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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勝利卻不能掩蓋北疆的糜爛,最讓蔣介石怒火中燒的是,美國副總統華萊士在臨走之前,正式要求他向斯大林讓步,至少接受斯大林對蒙古和中東路的要求,這讓他再度感到屈辱。(尋書網)
中國目前抗擊著日軍八成兵力,消滅日軍上百萬,付出了巨大犧牲,可換來的依舊是列強的輕視,成為列強交換利益的砝碼。
要不是宋美齡在場,蔣介石當場便會發作,現在的蔣介石心里有底氣,宋美齡在美國購買的五億美元的工廠設備,正陸續運抵中國,已經有十多家工廠投入生產,后續設備運到,產能將擴大數倍,原有工廠也依舊擴大產能,彈藥物資基本能滿足兩百萬人需要,與抗戰剛開始時,有天壤之別。2樓出于對華萊士的憤怒,蔣介石甚至罕見地失禮,沒有送他出門。當天便招陳誠何應欽,商議決定加強新疆力量,空軍再抽調戰斗機和轟炸機各一個大隊,停止對華北的空運,所有運輸機全部用來向新疆運送物資和兵員,抽調馬步芳所屬的82軍進入新疆,82軍全部是騎兵,正適合對付滿是騎兵的叛軍。此外,為對付蘇俄的坦克部隊,命令抽調第一獨堊立坦克師和第八裝甲機械化旅,組成第二機械化集團軍,全部調入新疆。
迪蘭鐵路的安全成為所有軍事中的重中之重,陳誠建議成立迪蘭鐵路警備隊,抽調甘肅地方保安團和陜西地方保安團,組成鐵路警備隊,保障迪蘭鐵路安全;從后勤部抽調兩千臺卡車,組成新疆平叛運輸隊,專司新疆平叛運輸。無論陳誠還是何應欽都感到蔣介石太心急了,新疆問題的關鍵是蘇俄,蔣介石在平定叛亂之前便關閉了蘇俄在新疆的全部領事館,這等于關閉了與蘇俄的談判,對新疆平叛很不利;其次,平叛最大的問題不是兵力不足,而是后勤不暢,從目前叛軍表現出的戰斗力來看,只要保證運輸,只要兵力到位,便能平定叛亂,所以現在需要的是等待。
林蔚也贊同他們的判斷,但誰也不好出面勸說,林蔚想起莊繼華,如果莊繼華在重慶,肯定會勸說蔣介石。目前在軍內,莊繼華有很高的威信,而且也是很少可以、也敢于與蔣介石當面爭論的將領。
“就看白健生能不能在近期作出成績,穩住北疆局面了。”林蔚心里期待著,可事情總是不能遂人愿,很快北疆傳來消息,承化被叛軍攻克,守軍省軍31騎兵團團長高伯玉率部突圍。
高伯玉判斷叛軍主力在南部和東部,于是他決定向北突圍,沖到蒙古,希望蒙古能看在同為盟國的份上,同意他們經蒙古轉到國統區;但部隊沖到中蒙邊境,卻被蒙古軍隊阻擊,最后被追來的叛軍全殲,守將高伯玉被俘,只有極少部隊冒險穿越沙漠戈壁,逃到國統區。(尋書!網全文字)
攻克承化后,叛軍幾乎占領了整個阿山,阿山叛軍兵分兩路南下,一路向塔城進攻,以打通與伊犁的聯系,另一路向青河進攻,此舉一方面可以掃清與蒙古聯系的障礙,另一方面可以迂回到迪化側后,將叛亂擴大到新疆東北部。
伊犁叛軍則集中力量全力圍攻堅守艾林巴克的預七師部隊,杜德孚一天之內給白崇禧發來七封求援電,請白崇禧盡快派出援軍。
而白崇禧每次都回電,要求他們堅守待援,空軍緊急出動,對圍攻艾林巴克的叛軍展開狂轟濫炸,同時向機場的堅守者空投了一批彈藥和。對伊犁的轟炸,受到來自蘇俄境內的戰機的阻撓,雙方在伊犁上空展開激戰,中國空軍大獲全勝。蘇軍投入的主要是老式的伊15、16戰斗機,而中國空軍投入的是P40和P51野馬戰斗機,兩者完全不是一個輩分的機種,中國飛機性能明顯超過蘇軍,蘇軍的主力戰機全部集中在蘇德戰場,這里只能投入這些老式飛機。
讓中國空軍感到麻煩的是,蘇軍飛機是從蘇方境內起飛,受到中國空軍打擊后,便逃向蘇境內,讓中國空軍無法追擊,也無法對蘇軍機場進行轟炸。
但從迪化起飛,飛行半徑比較大,空軍飛行距離比較遠,這嚴重影響了滯空時間,空軍開始在昌吉、石河子地區構筑機場。石河子原來有一個軍用機場,蘇俄有一個航空中隊駐扎在這里,在蘇軍撤退時,將這個機場的大部分設施摧毀,機場被廢棄;新疆叛亂爆發后,朱紹良只顧搶建迪化附近的機場,到忽略了這個機場;胡宗南來了后,下令搶修石河子機場,可同樣受限于物資,直到白崇禧上任,機場還不能使用。
林蔚和陳布雷在閑聊,對新疆目前的狀況都感到有些擔憂,白崇禧雖有小諸葛之稱,但巧fù難為無米之炊,他就算有三頭六臂,沒有兵,也沒有任何辦法。
“沒有那么悲觀,”對林蔚的態度,陳布雷有些不以為然,他微微一笑:“蔚文兄,華北會戰結束,那里至少可以抽調五十萬兵力,兵力充足得很。”
