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飛、胡底對西安的暗中調查沒有取得多大成果,一些國民黨特務機構外圍組織的小魚小蝦,順路抓了日本特務。
這也在劉一民的意料之中,想那戴笠雖然好色成性,但確實是現代史上的特工奇才,哪里會不想到可能招致的報復?其核心成員自然是一擊即退,豈能讓紅軍抓住,再去和他搞交換?
其實,劉一民、羅榮桓判斷的都很準確,這起事件確實是戴笠策劃的。不過,執行時候發生了一些變故,才不得不采取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原來,蔣介石要求戴笠對劉一民采取色誘行動的指令下達后,戴笠就趕緊布置。他已經從各種渠道對劉一民有所了解,建立了專門檔案,知道此人學識淵博、才情橫溢、英姿勃發、身手絕佳,身邊的護衛力量又很強大,如果再派人去搞刺殺,可能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因此,接到校長讓他不要再搞刺殺,而是抓緊用女色誘惑、讓不再信任和重用劉一民的指令后,戴笠費盡心機,制定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讓劉一民徹底愛上他派去的女人,最后因情率部隊叛逃,給致命一擊;
中策是讓自己選的女特務能吸引劉一民注意,到劉一民身邊工作,掌握紅軍機密,長期潛伏,關鍵時候反戈一擊;
下策是讓劉一民墮入他去的女特務的桃色陷阱,造成劉一民與特務感情糾葛,誘發高層對劉一民政治品格的懷疑,最起碼削去其兵權,把劉一民對黨國的破壞作用降低到較低層次。
考慮到劉一年輕有為、多才多藝,眼界必定極高常女子難入法眼,戴笠下了番功夫,從金陵大學找到了一個身世清白、品貌一流的女學生,然后指示特務捏造罪名,把她的父母抓了起來,讓這女學生為了救父母而四處求人,最后在好心人的指點下,自然而然地求到了戴笠面前。一番威逼利誘后,救父母心切的女學生終于屈服。戴笠又對她進行了訓練掌握一些基本技能。確認萬事俱備后,戴笠就派了幾個心腹護送這女學生潛入了西安。
在戴笠想來,這女子如此學養、如品貌,絕對是萬里挑一的人尖子,劉一民想不上鉤都不可能。只等捷報傳來,讓委座論功行賞了!
誰知這么完美的計劃卻行不了原因無他,這幾個特務和那女子在西安住了好久,錢花了不少根本就見不到劉一民。特務們沒有辦法,就想著利用紅軍擴紅的機會,讓女子參加紅軍,好接近劉一民。
女子確實參加紅軍了因為她地文化。卻被分配到了工作隊。天天在西安走街串巷。動員婦女們起來識字、搞生產、支持紅軍。一來二去。這女子就不怎么聽指揮了。幾個特務看不是戲。要是一不留神這女子被轉化了思想可能奮起反抗。帶人把他們抓起來。無奈幾個特務只好挾持這女子悄悄脫離工作隊。逃出了西安南京匯報去了。
戴笠見行動失敗。反思番道劉一民自從遇刺后。警衛森嚴。不通過地特殊渠道。任你是個仙女。也得不到信任。更別談其他了。
戴笠無奈。只好采取不是辦法地辦法。搞臭劉一民。
他想了想。要想搞臭劉一民。根本就不需要花那么大地心血。只要機緣湊巧。隨便一招就能成功。正好。上海地幾家報紙申請去西安采訪。一直得不到批準。戴笠略施手段。就讓四家報紙派出了女記者。在戴笠想來。這些女記者文化水平高。一般思想都比較激進。作風也比較大膽。獵奇心理濃厚。說不定其中就會有一個愛上劉一民。來上一出美女愛英雄地鬧劇。
至于在記者中安排女特務地事情。戴笠連想都不想。他知道那樣會被地紅色特工識破。弄巧成拙。但他物色了一個男記者。許以重利。任務就是觀察哪個女記者能獲準單獨采訪劉一民。
記者采訪團從上海剛一出發。戴笠就命令特務行動。在西安編造文章、準備印刷、發放。完成任務迅速撤退。至于文章中地女主角是誰。戴笠地指令很明確。誰能單獨采訪劉一民就是誰。
事情還真的象戴笠估計的那樣,由于這些記者的身份都經過核查,沒有復雜背景,在西安采訪很順利,而且也集體采訪了劉一民。其中兩個年輕女記者出于新聞職業敏感,對劉一民產生了興趣,死纏硬打,又得到了一次采訪機會。
于是,特務們編造的文章中的女主角出現了,有名有姓,連長相、身高、年齡、學歷、籍貫都是清清楚楚的,不怕不相信。
戴笠想不到,他對劉一民的了解連皮毛都談不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引起了紅軍保衛部門的警惕,對劉一民警衛等級又提高了一級。
不過,戴笠也有后手,他相信終有一天會和劉一民碰面,那千挑萬選的女子終能派上用場。因此,他沒有為難那女子,而是讓她回去繼續讀書,隨時等候命令。
這個事情的處理風平浪靜:抓獲的日本特務在審訊過程中都被特戰隊給整了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那些小魚小蝦也都被弄去修路了,印刷廠的老板在報紙上說清事情來龍去脈后,也被釋放了。至于蔡中、胡底、錢壯飛提出徹底整頓西安的新聞業、關停幾家不是很進步的報紙、電臺的建議,被劉一民堅決否決。理由很簡單,要做維護人民言論自由、新聞自由的模范,要是所有的報紙、電臺都是一個聲音,那豈不是連個不同意見都聽不到?
