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心中擔心,難道是姐夫欺負大姐?只是大姐的聲音太奇怪了,又軟又膩,聽著渾身發熱,說不出的古怪。
“你個小妒婦,老爺要好好懲罰你!”惡狠狠的聲音響起,隨即是大姐的幾聲呻吟。
天啊,這是姐夫的聲音么?
郭襄感覺自己的頭腦一片混亂,這便是自己敬慕的姐夫么?這聲音怎會這般邪惡?他是在欺負大姐么?
幾聲斷斷續續的嗯嗯呻吟聲,接著是粗重的喘息聲,郭襄先是擔心,忽然想到來之前,小玉姐姐她們幾人臉上的羞紅,她們說大姐定然起不了床時的羞紅,令當時的自己大是迷惑,此時,她忽然有些省悟。
頓時一股火燒遍了自己全身,渾身燙得厲害,羞死人了!她恨不得張口痛罵他們幾聲,里面強忍著的、微不可察的呻吟聲,卻讓她不敢再片刻停留,慌不迭的跑開。
在床上大朵塊頤的蕭月生自然知道一切,只是他本就不是什么正經好人,雖有小姨子在外面,卻影響不了自己的行動,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再說小孩子家家,什么也不懂,不必避嫌。
清晨嘉興城飛云客棧 天字號客房其豪華程度,與其房錢同樣驚人,平頭百姓,甚難想象,住上一晚,便需付二兩銀子,當下世道,二兩銀子能買得下一千斤大米,尋常人等,望而生畏。
嘉興城身為畿輔重地,龍興之鄉,繁榮程度日盛一日,像飛云客棧這般高檔客棧,嘉興城尚有幾家。
天字號客房以客房稱呼,不如說是院落更適合,一間庭院,幾間屋舍,一片修竹,幾堆山石,院落雖不大,卻布置得極為雅致,有園林之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座瀟湘居的院內,五人執劍肅立,沉默如石,似是院內假山般雕像,晨光如霞,將五人染紅。
兩人年紀甚輕,玄衣緞衫,微閃黑光,立于院口兩旁,身側是竹林蕭蕭,另三人則已屆中年,紫衣鶴氅,立于院子中央的一堆假山后,這連綿如縮小的山脈般的假山,如同一座屏風,亙在院口與正廳之間,無法一目了然。
東屋之內,氣氛凝重如山。
屋內炕上,三位雪白長眉、面容蒼老之人闔目如老僧入定,皆身穿月白短衣,圍一人而團坐。
被圍之人上身裸露,面容與身體皆如涂丹,赤紅更勝關二爺之臉,頭上白氣蒸騰,恍如饅頭乍開鍋的情景,赤紅的面容雖是強裝平靜,陡峭的眉宇卻難掩痛苦之色,正是慕容當代家主慕容業。
三位老者皆齊伸雙手,雙掌抵于慕容業身前身后諸大穴,長眉似雪,欲遮雙眼,面容皺如松樹之皮,卻非但不覺難看,反而透著古樸詳和氣質,宛如那山巔屹立的蒼松一般。
三人面色漸紅,外人雖難發覺,在炕下不遠處端坐的柔美女子卻能一眼看出,三人頭上白氣漸濃,炕旁軒窗緊閉,白氣裊裊不散,上空氤氳如仙境。
那白衣女子端坐之際,身姿挺拔秀氣,挺直的瓊鼻,杏圓雙眸,目光溫柔中透著一股喜意,令人觀之可親。
她一動不動的靜觀炕上四人,眼底的焦慮幾乎盡被掩住,嫻靜端稱穩,極具大家閨秀之風。
須臾之間,正運功的三位老者汗珠如雨般冒出,極是突兀,漱漱而下,沿著齊胸的銀須滴至炕上,仿佛有人自他們頭頂澆水一般,隨即臉上已是如慕容業一般赤紅如血,頭上蒸騰的熱氣越發濃郁。
如老僧如定般的三人,寧靜詳和的面龐露出痛苦之色,反而慕容業眉宇間輕松許多。
“呵——!”三人齊齊收掌,雙掌皆晶瑩如玉,圓潤如玉雕,仿佛泛著寒氣,與他們的年紀極是不符。
雙掌疊至胸前,再降至臍下,微微吐氣收功,輕呵之聲,卻如風雷鼓蕩,震鳴隱隱。
那柔美女子坐于炕下兩步遠處的檀木桌旁,嫻靜如處子,她能感覺出,隨著三人吐氣,屋內的溫度陡然升高,仿佛燒了火爐一般。
她盈盈而起,桌上的三塊棉質手巾被她拿起,坐到炕沿,幫三位老者拭額頭上的汗,動作輕柔,極是溫柔盡心。
三位老者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溫柔拭汗的女子,眼神中透著慈愛之色,卻也任由她服侍自己。
“雨兒,今天你爹無大礙,但能不能熬過明日,唉……!卻也難說呀——!”那盤膝坐于慕容業右前的老者搖了搖頭,溫潤的目光中露出幾絲茫然,令幫他拭額頭汗水的慕容雨心中一酸。
這眨眼的功夫,他臉上的汗漬已然消失,待她拭完自己額頭,他接過慕容雨的手巾,拭了拭自己的銀須,臉上赤紅之色亦緩緩變淡。
“唉!這掌力委實太過霸道,前所未見,小業他能挨至今日,也算難得了!”慕容業左側之前之人亦長嘆,將手中手巾輕輕一甩,如一陣風輕托著手巾,落于炕旁的檀木桌上。
三位老者面容相似,加之年老成精,皺紋布滿面龐,更是極難分辨清楚。
最后一老者亦睜開雙眼,電光一閃,屋內乍然一亮,復緩緩消散,兩手抬起,自額際沿任脈下落,十指在胸前微旋,仿佛兩朵梨花綻放,緩緩飄落,煞是奪目眩然。
待十指在丹田處結下無畏印,他方定睛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的慕容業,憐憫之色隱隱,亦是搖頭嘆息:“嗯,如沒有祖上的寒玉佩,怕是也堅持不到今日!就看昨日所得之藥能否見效吧!”
