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01章反圍 “蕭先生,峨嵋派究竟為何前來攻打明教?”張無忌放下棋子,抬頭,皺著眉頭望向蕭月生。
“為何?”蕭月生微露苦笑,沉吟了一番,搖了搖頭,長吁了口氣,感慨不已:“明教與中原武林仇深似海,更勝似宗教之爭,但后來演變成如此局面,已是失控,究竟是誰先殺得誰,挑起仇怨已不重要,如此深仇,解無可解……”
他的目光忽然定定落在張無忌身上,驀然微微一笑,想起了張無忌未來的事,化解明教與中原武林的恩怨,關鍵人物便是眼前這位少年。
蕭月生自忖,論及心性的醇厚,自己是遠遠不及張無忌,這是骨子里的東西,非是后天形成,論一般常理而言,張無忌際遇坎坷,多次經歷慘劇,應會將他變成一個偏激之人,心里滿是仇恨,事實卻不然,令他大嘆驚奇。
“這般下去,定會死很多人!”張無忌臉色沉重,怔怔望著棋盤,眉頭緊蹙,煩憂如云。
“今逢亂世,朝廷殘暴,人命不如螻蟻,身為武林中人,不思抗擊暴元,反而自相殘殺,徒耗人力,實在可惜!”蕭月生搖頭感嘆,暗自打量著張無忌,隱隱在引導他的思想。
張無忌心無城府,稟性純良,聞言不由點頭,深以為然。
若是蕭月生想化解中原六大派與明教的恩怨,其用的手法,經常是派出一些人。化妝成元兵,同時圍攻兩幫人馬,令他們同仇敵愾,然后提出合解,同擊元軍。
他將人看得極壞,看到人身上地劣性與弱點極多,而張無忌卻相信世間好人多,誠心待人。
張無忌正在苦苦思索,蕭月生打量著他,呵呵笑道:“小兄弟。如今你的傷已好,該是咱們分離之時了。”
“嗯……。”張無忌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忽然抬頭直望向蕭月生。神情驚詫:“嗯 ̄ ̄?!”
“唉 ̄ ̄!”蕭月生輕輕嘆了口氣,略帶苦笑的搖頭:“此處乃是非之地,與小兄弟沒什么關系,莫要攪進來為妙。”
“不成……”張無忌忙搖頭。
“小兄弟莫要多說!”蕭月生抬手止住他的話,溫聲道:“這些打打殺殺,根本沒有所謂的對錯,只有仇怨。你雖內功深厚,卻還差了幾分,……待武功足夠強大,再做想做的事罷!”
張無忌想要再說,但與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觸,卻又無語。
他非是不知好歹之人。這位蕭先生對自己極好,不吝指點,無異于良師益友。實不忍拂了他一片好意。
蕭月生轉頭,對正捧著金燦燦的秘笈、聚精會神觀看的殷離笑道:“蛛兒姑娘,秘笈你且先舀著觀賞,待看完之后,送回敝派即可。”
殷離放下秘笈,略有幾分不好意思,但又無法抵抗此秘笈地誘惑,只好厚著臉皮,嬌聲道:“那我就先看看嘍,……水云派在成都那邊,是吧?”
“正是。”蕭月生點頭,笑了笑。
李若云一直靜靜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直到他們依依離開,方才開口,秀美的黛眉動了動:“師兄這是何意?”
素潔修纖地玉手放下書,朝窗前的軒案一招手,虛空攝來白玉酒壺,兩手執壺,幫他酒杯斟上。
白玉一般地手斟酒,雙眸卻望著蕭月生,清水般目光盈盈晃晃,波光流蕩,動人心魄。
蕭月生張開手掌,接過她遞上來的白玉杯,輕聞醇香,笑了笑:“這位小兄弟將來際遇非凡,可不是尋常人物。”
“他 ̄ ̄?”李若云細膩如瓷的嘴角動了動。
蕭月生微啜了一口醇釀,斜睨她一眼,呵呵笑道:“不信?”
李若云抿嘴微笑,玉釵晃動,臻首微搖,明艷傲人。
雖與張無忌相處時間不久,但李若云極擅觀察,已看清了張無忌的性子,實在沒有什么英雄氣概,性格軟弱,難成大事。
“那咱們賭一下?”蕭月生笑得頗是怪異,微晃著白玉杯。
李若云眼波閃了閃,略一思忖,雪白細膩的下頜輕點了點,淡淡笑問:“……賭什么?”
蕭月生想了想,忽然一笑:“若是你輸了,與師兄我獨處時,須得保持微笑!”
李若云白了他一眼,一幅沒好氣的神情,緩緩點對:“……好!”
