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四章魯西南之戰(二)
魯西南警備旅偵察連長施劍飛現在巳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偵查英雄了。
自從日軍第三十八師團退守曹縣地區后,施劍飛和他的偵察連撒向了整個豫皖蘇邊區,偵察敵情,搜集情報。
10月5日傍晚,就在日軍大舉圍攻魯南地區的這天晚上,施劍飛帶著一個騎兵偵察排出了單縣、虞城縣、碭山縣交界的張集,向隴海線附近馳去,任務是對隴海線之敵作抵近武裝偵察、監視其行動并予以襲擾。
此時,已是初冬。落葉滿地,百草飄零工偵查員們失去了高桿作物和青紗帳的掩護,武裝偵察就只能在夜里進行。
張集位于虞城縣東北部,北與山東單縣楊樓鎮隔黃河故道相望。東與安徽碭山縣官莊鎮毗鄰工由于1855年黃河改道,張集一帶成了黃沙彌漫、寸草不生的鹽堿灘工加上獨特的三省交界的位置,最適合兵戈作響、鐵馬縱橫,滿腹辛酸的老百姓把張集叫做“三省莊。”那意思就是說這里是一叮,被遺忘的三不管地帶,青紗帳起的時候土匪可以在黃河故道上安營扎寨,潰兵可以在這里胡作非為,只有本分的莊家人沙里刨食,面朝黃沙背朝天,在鹽堿地上辛勤勞作,深翻土地,和上一點莊稼,栽上一些樹木,用汗水和淚水給這原本荒蕪的原野上點燃幾許綠色:
這個時候,鹽堿地面上一塊塊學散的麥田里,冬小麥已經發芽,初芽在風沙中頑強地舒展著,讓人看上去有一和說不出的悲愴。
這一帶現在是游擊區,隨時可能遇土日偽軍的便衣隊和四處偵探的漢奸,也可能遇上土匪,還可能遇上國軍的游雜武裝,敵情復雜,隨時都可能發生戰斗。騎在馬上的施劍飛,兩眼瞪的溜圓,耳朵豎起。不敢有一絲大意。
跑出了二十里地,到大揚集附近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這里不同于黃河故道邊的張集,平疇沃野,滿天的星辰映照著錦繡一般的豫東大平原,入眼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施劍飛鼻端嗅著破土而出的麥苗兒的清香,忽然萌生了一和想法。那就是等勝利后就到這豫東平原上落戶,買一臺司令員說的帶收割機的拖拉機,就在這大平原上和小麥、和豆子、和果樹,再說上一個俊俏的媳婦,生幾個娃娃,那日子一定美滋滋的。
大戰在即,偵察英雄施女飛竟然萌生出了領著漂亮媳婦過農家平和富足日子的想法,年輕戰士的心啊,比這嫩芽初上的麥田還有生機、還有希望呢!
大揚集距離隴海鐵路只有十五六里地了,已經屬于敵占區了,日偽軍在這里沒有據點,構筑有堅固工事。
這地方施劍飛常采,原來的敵情了如指掌。他現在要弄清楚的是,大揚集據點增加兵力沒有:
施劍飛收拾起內心的遐想,正要下令戰士們下馬,遠遠地就就發現了一道車燈,看樣子應該是鬼子巡邏隊。
施劍飛心里一激靈,大揚集的小鬼子什么時候有膽量在夜間進行巡邏了?
