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南湖 秋去冬來,大雪初歇,天地茫茫,銀裝素裹。
南湖岸堤的柳樹仿佛變成傲立的梅花,雪肌冰骨,風姿卓然。今冬的天氣并不嚴冷,但能下雪,卻是極為少見。湖面沒有結冰,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添上了一抹碧綠。凜冽的北風不時吹起,卷起一抔輕雪,灑向天空。
如此冷冽的天氣,人們紛紛于家中偎著火爐取暖,四周人煙稀少,故南湖上的那只扁葉小舟顯得格外的孤單。
小舟頭上坐著一人,一襲寶藍色長衫,與此時的時節極不搭配。他手握釣桿,悠然的看著湖面,眼睛并睜并閉,仿佛正處半睡半醒間,這是蕭月生正在享受“獨釣寒江雪”的雅致。
魚線不時隨風飄動,釣桿看似被他松松的握住,卻紋絲不動,漸漸的,他的雙眼慢慢合上,似乎睡了過去。
忽然,他眼睛一睜,笑道:“小鳳,把這些魚拿回去罷。”
一明眸皓齒的少女正往岸邊悄然趕來,腳下踏雪無痕,小心翼翼的靠近,聽到他的話,泄氣的停了下來,沮喪的回答道:“是,公子!”
進入湖中,兩腳懸于湖面,凌空虛渡,幾十丈的距離眨眼即到,跳到舟上,足不沾水。如被武林中人看到,定是大為驚駭,如此輕功,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況且出現在這么一個年輕女子身上。
蕭月生轉過頭來,溫潤深邃的雙眼滿是笑意,道:“小鳳你的輕功頗有進境啊,至百米之外我才發覺你的接近,確實難得!”
聽到此言,小鳳沮喪的小臉充滿了笑容,咯咯笑道:“是么,小玉姐姐與小星小月也說我的輕功進步許多,嘻嘻。”
蕭月生將魚蔞遞給她,笑問:“夫人正在做甚?”
小鳳接過魚蔞,輕松的掂了掂,一邊往里邊看,一邊道:“夫人呀,正和節度夫人們賞雪呢。”
蕭月生搖著頭笑了笑,在他去襄陽時,完顏萍自己一個人練武無聊,就開始去嘉興城內的貴婦人中游玩,她氣質高貴,風姿楚楚,令這些人大為贊嘆,很快便融入那個圈子。
觀瀾山莊依山傍水,清幽靜謐,是難得的好住處,莊內被完顏萍布置的極為雅致。她是一國公主,與蕭月生成親后,將那些跟隨自己的家臣們召來,置于山莊內,是股極大的力量,她豐厚的家底自然也帶來,花起錢來不知心痛,令那些貴婦人們更是敬慕,隱隱成為了這幫嘉興貴婦人們的領袖。眾人不時前來觀瀾山莊相聚,一同玩耍。
蕭月生對她的行為頗為鼓勵,還不時給出些點子,像這樣的雪天,當然應該邀眾人賞雪吟詩,但他對吟詩有心無力,只好自己跑到湖里來釣魚,美其名曰“獨釣寒江雪”。
距當初刺殺蒙古汗已過十六余年,堤上的柳樹變粗了,身邊的人變老了,只有他夫婦幾人與這南湖沒有什么改變。
這十幾年來,他閑來無事,便到武林轉一圈,最喜偷看別人的武功秘笈,甚至偷偷闖進龍虎山上清宮,翻看的道門典藉。他腦中的道藏,乃是正統道藏,正一道曾在天師張宇初主持之下,修撰過一次道藏,但這些書至明后都已遺失,正統道藏乃清時所撰,與明時道藏相比,差上許多。
他整整花了五年時間,將這些書印入腦海,收益之大,難以想象。現在的修為,才真正是長生不死,用天地精氣不停煉化身體,使之永不衰老,這又用去了十年時間。
但十年時間,對修煉中的他而言,實在是剎那而已。完顏萍與身邊的四個小丫頭修煉的也是內丹之術,他以雙修術輔助,五人的修為突飛猛進,武功也已達到了不可思議之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也是個人的緣法。孫子明本是一個車夫,但現在已經是整個子明商號的大掌柜,商號集車行、錢莊、糧店、酒樓、客棧幾個行業于一體,分號遍布整個江面,成為江南排得上號的大富。孫子明修煉的是天雷劫功法,也屬內丹之術,練至大成,內勁如天雷,受掌者五臟俱焚,化為灰燼,霸道之極。
四個小丫頭早已被蕭月生收入房中,這也是無奈之舉,完顏萍一個人,實在不堪承受,即使是五人,亦是如此,每次行完房,五人都要歇上兩天,實在讓他無奈之極。
小鳳將魚蔞轉動,看看里面到底有幾條魚,“哇,這么多的魚呀!”
