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上,煙波浩淼。
東海之濱,桃花島上,桃花盛開,染遍全島,在這寒冷的季節,分外嬌艷妖嬈。
清晨的桃花島,幽靜而清新,鳥鳴啾啾,清脆陪耳,朵朵微閉的桃花上,沾著清亮的露珠。
幽靜平和中,驀然之間,一聲清嘯聲響起,如同鶴唳九天,在浩淼的海面上傳蕩不絕。
本躺在桃花島一間小屋中的蕭月生被驚醒,他懷中摟著的完顏萍也睜開朦朧的雙眸,烏黑發亮的秀發以一條絲滌隨意的束起,將她雪白的容顏趁得越發嫵媚嬌艷,楚楚動人。
“大哥,怎么了?”完顏萍素手自錦衾中伸出,輕捋了捋額前的青絲,慵懶的問,明眸似睜似閉,實是媚眼如絲,煞是動人。
蕭月生放在她溫軟玉乳上的大手拿了出來,猶帶著余溫與幽香,替她順了順披散的秀發,搖頭笑道:“是襄兒出關了!”
“襄兒……,出關……,啊!這么快?!”完顏萍明眸睜了開來,朦朧迷糊的頭腦頓然清醒了過來。
蕭月生伸手,虛虛一引,榻旁桃花方桌上的一只白玉杯緩緩飄起,如同一只無形之手,將其緩緩托至蕭月生手邊。
他摟著香軟輕盈的完顏萍,將兩人的身子向床頭挪了挪,倚在榻頂松軟的錦枕上,接過停在虛空中的白玉杯,仰頸長飲了一口杯中的清夢酒,隨后遞給偎在他胸膛上的完顏萍,笑道:“這小丫頭,倒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嗯,襄兒的悟性很好。”完顏萍接過白玉杯,也輕輕飲了一口清夢酒,散發著自然的優雅。
她熟睡乍醒,昨夜的云雨痕跡未消,眉眼之際春意猶存,腮泛桃花,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完全沒有了白日里的端莊雍容。
“大哥,咱們快起來,去看看襄兒吧。”完顏萍伸出象牙般的雪臂,將玉杯送到床頭的平木板上,柔聲勸道。
“謹遵夫人之命!”蕭月生調笑了一句,呵呵笑著起榻,讓完顏萍伺候自己穿上衣裳,漫步走出小屋,周圍的桃花帶著清亮的露水,似綻非綻,羞答答的宛如初開情懷的少女。
兩人直入桃花林,三拐兩拐,來到了林中深處一塊兒平坦的空地,極似小校場。
這塊位于桃林深處的空地,位于一座小山之旁,而類似假山般的小山前,有一個能容人的山洞,正是郭襄閉關之所,平日里沒有人過來打擾,當初老頑童便是被黃藥師囚禁于此。
郭破虜與何雨竹早已來到了這里,兩人皆著練功的緊打短衣,何雨竹嬌小苗條,郭破虜精神抖擻,英氣勃勃,顯得極為相配。
此時,兩人正伸長著脖子望著山洞的方向,他們二人練功頗是勤奮,早已起床,聽到清嘯聲,便急忙趕了過來。
蕭月生與完顏萍似緩實疾,眨眼之間,幾步之后,便已來到了他們跟前。
郭破虜與何雨竹剛要見禮,恰在此時,“砰”的一聲響起,山洞口煙塵彌漫中,一道杏黃的身影如乳燕歸林,翩然飛出,輕盈的落在了眾人身前。
“二姐!”郭破虜歡喜的叫了一聲。
郭襄一身杏黃羅衫,腰佩一柄精致的短劍,絲毫沒有久居山洞中的蓬頭垢面之像,反而一塵不染。
她秀美的臉龐淡淡閃過紫氣,隨即隱沒,露出了一抹笑意,沖弟弟與弟妹點了點頭,轉向沖著微笑而立的蕭月生盈盈襝衽一禮:“姐夫,萍姐姐!”
蕭月生端量著一身杏黃羅衫的郭襄,笑瞇瞇的道:“不錯,內功已是略有小成,進境可喜啊!”