林蔚有些著急了:“布雷先生,你怎么就不明白,這不是兵力問題,是運輸問題,就算調五十萬一百萬,這五十萬一百萬人總要吃飯吧,槍膛里總得有子彈吧?這些都得靠后方送過去,可是從西南、甚至從緬甸到迪化,先火車,再汽車,再火車,上萬里,就算有迪蘭鐵路,這運輸也同樣困難。”
說到這里,林蔚嘆口氣:“當初莊繼華建議繼續修,一直修到西安,與隴海線連通,看來當初他便意識到新疆可能會出事。”
陳布雷遲疑下,默然地點點頭,當初莊繼華在蔣介石面前與宋子文爭得面紅耳赤,堅決主張繼續修,可宋子文從財政角度出發,認為國家財政困難,蘇俄自顧不暇,根本無法顧及新疆,堅決主張停建,蔣介石最后支持了宋子文,導致迪蘭鐵路在距離蘭州幾百里的地方停下了,從西安到蘭州,數千里路,只能靠汽車了。
面對困境,蔣介石終于意識到停建迪蘭鐵路的失誤,又下令搶建迪蘭鐵路,將鐵路修到蘭州,數萬修路大軍又趕赴工地。好在最困難地區已經過了,可要修到西安,困難之大,一兩年之內是不用想通車的。
兩千臺汽車說少不少了,可是對于需要的物資、前線的消耗來說,又實在太少,每輛汽車跑一趟五噸,一次能運一萬噸,一萬噸,要是糧食呢,夠二十萬大軍吃幾天。黃山的夜很寂寞,別墅孤寂地tǐng立在山間,四周的山間響起了春蟲的鳴叫,沉默了一冬的春蟲,在山間歡快地鳴叫著。山風吹來,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陳布雷縮了縮身子,將大衣稍稍裹了裹。
倆人沿著山道慢慢往回走,林蔚抬頭看看滿天繁星,星星布滿天空,將黑色的天幕照亮,陳布雷卻看著燈火通明的黃山別墅,這座別墅現在是這個國家的中心,別墅內的電臺二十四小時不停機,全國各個戰場的情況迅速匯集到這里,然后再將命令迅速下達到各個戰場。
作為蔣介石的主要助手,倆人心里都清楚,這場危機恐怕是戰爭以來的最后一場危機,只要順利平定新疆叛亂,中國的整個局勢便在政府的控制之下,光復東北,攻入朝鮮,然后在海邊等待美軍艦隊。
“布雷兄,聽說,鄧演達與李濟深分道揚鑣了。”林蔚想起軍統最近提供的情報,李濟深搬出了特園,鄧演達正加緊籌備新黨。軍統搞到的文件稱,新黨名叫社會民堊主黨,黨綱從原來激進的社會革堊命改為比較溫和的改良,主張對現行政治制度進行改良,推動民堊主選堊舉。很顯然的是李濟深似乎不贊成成立新政黨,鄧演達卻堅持,倆人因此分道揚鑣。這個消息讓蔣介石高興了好一陣,還特地派李宗仁和何應欽去見李濟深,可何應欽帶回來的消息卻不是很好,李濟深依舊堅持要求結束一堊黨專堊制,實行普遍的民堊主選堊舉。
可即便這樣,蔣介石依舊比較滿意,鄧演達李濟深聯合起來,整個廣東軍人和政治人物便聯合起來了,他們分裂了,力量便小了,可以分而治之。“分是分了,”陳布雷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喜悅表示:“李濟深在黨內串聯,要在黨內成立個什么反對派,我黨最大的問題便是黨內不團結,委員長提出抗戰建國,這條路是任重道遠呀。”
林蔚漫不經心地踢走一塊小石子,讓開路旁的一朵小花。早春的黃山,山花已經迫不及待地吐出蓓蕾,附近的南山上已經有等不及的游人開始游山賞花。
“是呀,”林蔚似乎漫不經心地答道:“抗戰不說了,建國才是最重要的,黨外,有這道障礙;黨內,少了個汪精衛,可還有李濟深、馮玉祥、閻錫山這些人,中央、地方派系林立,唉。”
林蔚重重地嘆口氣,想想這些便令人頭痛,陳布雷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也嘆口氣:“說的不錯,你說,莊文革是怎么整黨的?西南派系不少,黨內派系也不少,可對西南的工作卻沒多少影響,工廠礦山、社會改革、建立預備役、整編川軍,哪一樣都不好做,可他全做了。”
林蔚沒有回答,心里卻想著陳布雷的話,西南開發對全黨全國產生了重大影響,不但他,連黨內的元老,居正、戴季陶、吳稚暉等人都在反思。熊克武最逗,他重返重慶后,對重慶的巨大變化,先是驚訝,后是振奮,最后是佩服,公開宣稱,要是他當四川督軍,莊繼華要在便將督軍位置讓他。
這些年林蔚也研究過西南開發的全過程,他對莊繼華整黨的方法最感興趣,要知道莊繼華根本不掌控黨部,那是陳立夫的地盤,可就用了簡單的兩招,一招是發展新黨員,招收青年入黨,第二招便是修改干部提升辦法,由任命制改為選舉制。就這平淡無奇的兩招,就將重慶黨部打造成全國最有戰斗力的黨部。
林蔚每次研究了這段經歷,便忍不住在想,要是在全國推行這兩招呢?整個國民黨會不會大變樣,至少有重慶黨部戰斗力的一半吧?如果能達到這樣,建國是不是更容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