蕭月生看她純真的模樣,笑道:“晚上回去燉魚吃,看看你小玉姐的手藝。”
小鳳嘻嘻一笑,忽然將魚蔞一扣,蔞中的魚嘩嘩全被倒入湖中,用力擺幾下尾巴,潛入水中。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手指輕括一下她挺秀的鼻子,道:“就知道你會這么干!”他出手不快不慢,卻讓小鳳無從躲閃。
小鳳生性善良,看不得殺生,山莊里養著幾只狗,被她寵的不得了,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沒事時,就給它們輸入真氣,說是強身健骨,不容易生病,讓眾人笑倒,不過,還真是頗有效果,這些狗變得極為聰明,幾乎能聽懂人話,讓其余三個小丫頭也大為喜歡,開始學她般給狗輸真氣,她們這般,足夠造就出幾個高手了,卻用在了狗身上,讓蕭月生哭笑不得。
每次小鳳都是搶著來幫蕭月生提魚蔞,每次都要偷偷把魚給倒掉放生,蕭月生也由得她,他真想吃魚,什么魚吃不到,跟嘉興酒樓說一聲,會忙不迭的送來,釣魚只是一種情趣罷了。
小舟輕輕蕩至湖邊,兩人上岸往回走。
小鳳忽然小手拍頭,嬌聲叫道:“哎喲!差點兒忘了!”
蕭月生轉頭問道:“怎么了,忘什么了”
小鳳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公子,夫人是讓我來通知你一聲,孫大哥說有人持玉佩找你呢。”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行了,我知道了。”
小鳳小臉通紅,抓住他的袖子,急道:“那快點兒吧,我看夫人很著急的模樣。”
蕭月生一把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捏了捏,道:“我早就知道了,那只玉佩是送給郭大俠的,可能他想見我了吧,此人一到南胡,我就感覺到了,看來子明干得不錯,情報挺準時。走,咱們看看去。”
小鳳面泛桃花,羞澀的任由他握著自己的小手,一手提著魚蔞,兩人攜手向山莊迅疾行去。身后,平整的雪地,沒有一絲痕跡。
當初蕭月生離開襄陽之后,楊過與小龍女也回到古墓,如今已有十五歲的女兒楊若男,每年都要到觀瀾山莊住一陣子,受他指點,楊過找到了大雕與玄鐵重劍,亦從神雕處習得練劍之法,武功大進。雖然隱居古墓,但楊過不是安分之人,小龍女也深知此點,兩人戴著黃藥師送的面具,行俠江湖,身邊跟著神雕,人稱之神雕俠侶。
每次兩人到江湖行走,總是將楊若男送到觀瀾山莊,算下來,楊若男在觀瀾山莊住的日子比在古墓長得多。蕭月生夫婦因修練之故,仍無所出,對楊若男視若親生,認了干女兒,寵愛備至,小龍女性子淡漠,對自己的女兒也是淡淡的,即使心中喜愛,也不表現出來,故楊若男對完顏萍反而要比對自己的親娘親密許多,后來索性不再回古墓,這也遂了楊過夫婦的心愿,他們兩人之間,實在容不下第三人,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于是兩人想女兒時,便到觀瀾山莊住上一段,觀瀾山莊已經擴建,住在這里極為幽靜,想動一動,就仗劍江湖,日子過得極為逍遙快活。
蕭月生與小鳳兩人很快進了觀瀾山莊。
觀瀾山莊大廳之內,眾香云集,六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坐在一起,手捧青瓷茶盞,慢慢的品著熱氣騰騰的綠茶。
