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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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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第365章尋仇(第一更)

  蕭月生將她受罰之事說出,她不被逐出門派,可以重新,杜文秀露出一絲喜悅。

  蕭月生搖頭,她對于煙霞派還真是忠心無二,但想來也并不覺奇怪,她本是孤兒,是吳婉云收養了她,煙霞派便是她的家。

  蕭月生笑道:“既如此,你可想好了,我那法子,痛苦難當,莫要怨我才是。”

  杜文秀淡淡道:“能保住修為,受些苦算不得什么。”半邊,湖水一半兒在陽光之下,另一半在陰影之中。

  茵茵綠草沾滿了露水,清澈剔透,宛如珍珠。

  七座小屋繞著小湖座落,隱隱呈北斗七星狀,蕭月生的屋子位于最北,正沖著谷口,西邊兩座小屋,便是宋靜思與宋靜云的閨房。

  他本想在湖邊起一座小樓閣,架上幾座回廊,但后來覺得樓閣風大,便罷了此念,變成如今的樸素之狀。

  蕭月生正在他的屋子旁練功,動作緩慢,一招一式,仿佛是在慢慢的比劃,如梨園之人練功一般。

  雙掌輕輕一推,腳下的茵茵綠草往前一伏,雙掌收回。綠草立起向后伏下。

  隨著他地動作,周圍綠草時起時伏,宛如大海的波浪。

  即使看不出他這套武功的威力,僅是看其威勢,便知不凡。遠遠的,小湖的西邊,宋靜思與宋靜云二女也在練功,神情專注。

  陽光越過山壁,照在谷中,二女恰在西邊,沐浴在陽光中,衣衫雪白,鬢發如堆云,肌膚如白玉。黑與白相映相襯,越發鮮明。

  師徒三人,隔著小湖遙遙相望,各自練功。

  杜文秀被廢武功,已過去了一段時日。自那之后,蕭月生再未踏入煙霞派一步。

  他雖不反對吳婉云地門規森嚴,但因為杜文秀之故,難免心存芥蒂,況且,如今煙霞派中。除了孫玉如,旁人皆存敵意,以為一切的禍患,皆源于他。

  住在這里,他百無聊賴,還好有宋靜思與宋靜云兩個弟子聊天解悶,還算有些滋味。

  宋靜思性子沉穩,多思少言,宛如一泓秋水。氣質嫻靜優雅,即使不說話,也令人舒服。

  宋靜云卻是活潑好動,天真率直,心里面存不住話,有什么便說什么,與孫玉如的性子隱隱相似,二人交情也突飛猛進,她在練功之余,便跑去煙霞派中玩耍。替孫玉如傳一傳話。說一說煙霞派中的大小事務,像一個小傳話筒一般。

  自從被廢武功。杜文秀一直閉門不出,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仿佛歸隱了一般,平日里,煙霞派弟子再難見到她清俗絕麗的身影,對蕭月生自是越發的惱怒。

  孫玉如不時跑過來瞧一瞧,跟他說一說話,卻往常無異,她最知事情的始末與真相,也覺得派內諸人大大的不對,不但不感激蕭先生,反而敵視。

  但事關大師姐的名節,這件事情,自吳婉云至孫玉如,都是諱莫如深,眾弟子只知大師姐違了派歸,卻并不知事情地始末,只以為大師姐是喜歡上了蕭月生。

  孫玉如因此而心懷愧疚,覺得全派上下都對不住蕭先生。

  她是三師姐,煙霞派眾弟子雖覺她跑得這般勤,心中不舒服,卻又無法說出口,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汪汪”狗叫聲忽然響起,一只烏黑的大狗自宋靜云的屋子鉆出來,朝谷口方向大叫不已。

  “賽黑!”宋靜云忙喝一聲。

  這只大狗嗚嗚兩聲,跑到宋靜云身邊,黑緞般的身子蹭她的小腿,尾巴搖啊搖。

  “趴下!”宋靜云嬌喝。

  烏黑大狗登時趴到她腳下,抬頭看著她地臉,尾巴搖啊搖,嘴里發出輕吟,似是在撒嬌。

  宋靜云停下動作,白玉似的小手摸摸它脖子,它頓時瞇著眼睛,一翻滾,側躺下來,仿佛睡覺一般。

  宋靜云抿嘴一笑,抬頭望向山谷,她知道賽黑又聰明又機靈,這般叫喚,定是來了人,且是陌生之人。

  “蕭先生!蕭先生!”清脆的呼叫聲在山谷回蕩,一個勁裝少女自谷口的綠草后閃出來,揚聲叫道。

  蕭月生慢慢收功,淡淡道:“什么事情?”

