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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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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2章出手  一日,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天剛一放亮,蕭月子里傳來“嗤嗤”的低嘯聲,卻是潘吼正在練峨嵋刺。

  如今正是盛夏,天長得很,太陽早早就升上來。

  蕭月生盤膝坐在榻上,榻上的被子一動未動,他如今甚少睡覺,皆以入定代替。

  聽到潘吼的練功聲,他搖了搖頭,松開指訣,伸腿下榻,來到軒案前,推開窗戶,一枝海棠斜斜伸進窗口,隨之還有清新的空氣,他心神不由一暢,精神陡震。

  “潘大哥,為何今日起得這般早?”蕭月生吐氣開聲,緩緩問道,那邊,潘吼揮舞著峨嵋刺,周圍全是刺影。

  “哈,兄弟,醒了?”潘吼身形一頓,收刺而立,干凈利落,轉向這邊,笑道:“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睡不著?”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有什么睡不著的?……難道,昨晚出了什么好事么?”

  他看潘吼神清氣爽,滿面紅光的興奮模樣,實在不像是沒睡著,除非人逢喜事精神爽。

  潘吼狠狠一拍巴掌,滿臉興奮:“好事倒沒有,不過,今天就要去劉老爺子的府上,那可是大場面,想想都不得了!”

  “原來是這個……”蕭月生搖頭,一臉不以為然,笑道:“不就人多一點兒,熱鬧一些罷了,哪算什么大場面?!”

  “嘿,劉老爺子可是恒山派的高手,到時,五岳劍派怕是都會有人過來祝賀,”潘吼不理會他的冷水,兀自興奮的說道:“這些高手,平常見一面都難得很!”

  看他的樣子,蕭月生知道說什么也沒用,便自屋中走出來,在院里習練九轉易筋訣,

  習練九轉易筋訣時。動作緩慢舒展,宛如白鶴亮翅,絲毫看不出什么用勁使力,不像是練功,倒像是平常人用來強身健體的武八段錦一般,潘吼看著大惑不解,忍不住會笑幾句。

  蕭月生也不多說,但笑不語。仍舊練自己的,潘吼看著無趣,也就離開,回去補個回籠覺。

  九轉易筋訣入門之關鍵。乃是不能有內力,否則,定會走火入魔,當初他曾傳給蕭無影他們第一層心訣。便是如此。

  他習練之時,恰好武功盡廢,丹田損傷,用以入門。恰到好處,否則,只能自廢武功。重新開始習練。

  但若要潘吼廢去武功。習練九轉易筋訣。卻是不妥,一九轉易筋訣艱奧無比。進境極緩,怕是根本沒有這份悟性,再,即使習練,若想練回原本的深淺,也需數年之功,實是得不償失。

  還不到正午時分,蕭月生本還想再練一會功,卻被急不可待的潘吼拖出來,來到了劉府。

  這座劉宅頗是氣派,卻又透出幾分雅意,蕭月生站在遠處瞧了瞧,道:“這個劉正風,看起來倒不像是一介草莽武夫啊。”

  “兄弟,別磨蹭了,咱們快些進去吧!”潘吼緊盯著劉府來來往往的人,看到不斷有人往里走,又看到義弟慢悠悠地欣賞著劉宅,心下大急,急忙催促,他想早一些進府,見一見那些大人物。

  這條大街上車水馬龍,劉府大門外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幾個劉府弟子在接待賓客。

  向劉府弟子遞上請帖時,潘吼指了指蕭月生,笑道:“這是我義弟,跟著一起來見見世面。”

  那弟子是個年輕小伙子,執禮甚恭,笑著點頭,并未阻攔,伸手側身,道:“潘幫主,蕭少俠,里面請。”

  兩人于是緩緩步入劉府,轉過屏壁,來到大廳,里面早已經熱鬧非凡,放眼望去,全都是人。

  “真熱鬧!”潘吼對蕭月生興奮說道。

  “大哥,你好歹也是一幫之主,矜持一些罷。”蕭月生勸道,長沙幫雖然不算太大的幫派,但好歹是一方之雄,根本不必如此。

  “嘿,我這個幫主不算什么!”潘吼擺擺手,指了指大廳,道:“這里拿出一個人來,都比我厲害幾分!瞧瞧那位,衣裳破敗吧,那是丐幫的副幫主張金鰲!”

