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有些目瞪口呆,她還未反應過來,女兒便已經不見影子了,她還有滿腔的話想對女兒囑咐呢。
“娘!”郭襄倒是見怪不怪,搖了搖母親的衣袖,“別看了,大姐他們已經走了!”
黃蓉醒過神來,嘆息一聲,掃了掃整個大廳,確實沒有了大女兒的身影,禁不住有些惆悵,這個大廳也顯得空蕩了幾分。
郭襄坐回桌旁,舉箸繼續吃飯,想吃的菜都被自己的娘端到了姐夫面前,她吃得極不盡興。
郭靖穩穩的坐在桌旁,看著小女兒的極好胃口,想想不久以后,她也要成為別人家的妻子,心下便有些不舒服,身為父母,確實不易啊!
“娘,大姐跟沒跟姐夫說讓他教我練武的事?”郭破虜見識了姐夫的絕頂身手,心中發癢,恨不能自己能有這般本領。
黃蓉收拾心情,想想半個月后便可再見到女兒,心中也沒那般難過,對兒子笑道:“你姐夫曾送來補天丹,過一陣子你先服下一枚,即使你姐夫不教你武功,他的幾位夫人也是高手,讓她們教你。”
郭破虜大失所望,撓了撓頭,“她們還沒爹的武功高呢!還不如跟爹學!”
“你爹武功再高,那也是他自己能使,卻是教不了別人的!”黃蓉橫了丈夫一眼,帶著幾分笑意,“再說那幾位夫人可不比你爹的武功差,你大姐不是說了么,你最佩服的孫子明大多是由師母授藝,你姐夫懶得很,是不大管他的弟子的!”
“娘,補天丹是什么?這名字好大的口氣。”郭襄見到弟弟復又變得興奮不已,撇了撇小嘴,放下竹箸,拭了拭嘴角,好奇的問。
“你姐夫當初送來的聘禮中,便有一瓶補天丹,據說能提高人的資質與根骨。”
“哦?這般神奇?真的么?不會是他夸大其辭吧!”郭襄秀臉上好奇與懷疑并存。
從未聽過丹藥有這般神效,丹藥大多是療傷之用,即使是像百年人參千年首烏一類奇藥,也只是有限的增加一些內力而已,改變人的根骨?她自然無法相信!
郭靖站了起來,他已經吃完了飯,便想去找方若海四人,繼續探討一下劍法。
“既然觀瀾如此說,大概錯不了,過兩天便讓破虜試試!”郭靖邊說邊往外走。
郭襄歪著頭,看了看弟弟躍躍欲試的神情,笑道:“不知道破虜吃了能變成什么樣子,會變得聰明過人?嘻嘻……”
郭破虜撓了撓頭,憨憨一笑。
“娘,你對姐夫干嘛那么好?”郭襄偎到黃蓉身旁,拉著自己母親的長袖,半是不解半是埋怨的問。
黃蓉嫣然一笑,拍了拍女兒的秀臉,“女婿如半子,我自然要對他好,再說你姐夫身世堪憐,從小無父無母,隨師父在山中修道,清苦了半生,我這個做岳母怎能不對他好些?”
郭襄從未聽過姐夫的身世,看他瀟灑又帶著懶散的行事,實在不像是從小孤苦的樣子。
“二姐,你是不是討厭姐夫啊?”郭破虜雖然駑鈍,但自小與二姐玩在一起,對她的一舉一動熟得不能再熟,此時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郭襄瞪了弟弟一眼,沒有說話。
黃蓉絕頂聰明,自然感覺出了二女兒的異狀,隱隱發覺了她對大女婿的不喜,只是尚未明顯表示出來,她也未曾深想。
“破虜說的是真的?襄兒?”黃蓉暗暗有些擔心,如果二女兒討厭自己的姐夫,將來姐妹兩人會生隔閡,實非她所愿見。
郭襄又瞪了弟弟一眼,秀美的臉上綻放笑容,“破虜的話當不得真,”她歪了歪頭,輕跺了跺蠻靴,“我對姐夫……,嗯,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黃蓉心下微微一沉,蹙了蹙娥眉,有些憂慮,吸了口氣,平靜一下心情,表情變得平和:“這是為何?”