慕容業周身上下,皆是赤紅如鐵塊被燒紅,一塊巴掌大小的雪白玉佩緊貼著丹田,兩掌重疊,按在玉佩之上。
這塊玉佩,是慕容世家祖上傳下的寒玉佩,具有靜心寧神之效,對修練內功極有助益。
慕容業身為當代家主,一直佩帶在身,但并不知具體有何妙用,直至身受天雷掌,上堂三老指出此佩乃寒玉佩,有祛火降燥之效,又可鎮壓至陽之氣。
惜乎玉佩太小,而天雷掌勁綿綿無窮,遍布周身,小小一塊寒玉佩,卻無力阻擋,便將其置于臍下丹田,化解氣海中的陽氣。
慕容世家有一秘法,可將周身氣息皆攝入丹田,經脈之中,不留一絲氣息,是潛蹤匿息的至高心法。
于是周身氣息,皆蜇伏于丹田,利用寒玉佩來鎮壓,寒玉乃深埋冰川之下,吸天地至寒之氣而成,玉佩受天雷至陽之氣而激發,深處至陰至寒之氣釋數沖出,鎮壓至陽之氣。
但天雷掌力豈是這般容易破解,中掌之人,體內五行平衡已被破去,周身無一處不隨之變化,縱然內功精深之人,也無能為力,中天雷掌者,絕非內力所能醫治。
慕容雨一身白衫,纖細的柳腰令人擔心欲折,修長的秀頸上雙眸柔圓,沉靜中蘊著秀美,此時她望著爹爹丹田上漸有幾分紅意的玉佩,目光沉靜中再也難掩焦慮。
“唉,這出手之人,也實在太過歹毒,這般陰毒掌力,那是存著殺人之心吶!”
“老二說得不錯,這家伙確實存著殺心,若非要壓制小業的傷勢,老頭子定要去取那人狗命,竟敢在我們慕容家頭動土!”
“好了,凈說廢話!一身老骨頭,還斗性不減!你去?你去也是白搭!”
“大哥也太小瞧人了!我就不信,那個孫子明真有那般厲害,小業挨了湊,受了傷,丟了人,便夸大對手的武功,也是大有可能的!”
“小業是那樣的人嗎?別胡言亂語,讓雨兒笑話!……你挨上這么一掌,能受得住么?你倒不夸大對手的武功,卻是夸大自己的武功!給我閉上嘴!”
屋內頓時無聲無息。
若在平時,慕容雨必是捂嘴輕笑,三位叔公在外人面前雖是威嚴端重,令人敬畏仰視,卻甚少人知,平日里,他們仿佛孩子一般,二叔公與三叔公喜歡斗嘴,尤其三叔公,最是喜歡玩鬧,瘋起來,唯有大叔公能鎮得住他。
只是此時父親有性命之憂,她又如何能夠笑得出來!
