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么?”蕭月生搖頭笑道:“那倒不是!”
許一鷗看了一眼師妹,吁出一口長氣,笑道:“這下我便放心了,那八思巴厲害非常,想想都覺可怕。”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再說,只是端起茶盞喝茶。
燃情很快將素齋端上,眾人便要開始午膳。
蕭月生指著綠得發翠,白得如雪的誘人菜肴,微笑道:“比起與大師下棋,蕭某更喜歡吃燃情的齋菜!”
正在端菜上桌的燃情頓時眉開眼笑,卻也不忘看師父一眼。
燭明大師笑著看了弟子一眼,須眉微抖,呵呵笑道:“蕭居士快言快語,強邀居士來此,倒令老衲慚愧……阿彌陀佛——!”
蕭月生眼睛盯著滿桌的齋菜,微微笑道:“有棋無齋,太無味,有齋無棋,太無趣,大師這里有棋有齋,魚掌兼得,蕭某又怎能不來!”
燭明大師向李寒香許一鷗兩人伸手示意,請開始用齋,臉上笑瞇瞇:“蕭居士頗有雅趣,居士如此一說,老衲也能心安了!”
許一鷗拿著竹箸,向正提箸挾菜的蕭月生道:“蕭大哥,不知您是哪里人?”
“我是哪里人?……”蕭月生一怔,隨即笑道:“嘉興南湖湖畔有座觀瀾山莊,我便住在這座山莊,如你們有暇,歡迎前去山莊作客!”
“觀瀾山莊?”許一鷗看了師妹一眼,見到她眼色中的否認,知道這座山莊確實不太有名,果然是淡泊名利的高人啊!
蕭月生卻被這一句話勾起了心思,自己是哪里人?在這個世界上,這幅身體,卻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實在有些令人可憐呀。
觀瀾山莊大廳,眾女咸集與此,圍坐于圓桌。
程英與陸無雙手邊各放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與其女諸女話別。
“程姐姐,無雙姐姐你們還是別走了!”完顏萍拉著程英與陸無雙的手,依依不舍,“桃花島如今已經有些荒涼,不如住在這里,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一點兒也不寂寞!”她搖著兩人的手,微微懇求道。
她從郭芙嘴中已經知道桃花島的情況,黃藥師平常不在島上,島上便沒有人煙,如今讓她們倆人獨自居于島上,想想便覺得凄涼。
蕭月生的諸位妻子皆是紛紛挽留,對于這個淡雅如菊的女子,她們都是頗為敬重,與直爽的陸無雙也相處得極好,實在不忍她們孤零零的居于孤島之上。
程英穿著淡綠色衣衫,玉簫掛于腰間,泛著清雅的氣質,她搖頭笑了笑,“我們姐妹二人已經厚顏在府上打擾多時,實在不敢再行叨擾,待日后想念大家之時,免不得再來拜訪!”
小玉站在完顏萍之旁,輕聲道:“程姐姐,你是外公的弟子,實算是一家人,何必這般見外!”