  那是煙霞派的女弟子隔著小湖,老遠便襝衽一禮,脆聲道:“先生,三師姐說,請你過來瞧瞧。”

  “出什么事了?”蕭月生眉頭輕皺,見孫玉如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人過來,顯然是抽不出身。

  “東海幫的人又找上門來啦!”少女明眸善睞,也是美貌過人,聲音清脆,并不輸孫玉如多少。

  這般美貌女子,煙霞派甚多。

  蕭月生點頭:“嗯,我曉得了,紫玉,先回去罷。”

  “是!”少女乖巧地點頭,再次襝衽一禮,見他竟記得住自己名字,心中莫名的興奮,一溜小跑著回去。

  “師父,咱們快走罷!”宋靜云腳尖輕點,飄飄掠動,來到蕭月生身前,急切的道。

  那只叫賽黑的大狗如跟在她腳下,跑得極快,毫不落后,一直不離她左右。

  宋靜思則站在那里未動,仍在靜靜演練拳法,似未聽到見到。

  蕭月生斜睨她一眼:“外精神大!……管這么多閑事做甚?!”

  宋靜云嘻嘻一笑。臉皮頗厚,明媚地大眼睛盯著他:“師父,您老人家不去么?”

  蕭月生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氣度沉凝,眉宇間一片滄桑。給人有少年老成之感,再加之兩抹八字胡,更顯老氣,故宋靜云稱之為老人家。

  “嗯,煙霞派之事,用不著咱們操心!”蕭月生點頭,仰頭望天幾天,點頭道:“靜思,咱們吃飯罷。”

  “是,師父。”宋靜思應是。慢慢收功。

  兩女出身書香,宋靜思從小便做飯,雖算不上是頂尖廚藝,但跟孫玉如一學習,卻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勢。

  她做的飯菜。精致美味,與南方的菜系差不多,可以一品再品,蕭月生甚是喜歡。

  “師父,真的不去看看么?”宋靜云再問,心急之狀難以掩飾。

  蕭月生搖頭。道:“你若是去了,煙霞派的諸位女俠少俠定會嫌咱們多管閑事地。”

  宋靜云遲疑,小心瞅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可……,師父,若是不去,孫姑姑會怨師父你小心眼的!”

  “放肆!”蕭月生一瞪眼睛,哼了一聲,轉身便走:“吃飯!”

  說罷。大步流星,朝東面的一間松木屋子走去。

  這間屋子簡潔大方,頗是寬敞,進入其中,絲毫不覺得坐在屋中,反而比外面更明亮幾分。

  宋靜云吐了吐,低頭輕聲對賽黑道:“賽黑,師父好兇,是不是?”

  賽黑眼睛眨了眨,看其眼神。似是能聽懂她的話一般。嗚嗚兩聲,搖了搖尾巴。

  “嘻嘻。走,吃飯!”宋靜云輕笑兩聲,跑著朝另一座屋子去,那是廚房,幫姐姐端飯菜。

  很快,飯菜已經停當,擺在蕭月生跟前,他坐在正桌,身后是寬大的窗戶。

  宋靜思坐下來,輕聲問:“師父,孫姑姑那邊,會不會著急?”

  蕭月生低頭吃飯,默然不語。

見他如此,宋靜思也不再勸,朝宋靜云微一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說話,免得惹怒了師  宋靜云無奈的撇一撇小嘴,急促促的吃飯。

  飯后,蕭月生起身,道:“咱們去看看罷。”

  宋靜云大喜過望,忙笑道:“師父英明!”

  蕭月生腳步一停,轉身橫她一眼,哼道:“我若不去,是不是便不英明啦?”

  宋靜云忙笑:“嘻嘻,無論怎么做,師父都英明!”

