化了更長時間;比較下,蘇俄只花了不過二十年時間,德國從戰后崛起,也只花了二十年時間,他們都是[],但都實現了國家強盛。”鄧演達和陳銘樞相互看看啞口無言,陳銘樞很是不甘心:“照你這樣說,找回個皇帝,中國就強大了?”“呵,”莊繼華一笑:“皇帝也有好壞,你能說貞觀之治不好?文景之治不好?所以關鍵在人。”“可是[]最終會導致黑暗,最終會毀了這一切。”鄧演達眉頭皺起來:“這與我們革命是背道而馳的。”“[]和明煮的區別在于,明煮效率較低,[]效率極高。在現階段我們想要迅速提高國力,必須要有一定的[],就以渝城為例吧,為了把農村組織起來,我必須打破農村以前形成的各種宗族關系,還有其他傳統習慣,如果按照明煮的方式來,至少要辯論幾年,而且還很可能失敗,但以[]的方式,只用了半年時間我就達到目的了。這就是差別,再說城市,以前是警察管片區,多了街道,市民們便不習慣。如果這一條條政策都與他們辯論,這幾年我們決完成不了這么多事。所以我干脆[]了。”莊繼華說完之后,對著鄧演達和陳銘樞雙手一攤:“但效果你們也看到了,渝城的發展是令人驚訝的快。”嚴重嘆口氣:“昔曰商鞅變法時說,欲圖霸必逆民情而動,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莊繼華聽說過商鞅變法,卻不清楚內容到底有什么,但知道嚴重這是在幫他說話。鄧演達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陳銘樞看看嚴重,輕輕搖頭:“文革,你的魅力可真夠大的,劬園兄都被改變立場了。但,文革,你就不擔心?這個制度的關鍵是領導者,[]之所以令人反感,就是這個制度很容易[],而一旦[],則前功盡棄,國家又重新陷入戰亂輪回。”“沒錯,您說得對,”莊繼華立刻點頭:“所以渝城的制度有很大缺陷,缺陷就在領導者,所以他是暫時的,絕不是長久的。”鄧演達眼前一亮,陳銘樞立刻逼問:“這個暫時到底要暫時多久呢?”莊繼華思索著,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鄧演達和陳銘樞、嚴重都緊張的盯著他。他們已經明白莊繼華今天來是做什么了,莊繼華與蔣介石之間的矛盾讓他生出要尋找盟友的想法,要找盟友,鄧演達的第三黨無疑是最好龖的目標。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靜,淡淡的酒香在房間里飄蕩,從武漢上船這一路中,莊繼華仔細思考了今后的路,感到單靠自己和四川軍閥的聯合力龖量也不能制止蔣介石,從長遠考慮,必須與國內其他勢龖力聯合或結成同盟才能對蔣介石有一定的制約。“抗戰勝利。”莊繼華抿下一口酒后,輕輕的吐出四個字。這四個字是他深思熟慮后的結果,抗戰期間他絕不想動搖蔣介石的權威,否則對抗戰的影響太大。嚴重長吁口氣,莊繼華所說與他所想的差不多,他看了眼鄧演達和陳銘樞,倆人表情各不相同,鄧演達是興奮和疑惑交織在一起,陳銘樞則要沉穩些,神色間也帶著淡淡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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