郭襄見母親表情變化,透著一絲凝重,心下不解,漫聲道:“嗯,女兒也不曉得,大姐為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卻只能做他的其中一位妻子,真替大姐不值!”
黃蓉拉著小女兒的酥手,坐到飯桌旁,將破虜攆了出去,要跟女兒談談心。
此時天色已經變暗,大廳內燭火已經點起,四角俱是油燈,將大廳照得亮如白晝,郭靖雖然儉樸,但在晚上的火燭用度上,卻毫不吝嗇,盡量明亮。
桌上的殘羹剩飯仍是余香未絕,在大廳內飄蕩,隱隱的香味不時飄入她們口鼻間。
黃蓉坐在桌旁,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欲說無從。
“娘——?”郭襄被母親直直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低下秀美的面龐,輕聲嬌喚一聲。
“唉——!”黃蓉嘆息一聲,起身自己倒了一盞清茶,也顧不得熱得燙人,用力飲盡兩口,坐回女兒身邊,杏黃的襦裙,邊袂飄動,舉止優雅,風姿迷人。
“這也怪不得你,唉!……你爹爹雖然功成名就,卻未嘗娶妾增妻,對我情深恩重,我自是感激不盡。”黃蓉眼睛望著墻角處的油燭,絕美無倫的臉上露出一抹甜蜜。
“像你爹爹這般的奇男子,世上又能有幾人?……遇到你爹爹,是上天對為娘的莫大恩賜!”黃蓉的臉上甜蜜越盛。
郭襄看著母親幸福的表情,心中又是溫馨又是羨慕。
“但自古紅顏慕英雄!”黃蓉玉顏輕轉,目光清亮如水,掃過女兒年輕秀美的嬌容,“出色的男人總是不乏女人的青睞,縱便是你的爹爹,當年……”她忽然頓住,不再往下說。
華箏公主的面容忽然在她腦海浮現,這么多年過去,當年那張俏麗的面龐,清晰如舊,她不遠千里,自大漠追到江南,卻最終傷心面去,一無所有,甚是可憐。
“爹爹當年怎么了?”郭襄好奇頓起,忙追問。
自己的爹娘這么多年,恩愛不減,令她羨慕不已,他們兩人年輕時候,定然是大有故事,她極想知道。
黃蓉從恍惚中清醒,瞄了女兒一眼,抿嘴嫣然一笑,“當年沒有為娘追著他,你爹爹早已經是蒙古的金刀駙馬了!”
“哦——?”郭襄好奇愈盛,挪了挪木椅,向前探了探苗條的嬌軀。
黃蓉伸出蔥蔥玉指,輕點一下女兒的眉心,輕笑道:“眼睛睜這么大做甚?!”
“娘——!快說說,爹爹怎么會做金刀駙馬?”郭襄直了直身子,大是焦急的催促。
“唉,這些陳年往事,不說也罷,……時間過得真是快,眨眼之間,你們都成大人了,我們呢,也都老嘍!”黃蓉不想多說。
郭襄明眸微微一轉,盈盈起身,將茶幾上的茶壺拿來,兩手執壺,極為恭敬的為母親添茶。
“娘,女兒求您了,快跟我說說金刀駙馬的事吧!”郭襄將茶盞添滿,雙手敬上,輕語相求。
黃蓉撲哧一笑,如玫瑰盛開,看著女兒如熱窩上的螞蟻,實在有趣得很,黃蓉雖是上了年紀,少女時的調皮仍未褪盡。
郭襄使出渾身解數,軟語相求,撒嬌奉承,小手拽住母親衣袖,直搖得黃蓉渾身發軟,她方才開了口。
聽完華箏公主與爹爹的往事,郭襄神往不已,輕笑:“沒想到老實的爹爹也是艷福不淺呢!”