  又伸手指向一位白蒼蒼的老嫗,道:“那是三峽神女峰的鐵姥姥,手上的拐杖可是銅鑄的!”

  “還有那一位,那是鄭州門的夏老拳師,嘿,我在他跟前,抵不過幾招。”他又指了指一個須眉皆白地老,身邊圍著三個中年人。

  “大哥倒認得不少人!”蕭月生掃了幾眼,腦海里并沒有印象,倒佩服起潘吼的好記性。

  潘吼點點頭,滿臉自豪,慨然說道:“那是自然,咱們跑江湖的,沒一點兒眼力勁兒,豈不是成等著翻船?!”

  蕭月生笑了笑,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潘吼見了,心下一笑,忙道:“兄弟,恒山派的人還沒到吧?!”

  “嗯,可能沒到,也可能進去里面了。”蕭月生輕一頜,隨即轉身瞥他一眼,淡淡道:“青城派地人也沒來。”

  潘吼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以為兄弟想儀琳妹子了呢,看來卻是在找余滄海,心下不由一急,道:“兄弟,千萬別做傻事,與青城派的仇,日后再算不遲!”

  “呵呵……”蕭月生笑而不答,轉身伸手,

  令狐兄弟在那邊,咱們過去打個招呼?”

  潘吼轉身望去,見到大廳西南角有一群人,令狐沖正在里面,還有華山派的其他幾位弟子。

  “那位想必是君子劍岳先生了!”潘吼伸手指了指人群當中地中年男子。

  此人身形挺拔,面如冠玉,氣質儒雅,實是一位翩翩美男子,若非頜下地長須,定會以為是一個青年男子。

  “嗯。”蕭月生點點頭,目光微瞇,仔細觀察,見他不管對什么人,皆是有說有笑。一視同仁。絲毫沒有華山派掌門的架子,一派儒雅的君子風范,果然不愧人稱“君子劍”。

  只是因為先前見到了岳靈珊與勞德諾,早已存了戒心,他倒并未生出親切之感,反而戒心更甚,如此人物。非是大賢,便是大奸。

  “咱們過去吧!”潘吼急忙道。

  于是拉著蕭月生。二人擠開人群,潘吼抱著拳。呵呵笑道:“令狐兄弟,你們何時到的?!”

  “潘大哥,蕭兄。你們也到了!”令狐沖急忙抱拳。他跟在師父身后,實在百無聊賴,見到潘吼,實是喜出望外。如見救星。

  岳不群轉身望來。他目光清亮,看著潘吼與蕭月生二人。輕撫著頜下清須。面帶微笑。不瘟不火。

  “師兄,這便是我說地潘大哥與蕭先生。”令狐沖向師父介紹。

  岳不群面露微笑。拱拱手:“原來是潘幫主,蕭先生。兩位對小徒有救命大恩,岳某正想登門道謝。”

  “岳掌門客氣了!”潘吼忙道,呵呵笑了兩聲:“令狐兄弟劍法高明。便是我兄弟不出手。田伯光那廝也討不了好去!”

  “潘幫主太抬舉小徒了。”岳不群一手輕輕撫須。呵呵笑著搖頭。

  兩人彼此寒暄幾句,便有別人插進話來。令狐沖與師父告罪一聲,與蕭月生潘吼他們走在一處。

  岳靈珊像小跟屁蟲似地也跟了過來,瞪著圓圓的眼睛,靜靜聽他們說話。

  令狐沖一拍潘吼肩膀,極是親熱,笑道:“潘兄,劉師叔府上地好酒可是不少,可惜咱們喝不到。”

  “那倒也是,劉三爺可是富得很,定藏著不少地好酒!”潘吼用力點頭,露出英雄所見略同地神情。

  蕭月生則神情淡然,任由潘吼與令狐沖勾肩搭背的說話,一幅置身事外地模樣,心神集中在氤氳的紫丹上,靜靜催動著天雷訣地運轉。

  他們站在大廳的西北角落里,這里離廳口最遠,頗是安靜。

  “喂,蕭先生……”岳靈珊聽大師兄與潘吼說來說去,都在說著哪里地酒好,那滋味如何如何,實在無趣,便探頭跟蕭月生說話。

  蕭月生淡淡瞥她一眼,并不開口。

  他雖不開口,岳靈珊卻能讀懂他眼中之意,是讓她有話快說,還有一絲不耐煩在里面。

  岳靈珊嬌哼一聲,道:“那一日,你們少鏢頭挺身而出,因而得罪了青城派,實在對不住了。”

  “青城派與福威鏢局地恩怨,跟你沒什么關系。”蕭月生淡淡說道,語氣冷淡得很。

  岳靈珊心下惱怒,她自小便被眾位師兄們寵著地,宛如小公主一般,到了外面,人們看到她姿容秀麗,也讓著她,何曾遇到這樣地人?!