郭襄不由抿起櫻唇,強自按捺,才忍住沒有露出笑意,聽到蕭月生的稱贊,她莫名的歡喜無限。
這次閉關,她又大有進境,修煉起九陰真經來,她只覺得順暢無比,仿佛只需順其自然,便可水到渠成,絲毫沒有修煉別的心法那般艱澀費力,仿佛自己本已修煉過,只是重新修煉一遍,熟門熟路。
幾人說話間,程英與陸無雙表姐妹也趕了過來,她們連妝也未來得及化,都帶著慵懶惺忪的嫵媚。
對于郭襄的武功進境,蕭月生大是滿意,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遠甚尋常之人。
“襄兒,今天與姐夫出去玩玩,算是慶賀你武功大進吧!”蕭月生呵呵笑道。
郭襄點了點頭,秀美的臉龐飛上兩朵紅云。
自桃花島上飄出一艘烏蓬船,船般約有五六人長短,船身烏黑發紫,所用材料,甚是罕見。
船頭之上,蕭月生與郭襄半立,迎著習習的海風,眺望遠處。
“姐夫,我們要到哪里去?”郭襄衣衫飄飄,雪白小手搭在眼前,眺望著遠處無垠的粼粼海面,脆聲問道,秀美的臉上透著興奮的神色。
她依舊是一身杏黃的羅衫,剪裁適度,將苗條的嬌軀盡顯,令人生起摟入懷中憐愛的沖動。
“探險!”蕭月生負手立于船頭,迎風笑道。
烏蓬船上再無第三人,卻仿佛有著數名舵手在齊齊劃動船槳,船速極快,似鐵似木的船頭劈開面前的海水,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探險?”郭襄轉頭回望,明眸如水,宛如霽雪的湖水。
蕭月生溫潤如玉的臉龐露出一抹興奮的神色,極是罕見,對郭襄點了點頭,笑道:“大海之遼闊,遠超人們的想象,其中自然蘊含著數不清的秘密,豈不好玩得很?”
郭襄見到姐夫如此罕見的神態,忽然有些了解了姐夫,仿佛能夠感受到姐夫內心深處所蘊藏的寂寞。
她忙伸手捋了捋鬢旁被海風吹散的一縷秀發,掩飾住心中忍不住的酸意,莫名升起的一股悲傷。
站在她身旁的蕭月生微微一笑,見到她的異樣,讀心術不自覺的運用之下,已是了然,雖為郭襄的少女懷情所感動,卻也笑其太過敏感。
他之寂寞,并非因為無敵,而是因為他現代人的思維,尚不能完全被這個時代所同化。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與四周的這種隔閡漸漸淡去,如今的觀瀾山莊周圍,已有著現代的氣息。
他雖偶爾會想起那個時代的父母,但時間是淡化感情的最好靈藥,如今的父母,怕也轉世輪回到了別處,悲傷也就淡了許多。
“姐夫,大海茫茫,咱們到底要去哪里?”郭襄將心中莫名升起的傷感抑住,望著輕輕晃動的海面,輕聲問道。
“找找孤島,看看風景。”蕭月生眼睛望向遠處,在那個方向,他已經發現了一座小島。
這座小島與桃花島大小相差仿佛,但風景就差了許多,島上僅有些野樹枯干,地上多是石頭,能供開墾種植的地方少之又少。
郭襄與蕭月生踏在島上最高的山石上,凌風而立,俯看著這座圓得工整的小島,沒有樹木的掩映,整個小島光禿禿的一目了然,實在沒什么可看的。
“姐夫,這里有什么?”郭襄轉身望向身旁的姐夫,見他不住的打量腳下,看得有滋有味,大是好奇的問。
“哦,那倒沒有,……我正想,這里能不能住人。”正若有所思的蕭月生醒過神來,搖了搖頭。
郭襄馬上搖頭,這等荒涼的地方,怎么可能住得下人,如今是冬天還好,若到了夏日,烈日之下,這里怕會變成一座蒸籠。
他們腳下站著的山石約有三人高,兩人粗,呈柱形,遠遠望著,仿佛一只巨猿凝神站立。
蕭月生忽然蹲了下來,伸掌抵在腳下光滑的石面上,微闔雙目,令郭襄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手掌抵于石上,他凝運神元,頓時只覺心神如電,倏然沿著腳下的巨石鉆入了地下。
