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熊彌中將在電話里把各部隊報告的情況向小林淺三郎通報了一遍,然后就說:“小林君,現在的情況有點詭異,我搞不清楚八路軍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發動攻擊。特別讓我想不通的是,我一0八師團駐守高密的中隊已經發了訣別電報,但膠濟路守備隊駐高密車站的中隊卻報告一切正常。這種情況說明說明呢?八路軍不會只攻擊我一0八師團駐高密的中隊而放過膠濟路守備隊駐高密車站的部隊吧!”
小林淺三郎本來就已經看了一0八師團發來的電報,現在聽了下元熊彌的比較詳細的報告,直覺上已經感覺到這里面絕對有問題。事情不但糟糕,而且糟糕之極。
小林淺三郎和尾高龜藏都是初到山東,對八路軍教導師的戰法只是耳聞,并沒有切身體會,不可能象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那樣聞驚即警,很快就可以判斷出八路軍的企圖。因此小林淺三郎提出的看法是會不會是八路軍繳獲了膠濟路守備隊高密車站部隊的通訊設備呢?但對這一點他自己也吃不準,只是謹慎地建議,是否可以派一輛鐵甲列車前往高密,看看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最后,小林淺三郎告訴下元熊彌,務必命令部隊保持高度戒備,嚴防八路軍偷襲,并保持聯系。他會馬上報告尾高龜藏司令官,立即召集濟南特務機關機關長、憲兵司令官、偽山東省政府公署警務廳廳長開會,綜合分析情報,研判八路軍此舉真實目的。
第十二軍司令官尾高龜藏中將自從開完作戰會議后,就鉆進作戰室,一門心思地研究膠濟路掃蕩作戰的戰役計劃。空閑的時候,就翻出搜刮來的兵書,研究中國古代兵法。
這天晚上,尾高龜藏沒有象小林淺三郎那樣,找個女兵發火,而是拿出了從圖書館找來的《史記》,研究《淮陰侯列傳》,仔細研讀韓信事跡。
當看到韓信在高密景芝鎮附近的濰河利用楚軍大將龍且急于決戰心里,筑壩蓄水,待楚軍半渡之際放水,以水代兵,水淹楚軍,進而擂鼓進擊,一戰全殲龍且大軍,尾高龜藏忍不住擊節贊賞,大嘆韓信真神人也。
這尾高龜藏算得上日軍對外侵略的急先鋒之一了,既然主張侵華,主張速戰速決,尾高龜藏自然非常注重學習漢語,了解中國的風土人情、地里地形、政治派系和軍隊戰力。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是光學學漢語就能看透徹的,象尾高龜藏這種半瓶子晃蕩的人,了解的也只是皮毛而已。比如對八路軍的認識,他就沒有寺內壽一、香月清思那樣深刻的體會。在他看來,八路軍和桂軍、湘軍、晉綏軍一樣,都是中國地方派系的武裝,裝備非常落后。劉一民只所以能連戰連捷,都是華北方面軍驕傲輕敵、不思進取造成的。要不然的話,為什么能把中隊中體系最完備、戰斗力最強、擁有陸海空軍的蔣介石中央軍打的連失名城,卻無法打贏連彈藥都依靠繳獲的八路軍呢?
看《史記淮陰侯列傳》看得入迷的尾高龜藏中將帶著自己的思索上床休息。睡夢中,他竟然變成了身披盔甲、英姿勃發的韓信,架著戰車,帶著漢軍在濰河西岸列陣。遙望對岸,二十萬楚軍盔甲鮮明,戰旗獵獵,戰馬嘶鳴,把自己身邊的中軍士兵們都嚇得臉色煞白。
看著楚軍的陣勢,夢中幻化為韓信的尾高龜藏一陣冷笑,馬上下令偏將上前罵陣,刺激龍且。
只見一名偏將縱馬而出,跑到濰河邊站定,指著對岸破口大罵:“龍且小兒,你本是一無賴,依靠巴結魯莽殘忍的項羽才做到了今天的位置。漢軍大元帥說了,你的大大的傻蛋,大大的撒謊者,大大的小偷。你有本事就后退二十里,待我軍渡河后與爾大大的廝殺一番,分個高下。”
這尾高龜藏真是個小鬼子,連睡夢中說中國話都是夾生的日本風格,張嘴閉嘴大大的。
閑話休說,那楚軍統兵大將龍且聽了漢軍偏將的叫罵,怒火中燒,把劍向西岸一指,楚軍隊列中就響起了嗚嗚呀呀的號角,大軍開始渡河攻擊了。
幻化為韓信的尾高龜藏心里一陣暗笑,老子等你渡河攻擊等的心里都長草了,快點來吧,把前鋒、中軍、左右兩翼全部都投入水中吧,讓老子淹個盡興!