  “那……你們少鏢頭沒被他爹爹責罵吧?”岳靈珊強忍怒氣,沒話找話,問道。

  “拔刀相助,本是好事,總鏢頭怎會責罵?!”蕭月生哼了一聲,淡淡說道。

  岳靈珊地火氣噌噌的往上漲,俏臉緋紅,卻又被她壓了下來,吁了口氣,笑道:“那最好不過。”

  說罷,嬌哼一聲,轉過頭去,不敢再跟他說話,免得被他氣死。

  這正合蕭月生之意,岳靈珊雖然秀麗過人,他卻很難泛起一絲旖念,全部地心思都放在自己地幾位夫人及師妹身上,騰不出心思來胡思亂想,再,他也覺得有“代溝”,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催動著天雷訣,時間流逝得極快,轉眼之間,已至正午,他與潘吼被安排到了大廳中央略偏廳口的位置。

  這座位地安排大有講究,是按照武林地地位與聲望所排,潘吼能夠坐在中央,已經頗感知足。

  大廳前,是那些武林名宿及大有身份之人,如泰山派的天門道長,恒山派的定逸師太,華山派地岳不群,青城派的余滄海,還有陜南異人聞先生,雁蕩派名宿何三七,他們推來推去,皆不肯坐在席。

  蕭月生地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在余滄海身上一掠而過,對于這個余滄海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溫潤地目光終于停在一群尼姑當中。看到了儀琳窈窕地身形。儀琳也在尋找他,兩人地目光一碰,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蕭月生嘴唇輕動,聲音在儀琳耳邊響起:“儀琳,你師父沒責罵你吧?”

  儀琳知道結義大哥地這門功夫叫傳音入密,并不為怪,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有。

“那便好。過會兒開席,找個機會出來說話。”蕭月生微一頜。在她  儀琳轉頭,偷偷瞥了另一席上地定逸師太,轉過身來,輕輕點頭。生怕別人看到。

  蕭月生放下心事,微闔雙眼,坐在潘吼身邊,耳朵綿綿不絕傳來潘吼與旁人縱身說笑的聲音。

  他心境修為已是頗高。能夠鬧中取靜,任由話語左耳進,右耳出。心如明鏡。不染塵埃。

  潘吼生來喜歡交朋友。一到人群中,便如魚得水。歡實得很,蕭月生則不然,他如今所求,唯有大道,懶得花費時間說話。

  外面忽然傳來兩聲砰砰的銃響,然后是鼓樂之聲,摻雜著鳴鑼開道之聲,顯然是有官府的人前來。

  劉正風穿著一件嶄新的熟羅長袍,匆匆自內堂趕出,對眾人轟然的道賀聲敷衍的回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他身形矮胖,不像一個武林高手,更像一個富家翁,顯然練的是內家地功夫。

  群雄頗是尷尬,仿佛熱鍋貼到了冷屁股上一般。

  隨后,劉正風恭恭敬敬迎進一個官員,那官員鼻孔朝天,對眾人頗是不屑,宣了一道圣旨,實授劉正風一個參將之職。

  劉正風恭敬謝過,送上程儀,群雄見了,不由露出鄙夷之色,他們皆是一方之雄,平常里雖不作奸犯科,卻并不把官府放在眼中,見劉正風對官府之人如此卑躬屈膝,大是不以為然。

  但他們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伙子,自然不會將喜厭形諸于外,見劉正風滿臉笑意,他們也便裝作什么也沒生,紛紛坐下,恢復如前。

  “這個劉老爺子,莫不是老糊涂了?!”潘吼低聲嘟囓了一句,頗是不忿,被蕭月生一拉衣袖,止住了話頭。

  同席上的諸人也皆避口不談,只談與武林趣事,潘吼為人豪爽,喝酒爽快,很快便與眾人杯盞交錯,氣氛熱烈。

  蕭月生雖然沉默寡言,但喝起酒來,也極爽快,幾杯酒下肚,眾人很快便與他親近起來。

  廳中很快擺上了金盆,盆中裝了一些清水,在銃聲與爆竹聲中,劉正風來到了金盆前,滿臉笑容,抱拳圓揖,眾人紛紛站起還禮。

  劉正風朗聲說道:“眾位英雄前輩,眾位……”