施劍飛右手放在馬背上,輕輕下按。這是一再經過嚴格訓練久經沙場的戰馬,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只見它迅速蜷曲前腿,身子輕輕地臥在了原地。
施劍飛身后的戰士們看見連長的動作,馬上就依樣施為,一個排的騎兵偵察兵全部在原地臥倒了。
施劍飛并未下馬,只見他身子緊緊伏在馬背上,駁殼槍打開機頭,鎮靜地注視著前方,后面的戰士們也都未下馬,而是騎坐在戰馬身上,摘下馬槍,從腰里拔出手榴彈,放在腳下。
施劍飛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條干凋的溝渠里,距離大路約有百十米遠的距離。時間不長,施劍飛豁看到大路上馳過一隊鬼子巡邏車隊,打頭的是三輛摩托,中間是兩輛裝甲車,后面又是兩輛摩托。
施劍飛原來偵查大揚集敵情的時候,知道這里駐有一個中隊的鬼子,從來沒有什么裝甲車、摩托車。現在突然有了車輛,而且還在夜里巡邏,說明這一帶的敵情發生了重大變化:
鬼子巡邏隊過去后,施劍飛沒有急于行動,他要再觀察一會兒,弄清楚小鬼子巡邏隊之間的時間間隔。
大約過了五分鐘,又是一隊鬼子巡邏隊通過。
施劍飛觀察了半個小時,竟然有六支鬼子巡邏車隊通過,也就是說每間隔5分鐘就有一支鬼子巡邏隊沿東西向的大路和南北向的鄉間大路經過。貼吧握手奉獻。這說明小鬼子不但沿東西向對北防御巡邏,而且還保持著南北向的從隴海路到大揚集的縱深防御巡邏,也說明這一帶有了鬼子大部隊。
施劍飛當即命令隨他行動的電臺向旅部報告:大揚集一線發現日軍裝甲車、摩托車巡邏隊,分東西飛南北兩線巡邏,懷疑是日軍在此聚集有大部隊。
發完電報,旅部回電指示,務必查清日軍番號并堅決予以襲擾。
施劍飛不知道劉司令員和羅政委率主力隱蔽在魯西南,更不知道主力有發起魯西南之戰的計劃,還以為魯西南地區仍然只有魯西南警備旅和魯西警備二旅兩支主力部隊,接到旅部回電后心急如焚,以他的戰斗經驗當然清楚這個時候日軍在這里集結部隊意味著什么。
必須得抓舌頭,從俘虜的身份牌上弄清楚集結在這里的小鬼子到底是那支部隊的,只有這樣才能判斷清楚小鬼子的兵力規模。
施劍飛不敢怠慢,馬上命令隨他行動的偵查一排排長李明禮留下指揮部隊隱蔽,他和三個班長各帶一個偵查小徂向前隱蔽偵查,每狙務必抓一個舌頭,死活不論,把身份牌拿回來就行。
茫茫夜色中,八路軍偵察英雄們抓住日軍巡邏隊間隔空檔,靈貓一樣穿過大路,分路向大揚集摸去。
快到大揚集的時候,施劍飛發現不能再往前走了,遇上鬼子的步兵封鎖線了。
施劍飛知道,在這里出現的應該是小鬼子的精銳部隊,他們一定沒有步兵潛伏哨。如果不能找到并清除掉鬼子的潛伏哨,就很容易被小鬼午發現自己。
爬在霜凍的地上,施劍飛的眼睛不停地四處觀察,終于鎖定了右前方一個墳堆。那里應該就是小鬼子潛伏哨的位置。
施劍飛調往魯西南警備旅之前是教導師偵察營的,是教導師參謀處哥處長兼偵查科長、偵察營長羅延一手帶出來的。羅延是什么人?那是屢立大功、馳名全軍的偵察英雄。他帶出來的偵察兵自然沒有弱手:
施劍飛觀察了一下角度,做了個手勢,帶著兩個偵查員慢慢爬行。運動到小墳堆的后側:然后又屏住呼吸,慢慢低姿匍匐前進向小墳堆運動。
距離小墳堆還有五、六米的時候,鬼子潛伏哨感覺到了動靜兩個小鬼子回頭查看了。就在此時,羅延和兩個偵查員取下了嘴里噙著的匕首,狠狠地向小鬼子甩去。匕首就象飛刀一樣,扎進了小鬼子的張得老大老圓的嘴巴里。
這一招實際上就是從特戰三中隊中隊長趙治宇的飛刀絕技里演化出來的,教導師偵察營的干部戰士都會,是趙治宇傳授的。施劍飛不敢把動靜搞大,依然是輕輕地爬過去解開洌地不起的小鬼子潛伏哨的衣服,從兩個小鬼子的左肩窩里扯出身份牌,連看都顧不上看,然后就開始悄悄撤離。
抓舌頭的過程復雜、漫長了施劍飛與一排長李明禮他們匯合后。才拿出兩個小鬼子的身份牌就著月光觀察,只見小鬼子的身份牌是用黃銅做的,長約錘米,寬約顧米厚‘毫米,形狀是橢圓形,上下打孔全稱是“日本武裝部隊身份牌“,正面標有兵種、軍銜、姓名、血型。反面標有家庭住址。
看完,李明禮對施劍飛低聲說道:“連長獨立混成第一旅團可是日軍精銳中的精銳。這支部隊屬于關東軍,原來在我軍攻占太原的時候被消滅。日軍重建后駐守邯鄲后來又駐守戴南。我軍第一次軍重兵掃蕩南下豫皖蘇地區時,這支部隊參與追擊我軍,后來就一直駐守蘇北。他們怎么突然到這里來了?”