主座上端坐一位楚楚動人,氣質雍容的少女,正是完顏萍,受益于蕭月生,她雖已為人婦十多載,仍年輕如少女,她身旁圍坐著三位明眸皓齒的少女,是她的四侍之三,左首主賓席坐著一位杏眼桃腮,面容端麗的少婦,是郭芙,身邊姿容秀雅的少女是郭襄,那少年是郭破虜。
完顏萍輕呡了一口茶,將茶盞放回桌上,笑道:“郭姑娘,我們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吧。想想當初我們同遭金輪法王挾持,那時情景仿佛仍在眼前。”
郭芙笑了笑,點點頭,道:“時間過得真快呀,那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這么多年,你一點兒也沒變,仍是那么年輕。沒想到你竟成了蕭大俠的夫人。”
郭襄在旁,忽然插嘴道:“蕭夫人,你們怎么被金輪法王挾持了,那金輪法王很壞么?他是個和尚么?”
郭芙見她無禮的插嘴,忙叱道:“襄兒!你--”
完顏萍忙笑道:“沒關系,郭二小姐好奇也是難免,那金輪法王是西域番僧,武功高強,他徒弟當時中了楊小叔的玉蜂針,想用我們交換解藥。”
她身旁第三位少女冷冷的道:“那番僧真是該死!”
完顏萍虛打她一下,道:“小星,一個姑娘家的,別整天死啊死的。”
小星點點頭,默然不語。
郭襄小臉皺了皺,道:“那他能打得過我爹爹嗎?楊小叔是誰呀?”
郭芙忙道:“當然是打不過爹爹的,否則何必挾持我們來換解藥?”
完顏萍點頭,耐心的回答道:“金輪法王雖然武功高強,但較郭大俠,還是差上一籌。至于楊小叔,也是郭姑娘的舊識,便是現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雕大俠楊過。”
郭襄興奮的站了起來,道:“神雕大俠楊過?蕭夫人叫他小叔,那一定知道他在哪兒了?”
完顏萍搖了搖頭,道:“他們夫婦二人行蹤飄忽,前些日子還在這里住著,現在不知道又跑到哪兒去了。”
郭芙面色微微一變,想不到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楊過竟然是神雕大俠,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完顏萍下首的端莊少女道:“原來楊大哥竟然這般有名,神雕大俠,真是威風。”
另一少女點頭附和,笑道:“神雕大俠,嘻嘻,要是讓若男知道了,她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
完顏萍笑道:“你們這些丫頭,真沒規矩,快別說了。”
兩人笑嘻嘻的住嘴,規矩的坐直,儀態極美。
這時郭襄失望的坐下,問道:“那時神雕大俠就很厲害么?把金輪法王的徒弟都打傷了。”
郭芙冷笑一聲,道:“他那時比金輪法王差遠了,連金輪法王十招都接不下!”
郭襄唉了一口氣,道:“這些番僧,武功一個比一個高強。前些日子……”
郭芙面色一變,大聲道:“襄兒!”
郭襄忙道:“知道知道,大姐,我不說了。”
完顏萍看著她姐妹兩人,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但不欲讓人知道,便裝做沒聽到,輕盈的端起青瓷茶盞,喝了一小口,笑道:“那時楊小叔的武功雖說也不差,與金輪法王相比,還是差得太多,但他與他夫人兩人雙劍合璧,倒也不懼那金輪法王。那金輪法王被封為蒙古第一國師,豈是兒戲,武功在蒙古無出其右,確實是難是的人才。”
她放下茶盞,笑道:“是外子回來了。”
隨著她話聲落下,蕭月生與小鳳飄然而至。
一進大廳,對完顏萍及三位小丫頭笑了笑,拱手對郭芙道:“郭大小姐,別來無恙呀!”