  蕭月生卻心不在焉,而是覺了異樣,本是靜靜站著的人群里有不少地人在慢慢移動,形跡可疑。

  他內功精深,耳力過人,眾人一安靜下來,他便聽到了廳頂上有數道呼吸之聲,顯然也埋伏著人。

  他暗自一皺眉,覺其中幾人的內功頗深,不在劉正風之下,這么多高手,想必不是衡山派的人。

  他腦海中一轉,思維如電,便隱隱猜得,若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便是嵩山派地人,少林與武當派泱泱大派,顯然不屑于如此作為。

  他精神更為凝聚,耳中完全屏撤了劉正風的聲音,宛如絲絲縷縷的細線,分別關注于廳中與房上這些人的舉動。

  那一廝,劉正風說完了話,踏前一步,舉手便要按到金盆地水中,卻驀的傳來一聲大喝:“且住!”

  人們轉眼望去,大廳外走進四名黃衣漢子,進了大廳,兩邊一分,站成兩排,又有一人自中間昂然進入,手中高舉之物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卻是一面五色錦旗,鑲滿了寶石,飄動間,燦然生光。

  “五色令旗!”潘吼低聲輕呼,神情激動,見蕭月生轉頭望他,便低聲說道:“是五岳劍派盟主令旗,見旗如見盟主。”

  蕭月生點點頭,隨即搖頭,暗自一笑,這面令旗實是俗不可耐。

  那身形甚高地黃衫漢子走到劉正風跟前,舉著閃閃光地五色令旗,道:“劉師叔,奉五岳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暫行押后。”

  劉正風忙問何意,那漢子搖頭說不知。只說請劉師叔將金盆洗手押后,此人卻是人稱千丈松地史登達,乃嵩山派門下弟子。

  定逸師太頗是歡喜,以為盟主令是給足了劉正風的面子,不讓他退隱江湖,宛如朝廷上大臣乞骸骨,君主不受一般,關實是一番美意。

  蕭月生卻心下暗笑。定逸師太果然還是出家人,有一幅慈悲心腸,不把人往壞地方面去想。

  這個史登達,明明便藏在劉府之外。待廳上的人出暗號,急步出現,恰到好處。

  劉正風卻鐵了心,偏要洗手。史登達擋在金盆之前,偏是不讓,兩人僵持不下,蕭月生的臉色卻微微一變。

  他已覺到了異樣。只是對于劉府并不熟悉,也不知究竟,只知嵩山派的人已經進了后院。

  眾人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少女清脆的聲音:“喂。你這是干甚么地。我愛跟誰在一起玩兒。你管得著嗎?”

  蕭月生雖不知,眾人卻知道這個少女叫曲非煙。

  然后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聽其話意,竟是闖進了后院,攔住了劉正風的女兒,不讓她走。

  劉正風頓時氣炸,竟有人敢如此無禮,他二弟子米為義急忙趕到后堂,請那人出去大廳坐,那人卻道:“不用了,奉盟主號令,要看住劉家的眷屬,不可走脫了一人。”

  此話一出,廳中眾人無不色變,顯然非是大家所想,嵩山派的來意不善!

“兄弟,你瞧,這是怎  事?”潘吼大是訝異,低聲問蕭月生。

  蕭月生凝重地搖頭,這兩幫人雖然與自己毫無掛礙,但他實在看不慣史登達一幫人地嘴臉,里里外外埋伏著這么多人,卻仍舊行事鬼樂,實是小人行徑,這個所謂的左盟主,定也是個陰險地人物。

  劉正風雖然看似也不怎么的,對官府之人卑躬屈膝,但蕭月生目光如炬,劉正風的行徑明顯有些過了,顯然在表演,定是別有隱情。

  如今看來,劉正風敗局已定,房上埋伏十幾人,有幾個內功皆是不弱,甚至有兩個與他相仿,且里外還有那么多地爪牙,劉府才有幾個人,根本不堪一擊。

  救還是不救?他心中微一思忖,便決定出手,因為后院中那些人,正圍住了劉府的家眷,這些婦孺并不通武功,他經驗頗豐,一看這架式,便是滅門來的。

  只是若自己貿然出手,定會連累了福威鏢局與潘大哥,嵩山派地掌門如今可是五岳劍派的盟主,滅福威鏢局與長沙幫,不費吹灰之力。

  正在此時,忽然傳出十幾個人一齊喝道:“嵩山派弟子參見劉師叔!”