小星雖然冷著臉在旁邊站在,眼睛中卻閃著不舍之色。
“程姐姐,你們不必感覺不自在,像在自己家里便是了!”小月嬌笑道,她雖然平時愛玩,但頗善于觀察人,也能夠感覺出程英內心的拘謹。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勸她不要離開。
郭芙站在她們身邊,心中最是不舍,畢竟她們倆人與自己關系最近,但她知道程英的性子,一旦決定,甚少改變,所以只是看著眾人,卻并不開口。
“程姑姑,你住在這里,與住在桃花島可是一樣的,你知道曾外公已經將桃花島送給干爹了么?”楊若男嬌聲說道。
她極重感情,程英兩人對她極好,而陸無雙愛屋及烏,對她更是好得不得了,平時常陪她玩,她又怎能舍得讓兩人離開,因此動一切腦筋勸說程英兩人留下。
程英一愣,與身邊的表妹互視了一眼,微微泛起一抹苦笑,她還真的忘了這件事,現在若男一提,便想了起來,當初自己與師父剛來觀瀾山莊,在進莊的路上,師父便順口將桃花島送了人,如今他的弟子卻沒了棲身之處。
楊若男一看兩人的表情,便知自己這一擊算是中了要害,忙上前拉住程英的手,嬌笑道:“程姑姑,你們何必非要走呢,我們大家都這么喜歡你們,你與無雙姑姑難道不喜歡我們?”說著,小嘴癟了癟,做出幽怨狀。
陸無雙有些傷感,呆在觀瀾山莊中,雖然沒有楊大哥,但自己總覺得異樣的親切,住在這里,仿佛楊大哥就在自己身邊。
“小若男,我與你程姑姑不能一直呆在這里不走,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家,日后等你想姑姑們了,便跟你干爹說,讓他帶你去桃花島看我們,好嗎?”
陸無雙一襲白衣,滿臉溫柔,眼睛微微紅潤,對楊若男由開始的愛屋及烏,到后來的真心喜愛,她實在不舍得離開她。
“無雙姑姑,你們真的不能不走么?”楊若男盯著陸無雙濕潤的雙眸,緊緊握住她的手,力氣之大,讓她感覺到了疼痛。
陸無雙笑了笑,搖了搖頭,雙眼升起蒙蒙霧氣。
程英看了陸無雙一眼,微有不忍,輕聲道:“離開桃花島太長時間,我們有些不放心,待看到那邊無事,我與你無雙姑姑會回來看你的。”
她語氣輕柔,神情平靜,楊若男只好點了點頭,頗不情愿。
程英看到這般說下去,也沒個盡頭,再說下去,恐怕自己真的會心軟得留下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陸無雙道:“表妹,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啟程吧!”
陸無雙點了點頭,裝做不經意的飛快的拭了拭眼角,強笑著對眾人斂衽一禮。
“各位妹妹,程英告辭了,這一段日子,多謝眾妹妹的厚待,小女子感激不盡!不必相送,徒惹傷感,以后定會再來叨擾大家的!”
程英亦是斂衽一禮,嗓音微微發顫,眼中點點亮光閃爍。
說罷,將懷中面具戴至臉上,拿起桌上的包袱,轉身踏出大廳。
眾女心中惆悵,離緒滿懷,靜靜的跟著兩人走向莊外。
林間路上,程英攔住眾人,無論如何不讓諸人再送。
看著程英與陸無雙兩人一白衣一綠衫,衣裾隨風擺動,漸漸走向遠處,楊若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離愁,伏在郭芙懷中,嗚嗚哭了起來。
“程姐姐——,等一等!”完顏萍忽然兩手輕拍,若有所悟,揚聲招呼,喊完,蓮步輕邁,鬢上步搖輕晃,似緩實疾的走向遠處的程英兩女。
呼吸之間,完顏萍便出現在有些疑惑的兩人面前。
完顏萍楚楚動人的臉上帶著笑容,素手輕翻,將自己頭上的步搖摘下,遞至程英手中。
“完顏妹妹,這是……?”程英看著手中忽然出現的步搖,忙向外推拒。
她小手雖然白皙,手掌卻帶著厚厚一層手繭,手中的步搖素白如象牙,但從手中傳來的清涼氣息,卻讓她知道絕非這般簡單,因此不想收留。