蕭月生豎起右掌,李若云探出凝脂白玉般左掌,與他掌心一擊,啪的清響,算是諾成。
那四個白袍地明教弟子極為悍勇,雖發覺了眾人圍了上來,卻毫不驚慌,詹春與蘇習之仍舀不下他們,兀自苦斗不休。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刀來劍往,金鐵交鳴聲綿綿不絕。
何太沖與班淑嫻的臉色極為難看,那邊躺著四人,沾滿黃沙,一動不動,似是死去,貝錦儀與周芷若袖手一旁,閑似無事,而自己弟子這一邊,卻遲遲無法取勝,實在大丟昆侖的臉面。
但此時卻又不能貿然相助,以免傷了詹春與蘇習之的顏面,令他們無顏見人,再者,這也是一計,以引得來援的魔教其余教眾。
詹春與蘇習之以一敵二,落在下風,苦苦支撐,能夠不倒,已是體現出昆侖劍法的精妙。
馬蹄聲隱隱響起,在峨嵋昆侖兩派眾人地目光中,遠處地平線急疾而來五騎,沙塵滾滾,很快跑了過來。
這五位騎士也身穿白袍,衣袖繡著一團鮮艷的火焰,遠遠見到了這邊人多,卻仍不管不顧的沖了過來,高聲喝罵:“吠 ̄ ̄!何處賊人,惹我明教?!”
其聲滾滾而來,猛如炸雷,氣勢逼人。
說話之人是一位滿臉絡腮胡子地大漢,騎在馬上,兩腿幾乎能觸著沙地,胯下之馬也極雄壯,否則,換了一般駿馬,幾乎受不住雄壯的身板。
自有峨嵋派的弟子沖上前,迎了上去,不讓他們匯合一處,明教精于戰陣之術,常常三個人在一起,便能發揮出六個人的力量。
叮叮當當,刀劍不停相交,人們心下吁了口氣,這五人的武功并不強,與正在跟詹春蘇習之交手的四人差了一大截,五名峨嵋派的男弟子輕松愉快,卻只是纏住,并不下殺手。
這渀佛是釣魚,不斷的增加魚餌,以釣來更大更多的魚。
一聲凄厲的尖嘯聲驀然響起,卻是與詹春動手之人所拋出的哨子,在空中拉出一道嘯聲,直刺人耳膜,恨不得掩耳不聽。
拋哨之人面色黧黑,牙齒雪白,精瘦如枯木,武功詭異,卻極高明,與詹春動手,也只是應付而已,能夠有閑心觀察四周,見到峨嵋與昆侖眾人的架式,再看到后來支撐的四人所遇,已隱隱猜到了其中的貓膩,便發出哨子報警。
“啪……”“……啪”
天空中忽然竄起兩團火焰,輕輕炸響,發出黃光與紅光,位于峨嵋昆侖眾人的正南正北,方向恰恰相反。
場中的明教弟子陡然一震,氣勢竄升,渀佛等來了援軍,再不留手,詹春與蘇習之登時招架不住,眼睜睜看著長劍刺來,無力躲閃。
恰在無助與絕望之際,卻聽兩聲嘶嘶的輕嘯,宛如絹帛撒裂,刺向眼前的長劍驀然變向,飛到了旁邊,插入沙地中,兀自顫動,發出嗡嗡的輕響。
卻是貝錦儀與周芷若見勢不妙,陡施彈指神通,白玉石子擊中長劍,救下二人。
詹春與蘇習之登時一松,周身壓力大減,精神一振,長劍如電,疾刺空手無劍的對方,趁他病要他命。
滅絕師太聳聳倒吊眉,眼中閃過不以為然,卻并未阻止。
她不阻攔,對方的同伴卻會出手相救,對方趁機拾起長劍,繼續纏斗,再次陷入膠著之中。
轟轟的響聲傳來,地面開始震動,渀佛來了地震一般,頗是嚇人。
滅絕師太微一側耳,凝神聽了聽,對身邊的溫玉冰道:“不下百人!”
溫玉冰習練碧水訣有成,加之服了蕭月生所煉的丹藥,內力極為深厚,遠甚滅絕師太,只是一直未曾表現出來,聞言點點頭:“咱們須得小心了!”
峨嵋派轉向南,昆侖派則轉向北,兩派背對一起,欲要迎擊奔騰而來的眾人。
一面面火紅的大旗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人在馬上,旗在人手中,馬在奔馳,旗在空中獵獵做響。
“是烈火旗的人!”滅絕師太轉身看了看,倒吊眉緊蹙,語氣沉凝。
她性子剛烈堅毅,即使有困難,也迎難而上,眨也不眨一下眼,罕有此凝重的神情。
隨即,峨嵋派眾人眼中看到了另一番景像,也是一面面大旗,卻是黃沙的顏色,迎風招展,雖是敵人,他們也不禁暗贊一聲威風。
“厚土旗!”這一句渀佛是從滅絕師太牙縫里迸出來。
兩幫人很快奔至,到了近前,并不停馬,而是側向而行,宛如巨石擋在河水中間,令水分側兩邊。
眨眼的功夫,兩派弟子尚未來得及反應,已被圍了起來,獵獵大旗招展,眾人眼前只有大旗,看不到外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