事情本來到這里就結束了,誰也沒想到,晶晶卻給劉一民惹來了麻煩。
看到特務們散發的報紙后,晶晶氣得渾身發抖個人躲在被窩里哭了一晚上。
哭完了,晶晶就想,都怨自己工作沒做好,早就應該好好宣傳一下他的事跡,讓群眾了解他。總是考慮著他不愿意宣傳自己,作為軍團報副總編,要執行他的命令,這才讓特務們鉆了空子,編造謊言蒙蔽群眾。現在這些壞蛋如此糟蹋他、糟蹋自己的心上人,讓他在西安百姓心目中威信掃地。再不反擊,自己的軍團報副總編就白干了!
必須拿起手中,把一個真實的劉一民告訴西安人民!
于是,晶晶撰寫了長篇通《人民英雄劉一民》,把劉一民的事跡全部寫了出來括在烏江邊給船工一家送衣服糧食、在鎮遠退還繳獲工商界資產、在茅臺鎮為茅臺酒題詞、在成都去茶館喝茶聽戲、武侯祠遇刺、漢中挽救炊事班長生命、祭拜黃帝陵、榆林紅石峽題詞和與蒙族同胞聯歡、在漢中農家做客、在陜北為唐星櫻畫油畫等等。
直把劉益民成了一個赤膽忠心、戰功赫赫、英俊不凡、多才多藝、重情重義、潔身自好、天上沒有地上缺的時代楷模。
最后,晶晶腦子進水,竟然寫到:“劉民同志不但是人民英雄、時代楷模是我女兒家的夢想。我雖然稱不上國色天香,但我畢業于北大學,容貌尚可,算得上大家閨秀。以我的條件求他看顧一眼都不可能,哪里輪到那些不知廉恥的女特務粉墨登場、污人耳目?可見特務伎倆不過如此!”
這篇文章里面的事實,有是晶晶親歷的,有些是戰友們告訴她的,但確實都是事實。加上晶晶心情激動、文字功力深厚,寫的是有根有據、條理分明聲情并茂、花團錦簇,整整兩大版量極重。因此,蔡中在審閱時沒有想那么多,他也覺得有必要為軍團長正名。至于文章中最后一段說的話晶晶解釋說,這是為了從側面反證特務造謠的虛假。因羅榮桓去黃蘇那里檢查新兵訓練情況不在軍團部,所以,蔡中就同意刊發了。
文章《戰旗報》登出后,首先在七軍團部隊引起了轟動,免費贈閱的報紙被一搶而空,只好加印。許多戰士拿出津貼和獎勵的錢來購買。然后就是在西安市民中引起了轟動,西安所有的報館都轉載了這篇文章,銷售量連續翻番。最后,竟然連太原、北平、上海、南京、廣州、桂林這些很遠很遠的城市的報紙,都收到了西安報館的通電稿,開始全文轉發,繼續制造轟動效應。
蔣介石看到這篇文章,把戴笠叫了去,詢問他為什么每次事情都辦的一塌糊涂。
戴笠筆直地站著,額頭上都是虛汗,畢恭畢敬地向校長詳細報告了這次行動的前后經過。不過他辯解說,這個行動應當說成功了,沒有這篇反擊文章的話,這次行動也僅僅是在西安民眾中惡心劉一民、惡心一把,能不能讓高層心劉一民,還很不好說。現在好了,有了這篇文章,高層一定會認為劉一民這是為自己歌功頌德、伸手要官要權,他們之間必然會產生裂痕。特別是寫這文章的傻丫頭,在最后公然表明暗戀劉一民的心跡,必然會引起高層的反感,甚至為劉一民招來大禍。從這點上說,有了這傻丫頭的配合,我們的行動算是完滿了,成功了。
這一解釋,蔣介石臉色好看了。因為蔣介石深諳權術之道,明白上位者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猜忌什么。
蔣介石拿起筆,批了一張5萬元的獎金條子,交給戴笠,又語重心長地說:“雨濃,記住我過去常說的話,對付要三分軍事七分政治。劉一民這個人危害甚大,一定要把他拉過來或者除去。既然我們除不掉他,那就要學學古人,借的手解決他。我們解決許繼慎不就很成功么?要多動腦子,多想辦法,要牢記黃埔精神,百折不撓。我聽說你找的那個姑娘人品才學都是第一流的,不要嚇唬 脅她,要感動她,讓她自覺自愿地為我們的革命服務這個報紙讓她看看,叫她知道,交給她的任務是讓如此優秀的人物愛上她辱沒她。真要是她能讓劉一民愛上她,我們可以在南京為他們舉行婚禮,我和夫人親自去參加。至于劉一民,想當官我們可以讓他當省主席;想帶兵,部隊隨他挑;想清閑,可以在南京、上海、廣州、重慶給他房子、汽車;想出國的話,可以給他一筆美元,讓他和那姑娘在美國衣食無憂。總之,一句話是讓那姑娘把劉一民拉過來。實在不行,也要讓劉一民愛上她,引起共黨內部對他的不信任。我的話你明白么?”