腦海之內,整個小島的內部情形俱清晰無遺的呈現,仿佛整個島嶼變成了一塊兒水晶,一覽無余。
提到孤島,蕭月生腦海中不由的浮上寶藏,洞府兩個詞。
海上無人居處的小島,是寶藏最佳的埋藏之所,也是世間高人們頗為理想的隱居之地。
上次張元鎮的到來,令蕭月生起了這番心思,反正閑來無事,碰碰運氣,說不定,還真能天降橫財呢。
他還有一個更大的計劃,便是圈島。
所謂圈島,便是要將東海之上無人的諸島化為己有,成為自己的獨占領地,以便將來成為觀瀾山莊的隱秘之所,全身之地,成為最安全的退路。
但東海之上,島嶼繁多,全部占為己有,太不厚道,更重要的是,太惹人眼!深諳月滿則虧之理,于是,他便要挑出一些,剩下一些。
他緩緩收回了神元,移開手掌,嘆息的搖了搖頭,這里并沒有什么寶藏與洞島,確實是一個無人的荒島,便是動物,除了石縫底的蟲子,再無其它。
起身之際,身旁一只拳頭大小的石塊倏然飛入他的手掌,隨即化為粉末,簌簌落下,被海風一吹,沉落于石塊紛雜的地下。
他攤開手掌,掌中尚殘留一些褐色粉末,迎著陽光,將手掌側了側,讓陽光照在粉末不同的部位。
在郭襄好奇的注視下,蕭月生終于露出失望之色,將粉末輕輕一揚,拍了拍手。
郭襄終于忍不住好奇,一邊將羅袖內的絲帕抽出,遞向蕭月生,一邊脆聲問道:“姐夫,既然這里什么也沒有,還留在這里做甚?”
“唔,看看這里有沒有靈氣,再看看這些石頭。”蕭月生倒未隱瞞,接過她遞上來的月白絲帕,拭了拭手,遞還給她。
先看有無寶藏與洞府,再看地脈與方位,探其靈氣,然后再探查是否蘊藏有礦物。
相比于地貌是否適合居住,他更看重的是靈氣,若是位于靈氣充盈之處,他將來布置陣法之時,事半功倍,居于島上之人,皆可受益無窮,地貌奇崛難行,他可以將之填平,挎山填海雖有些夸張,但將一座小島翻過來,對他來說,卻并不難。
蕭月生對凝望著自己的郭襄搖了搖頭,失望的嘆道:“這里不行,我們走吧。”
蕭月生攬著郭襄的腰肢,踏波而行,飛回了飄在遠離小島的烏蓬船上,并未直接開船,而是一拂衣袂,盤膝在船頭坐了下來。
郭襄已有些習慣了姐夫的異行,并未由著自己的好奇追問,而是隨他盤膝坐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蕭月生微微闔目,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的指節上點動,郭襄差一點兒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不是大街上擺攤的算命先生的路數么?!
對于模糊性的預測,蕭月生施展起來毫不費力,易如反掌,僅是十幾次呼吸之后,便緩緩睜開雙目,瞪了一眼緊抿著櫻唇,強忍著笑意的郭襄,輕哼道:“往那邊走吧!”
烏蓬船登時轉向,船頭變成蕭月生手指伸出的方向,順著海風,徑直東行。
看了一陣子海上的風景,郭襄便再也沒有了觀賞的興致,畢竟大海雖美,但顯得有些單調了,于是兩人開始下棋,任由乘著的船破浪而行。
在不知名的動力之下,船速極快,兼之順風而行,更是快了幾分,一盤棋下完,郭襄抬頭之際,便看到了不遠處浮在海水中的小島。
離著小島近百米遠,烏蓬船便緩緩停下,蕭月生一攬郭襄纖細的腰,翩然凌空,直接落在了島前的礁石上。
飛在空中,郭襄心中砰砰跳個不停之余,不忘觀察身下,這座海島有桃花島的兩個大,樹木雖然只余枯枝,卻能看到茂盛之像,到了春夏,定是郁郁蔥蔥。
在礁石上一點,兩人落至海島的沙灘上,蕭月生馬上蹲了下來,手掌按至貝殼零落的沙灘上,闔目凝神。
旋即起身,溫和平靜的臉上露出笑容:“這次,倒還不會太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