但平時柔柔怯怯,看似弱不禁風的完顏萍此時卻讓程英微微吃驚,只覺握住自己的手力大無比,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程姐姐,臨別之際,小妹贈你一件首飾,雖然不是貴重之物,卻代表我們大家的心意,算是給姐姐你留做紀念吧,……盼你別再推辭!”完顏萍臉上帶著不容拒絕之意。
程英知道她所言不實,手中的步搖絕對是貴重之物,待要再行拒絕,卻覺食指一疼,指上一抹鮮血卻已涌出,沾到步搖之上。
鮮血到步搖,卻忽然消失不見,但見月白步搖陡然一亮,又恢復如常,卻泛起蒙蒙的毫光,給人朦朧之感。
隨即自手心傳來一陣溫潤氣流,沿手上經脈流入自己全身,本因衣衫單薄而感覺寒冷的身體忽然如浸溫水,仿佛躺在浴桶中痛快的洗浴一般,一股與月白步搖血肉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
程英對眨眼間的變化有些怔然,只是無意識的望著完顏萍,不停的感覺自己體內情況,步搖宛如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濕潤的暖流在身體與步搖之間流動不息,說不出的美妙。
“程姐姐,咱們女子出門在外,實在令人不安心,這枝步搖不可離身,它有護主之能,隨心而動,關鍵時刻或能掙得一線生機。”
完顏萍吃力的自程英手中拿起步搖,緩緩替她插到頭上。
也不等程英說出拒絕之話,她便來到陸無雙面前,將左腕上的墨玉手鐲套到她的腕上。
然后依法施為,讓玉鐲沾上陸無雙的血,滴血認主。
“出外兇險,兩位姐姐定要步步小心,到桃花島看看,便返回山莊吧,我們大家都等著你們!”完顏萍殷殷叮囑。
頓了一頓,她語氣放輕:“大哥雖然什么也沒說,但你們也應能感覺到他不高興你們離開,我只盼你們早去早回,莫讓我們大家擔心,好么?”
完顏萍清澈如水的目光透著殷切,令程英心下感動,不由輕輕點了點頭,“完顏妹妹,……多多珍重!”
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諸女皆是心情郁郁,人非草木,這么長時間的住在一起,驟然離開,又怎能無動于衷。難免心中俱在猜想,不知主人回家,見到程英姐妹已走,會是何般表情?!
天目山普度寺,蕭月生吃了兩口菜肴,便招呼燃情也入座。
燭明師徒與蕭月生相交近十年,自然知曉他的脾性,燃情也未多推辭,將齋菜上盡,便坐到了師父的身邊。
但還未等他拿起竹箸,一聲清亮的聲音飄入大殿:
“小僧八思巴拜會燭明大師——!”
聲音不浮不揚,平緩清晰,令嘴中嚼菜的許一鷗大是臉紅,自己那一句獅子吼,與這般聲音相比,實在天差地遠吶!
進齋眾人齊齊住箸,許一鷗李寒香師兄妹望向燭明大師。
燭明大師緩緩放竹箸于桌上,左手佛珠輕輕撥動,臉上一片寧靜祥和,“阿彌陀佛,該來的終究會來,老衲前去迎接。”
說罷便要起身。
“哎——,大師莫急,蕭某倒有個主意。”
蕭月生伸手拉住燭明大師胳膊,臉上帶著一團笑容。
深悉他脾性的燭明師徒一見他的這幅笑容,便知道他促狹之心已起,又要出什么鬼主意,沉重的心中隨之一輕,信心陡增。
“居士有什么主意?”燃情濃眉大眼帶著幾分興奮的心情問,自己每次都是居士的捉弄對象,如今換了別人,自己也能看一遭熱鬧,甚是期盼。
蕭月生笑著看了他一眼,轉首對燭明大師道:“大師,這一次,你便要端一次架子,八思巴要來拜訪,那便等著他上前拜見,不須你親自出迎,派燃情代你出去便可!”
“阿彌陀佛,眾生平等,上門是客,老衲又怎能失禮?”燭明輕著慈祥的笑容,語氣卻是鄭重得很。
“當然,老衲也非愚固之人,如是上門惡客,卻也縱容不得!我佛慈悲,……阿彌陀佛——!”說罷便是輕輕合什,慈悲之色盈于眉間,與大殿上供著的如來神像表情極為相似。
燃情看著師父的笑容,卻覺著與蕭居士笑得一般無二,都是透著促狹之意。
蕭月生斜了燭明大師一眼,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你這老和尚,還跟我鬧虛的!”