郭芙忙站起來,面若春花,笑道:“蕭大哥!”
蕭月生微帶笑容,對她點了點頭,她心怦怦的亂跳,面色泛紅。忙道:“這兩位是我的二妹與三弟,襄兒破虜,快拜見蕭大哥。”
郭襄歪著頭,道:“你就是蕭大俠?。”
蕭月生笑道:“在下蕭月生,不敢稱大俠。”
郭襄認真的問道:“那我叫你蕭大哥好么?你怎么看起來比姐姐還小哇。”
蕭月生呵呵笑道:“你叫郭襄吧,郭大俠還好嗎?”
郭襄笑道:“我爹爹媽媽都很好,蕭大哥叫我襄兒吧。”
蕭月生點點頭,對沉默寡言的郭破虜笑道:“你是破虜吧,倒是頗肖郭大俠之風,坐下,坐下說話吧。”
完顏萍看他老氣橫秋的模樣,忍心不住輕輕一笑。
郭破虜對這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極為敬佩,每次自己父母遇到難題,總是會說,如果蕭大俠在這里就好了。他一直以為蕭大俠是個老頭子,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與自己差不多大小。心中激動興奮,行為變得拘謹呆板,模樣甚為可笑。
郭芙坐下,嬌聲道:“蕭大哥,三月二十日,召開英雄大會,并推舉丐幫幫主,我爹爹媽媽請你去襄陽,參加大會。”
蕭月生坐到完顏萍身旁,笑道:“既然是郭大俠相召,在下豈有不從之理,這會兒距明年的英雄大會還有一段時間,郭大俠也忒心急了吧?”
郭芙面色凝重,低沉的道:“爹爹讓我來這里,最主要的并非這件事。”
蕭月生目光一凝,郭芙立覺渾身發寒,隨著他目光的放松,寒意才漸漸消去,舒口氣道:“蕭大哥,爹爹讓我告訴你,金輪法王的師兄已經前來襄陽尋仇,我爹爹媽媽兩人連手,尚敗在他手里,讓你前去。”
蕭月生輕輕一笑,左手輕輕接過小星遞過來的茶盞,送入口中,輕輕喝了一口,道:“哦,金輪法王的師兄?他叫什么名字?”
郭芙狠狠的道:“他叫八思巴!”
“八思巴?!”蕭月生輕輕放下茶盞,左手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心下尋思,八思巴這個名字他是知曉的,是藏傳密宗里的一位大宗師,厲害非常,沒想到竟能遇到,沒想到金輪法王背景這般厲害,他心中忽然興奮起來,恨不得立刻會會這個八思巴。
眾人皆屏聲摒氣,眼睛齊齊的注視著他。
蕭月生輕笑一聲,道:“八思巴,好,令尊令堂沒有大礙吧?”
郭芙搖搖頭,道:“只是受了輕傷,爹爹說,多謝你的武功。”
蕭月生放心的笑了笑,有斗轉星移心法護身,極少能受重傷。
他忽然站起,微笑道:“郭大小姐,你們先在這里玩一陣子再回去不遲,楊兄弟的女兒住在這里,襄兒可以找她一塊兒玩。我先行一步,去襄陽看看情形。”
郭芙對他的武功最有信心,信已送到,有蕭大哥出馬,定無差錯,自己姐弟三人回去,反而是爹爹媽媽的累贅,兼且對蕭大哥住的地方充滿好奇,聞言順從的點點頭。
完顏萍起身,溫柔的問道:“大哥,你現在就要走么?”
