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們天山劍派這次得罪了龍家,大禍即在眼前吶!”
丁辰嘆息,抬頭自軒窗看向連綿不絕的峰頂,那正有一輪火紅的夕陽斜墜。
“龍家……龍家?”蕭月生左手撫了撫八字胡,低聲沉吟,若有所思狀,須臾,他胡須上的手一頓,灑然一笑,“想起來了!”
“哦,蕭莊主竟然知曉龍家?”
丁辰頗為驚奇,龍家雖然在西域武林聲勢浩大,但在中原之內,鮮少人知。
“呵呵,久聞大名吶!”蕭月生笑了笑,端起茶茗啜了一小口。
鏡花院院主李秋夢與水月院院主性明本不須相陪,只是丁辰有心向蕭月生求助,將他們留了下來。
李秋夢坐于謝曉蘭身旁,此時忽然開口:“龍家這些年越發咄咄逼人,這次定是他們成心找碴!哼,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早晚龍家會吞并我們劍派!”
雖是在師叔祖面前,她仍是冷著臉,聲音中亦是沒有一絲熱氣。
蕭月生雙目一掃,其人姿色雖然略遜于自己諸位夫人,卻氣質冰冷如霜,頗為獨特。
丁辰默然的點了點頭,長嘆一聲,凝望著夕陽的目光中透出無奈,本是魁梧的身形,在溫暖的陽光中卻顯出幾分岣嶁。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一法則,無論何處皆準,大魚吃小魚,最是常見。
“龍家前兩年出現了一對絕頂高手,武功絕頂,橫行無忌,無人敢掠其鋒。”
那儒雅的中年僧人性明亦開口說話,吐字從容清晰,即使說喪氣話,亦給人成竹在胸之感,他緩緩而道:“他們龍家勢大,殲滅我們,猶如踩死一只螞蟻。”
李秋夢蹙了蹙斜入云鬢的秀眉,卻并未開口,師兄性明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是實情,龍家是威名赫赫的武林世家,人才濟濟,高手無數,實非他們這樣的小派可以相提并論。
“丁前輩沒想過擴大劍派嗎?”蕭月生沉吟著說:“據蕭某所知,那馬家與李家亦是非同小可,今日得罪龍家,明日說不定便是馬家,何不讓天山劍派強大起來?”
落后便要挨打,這是蕭月生在后世所知最樸素的外交規律。
李秋夢聞言禁不住一撇菱角小嘴,暗暗斜橫了他一眼。
丁辰亦是禁不住苦笑,這個蕭莊主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呀!
他長長嘆息一聲:“唉——!讓劍派強大談何容易!天山劍派的武功本就算不上一流,即使資質再高,亦事倍功半,成就有限,又豈能與那些大世家相比?!”
性明亦是心有戚戚然的點頭,技不如人,徒呼奈何!
蕭月生看了謝曉蘭一眼,他時刻不忘眉目傳情,對丁辰的話,他只是呵呵一笑,不以為然之意昭然若揭。
不過他也知讓人舍下臉面相求,如再推脫,便有些不近人情,雖不知其中曲折,但武林中又哪有什么是非公理,便是看在岳父的面子,也不能不幫這個忙。
“呵呵,內子喜歡見識各派各家奇功絕學,如有機會見識龍家的武功,也是難得之遇,還望丁前輩成全!”
蕭月生呵呵笑道,表情誠懇,仿佛確有其事,外人聽來,定會信以為真,但丁辰已是年老成精之人,自是知曉蕭莊主顧惜他丁某的臉面,說話委婉罷了。
正專心品茗傾聽的謝曉蘭不由嬌媚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丁辰雙目放光,不由撫須大笑,復又以掌拍膝,身體左搖右晃,極是歡暢,“有蕭夫人相助,老朽是吃了粒定心丹吶!在此先謝過蕭夫人了!”