  蕭月生搖頭,轉身邁步,出了屋子,往谷口走去,遠遠便見剛才來的紫玉正站在那里,不停的跺著腳,甚是急切模樣。

  蕭月生到她跟前,擺擺手:“前面帶路罷。”

  “是!”紫玉應了一聲,轉身便走,腳下輕捷,宛如不沾地面一般,顯然輕功不俗。

  山風獵獵,兩女緊跟在師父身后,大狗賽黑緊跟在宋靜云腳下,飛快掠過山坡,轉向煙霞派地山谷所在。

  很快,他們遠遠便看到一群人站在演武場上。

  蕭月生眉頭一皺,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共來了十個人。”紫玉忙答道,腳下一緩,她內力不足,無法一邊說話一邊施展輕功。

  “嗯,我先過去。”蕭月生點頭,腳下一飄,宛如御風而行,飄飄而去,似是輕緩,轉眼之間,已是到了演武場上。

  宋靜思與宋靜云地內力不足,無法如此快速,只能在后面老老實實的趕去。

  她們到了演武場,賽黑已經累得吐著,呼呼地大喘,雙眼仍緊盯著宋靜云,一刻不放松。

  演武場上,兩邊人馬壁壘分明,隔著兩丈遠,最外面是十個男子,個個氣度沉凝,高手氣勢顯露無遺。

  另一邊,則是吳婉云及身后的眾多弟子,雖然人多,卻無喧鬧嘈雜,只是默默地看著對面,目光形成一股壓力。

  清朗的聲音飄起:“吳掌門。本幫主這次來,卻是化解干戈,雖然家父喪于貴派弟子手上,我卻不想因此而大動干戈,令幫中兄弟為之喪命。”

  蕭月生站在眾弟子身后。并未顯露出身形,而那些弟子們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對面,無暇注意周圍,未發覺他的到來。

  宋靜思與宋靜云二人站到師父身后,抬頭望去,見對面說話的是一個青年,豐神俊朗,英俊過人,宛如一株玉樹臨風而立。

  他的身后,十個人環拱而立。個個氣勢不凡,宛如眾星拱月,甚是威風。

  “師父,他便是東海幫地幫主?!”宋靜云驚詫地問。

  蕭月生點頭:“嗯,子承父位。”

  “他父親便是被師父你殺死的吧?”宋靜云低聲道。

  善于東海幫之事。宋靜云已經聽孫玉如說過數次。

  對于東海幫之事,孫玉如極是得意,其兇險與威風,每次說起,她都覺興奮莫名。

  吳婉云淡淡說道:“不知趙幫主有何妙主意?”

  她一身鵝黃羅衫,玉臉皎潔。站在弟子當中,很難被人以為是師父,往往會以為是同輩弟子。

  趙豐元負手而立,朗聲說道:“咱們與其廝殺,死傷慘重,不如以比武論輸贏,如何?”

  “怎么個比法?”吳婉云問。

  趙豐元笑了笑,道:“三局兩勝,由我兩位師兄跟我。一一與貴派的弟子比試,如何?”

  吳婉云不置可否,問道:“勝了如何,敗了又如何?”

  “貴派若是勝了,家父之仇,一筆勾銷,東海幫從此不再找煙霞派的麻煩!”趙豐元鄭重說道。

  “若是敗了呢?”吳婉云道。

  趙豐元冷冷笑道:“若是貴派敗了,則交出殺家父的兇手!”

  “師父!”李天勇與楊光遠同時道。

  他們一身寶藍勁裝,看上去英姿勃勃,論及人才。絲毫不遜于趙豐元。反而更勝一籌。

  吳婉云低頭沉吟,若有所思。轉過頭,清亮的目光在眾弟子身上緩緩掠過。

  “怎么,吳掌門沒有把握勝過咱們嗎?”趙豐元冷冷笑道,緊盯著吳婉云。

吳婉云清亮的目光落在人群后的蕭月生身上,與他對視  蕭月生轉過眼睛,不去望她。

  趙豐元冷冷道:“成與不成,吳掌門痛快說罷,如此優柔寡斷,豈是一派之掌門所為?!”

  吳婉云點點頭:“嗯,這個主意甚好,便如此定了。”

  “好!痛快!”趙豐元拍掌大贊,俊臉出笑容。

  他一揮手,身后站出兩個人來,約有四十余歲,都是削瘦身材,容貌普通,神情呆板,微瞇眼睛,似是沒有睡醒一般。

  趙豐元抱拳道:這兩位師兄與我,不知貴派哪位高手出戰?”