黃蓉輕拍了一下小女兒,沒大沒小,還敢取笑自己的爹爹,倒是與年輕的自己極像。
“總之,越好的男人,越是有女人追隨,尤其是武林中的女子,個性獨立,大膽得很,而好男人往往心軟得很,不忍令女人傷心,常常弄得情債纏身,或者逃開,或者兼收,像你姐夫這般人物,雖然其貌不揚,少了幾分吸引年輕女子的魅力,但那些慧眼獨具的女人,卻是難以抗拒于他!”
黃蓉說得口干舌燥,將變得溫熱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盞,對起身執壺的小女兒復道:“喏,你大姐便是最好的一例!”
“哼!大姐那是鬼迷心竅!”郭襄重重放下茶壺,雖覺娘說得有理,卻仍是不忿于大姐輕賤自己,去與別人同享丈夫。
黃蓉笑著搖了搖頭,努力勸道:“你應該這么去想,如果不嫁給你姐夫呢,你大姐這輩子定會孤苦終老,一生寂寞孤單,而嫁給了你姐夫,雖然與別人一起擁用丈夫,但比起孤苦一生,卻是天壤之別!看你大姐現在的神采,便知道她過得如何幸福了,這便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東西,實在不值一提!”
郭襄想起了大姐那微微發光的臉,比起原來,像換了個人似的,姿色更加傾國傾城,只是與相貌普通的姐夫站在一起,卻總感覺委屈了大姐!
郭襄雖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平常交朋友從不顧及穿著與相貌,但豆寇少女,極為愛美,理想中的白馬王子,自然是越英俊越好,縱然她性情異于常人,也是難以免除少女的天性。
黃蓉輕輕起身,未打擾小女兒的沉思,說了這么多,費盡口舌,還不能解開她的心結,就只能靠時間來解決了,她慢慢走出了大廳,大廳內唯有郭襄坐在桌邊,靜靜沉思,油燭燃燒不停,偶爾響起噼啪之聲。
蕭月生擁著郭芙,踏足觀瀾山莊的內院。
桃花樹下,那些石桌石凳此時泛著瑩瑩的白光,將桃樹籠罩其中,光暈之中,滿樹桃花微微閉合,像無數正在沉睡的美人兒。輕風徐徐,樹枝婆娑,淡淡的桃花香氣與地下的青草氣息混合交溶,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而石桌旁,沐浴在瑩白的光輝之中,一位姿色絕俗,楚楚動人的女子手捧書卷,輕倚玉桌,風姿雅致,氣質嫻靜。身倚的玉桌之上,一只紅黃毛色的小兔蜷身靜靜趴著,眼睛微瞇,似睡非睡。
此時她似有所覺,自書中抬眼,盈盈秋波如一泓清泉,將蕭月生兩人浸入其中。
“完顏姐姐!”郭芙輕呼,頗感意外,同時接住一躍而至自己懷中的小兔赤霞。
完顏萍掃了丈夫一眼,以書卷掩嘴,眼中笑意盈盈,如星光下的清泉蕩漾,泛起粼粼的波光。
郭芙順著完顏萍的目光,見到丈夫正背著兩只紅包裹,模樣有些狼狽,忙伸手幫他卸下包裹。
“芙妹妹,怎么回來得這般早!”完顏萍將書卷置于玉桌之上,走上前幫忙拿包袱。
“回來晚了,怕大家擔心,況且大哥在那里呆得很不耐煩呢!”郭芙微斜了一眼自己丈夫。
小兔赤霞舒服的趴在郭芙懷中,瞇著眼睛,享受著郭芙玉手的撫摸,小巧的臉上竟然帶著幾分陶醉。
蕭月生看著暗笑,順手摸了摸它的耳朵,漫聲答道:“我哪有不耐煩!?我覺著今天自己的耐心可是大得很!”
完顏萍將他背后的包袱解下,聞言撲哧一笑,容光燦爛,“大哥你就是對別人耐心不夠,動不動就不耐煩!”