說罷,抱拳躬身一禮,因是盤膝坐在桌旁,又是心中興奮,躬身之際,頓將桌上的茶盞碰倒,熱氣騰騰的茶水倒在了他腿上。
他卻若無其事的抹了抹桌面,笑聲不停,紅光滿面,半是夕陽之功,半是他心中興奮如狂。
郭家姑爺的武功如何,他有高深莫測之感,但郭大俠的武功如何,他卻再清楚不過,當年西域的第一高手金輪法王,在郭大俠的手中,亦難討好處,而郭家姑爺的武功,又遠勝郭大俠,這龍家之人,不足為慮,不足為慮也——!
他恨不吼上兩嗓子,高唱幾句。
謝曉蘭亦是坐著斂衽一禮,落落大方,柔聲道:“丁老前輩太過抬舉小女子了,小女子武功低微,怕是成事不足,徒令前輩失望!”
丁辰忙不迭的擺手,這蕭夫人風華絕代,便是自己這個老頭子,亦感覺招架不住。
“夫人內功之強,令老朽汗顏,實在過謙了!過謙了!”
丁辰擺著手說道,他不知自己為何竟有些結結巴巴的趨勢,老臉微紅,好在他鶴發童顏,滿面紅光,臉紅不紅,倒也看不大出來。
謝曉蘭嫣然一笑,不再多說,低頭捧起茶茗細細品嘗。
蕭月生雖知謝曉蘭八面玲瓏,精于應酬,卻沒想到這次竟然這般乖巧,嫻靜溫婉的氣度,實是恨不能立刻將她摟在懷中,狠狠愛撫。
李夢秋冷著臉,只是自顧端著茶盞看盞中浮著的茶葉,心中對對面而坐的蕭莊主大是好奇,看其容貌,再是普通不過,看其本領,好像不會武功,為何竟能娶得身邊這位女子?
她內功之強,難以揣度,她容貌之美,令人自慚形穢,這般奇女子,為何竟屈身于一個平凡男子?李夢秋心下大是不解,被進屋的夕陽染上一層微紅的玉臉上,微蹙著眉頭,寒意似乎不知不覺中消解了幾分。
品完茶茗,丁辰將兩人領至一處精致的小院,是位于兩排軒舍的最西,靠近圍墻。
小院內一塊竹林夾徑,廳前一座假山,只是太小,頗像是盆景之石,幾株寒梅在軒窗前搖曳,雖然地方不大,卻頗顯雅致。
推開下繪喜鵲上鏤壽格的木門,屋內的地毯亦是褐色,四壁掛著山水字畫,中廳即有軒窗四扇,既不昏暗,又顯溫馨,設計之人,調格不俗,即使是雅調高妙的謝曉蘭,亦頗覺滿意。
丁辰三人親自將兩人送至院口,便告辭離開。
“師叔……”
隨著他身后的李夢秋見師叔滿面紅光,眉開眼笑,走路都似乎有些飄飄然,好似萬事無憂,晴空萬里一般,不由輕聲嬌喚。
“嗯?”
丁辰轉頭望向她,白眉銀髯中仍帶著笑意。
“那蕭夫人……她真的能抵得住龍家?”
她聲音依舊冰冷,難辨喜怒,她身旁的性明卻能聽出她在小心翼翼的說話。
“不曉得!”
丁辰回答得極為干脆,眉眼間仍是笑意盈盈。
李夢秋與性明對視了一眼,若不是這個師叔積威強盛,恐怕她會上前摸摸他的額頭,看其是否燒得發了臆癥。
“那師叔為何這般高興?!”
李夢秋有些氣哼哼的語氣,橫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師叔,令一身儒服,翩翩風采的性明有些暗暗擔心,這個師妹性子一發,恐怕不會顧及對面是師叔還是徒弟,如惹得師叔發怒,那可不得了。
“那蕭夫人內功奇高,便是你們師叔我,也是望塵莫及,應該能對付得了龍家的人!”