戴笠忙立正報告說明白,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說:“報告校長,從目前獲得的情報看,劉一民新婚不久子很漂亮,夫妻感情很深。
加上這寫文章的傻丫頭,劉一民應該不缺追求者。再用女色的話學生怕效果不好,影響校長籌劃的大局。”
蔣介石武斷地說:“男人都是好色的!象劉一民這種年少英才更容易好色!關鍵是你找的美色到底美不美,能不能打動他。只要那姑娘確實出色,劉一民一定會上當的!古人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們革命軍人難道連古人也比不上么?”
戴笠見校長如此說,哪里還敢再多說,忙保證一定遵照執行,然后就拿著5萬元獎金的條子離開了蔣介石的辦公室。
這篇文章也被軍奉天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看到了。這土肥原賢二,于1883年8月8日出生于日本岡山縣岡山市一個武士之家父土肥原良永曾任日本陸軍少佐,其兄土肥原鑒是日本陸軍少將。1904年1月肥原賢二以優異成績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16期步兵科,與岡村寧次、板垣征四郎、閻錫山等同學。1912年11月肥原賢二畢業于日本陸軍大學第24,次年1月進入日軍參謀本部工作月到中國從事間諜活動,擔任日本駐中國武官坂西利八郎的副官。這個西利八郎擔任過北洋七代總統的顧問,是日本駐中國第二代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師從西五年,是西最得意的弟子。土肥原賢二能說一口流利的北京話,還能說幾種方言,熟讀《水滸》、《三國》,是日軍中有名的中國通。外表上,他文質彬彬,重信、尚承,連馬占山、宋哲元都說他不騙人、說話算數。實際上,此人內里無比奸猾毒辣,一手策劃了“九一八”事變,扶持儀成立滿洲國,現正在天津策劃實施華北自治。
歷史上,土肥原賢二罪惡:累,被授予陸軍大將軍銜,戰后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為甲級戰犯,第一個被處以絞刑。
看了天津報上登的晶晶的文章后,土肥原賢二臉上閃過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容,當即叫來奉天特務機關負責檔案的特務,要他立即為劉一民建立檔案,收集關于劉一民的一切情報。
交代完畢,土肥原賢二心里閃過個念頭,看來,還得和蔣介石多談談共同防共的問題。
李潔和黃薇看到報紙的候,已經回到了上海。
這次之行收獲很大,兩個記者都寫出了不少有份量的稿子,報館老板對她們進行了獎勵。
還沒有來得及把獎金費完,晶晶的文章就在上海的報紙上轉載了。兩個姑娘這才明白,自己被特務們利用了。李潔眼里揉不得傻子,馬上給西安的報館發電報,要來了特務們散發的報紙的原稿,一看就氣得小臉烏青,馬上就去找黃薇,商量對策。
兩個丫頭都受過西式教育,不像那個時代大多數女同志那樣,被人欺負只會悶聲哭泣,而是要澄清事實,討還公道。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這口氣不出就太窩囊了,決定聯合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澄清事實。
于是,新聞史上的一大奇觀出現了,兩個女記者為自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李潔和黃薇在會上詳細介紹了西安之行的所見所聞,對紅軍紀律嚴明、造福陜西人民等進行了客觀介紹。然后,就是揭露有人別有用心,利用她們客觀公正的采訪編造謊言,污蔑紅軍將領,侮辱她們兩個的清白。兩個人把她們采訪劉一民的原因、經過敘述了一遍。最后,這兩個女記者向國民政府提出強烈抗議,要求政府保證新聞自由、保證記者權益、追究造謠者的責任。
當然,包括李潔和黃薇在內,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個年代,抗議無效,也追究不了造謠者的責任。因為是誰造謠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誰也拿他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