蕭月生無奈的搖頭不言,他自己也知道完顏萍說得不錯。
此時小玉諸女一起過來,院子熱鬧了起來。
小鳳小月端來水果點心,在玉桌上擺開,幾女便打開包袱,看看黃蓉帶來的禮物。
即使她們非是庸脂俗粉,也免不了女子的特性,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也能談得津津有味,興高采烈,倒是令蕭月生又是敬佩,又是羨慕,為何自己總是感覺無聊呢,漫漫時間,如今便已有些無聊,未來又如何渡過?
人活在世,煩惱總是如影隨行,即使如自己這般跳出五行,也是無法拒絕煩惱加身,沒有人生苦短之憾,便來人生漫長無際之感,這便是人的局限吧。
帶著滿腹的感嘆,蕭月生靜靜離開內院,往外面行去。
他腦海中已經呈現出外院演武場上的情景:楊過小龍女楊若男一家三口,程英、陸無雙還有薩巴迦俱在,楊過長衫飄飄,與一襲白袍的薩巴迦戰成一團。
小龍女與楊若男還有程英陸無雙站在旁邊觀看,楊若男一臉笑意,不停的與母親小龍女說話,而小龍女眼睛緊盯場內,雖然表情平淡,卻難掩眼中關切之色。
程英與陸無雙則是神情專注,眼睛不眨,盯著場內。
場邊四周以繩索圍繞,幾十只燈籠高高懸掛,令場上亮如白晝,即使輕風吹過,也不見漢白玉的地上影子的晃動。
程英陶醉于兩人招式的精妙,而陸無雙則更多心思放在她的楊大哥身上。
看到此處,蕭月生不由輕笑,這個小若男實在看不清狀況,她母親哪有心思跟她說話,全部心神都放在丈夫楊過身上了。
楊過師承古墓一脈,輕功高妙,身形瀟灑,進退趨如,如羚羊掛角,飄忽難測,如一團輕霧飄蕩在薩巴迦周身。
薩巴迦雖然精通武功蓋世,但生性穩重,輕功之造詣比之楊過天差地遠,索性以拙勝巧,以金剛伏魔心法御使紫金袈裟功,雪白僧袍鼓蕩飄動,雙掌藏于袖中,寬博長袖似云卷云舒,如臂指使,靈動如意,使楊過的鐵掌擊之如中皮革,砰然做響。
一時間,楊過對薩巴迦也是無計可施,楊過雖然內力剛猛無儔,浩蕩深厚,但薩巴迦的長袖總能將其剛猛的內力卸去,令其內力無法及身,難有威脅。
當年的鳩摩智聰慧過人,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少林七十二絕技并非令是掌腿刀劍棍棒這類精妙招式,更有幾篇絕頂內功心法,如菩提心法,降龍伏象功,阿羅漢神功,雜阿含功,金剛袈裟功,金剛不壞體神功等等,如果僅僅是招式之學,少林眾代弟子中,智慧絕倫之輩數不勝數,又怎能無人習全。
鳩摩智小看了少林武學,以無相神功循這些獨特心法運行,自然隱患無窮。
而他傳于弟子的內功中,便將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內功心法融會貫通,去蕪取精,再結合大輪寺一脈的獨門心法,創出數套威力宏大的武學,金剛伏魔功、紫金袈裟功便是其中之二。
楊過見這般無法撼動對方,便換了一套掌法,桃花島的落英神掌,現于他手。此掌法脫胎于落英神劍,后化劍入掌,變成了落英神掌,掌法奇幻曼妙,偏又凌厲如寒劍橫空,獨具一格。
桃花島武功輕靈奇幻,倒與古墓武功頗有相似共通之處,在楊過使來,更是奇幻無方,瑰麗無比,令人不禁想起那輕風吹落一樹桃花,落英繽紛之景。
薩巴迦以不變應成變,長袖舒卷,盡數接下楊過凌厲異常的鐵掌,不時尋隙反擊,深得狠準之道,令楊過頗為忌憚。
楊過雖是蕭月生的義弟,但他傲骨天生,蕭月生不開口,他也不肯主動請求大哥傳授武學,所以如今一身武學不出古墓派與桃花島窠臼,雖是已屬絕世奇學,但比之自己女兒所學,卻又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蕭月生未傳楊過武功,一者他生性疏懶,懶得授人武功,二來認為楊過的武功已夠用,他們夫婦二人形影不離,雙劍合璧,幾乎天下無人能夠威脅到他倆。于是僅送上幾件防身之器,便萬事大吉。
楊過的輕功與劍法奇絕,論及掌法,則擺不上臺面,全靠其剛猛無儔的內力,一力降十會,也令人無法小覷。
只是遇到了精于手上功夫的薩巴迦,楊過剛猛的內力無用武之地,被薩巴迦的紫金袈裟功盡數卸去,其掌法便顯得有些相形見絀。
楊若男見到母親雖然面容平靜,卻難掩擔心之情,不再與母親說話,看了看場內父親兔起鶻落的身影,低聲自語:“真沒意思!”