“唉,小業的天資已是百年難出,再有北冥神功,便是當年的喬峰,功力怕也不過如此,不想竟受此重創!”坐于慕容業身后的老者目光溫潤清澈,撫了撫及胸長髯,緩緩嘆息,他便是三人之中的老大,對于三弟,口下絕不留情。
屋中又是默然,這一打擊,委實太過驚人。
隨著一百五十多年前武學絢爛之極,其后便慢慢轉入黯淡,無數的絕學失傳,那番百花爭鳴、奇功絕藝層出不窮的武林盛世已一去不返,一陽指這種算不上絕頂的絕學,現在竟成無上絕藝,可見武學勢微之劇。
而慕容世家,卻是隱忍不發,蜇伏于武林。
但慕容家的藏書,卻保存完整,無數絕學,皆藏于其中,遠非那些武林大派所能比擬。
雖是山水不露,便論及實力,慕容世家之人,皆是自傲無比,頗有舍我其誰的氣魄,只是他們心懷大志,卻不張揚,仍在靜待時機。
對嘉興城這畿輔重地,他們也是頗有眈眈之視,曾有外堂歸屬的小幫派前去探路,皆鎩羽而歸,若沒有慕容雨的阻攔,怕早就精銳盡出,強進嘉興城。
“唉,大哥,這孫子明的武功是如何練的?竟能這般強悍,委實令人不解!……不除此人,心中不寧啊!”說話之人排行第二,一支木簪插于頭頂,有淡泊之氣。
慕容業有北冥神功,功力之深厚,已達難測之境,便是他們三人,亦略遜一籌,再有神妙無方的凌波微步,縱是先祖慕容博復生,怕也非他對手,委實難以想象,當今武林,尚有人比他功力更深!
“二叔公,不可!”正盯著自己爹爹的慕容雨忙開口,一掃柔弱之氣,語氣堅決。
“哦?為何不可?”二叔公淡淡的望著她,波瀾不驚的問,并未對她直接駁回而生怒意。
“是啊是啊,有何不可?!雨兒,那孫子明縱然厲害,但我們三人齊上,不信收拾不下他!”她的三叔公唯恐天下不亂,忙推波助瀾,本是皺紋叢生,干如松皮的面容,擠動之下,竟有股說不出的生動,全身無一絲暮氣,與剛才運功時詳和寧靜之氣迥然有異。
慕容雨柔美的面龐露出一抹苦笑,她先將桌上的茶盞一一端給三位叔公,方才坐到炕沿,撩了撩耳邊發絲,柔聲軟語而道:“三位叔公,那孫子明厲害之處,遠非我們大伙所能想象,能不與之為敵,便不可為敵,不可直掠其鋒。”
“呵呵,雨兒,這可不像是你說得的話喲!”三叔公端著茶盞,歪著頭,一只手撫著頜下銀髯,帶著玩味的眼神,呵呵一笑。
其余二人卻未有太大反映,只是從容將茶盞揭開,微啜一口茶茗,靜靜望著她,三人的手掌,已恢復成干瘦,不復剛才晶瑩如玉的模樣。
“說說,究竟怎么回事?”大叔公似說似哼的開口,語氣淡然中透著嚴厲,望向慕容雨的眼神,卻帶著寵溺。
慕容雨微微一笑,眉眼中皆蘊笑意,溫柔宜人,如一道陽光射入屋內,頓時明亮了幾分。
“這孫子明武林人稱天雷神爪,名聲之響,隱隱已是當世絕頂,除卻大俠郭靖夫婦與神雕俠侶夫婦,怕是難有人敵,只是其人行蹤隱匿,向無人知,卻甚少人知,這江南第一商號子明商號的掌柜,便是那天雷神爪孫子明。”
她娓娓道來,不疾不徐,聲音如拂柳之春風,聽其溫柔悅耳的聲音,便是一種享受。
“嗯?……所謂中隱隱于市,這也不算稀奇,竟無人發覺?”三叔公將咬在嘴中的盞蓋吐出,輕輕落于手中盞上,恰到好處,如同用手一般,他頗有些驚奇的望了望另外二人,呵呵笑道:“難道現在的人變得這般蠢笨了么?”
慕容雨如星的明眸橫了他一眼,有微嗔之意,修長而不失圓潤的玉手伸出,竹筍般的玉指一根一根的輕彎,:“這小子明商行已是江南最大的商號,船運、車馬、酒樓、客棧、糧行,布行甚至金石古董,無所不包!”
接著又橫了三叔公一眼:“其人極檀經營,這般無所不包之下,毫不混亂,且有蒸蒸日上之勢,依雨兒推測,數年之后,這小子明商號,怕是要成為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商號,而這孫子明,如今已隱然是江南的首富,誰能想到,他竟是那個天雷神爪呢?!”
“呵呵,有趣有趣,這富家翁,卻是個絕頂高手,少見得很!也難怪無人發覺!”
他搖了搖自己的如銀長髯,這是他玩興大發之兆,似已對孫子明大感興趣。
那大叔公雪白長眉輕動了動,干枯面容,雙眼顯得極外溫潤清澈,此時卻掠過一絲思索之狀,“唔,武功絕頂,且精于算計,這個孫子明,確實不易對付!”