蕭月生點點頭,輕輕握住一雙柔荑,微微一笑,道:“夫人,事不宜遲,不容耽擱,我去去回,你好好招待郭大小姐他們,我很快回來。”
說罷,放開她的雙手,對眾人點點頭,轉身便要走。
完顏萍忙道:“大哥,帶上小玉吧,也好照顧你。”
蕭月生背身擺了擺手,身體忽然消失在原地。
郭襄咦了一聲,道“蕭大哥走了么?怎么一下子就沒了?”
郭芙道:“這是蕭大哥的輕功,襄兒,你沒見過的多著呢,別總是大驚小怪的。”
郭襄笑咪咪的不答,喝了口茶,對這座山莊充滿了興趣,蕭大哥剛才說,神雕大俠的女兒住在這兒,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好不好玩。
郭襄與楊若男,一個是小東邪,一個是小魔女,很快兩人在山莊見了面,臭味相投,幾天后,兩人把嘉興城鬧得雞飛狗跳,人人喊苦不迭,但這是蕭莊主的干女兒,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也得讓著她。
蒙古大汗蒙哥死后,阿里不哥繼承汗位,但蒙古各部已開始不和,阿里不哥威望不足,難以服眾,各部落開始陽奉陰違,他用了幾年,才重新將部落統一,便又向南宋進攻,襄陽城仍是他們的心頭刺。重兵屯集,非要將襄陽攻下不可。這次,郭靖夫婦重拖故技,利用丐幫推選幫主之際,召開英雄大會,廣召天下英雄,共同抗蒙。
對于蕭月生刺殺蒙哥忽必烈之事,只有他夫婦二人知曉,楊過夫婦也隱隱猜到,但蕭月生不答,楊過也沒有辦法確認,只能悶在心里,心癢難耐,每次見面,總忍不住旁敲側擊,蕭月生卻總是顧左而言他,楊過總不能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回答,弄得他憤憤不已。
襄陽城內,郭府大廳,郭靖夫婦與蕭月生談笑風生。
郭靖兩鬢已微帶白霜,黃蓉倒并不見老態,仍風姿嫣然,動人心魄。
郭靖滿臉歡容,笑道:“有蕭大俠在,郭某就放心多了,那八思巴確實非同小可,一身內力,渾厚之極,遠在郭某之上,如非斗轉星移心法神妙,我恐已見不到蕭大俠。”
蕭月生凝神道:“據我所知,金輪法王所習內功是龍象般若功,每進一層,增一象之力,雖有夸大之嫌,卻可看出此心法之妙,金輪法王功力并未大成,他師兄內功高他甚多,也是意料中事。”
黃蓉笑道:“還好這大和尚比金輪法王人品好得多,頗有宗師風范,見靖哥受師,并未為難,只是失望的搖頭說不是。我猜,他找的必是殺金輪法王之人,見靖哥哥并無殺金輪法王之力,才罷手,他身手如此高明,中原武林恐無人能制,只能請蕭大俠出手了。”
黃蓉忽又笑道:“對了,三年前,我師傅七公來看我,頗為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對你能把他從鬼門關拖回來,敬佩不已呢。”
蕭月生擺擺手道:“我對他老人家也是敬仰不已,那次也只是因緣際會,他老人家還好嗎?”
黃蓉點點頭,笑道:“他老人家身骨健朗,毫無老態,與那歐陽鋒游山玩水,尋幽訪勝,快活得很呢。”
三人又談到蒙古入侵之事,蕭月生笑道:“這次的元帥是誰?”
郭靖搖了搖頭,道:“我知蕭大俠想什么,但此事行不通,自上次蒙古大汗遇刺后,他們對此極為戒備,平時元帥根本不獨設大帳,況且上次蒙古大汗死后,他們極為憤怒,殺了他們統治之下幾萬的漢人。唉……”
三人皆感黯然。
蕭月生心中極為憤怒,沒想到蒙古竟如此狠毒,讓他投鼠忌器。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唉,他不禁仰天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