她自小便留在蕭月生身邊,一身所學皆是幾位干娘所傳,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絕學,眼界自然不同凡俗,薩巴迦與楊過兩人雖是招式精妙,在她眼中,卻感覺平常得緊。
小龍女轉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帶著幾分嗔意,見女兒伸了伸小舌頭,便收回目光,投于場內仍激烈交手的兩人。
楊過的身影越發縹緲無方,俊逸的面龐,飄動的衣衫,恍如神仙中人,令旁邊觀看的陸無雙癡迷不已,晶瑩透亮的眼珠隨著他的身形而轉動,已然忘卻自身,全部心神投于楊過身上。
程英看到楊過施展落英神掌,精神一振,她是桃花島黃藥師的嫡傳弟子,落英神掌精通無比,看到楊過這個高手施展,與自己相發印證,對于掌法的提高有莫大的助益。
由于蕭月生的介入,使楊過沒有機會黯然銷魂,自然也沒有創出黯然銷魂掌,再兼有劍法之無敵,對于掌法便有些不甚上心,仍無法自出機杼,獨創掌法。
楊過的掌法,實在無法對薩巴迦夠成威脅,即使古墓的天羅地網掌,也是無法奈何得了對手。
只是薩巴迦對楊過也是毫無辦法,他的內力比之楊過,要遜上幾籌,不敢與楊過的掌拳接實,無法抵御那浩然無匹的內力沖擊。
“二弟,停手吧!”蕭月生的身影出現在楊若男身旁,帶著淡淡的微笑開口。
“干爹!”楊若男大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形容楊若男的心情雖是不夠恰當,卻也相差仿佛,一天沒見到干爹,仿佛已經過了許久似的。
蕭月生伸手去摸她的秀發,他眼中的楊若男,仍是昔日那個頑皮可愛的小女孩。
楊若男一歪頭,玉手一伸,快如閃電,打了一下干爹的大手,嗔道:“干爹——!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女兒家的頭你怎能隨便碰!”
旁邊幾人本是被蕭月生的忽然現身吸引,此時皆被楊若男的話逗得忍俊不禁。
蕭月生呵呵笑得頗為歡暢,令楊若男玉容漸變,瞪著圓圓的大眼,狠狠看著自己的干爹。
蕭月生與她廝鬧日久,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一見她怒眼圓睜的可愛模樣,便知小姑娘確實是生氣了,這時候不能再去招惹,忙止住了笑意,轉向正走過來的楊過與薩巴迦。
“二弟,你的功夫可沒甚么精進呀,別光顧著與你妻子卿卿我我,也要練練功嘛!”他對著楊過,毫不客氣的調侃,順便瞄了一眼旁邊的小龍女。
小龍女雪白如玉的面龐涌上一抹紅暈,卻對這個大伯無計可施,只能裝做沒聽到,卻隱蔽而迅速的白了他一眼,與她一貫冰冷的神情大不相符,更顯著特異的美麗。
薩巴迦走到蕭月生跟前,合什一稽,彬彬有禮,風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