說著,忽然轉向門外,似有所覺,復又看了一眼慕容雨。
慕容雨亦聽到房門外傳來輕微的敲擊之聲,轉身下炕,掀開布簾,走了出去,俄爾又如弱柳扶風般掀簾進來,手中已拿著一張請帖。
沒待三位叔公相問,慕容雨便揚了揚手中月白素雅的請帖,“是觀瀾山莊邀雨兒前去共進午膳。”
“哦?”大叔公順手接過請帖,打開掃了一眼,遞給對面的二弟,對三弟投來急切的眼神恍若未見,清澈的目光轉向慕容雨:“這觀瀾山莊是何方神圣,為何邀你前去?”
“咦?這請帖倒也雅致,且質地非帛非紙,大是古怪!”
二叔公任由手中請帖被三弟一把奪去,他本是布滿的皺紋的老臉微微動了一動,露出幾分笑意,他剛才翻來覆去的看,便是故意逗三弟心焦,只是無心插柳,竟發覺到這請帖的奇特之處。
“叔公,那回春堂的素手仙子,便是觀瀾山莊的莊主夫人。”慕容雨柔聲說道,星眸望著三叔公,看他又抹又扯的蹂躪請帖,心中有些擔心,唯愿三叔公手下留情,別把請帖弄得不成樣子。
“嗯——?!”大叔公探手奪回請帖,他出手如電,迅疾無匹,正弄得不亦樂乎的三叔公瞪了瞪眼睛,干枯的嘴唇微動了動,卻未開口。
慕容雨雙手接過大叔公遞過來的月白素雅請帖,抿嘴淺笑的看了三叔公一眼,笑意盈盈的模樣,令三叔公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叔公,孫子明縱然他武功如何高強,也是不足為患,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他的商號做得那般大,所耗精力必多,無暇他故,我們避開他便是了!……您說是么,大叔公?!”
慕容雨柔聲細語,巧笑倩兮,笑靨如花,如水的目光望著大叔公,她自是明白何人做主。
“雨兒,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呀!”三叔公手指繞著自己的長髯,側歪著頭,看著慕容雨鮮花綻開般的笑臉,他干松皮般的老臉,洋溢著一股奇異的靈動狡黠之氣。
“怎么了,三叔公?”慕容雨彎著眼睛笑,手中請帖扇了扇,似是故意氣三叔公。
她從小便與頑童似的三叔公廝鬧戲耍,最是親密。
三叔公翻了翻眼睛,不去看那張可惡的請帖,忽然向前一探身體:“你是看上那孫子明了吧,雨丫頭?!”
“三叔公——!”她秀美的臉上頓是滿是羞紅,有些羞惱的瞪了滿臉得意的三叔公,恨恨嗔啐一句:“真是為老不尊!”
“哈……呵呵——!”三叔公正要放聲大笑,忽然見到面前闔目調息的慕容業,陡然化為呵呵一笑,心中得意卻未盡抒,便如喝酒未盡興一般,難受得緊,便拿手中的銀須出氣,全收入手中,用力緊握,如捏面團,放開手時,已弄得亂糟糟。
其余二老微笑著旁觀,二叔公緩緩撫須,開口說道:“呵呵,老三這話,倒也并非胡言,依雨兒你往日的行事之法,自是會設計將這孫子明除去,接管他手中的商號,豈不一舉兩得?”
“正是,優柔寡斷,可非雨兒所為!……不過能嫁給那孫子明,倒也非壞事,唔,放眼天下,也只能那孫子明,才能配得上我們雨兒!”一向嚴厲寡言的大叔公,亦火上澆油,語氣神態中,卻滿是自豪,慕容有女,世間龍女也。
出乎眾人預料,慕容雨并未羞得跑出去,反而漸漸褪去了羞紅,平和的笑了笑,柔聲道:“叔公,并非是雨兒膽小,而是事關爹爹性命,不能不慎,再說,這個孫子明后臺極強,我們動他不得!”
“嗯——?”屋內輕松玩笑的氣氛頓然一清,三人看向她。
“這孫子明雖是極難對付,但他的師父,怕是更難對付!”慕容雨搖了搖手中請帖,“這觀瀾山莊的莊主,便是孫子明的授業恩師!”
“孫子明的師父?觀瀾山莊?素手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雨兒你仔細說說,別再賣關子!”
大叔公雖蹙了蹙眉頭,卻僅能見到他的雪眉動了一動,他自是知曉雨兒智計百出,從不虛言,既是她說惹不起,定是真是惹不起。
“他師父?他師父還活著?”三叔公扯著胡須忙不迭的問,語氣中透著奇怪與不解。
“嗯,他自是活著,他還是郭大俠的乘龍快婿呢!”慕容雨打開素雅的請帖,那上面隱隱約約的云紋,似是一層迷霧,令人泛起朦朧之感,無法看得清。
三人俱是無言,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即使是南北兩端,郭靖郭大俠的名號,卻也是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