  李天勇踏前一步,轉身抱拳對吳婉云道:“師父,弟子請戰!”

  吳婉云沉吟一下,看了看他,又朝那三人看一眼,眉頭蹙了起來,顯然并不看好他。

  “師父,弟子身為二弟子,責無旁貸!”李天勇忙道。

  吳婉云嘆息一聲,點點頭:“你要小心,勝負不足論,不要受傷才是!”

  “師父放心!”李天勇自信滿滿,點頭沉聲道。

  他心中卻也是打鼓,只是自己是煙霞派地二弟子,大師姐武功被廢,無論如何,該是自己出頭。

  這兩個中年男子修為不凡,自己怕是并非對手,但如今的煙霞派,自己武功最強,若不出頭,旁人豈能爭先?!

  他踏前兩步,來到場中,拔劍出鞘,橫于身前,喝道:“煙霞派李天勇,請指教!”

  一個中年男子站出來,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看他兩眼,淡淡道:“大荒劍派冷子楓,請指教!”

  吳婉云眉頭一皺,大荒劍派,好像從未聽說過,只是那人一睜開眼睛,她便心中大感不妙,此人著實危險。

  二人剛要動手。場中忽然響起一聲脆響:“慢著!”

  話音乍落,自煙霞派中走出一個窈窕曼妙地身影,一身桃紅的羅衫,笑靨如花,正是孫玉如。

  她對李天勇笑盈盈的道:“二師兄。殺雞焉用牛刀,這一場,便讓給師妹我罷!”

  “二師妹,你……?”李天勇眉頭一皺。

  他亦覺出眼前的中年男子危險,心中警兆大起,但越是危險,越是不能讓與旁地師妹師弟。

  孫玉如嬌笑道:“嘻嘻,二師兄,不是還有一個嘛,你輪到下一個好啦!好戲壓后軸嘛!”

  李天勇臉色一沉:“師妹莫胡鬧。快回去!”

  趙豐元面色緊繃,臉若噴火,緊盯著孫玉如,低沉地道:“既然這位孫姑娘如此興致,李少俠不妨成全。我并無異議。”

  他眼前仿佛浮現出那一幕難忘的情形,自己被人拿劍橫在脖子上,恥辱地押走,被她羞辱。

  孫玉如轉身過來,斜睨他一眼:“你這草包,如今也當上了幫主。你們東海幫可算是完啦!”

  趙豐元臉色一變,變成了鐵青色,宛如窩底顏色一般無二,雙眼炯炯,宛如火炬熊熊燃燒,能將人燒成灰一般。

  孫玉如嬌笑道:“嘻嘻,你那三腳貓地武功,還跟我比試,真是自不量力呢!”

  她字字如刀。刺到了趙豐元的心里。

  趙豐元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卻是難看無比。

  他再深吸一口氣,淡淡道:“孫姑娘,莫逞口舌之利,勝得過我師兄,再說大話不遲!”

  孫玉如笑道:“好呀,看你怎么丟人!”

  趙豐元淡淡笑道:“吳掌門,咱們先要說好,比試之時。刀劍無眼。難免有個三長兩短,你看……?”

  吳婉云點頭:“若有損傷。也是難免。”

  趙豐元一拍巴掌:“好,吳掌門痛快,便是如此,既使有了損傷,事后咱們不得借故報仇生事,如何?”

  “好!”吳婉云點頭。

  孫玉如搖頭一笑,臉帶不屑神色,哼了兩聲,道:“你這草包,倒是狠毒吶!”

  趙豐元聽若未聞,心下已經將牙齒咬碎,臉上卻僅是僵硬難看,笑得比苦得更難看。

  “師父,這個幫主,倒是有意思。”宋靜云輕笑道。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他畢竟年輕,道行還不夠深,需得繼續幾年。”

  宋靜云抬頭瞥他一眼,心下說道,人家年輕,師父也不老嘛,為何道行如此高。

  那個中年男子雙眼一睜,寒光四射,宛如兩柄長劍同時出鞘,喝道:“動手罷!”