燭明大師呵呵一笑,須眉齊動,甚是藹然。
蕭月生對燃情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燃情起身,蹲到他身邊。
“燃情,你且去將八思巴引來,便說我們正在宴客進膳,你師父邀他入席。”蕭月生拍著燃情的肩膀,微微笑道。
燃情點了點頭,剛要起身,陡覺一股浩然巨流如山巔瀉洪般涌入自己體內,沿經脈涌過全身穴道,如犁庭掃閭,又如洪水沖刷河道,沛然莫能御之,盡掃全身大穴后,以前未通的經脈諸穴亦被一一沖開,后歸于丹田,原本稀薄的丹田,變得緊密膨脹,似是鼓起的氣囊,微一擠壓,便要爆炸一般。
燃情全身劇痛,似要昏厥,腦際卻被淡淡的清涼之氣包裹,保持著清醒之態,被一貫而通的穴道處傳來的疼痛如錐刺入體一般,呼吸之間,燃情已經大汗淋漓。
“燃情,不受點苦,便想不勞而獲,天下哪有這般便宜的好事?忍耐吧!”蕭月生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輕松的對燃情說道。
燃情此時生不如死,偏偏腦際仍是清醒無遺,聽到蕭居士的話,看著他帶著玩笑意味的表情,大是放心,知道他正對自己施術,便咬著牙,堅毅的點了點頭。
燃情感覺過了天長地久,但在別人眼中,也只是幾瞬呼吸之間。
待蕭月生松手之時,燃情已然一躍而至高手之境,遍體大汗已經隨著真氣的流轉而蒸發無蹤。
燃情面色微微有些蒼白,只是精神飽滿,雙眼開闔之時,精光迸射,如同寒劍刺空,砭人肌骨。
燭明大師與許一鷗師兄妹皆有所覺,不禁驚異而視。
燃情只覺體內真氣鼓蕩,通體輕虛,丹田已膨脹變大,真氣似要凝結成滴,稠密而奇快,奇妙之極,似要飄飄而飛。
“多謝居士成全!”燃情站直身體,雙手合什,深深一躬。
蕭月生呵呵一笑,擺了擺手,“去吧,別丟你師父的臉!”
燃情合什一禮,又轉身向許一鷗李寒香各合什一禮,兩腿輕邁飄出殿外。
出殿之際,燃情腦海中忽然閃現一幅身影,正是蕭居士的正微笑而立。
“燃情,我且傳你一套步法,你用心練習,待會兒卻敵之用!”話音剛落,燃情便覺腦海中蕭居士的身影飄動如風,令他頓覺眼花繚亂,實在看不清楚。
但施完一遍,他雖未看清,卻已知道,自己已然記住了。
他沿著下山之路而行,腳下不知不覺的便依法而行,由緩至疾,越踏越快,十幾步之后,只能見到人影朦朧閃動,看似緩步而行,卻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經走出十幾丈。
蕭月生所傳這套步法,是利用奇門之術,虛實相幻,與人相對,便使人如置身陣中,難分虛實。
蕭月生對八思巴動輒便來中原找碴極為不滿,他縱然修為高深,也不必非要來中原耀武揚威,莫不是看我中原無人?
當日在少林寺前,小玉小月兩女已經將八思巴擊退,不想他仍是不死心,還要來挑戰燭明大師,看來還是心存僥幸心理呀。
所以他一改往日的懶散性子,出手造就了燃情,又用神通將一套步法刻于他腦海,嚇一嚇八思巴,免得讓他小覷了中原武林。
“小僧八思巴,特來拜會燭明大師,煩請一見!”