李明禮雖然只是個排長,但卻是中央警衛師時期參軍的老紅軍。只不過偵察營、偵察連的干部戰士都是優中選優,編制規格不高,職務一直上不去。
施劍飛皺著眉頭一聲不吭,直到三個班長帶著三個偵查小詛回來、看了他們帶回來的身份牌后,施劍飛才喃喃自語:“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獨立混成第五旅團,這可都是日軍精銳,和那些后來詛建的充當守備任務的獨立混成旅團不同。小鬼子可真是看得起魯西南啊!”
施劍飛不敢怠慢,立即命令電臺發報:“已經證實當面之敵為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獨立混成第一旅團。”
發完電報,施劍飛下令開始對鬼子進行襲擾作戰。
槍聲在寂靜的夜晚響起來了,魯西南之戰的大暮徐徐拉開了。
這天晚上,八路軍教導師偵察營和各旅的偵察連都接到了命令,在不同方向對日軍展開了襲擾作戰。
偵查部隊的襲擾作戰,把在曹縣縣城熱切地盼著天亮的日軍魯西南集團指揮官、第三十八師團師團長藤井洋智給驚動了。
藤井洋智這今日軍中的苦哈哈,自從榮獲裕仁天皇的表彰后‘自認為得到子天皇陛下的青眼相看,一改過去默默無聞的習慣,變成了瘋狂的急先鋒。
上次藤井洋智企圖以一個師團的兵力攻占魯西南,結果被百戰名將陳士渠上了生動的一課,處處被動挨打,等到日軍重建的第十師團在費縣被殲滅,藤井洋智再也不敢張狂,老老實實地縮回了曹縣,開始就地固守了。
其實,按照藤井洋智的想法,是要直接縮回碭山縣的,耳惜多田駿不讓他退回碭山縣。
藤井洋智想的是第三十八師團的安全,多田駿想的是占領曹縣等于走向魯西南地區插進了一顆釘子。兩個人想法不同,看曹縣的眼光也就不同。只不過藤井洋智官有點小,他得服從多田駿的命令,只好老老實實的呆在曹縣了:
在曹縣,藤井洋智吃進了八路軍的苦頭了八路軍就象大海里的游魚一樣,圍著第三十八師團游動,逮住機會就撲上來咬一口。天天都有日軍小規模部隊被襲擊的報告。到后來,連曹縣的老百姓都學壞了。跟著八路軍算計第三十八師團了日軍士兵只要敢三兩個人外出單獨行動,就有可能被老百姓用鋤頭、鍘刀、土造步槍之類的武器打死。這些老百姓沒有那么多的約束,下手比八路軍狠,被打死的小鬼子往往是頭被砸的稀巴爛。
藤井洋智后來弄清楚了,老百姓殺鬼子還可以到八路軍那里領錢,價碼還很高,比和莊稼收入高。
藤井洋智氣憤之下,不停地咒罵劉一民軍人的不是,流氓無賴大大的。
罵歸罵,藤井洋智也不得不佩服八路軍制定的殺鬼子有獎勵的辦法很高明,要是開戰斗那些情報人員的分析報告里有對八路軍的分析,能夠判斷出八路軍會采取這和辦法對付皇軍,說不定大日本帝國就不會在華北開戰了。中國這么大,有四億老百姓,要是他們都起來殺皇軍領獎的話,不要說大日本陸軍會被殺光,恐怕連大日本國農民養的豬都會被殺光的。
惱羞成怒的藤井洋智,在曹縣發起了大掃蕩。可惜效果不好,八路軍總是老一套,從不正面交鋒,不是側面襲擊,就是從后面戳一刀。專揀藤井洋智的后勤輜重部隊、搜索部隊下手。到后來,藤井洋智實在折騰不起了,他已經把師團所有的三個補充大隊全部補充到戰斗部隊去了,在這樣損耗的話,他就只能申請從日本國調補充兵了。
藤井洋智老實了,不得不用重兵保護后勤輜重運輸線。
各位書友大大:山人在外出差三天。今天晚上能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