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桌上的幾個菜。看看蕭月生,愁眉苦臉道:“二哥,這里的菜都這樣,方丈吃的也是這些,沒有別的法子”
蕭月生拿起碗,喝了一口粥,笑道:“這粥做得不錯。只怪我嘴巴太刁,怨不得別人。”
虛竹愁眉苦臉的想了想,眼睛一亮:“要不”咱們去寺外,弄點兒蘑菇湯?很鮮的!”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不必那么麻煩,我要是餓了,晚上回府再吃點兒就走了,你吃你的。我喝粥!”
只,”那好吧。”虛竹慚愧的點點頭,低下頭接著吃。
他吃飯時,慢條斯理。每一口都要咀嚼好一會,慢慢咽下去,頗得養生之道,蕭月生看著發笑。
虛竹如今內力深厚。五臟六臟隨之強大,遠勝常人,胃的消化能力大增,根本不必如此精細。
兩人還沒吃完飯,夜空中忽然傳來渾厚的鐘聲,當當響了五次。
“是有貴客到了!”虛竹忙放下碗。
蕭月生也放下粥,笑瞇瞇道:“咱們去瞧瞧熱冉!”
虛竹點頭,手忙腳亂的收拾著碗筷,動作笨拙,實在看不出武林高手的風采,蕭月生看得直想笑。
虛竹把碗筷都收憐到木盤中,端起來就走,一陣風般卷出去,轉眼又回到,理了理僧袍,道:“二哥。咱們快去大雄寶殿吧!”
蕭月生點頭,兩人出了禪院,過般若堂,三拐兩拐,周圍不停的涌出僧人,一齊朝大雄寶殿而去。
當他們來到大殿,里面已經站滿了人,人雖多卻不亂。各有秩序站位,兩旁分站,中間讓出一條通道。
虛竹穿過通道,步履從容,眼簾半垂,神色莊嚴如菩薩。
他年紀輕輕,卻得到高位,在眾僧面前,極重儀表氣度,生怕被別人小瞧了,給般若堂丟臉。
蕭月生跟他并肩而行,面對眾僧疑惑的眼神,只是微微含笑,從容祥和,一派高人風范。
虛竹來到玄慈方丈跟前。雙手合什一禮,隨即后退兩步,進東邊一站,他前頭是四位老僧,須眉如霜,闔著雙眼,如入定境。
“先生大集光臨,有失遠迎了。
玄慈方丈一身紫金袈裟,合什為禮,對蕭月生緩緩說道。
蕭月生合什回禮,微笑道:“方丈不必客氣,我來看看四弟,不想大張旗鼓的,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先生客氣了。”玄慈方丈藹然微笑。
蕭月生笑了笑,不再多說,直接站到虛竹身邊,眾僧紛紛望過來,有的不解,有的恍然,有的好奇。
竊竊私語幾聲,眾僧慢慢平息,望向蕭月生的目光便有幾分灼熱。
蕭月生的名號,他們聽說過,私下里,他們練功時也會論一論英雄,議論一下武林人物。蕭月生所作所為,他們盡知。
如今,聽說眼前這人便是蕭觀瀾,委實驚詫又興奮。
雖是少林弟子,身份不同,但很少出寺,對蕭月生這般傳奇人物,越發的好奇,想要見一見。如今在不經意間見到,頗有沖擊力。
玄慈方丈輕咳一聲,大殿頓時一肅,落針可聞。
他宣了一聲佛號,緩緩道:“先前,有吐蕃的國師鳩摩智前來本寺,如今,又有一吐蕃的法王,大寶法王前來。”
說罷,搖了搖手上的拜帖。
一個中年和尚皺眉。合什一禮,踏前一步沉聲道:“方丈,這大寶法王此為何來?”
玄慈方丈從容道三“說是共參佛家妙乘,切磋武學玄秘。”
“哼哼,說得好聽。還不是前來架梁子的!”中年和尚重重哼一聲,大殿晃動不已,他內力渾厚如斯。
他身材魁梧,壯如鐵塔。一張臉長得頗是兇惡,滿是橫肉,一瞪眼睛,兇光四射,可止小兒啼。
“慧輪,些聲!”玄慈方丈擺擺手。
中年和尚慧輪忙一合什。壓低聲音:“是,弟子失禮了。”
即便壓低聲音,他內力外溢,仍是震得眾人耳膜隱隱發疼。
“方丈,慧輪師弟說話淺白,道理卻明白,這大寶法王前者不善吶。”另有一個中年和尚站出來,合什說道。
玄慈方丈輕輕點頭,轉向虛竹:“虛竹,你如何看?”
虛竹一驚,忙踏前一步,合什行禮:“方丈,吐蕃法王是不是仰慕咱們少林佛法精深,前來取經的?”
蕭月生搖搖頭,這個四弟,還是這么純真。
眾僧強忍著笑,望向虛竹。
玄慈方丈露出一絲微笑:“虛竹,你心性仁慈,把人想得太過美好 蕭月生嘴唇微動,聲音在虛竹耳邊響起。
虛竹想了想,合什道:“方丈,遠來是客,咱們以禮相待便走了,談經論禪,切磋武功,咱們少林都不懼人,不必如此緊張。”
玄慈方丈望過來,目光閃了閃,微笑點頭。
“呵呵,虛竹師侄。真是士另三日,當刮目相看吶,不錯不錯,這份胸襟可比我強多了!”慧輪哈哈大笑,大殿震動,眾人臉色不好。
虛竹露出慚愧神色:“弟子愚笨,不敢當。”
什么不敢當,你呀。忒不利落!”慧輪擺擺手,昂然道:“方丈,虛竹師侄說得是,咱們少林寺怕過誰來,他想來就想罷,奉陪到 玄虛輕輕點頭,微笑道:“嗯,甚好,咱們去迎接客人罷!”
說罷,緩緩走下臺階。來到蕭月生身邊:“蕭先生,請!”
蕭月生也不客氣,笑道:“請!”
兩人并肩往下走去。眾僧跟在身后,浩浩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