八思巴清雅的聲音又再響起,緩緩飄入大殿之內,如同桌上的齋菜的香氣般繚繞不絕。
“小僧燃情,奉師父之命前來迎接八思巴法王,敬——請——稍——待——!”燃情的聲音亦隨之沖入殿內。
他聲音平和,卻與八思巴的優雅從容不同,如黃鐘大呂在天際乍響,響徹云霄,轟鳴不絕,便是掛于院角的銅鐘亦隨之共鳴,嗡嗡做響,可見內力之雄。
許一鷗與李寒香微微變色,已能感覺到體內氣血的浮動,慢凝神運氣,抵御燃情的聲音轟鳴。
李寒香心中實在驚異,忍不住看了師兄一眼,卻見師兄也正望著自己,滿是驚異。
隔著這般遠,燃情的聲音便能令他們難受至此,功力之高,實在超乎想象。
李寒香更是沮喪,看來自己的感覺偏差太大,上山時燃情所展現的功力明明只是略高于自己罷了,看來是與他相差太多,已經無法測知了。
這一次送訊,讓兩人的信心倍受打擊,本以為自己資質絕佳,師尊又是絕世高人,自己兩人的一身本領,在年輕一輩中,必然是佼佼出群,遙遙領先了。
沒想到,便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和尚,兩人加在一起的功力,卻也大有不如,豈能不讓這兩個眼高于頂之人大為喪氣?!
“多謝蕭居士成全!”待燃情的聲音一落,燭明兩手合什,向身邊的蕭月生微微躬身。
他閱歷極深,李寒香兩人可能尚不知曉燃情身上所發生之事,但燭明大師又豈能不知?
蕭月生擺了擺手,挾了一口針菇入口,頗為享受的咀嚼,吞下肚中,方才笑道:“燃情我是從小看著長大,我也把他當做弟子,舉手助他一把,大師不需太過客氣!”
燭明大師雖然佛學修為精深,甚少為已悲喜,但對于弟子所遇到的曠世奇緣,卻也大感高興,轉眼之間,燃情將來便會省去數十年之苦功,將來成就,更勝自己,實是可喜可賀。
四人重又舉箸,剛過沒多久,寺外傳來燃情的聲音:“啟稟師父,八思巴法王已到。”
“容為師親自相迎!”燭明大師起身,紫金袈裟披身,氣度莊嚴,向寺外走去。
許一鷗與李寒香亦隨之起身,兩人看向蕭月生時,卻是心下一驚。
此時蕭月生已是大變模樣,本是普通卻透著瀟灑的面孔被一張如枯木似的面孔取代,顯得森然嚇人,把兩人嚇了一跳。
“呵呵,容我嚇他一嚇!”蕭月生撫著面具,面容不變,眼中帶著笑意。
李寒香這才發覺,這人的眼睛竟然晶瑩深邃得異乎尋常,似一口幽幽古潭,令人進入其中便無力跳出。
蕭月生的舉止,一直在兩人的意料之外,此次他們也不以為異。
這張面具,是蕭月生自程英手中死皮賴臉討來,想要研究一番,也想試著制做幾具,目前已經在構思中,只是他要忙的閑事倒也不少,卻一時給置于腦后。
寺院門口,燃情正陪著一位容貌俊雅,身材單薄的白衣僧人端然而立。
此人皮膚白皙,合什的手指修長,如非他頜下的喉結,定會被人認做女子。
見到燭明大師踏出寺門,此人微微上前,合什一禮,清雅的說道:“小僧八思巴,拜見燭明大師!”
燭明大師左手撥動紫檀佛珠,右手單掌豎立,問訊道:“老衲燭明,法王前來,鄙寺增輝,老衲不勝喜悅,請入寺奉茶!”
八思巴先在燭明大師紫金袈裟上掃了一眼,隨后望向燭明大師身旁之人,兩位孤獨園的弟子他卻是見過,他記性極佳,雖是僅見過兩人一面,卻已記在腦中。
另一人雖是面目森然嚇人,卻不足為懼,眼神黯淡,身體無一絲真氣流動之兆,是不通武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