丁辰有些安慰性的話,反而讓李夢秋兩人更為擔心,龍家的威勢,早已植入兩人內心。
“唉——!生死自有定數,也不必強求!”
性明長長嘆息一聲,兩手合什,面容平靜,好似看破生死。
“哼!”
丁辰猛的轉頭,狠狠瞪了兩人一眼,銀髯輕抖,不過看其神情,兩人卻知道師叔只是故作生氣狀罷了,如果真的生氣,目光鋒利如劍,氣勢如惡浪滔天,他們站都站不穩。
“你們兩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知道那蕭莊主是什么人嗎?啊?!”
丁辰搖頭嘆息,恨其不爭,令兩人不由自主的慚愧。
“他是什么人?”
兩人聞聽師叔之語,便知這個蕭莊主是大有身份之人,頓生好奇之念。
“呵呵,他可是郭大俠的乘龍快婿!”
丁辰撫須微笑,恰似他是郭大俠一般,一幅自豪的氣勢。
“他竟是郭大俠的女婿?!”李夢秋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與語氣,令丁辰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也難怪她難以相信,蕭月生乍看起來,實在平凡無奇。
“怎么,不像嗎?!”丁辰面色不善的問,亦顯著幾分逼迫凌人的氣勢,好似必須按照他的意思回答一般。
“呵呵,師叔,那他是大女婿了?”性明不慌不忙的帶著笑容問道,他是怕這個師妹性子一犯,跟師叔較起真兒來。
“自然是大女婿!郭二小姐尚未到出閣之齡!”丁辰亦收起了氣勢,瞪了李夢秋一眼,方才回答,接著撫須閉目贊嘆:“唉,郭大俠的這兩個女兒,長得一朵花似的,咱們天山劍派的女人,一個也經不了!誰娶了她們,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李夢秋斜睨了師叔一眼,紅潤的嘴唇微撇,心中頗是不服,論及容貌,稍有幾分的姿色的女子,必不會容忍有人在自己面前贊別的女子貌美。
“喏,就像剛才那位蕭夫人一般!”丁辰補充的這一句,頓令李夢秋有些泄氣,看了蕭夫人,她即使自負容貌,也是自愧不如。
“那剛才那位蕭夫人,不是郭大小姐?!”性明雖然看似出家之人,但頭上并無戒疤,一看即知并非真正的出家和尚。
他自小天資卓絕,堪稱天才,只是免不了浮躁之性,強修一套天山絕學,結果走火,雖被丁辰強行止住,頭頂卻自此寸草不生,他便順勢給自己取了個法號,充了個出家人,也算自得其樂。
他也已成家,這句話問得頗有些酸意,對于美貌女子,男人都有覬覦之心,即使他也是人到中年,也不能免。
丁辰搖了搖頭,長長嘆息一聲,“唉,人無完人吶,這位郭姑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風流,加上這位,怕是已經有了三個夫人,四位妾室了吧!”
說罷,又是搖頭又是撫須,頗有惋惜之意。
說話之間,三人已經回到樓前,剛要踏入屋內,丁辰忽然轉過頭來,一擺手,“你們倆不用跟進來了!忙你們的去吧!”
但兩人正被勾起好奇之念,又豈會這般不明不白的離開!