  右手一拔劍,輕輕一遞,刺向孫玉如。

  “二師兄讓一讓!”孫玉如推開李天勇,拔劍出鞘,毫不示弱地擰腰刺出。

  兩劍同時直刺,一上來竟是同歸于盡的招數。

  孫玉如輕咬下唇,毫不變招,直直而刺,對方即使刺中了自己,自己也能刺中他。

  她心中明白,自己的內力修為怕是不如對方,若是真的拿本領出來,怕也不如,唯有拼命。

  那人也不變招,二人一個刺向胸口,另一個刺向小腹,直直刺了出去,場中諸人驚叫出聲。

  宋靜云緊拉著蕭月生的袖子,緊張得心快要跳出來。

  “叮。”中年男子卻是中途變招,手腕一抖,一振長劍,格開孫玉如地劍尖,兩人交錯而過。

  孫玉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玉兔步!”

  她一聽便知是蕭月生在說話,心下大喜,底氣不由大足,恍然大悟,竟然把玉兔步忘了使。

  她腳下一動,身子忽然一晃,出現了兩道影子,一左一右,仿佛兩個人一般。

  人們輕咦了一聲,心下驚訝莫名,便是吳婉云也是一驚,隨即省起,好像玉如曾提起過,蕭先生曾授了自己與大師姐一套步法,名叫玉兔步,很是好玩。

  她這些日子因為杜文秀之事。心情郁郁,一直沒有來得及問,此時方才省起。

  中年男子轉身,見此情形,冷笑一聲。長劍一橫,直直斬去,同時斬向兩道身形。

  孫玉如腳下一動,向后一點,便脫出劍光籠罩,順勢一撩長劍。

  “叮”她劍尖恰點中對方劍身,兩劍相交,聲音清脆,顯然都不是尋常寶劍。

  中年男子一蹙眉,發覺劍身傳來莫名地力道。手掌有些酥麻之意,仿佛通了電流一般。

  他心下一驚,內力猛的一灌,將手上地酥麻驅除出去,出劍卻難免滯了一滯。

  高手相爭。差之一毫,但是天地之差,這一滯地功夫,孫玉如墊步一躍,長劍刺出,奇快無比。

  中年男子大吃一驚。眼見一點寒芒猛的逼近,馬上便要刺中自己地咽喉,急忙一擋,

  他長劍奇快,遠逾常人,若是尋常人,根本來不及,他的劍卻快得很,恰好趕到。

  “叮”一響。兩劍再次相交。

  孫玉如身隨長劍,順勢一扭腰,平平橫移一步,仿佛雙腳飄浮在水面上,動作優美。

  她腳下一踏,驀然又出現一條人影,兩條人影同時攻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笑,對于這般迷幻身法,不屑一顧,長劍一抖。幻出兩團劍花。分別攻兩道人影,亦是虛虛實實。

  孫玉如劍法輕盈迅捷。虛虛一刺,迎上兩朵劍花,腳下卻是踏著一個小弧步。

  “叮”兩劍再交,孫玉如身子一顫,兩道人影合為一道,她臉色蒼白一下,忙抽劍而退。

  對方的內力宛如滔滔江水,浩浩蕩蕩,自己遠遠不如,心下便有了避實擊虛的念頭。

  “陽光三疊!”蕭月生地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孫玉如恍然,精神一振,心下罵自己豬腦子,將蕭先生救的東西全都拋于腦后了。

  她腳下再次一飄,身子一晃,變成了兩個人影,一左一右,一齊攻向中年男子。

  面對她如今的身法,中年男子心下明白,只能以拙破巧,以力降會,并不驚慌,沉著臉,目光如電,又是一劍刺出,幻出兩朵劍花,逼對方跟自己對劍。

  他頗是自信,論及劍法,可能她精妙,步法更精妙,但論及內力,她卻是拍馬難及地。

  “嗤嗤”聲中,孫玉如地劍光凌厲,直直刺出,迎向中年男子兩朵劍花,發出一聲清鳴。

  孫玉如臉色紅了紅,似乎紅霞涌過,然后飄然后退。

  中年男子卻是臉色鐵青,雙手酥麻,再難握住長劍,當啷一聲,跌落在青磚上。

  他實在未想到,對方一個弱女子,內力竟然如此刁鉆,一波過后,還有一波,剛再抵過第二波,第三波猛然擊來,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他猝不及防,便著了道,手臂酥麻,難以握劍。

  孫玉如腳尖一點地,墊步向前,一躍而起,長劍刺出,中年男子剛要避開,劍尖已經點在咽喉之前。

  孫玉如收劍,歸鞘,動作利落,抱拳一笑,盈盈道:“承讓,你可是敗啦!”