  十幾個人同時大喝,且是身懷武功,聲音響亮,將蕭月生自深思中驚醒,他抬頭看了一眼,轉身對潘吼道:“潘大哥,我出去一下。”

  “瞧這架式,你出得去么?”潘吼苦笑道。

  “無妨。”蕭月生淡淡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他眼前,再一閃間,已出了大廳。

  他身法極快,守在門邊的嵩山弟子疑為自己眼花,并不在意。

  蕭月生出了劉府,縮地成寸完全施展,幾閃之間,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在屋子出現,打開包袱里,里面是一些易容之物。

  僅是寥寥幾下,他變了一番模樣,已由一個面目普通地青年男子變成了中年人,微微紫地臉膛,雙眼精芒四射,一看即知是位高手。

  容不得耽誤工夫,他僅是粗粗一畫,明顯人也能看得出他是易了容的,但他只需別人認不出自己真面目即可,不必完全遮掩。

  縮地成寸再次施展,嵩山派的弟子這一次卻絲毫沒有察覺,因為一片心思全放在了廳內。

  大廳內,已經劍拔弩張,劉正風正右手舉著五色令旗,左手長劍架于一個高瘦的黃衫男子身上,正在說話。

  蕭月生無聲無息地站在潘吼身邊,傳音入密于潘吼,道:“潘大哥,是我,莫要露出異狀,將事情地經過講于我聽。”

  潘吼也知道他有這般妙法,輕輕點頭,瞧了蕭月生一眼,低聲將他走后的經過快速講出。

  那邊劉正風說著話,然后是定逸師太說話,這邊潘吼在低聲說,事情經過是因為劉正風結交了一個日月神教的長老曲洋,他吹簫,曲洋彈琴,兩人乃是知己。

  左盟主下了令,須得在一個月之內,劉正風將曲洋殺了,以明心跡,否則,便要清理門戶,斬草除根!

  蕭月生聽完,心中感慨,又是一個癡人,卻是真性情之人,他心中對正邪的觀念與世人不同,不會去管日月神教還是名門正派,救人之念更堅。

  只是,已經有一個人倒在地上,正是劉正風地大弟子向大年,他凝神仔細一聽,心中大喜,竟還有呼吸,生機仍存,只是暗器射中心脈,休克過去。

  他袖中手指一動,一顆米粒大小的丹丸被輕悠悠地彈了出去,恰巧落至仰躺著的向大年嘴中。

  細小地丹丸入嘴即化,順勢流了下去,蕭月生暗中吁了口氣,這無聲無息地一指,委實太耗內力。

  他地內力本是天雷訣,至剛至陽,一指出去,如雷似霆,聲勢極大,這一指出無聲無息,乃是他強行催動一門心法,天雷訣霸道無比,容不得別的心法同存,故這一指使得極是勉強。

  潘吼已經指出,哪個是大嵩陽手費彬,哪個是托塔手丁勉,哪個是仙鶴手陸柏,哪個是劉正風地大公子,哪個是劉夫人。

  卻見劉公子與劉夫人他們身后皆站著一個嵩山派的弟子,拿劍抵在他們背心。

  此時,那陸柏喝道:“狄修,預備著!”

  一個嵩山派的弟子答應一聲,將劍尖刺入劉大公子背心肌肉,淺淺一層,滲出血跡。

  陸柏說道:“劉正風,你要求情,便跟我們回嵩山卻見左盟主,親口求情,弟!”

  劉正風慘笑一聲,向兒子道:“孩子,你怕不怕死。”

  劉大公子咬了咬牙,道:“孩兒聽爹爹的話,孩兒不怕!”

  劉正風凄然一笑,道:“好孩子!”

  陸柏臉色一沉,喝道:“殺了!”

  嵩山派弟子狄修手腕一緊,短劍便要往前送,結果劉大公子的性命,手腕剛要動,卻只聽一道厲嘯,眼前白光一閃,隨即手上一麻,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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