可惜丁老爺子這會兒為郭大小姐惋惜,忽然沒有了說話的興致,眼睛一瞪,雪白的壽眉一挑,將兩人轟走。
軒窗皆敞,吹動屋頂的幔紗飄拂,屋內的空氣頗為清新。
進了屋內,兩人脫下長靴,穿著羅襪踩著柔軟的地毯,謝曉蘭先是掀開珠簾,蓮步輕盈的觀遍整個屋子,中廳、內堂、寢室,俱是鋪著毛毯,幾案錦墩卻也與中原相同高矮,看來是依照中原風格所布置。
待她看完,敲門聲響起,卻是一明眸皓齒的少女,端著茶壺而進,少女雖然手腳利索,明亮的純凈的眼睛,卻不停的看著兩人,滿是好奇的神情。
兩人于是進入內堂,待少女有些戀戀不舍的掩門退出,這個屋子頓成了他們二人的世界。
男女二人對坐于內堂松木方桌旁,謝曉蘭素手執壺,沏上兩盞茶,看到窗前案上的瑤琴,便禁不住玉手發癢,遂上前捧起瑤琴,坐回蕭月生對面,置琴于桌上。
謝曉蘭纖纖玉指,白里透紅,置于琴弦之上,輕撥了撥,錚錚兩聲響起,她搖了搖頭,對此琴的音質不甚滿意。
她平常所用之琴,皆由蕭月生所制,琴音之清,即使當世名琴亦無法相比,她琴道授業恩師郭楚望所贈之明月清輝琴,亦被她束之高閣,甚為罕用。
“大哥,我們真要幫忙么?”她抬頭以如水般的目光望著蕭月生,手下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琴弦,發出琮琮清音,節奏輕緩,令人聞之心靜神寧。
“要幫!”蕭月生放下茶盞,順手將不遠處案幾上的棋盤拿了過來,“丁前輩常年住在郭府,助我那泰山大人守護郭府家眷,這點兒小忙,我又豈能拒絕?”
謝曉蘭抿嘴一笑,橫了他一眼:“若是不幫,怕是你那芙兒饒你不得!”
蕭月生呵呵一笑,避其鋒芒,換了個位置,往她身前湊了湊,棋盤擺于兩人中間,將裝著棋子的木罐遞到她跟前:“來來,我們且手談一局,瞧瞧你棋藝是否有長進!”
“沒興趣!”她一擺頭,將精致的玉臉轉向一側,雙手仍撫著清心之曲,“我更喜歡彈琴!”
她玉臉緊繃,看也不看他一眼,明顯帶著意氣。
“哦?莫不是自知不敵,便要藏拙?”蕭月生放下木罐,笑吟吟的看著她。
謝曉蘭猛的轉頭,杏眼圓睜,狠狠的瞪向他,似欲沖上前去咬他一般,隨即放松表情,輕斜了他一眼,頗帶不屑之意。
“莫非為夫臉上有花不成?”蕭月生笑著摸了摸了自己那張平凡的臉。
她咬了咬薄薄的紅唇,深深吸了口氣,兩手一按,琴音驟停:“好罷!今日便殺得你啞口無言,免得你再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她聲音雖是嬌脆悅耳,語氣卻帶著氣狠狠的意味。
她將瑤琴一豎,置于桌邊,拉過棋盤,掀開木罐蓋子,纖纖兩指夾出一枚黑子,重重按到棋盤。
“要讓你兩子么?”蕭月生白子捏在空中,仍是笑吟吟的模樣,眼中帶著戲謔,一幅氣人的架式。
“……”謝曉蘭狠狠瞪著他,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薄薄的嘴唇迸出兩個字:“不必!”
蕭月生看她有些真的生氣,不再撩撥于她,靜靜的落子,不再說話,屋內只有啪啪的棋子棋盤相擊之聲。
兩人下棋極快,皆是你下一手我馬上便應一手,毫不間斷,與平常人下棋大是相異。
“夫人不想出手幫丁老前輩?”蕭月生自罐中捏出一白子,按到棋盤上,隨口問道。
“你都答應人家了,我又怎能不幫?!”謝曉蘭也飛快的捏出一子,蹙著彎月眉想了一想,方才落子,話說得也沒什么好氣。
半盤棋下來,她也變得平心靜氣,只是心有余氣,不想忍而不發,便有些惡聲惡氣。
“夫人如此通情達理,實乃蕭某之福也!”蕭月生邊按子邊笑,“其實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我不識得芙兒,沖著丁前輩相幫郭大俠,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謝曉蘭未再譏諷,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她雖不是武林中人,但對郭大俠的高風亮節,卻也聽過不少,亦是心中敬佩。
此時夕陽已經漸沉,暮色變濃,屋內亦有些暗淡下來。
蕭月生手指輕彈,墻角四盞油燈火焰漸漸變大,緩緩變亮,屋內的一切皆被籠罩在這溫暖的燈光中。
“龍家……這個龍家,可不簡單吶!”蕭月生撥弄著被打磨得頗為細膩的棋子,目光盯著棋盤,口中喃喃道。
謝曉蘭微微一笑,支著一只胳膊,撐著自己精致絕美的螓首,雙眸在燈光下猶如那波光粼粼的天池之水,舉眉瞥了對面的蕭月生一眼:“再不簡單,能厲害過慕容家么?”