  中年男子頗是不服,但想到自己咽喉寒意猶在,不由搖頭嘆息,點點頭道:“不錯,我是敗了。”

  說罷,俯身撿起長劍,歸入鞘中,慢慢的走回趙豐元身邊,道:“師弟,慚愧。”

  趙豐元忙道:“這個丫頭太難纏,師兄不必在意。”

  他說話甚是恭敬,一絲一毫地怪罪之意都沒有。

  中年男子搖頭一笑,微闔上雙眼,默然不然,仿佛入定或是睡了過去,如一座雕像立在那里。

  孫玉如慢慢走回去,來到吳婉云身旁,朝眾人后面的蕭月生露齒一笑,沒有招呼。

  她轉過身,朝趙豐元瞪了一眼,斜睨著他,狀甚不屑。

  趙豐元轉過頭,不去看她,免得被氣炸了肺,一時沖動,做出不利這舉動。他一指另一位中年男子,沉聲道:“第一場。算是你們勝,第二場,由我這位師兄出場。”

  李天勇忙不迭地出來,抱拳道:“師父,我來罷!”

  吳婉云眉頭蹙起。遲疑了一下,道:“你要小心,但求自保,莫要貪功。”

  李天勇點頭:“弟子省得,師父放心。”

  他轉過身來,踏前幾步,抱拳道:“煙霞派李天勇,請賜教!”

  中年男子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雙目如電,冷冷道:“大荒劍派荊無城。請賜教!”

  他比剛才的中年男子更加冷酷,精芒四射地雙眼之中,毫無感彩,仿佛雪冰一般。

  “請!”李天勇拔劍出鞘,豎于胸前。一招仙人指路,攻了出去,四平八穩。

  他心下明白,論及劍法,自己怕是已經不如三師妹了,而對方的內力更深。唯今之計,只有耐心尋覓機會,看對方會不會失誤,方有取勝之機,否則,有敗無勝。

  中年男子亦是四平八穩,長劍一挑,招式老練而穩當,毫無破綻。亦不著急取勝一般。

  兩人劍來劍往,一招一式,一板一眼,轉眼之間,已是十幾招過去,場上仍舊毫無變化,穩得能讓人打瞌睡。

  宋靜思與宋靜云看得不解。宋靜云安撫一下賽黑,抬頭問道:“師父,他們哪一個能勝呀?”

  蕭月生淡淡道:“大荒劍派地人。”

  宋靜云歪歪頭,疑惑的道:“那看起來。好像是半斤八兩呢!”

  蕭月生點頭:“此人行事古怪。明明有取勝之機,偏偏不勝。看來別有他心。”

  “他是不安好心?”宋靜云登時精神一振,忙道:“是不是要看煙霞派劍法的虛實呀?”

  蕭月生點頭:“嗯,大有可能。”

  隨即,他投去一記贊賞的目光,宋靜云如吃了蜜一般,眉開眼笑,差點兒歡呼起來。

  孫玉如耳邊忽然傳來蕭月生地聲音:“玉如,去喚你大師姐過來罷,讓她出手。”

  孫玉如一怔,忙扭身往后看,怔怔望向蕭月生。

  大師姐明明被廢了武功,怎么能出手,若是過來,豈不是送死,蕭先生到底何意?

  蕭月生溫聲說道:“我自有主張,你去叫她便是。”

  他使的是傳音入密之術,旁人無法聽聞,只能見到他嘴唇翕張,似是喃喃自語。

  孫玉如對他地信任根深蒂固,聞言忙點點頭,轉身撥開人群,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哼!”場中忽然傳來一聲悶哼,李天勇捂著右臂,腳步踉蹌,顯然受了傷。中年男子一劍刺中李天勇,并不住手,再一劍刺出。

  “卑鄙!”“住手!”“你還出劍?!”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怒喝聲,恨不得沖上去阻攔,卻已不及,但是吳婉云也來及阻止。

  這一劍,一反他四平八穩地作風,快如閃電,疾如流星。

  “嗤”尖厲的長嘯聲中,一道白光劃過眾人眼前。

  劍尖已觸及李天勇地衣衫,白光一至,撞到劍上,頓時長劍脫手飛出,在空中打了個轉,“當啷”跌落地上。

  李天勇趁勢后退,左手已滿是鮮血,血順著右臂往下流,在青磚上滴落。

  眾人齊齊后看,蕭月生沖著眾人點頭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吳婉云轉身,朝他襝衽一禮,揚聲道:“多謝先生救命!”