薄薄的紅唇微撇,秋水般的明眸輕斜,輕蔑不屑中又帶著誘人的嬌媚,令蕭月生有些情動。
“那倒也是!”蕭月生哈哈一笑,同時重重拍下那枚白子,用力之大,震得棋盤一顫,頓時棋子挪位,亂了位置。
“好哇——!你又耍賴!”謝曉蘭頓時站起,咬著紅潤的嘴唇,纖纖玉指指著蕭月生,怒目而視。
“又”字一出,便知這并非第一次為之。
“無心之失,無心之失!”蕭月生忙擺著手笑道。
“無心之失,我讓你無心之失!”謝曉蘭大是不依,繡拳握起,便要打他。
蕭月生自然躲閃,他雖并未運氣,只憑肉體能力,卻也令謝曉蘭徒勞無功,于是她開始追著蕭月生在屋中跑。
蕭月生憑著桌墩躲了幾次,終于被她逮住,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嚶”的一聲嬌叫中,任由她的粉拳輕捶著自己。
謝曉蘭亦是濃情蜜意之時,不僅并運絲毫內力,且又下手極輕,如同按摩,大是舒服。
看著他一臉享受的模樣,謝曉蘭頓時大羞,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被他摟抱著身子,忙掙扎了一下。
此情此景,蕭月生又怎會放手,胳膊收緊,讓她緊貼于自己胸前,感覺著她身體的柔軟溫香,其滋味之妙,骨頭為之頓酥。
看著近在眼前的面龐,聞著他身上那股獨特的男子氣息,謝曉蘭再也無法掙扎,頓覺渾身力氣皆被抽走,便是骨頭亦似不見,周身綿軟,站立亦是不能,只能靠在他的身上,支撐著自己。
蕭月生看著近在咫尺的芙蓉玉面,精致得無以復加,令人不忍觸摸,卻又極想吞入腹中。
親了親她光潔如玉的額頭,蕭月生未再進一步,而是輕輕放開她,扶她坐到她原來的位置。
他已不是原來的愣頭小伙兒,對男女之事,更能享受,并不猴急,如燉湯一般,火候需要掌握。
“夫人若想建靈鷲宮,可必須了解龍家!”蕭月生見她低眉著螓首,羞不可抑,便找些正經事來說。
果然,謝曉蘭抬起頭,努力抑住兩腮的酡紅,輕聲問:“龍家真的那般厲害么?”
說完,又低下了頭,受不住蕭月生那灼灼的目光,實因她這般含羞帶怯的嬌態太過勾魂誘人,令他情不自禁也。
“嗯!很厲害!”蕭月生緩緩點頭,頗為鄭重,同時將炙人的目光收起。
“龍家、馬家、李家,可謂是西域武林的三大世家,這三姓家家俱是根深葉茂,實力非凡,非是一般門派可比,對這三家來說,像天山劍派這般小派,滅它確實如踩一只螞蟻一般,將來靈鷲宮建成,你免不了要面對這三大世家!”
蕭月生將溫熱的茶水啜了一口,神色端凝。
對于靈鷲宮的未來,他并不打算一直呵護著,那豈不是自找苦吃,最好還是讓她們自食其力,自保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