  蕭月生擺擺手,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宋靜思與宋靜云昂首挺胸,說不出地揚眉吐氣,這一陣子,她們到煙霞派時,氣氛可不夠友好,皆因她們是蕭月生弟子故。

  此時,她們終于能夠揚眉吐氣,只覺心中暢快難言,恨不得仰天長嘯,哈哈大笑。

  “趙幫主,這一場,你們勝了!”吳婉云轉身,淡淡道。

  她心中惱怒,殺機大盛,對方明顯是要取人性命,剛才第一場,玉如明明手下留情,他們卻敢如此,委實欺人太甚!

  “承讓!”趙豐元抱拳一笑,呵呵笑道:“那位李少俠的傷不要緊吧?……出手重了一些,莫要見怪才是!”

  吳婉云淡淡一笑:“動手比武,難免出手重一些,算不得什么,不必在意。”

  “吳掌門胸懷廣闊,在下佩服。”趙豐元笑道。

  他緩緩站出來,跨前兩步,道:“不知貴派大弟子何在,在下想跟杜姑娘比試一二。”

  吳婉云眉頭一蹙:“她正在閉關,不能出來。”

  “哦?”趙豐元劍眉一挑,呵呵笑道:“不會是聽聞在下來了,避過一旁了罷?”

  吳婉云怒氣一涌,沉聲道:“你是信不過我的話?!”

  “呵呵,不敢,不敢。”趙豐元擺手,笑道:“既然吳掌門如此說,在下便當作是真地罷,不知貴派哪一位弟子與在下過招?”

  吳婉云淡淡道:“你是一幫之主,若是由他們出手,豈不是太過瞧不起你,本座親自奉陪!”

  趙豐元一怔,忙笑道:“你是前輩,在下可不敢當,還是請一位弟子出來,免得讓天下人恥笑吳掌門以大欺小!”

  宋靜云捂嘴輕笑,搖搖頭,道:“師父,這個家伙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怕了吳掌門了嘛!”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也不盡然,他大半是裝出來的。”

  “咦?是裝出來地?!”宋靜云驚訝。

  蕭月生望向宋靜思:“靜思,你以為呢?”

  宋靜思點頭,輕聲道:“師父所言正是,依弟子看,他也是裝出來的,眼神一點兒沒有忙亂之意,顯然其中有詐。”

  她又道:“況且,據弟子所知,杜姑姑的武功,青出于藍更勝于藍,他既敢挑戰杜姑姑,豈能怕吳掌門?”

  她說話慢條斯理,秀氣而文雅,卻是清晰條理。

  宋靜云大是忿,恨恨的道:“好呀,這個家伙,忒也狡猾,差點兒被他騙了!”

  蕭月生點點頭,淡淡道:“日后你需多長幾個心眼,免得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師父!”宋靜云扭腰嗔道:“人家哪有那么笨嘛!”

  蕭月生淡淡點頭:“笨人往往覺得自己聰明!”

  宋靜云跺腳嬌嗔,不忿的瞪著他:“師父!”

  宋靜思抿嘴微笑,轉過頭去,免得讓她看到。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師父,還是弟子來罷!”

  聲音來自人群背后,眾弟子聞得此聲,呼啦一下,讓開一條通道,露出說話之人。

  杜文秀一身雪白羅衫,淡淡望著這邊,冷若冰霜,眼神越發地淡漠,人們覺得大師姐離自己越來越遠,仿佛站在冰山之巔,隨即會乘風而去,化為天界的仙女。

  “文秀,你來做甚?!”吳婉云皺眉。

  杜文秀步履輕柔,緩緩穿過人群,來到她跟前:“師父,既然他想跟弟子戰一場,便如他所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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