可能是他的誠信感動了上蒼,楚軍果然是傾巢而出,前鋒、左右兩翼、中軍都開始下水了,遠遠望去,濰河東岸的楚軍如同螞蟻搬家,撲撲通通直往河里涌。這個時候不防水還等何時?尾高龜藏把令旗一揮,下令通知上游放水。
時間不長,先渡河的楚軍先鋒一部分已經登岸,后面河床里全部是楚軍主力。就在此時,上游的水壩被被漢軍打開,清澈的濰河水卷著浪花、一個潮頭連著一個潮頭,呼嘯著洶涌向下游奔涌而來。
幻化為韓信的尾高龜藏從沿路傳遞的烽火信號中已經知道大水即將到達,心里一陣得意,覺得馬上這齊魯大地就要易主了,恐怕得考慮一下如何向漢王討要封賞的事情了。
正在渡河的楚軍做夢都想不到平靜的可以涉渡的濰河突然變臉,還在狂叫著爭先恐后地渡河,這個時候平地起雷,黑壓壓一線潮頭自上而下壓來,轟鳴的奔流聲驚醒了那些正在渡河的楚軍士兵們,這些家伙一個個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轟隆隆直響的潮頭,嚇得連腳都邁不動了。
到時候了,該發動反擊了。幻化為韓信的尾高龜藏令旗一揮,催動大軍向剛剛登岸的楚軍前鋒殺去,他要先剿滅這部分楚軍,然后在大水淹過之后迅速渡河,徹底擊敗楚軍。
刀光劍影、殺聲震天,漢軍士兵們此時已經看到水淹楚軍的前景,士氣大振,吼叫著,殺向了楚軍前鋒。
岸邊的廝殺遮蓋不住河床里的戰斗,不過岸邊的廝殺是兩軍士兵在舍命搏殺,河床里卻是另一番景象,那是楚軍士兵在與大水搏斗。當然,說搏斗有點夸張,也不符合實際,那是楚軍士兵在與奔流而至的大水賽跑,看是水先到還是人先跑上岸。結果不言而喻,人的兩條腿怎么能跑過水流呢?于是,絕大多數楚軍士兵只能在水流中呼喊著、沉沒著,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濰河水裹挾著、吞沒著卷向下游。
楚軍垮了。
大水過后,剛才還意氣飛揚要渡河攻擊的楚軍主力片刻間就煙消云散。收拾完濰河西岸楚軍登岸前鋒部隊的漢軍開始渡河東進,要發起追擊了。這個時候,尾高龜藏一個激靈,竟然從夢里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尾高龜藏意識還模模糊糊的,還陶醉在夢境中,直到值班參謀忍不住要抬腳跺門,尾高龜藏才算從真正醒了過來。
好夢被打斷,尾高龜藏心里懊惱,罵了一聲巴嘎,才起床穿衣。
扣風紀扣的時候,尾高龜藏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要是劉一民的教導師主力在山東就好了,到時候布局設套,把他們向濰河邊引。最后,大軍合圍,逼他們下河,然后就象韓信水淹楚軍一樣,來一個現代版的水淹土八路,那可是能省下皇軍不少彈藥啊!
有了這個想法,尾高龜藏馬上腦子就轉開了,開始思索如何調遣部隊,如何布局了。
想著想著尾高龜藏腦海里就出現了幻象,似乎有戰神之稱的劉一民正懵懵懂懂第率領部隊在濰河一帶駐扎,他和他美麗的妻子們還在卿卿我我,過著休閑的夫妻生活。這個時候,尾高龜藏已經完成了部署,天上是華北方面軍陸軍航空兵和聯合艦隊的海軍航空兵密密麻麻的戰機,悄悄地接近了劉一民部隊的駐地,很快就開始投彈和俯沖掃射,直炸得那幫土八路哭爹叫娘、血流成河。地上是第十二軍調動的各師團部隊,正快速運動,向土八路撲去。坦克轟鳴,大炮齊響,裝甲車上的機槍噴吐著火舌,無情地收割著八路軍的生命。驚慌失措的劉一民倉促抵抗后不得不率領部隊左沖右突,拼死突圍。但迎接他的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第十二軍的鋼鐵洪流和士兵們寒光閃閃的刺刀。最后,尾高龜藏騎著雪白的戰馬追上了劉一民,一刀劈下,劉一民身手分家。尾高龜藏拾起劉一民的頭顱直接上飛機飛回了東京,向天皇陛下報捷。良子皇后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說他是大日本帝國第一戰將,可以承擔總參謀長的重任。
第十二軍司令部的那個值班參謀純粹是一個找抽的貨,也不看看司令官已經魂游天外了,還立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報告:“司令官閣下,參謀長請你到作戰室去!”
尾高龜藏正在夢游,哈喇子流了一地,思路被小參謀打斷,心里恨極,一把拉開門,抓住值班參謀的衣領,掄圓了臂膀,啪、啪、啪就甩開了耳光,邊打邊罵:“你的,豬頭的,大大的豬頭的!”
打完,尾高龜藏才氣哼哼地去了作戰室。
尾高龜藏雖然被人稱為魯莽有余、智謀不足的勇足將軍,但也絕不是魯莽愚蠢之輩,能考上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和土肥原、板垣征四郎這樣的善使陰謀詭計的高手同學,耳濡目染,那也是學得非常狡猾了。要不然,日軍大本營也不會任命他擔任第十二軍司令官。只不過,尾高龜藏在考慮作戰的時候,比較野蠻大膽而已。
聽了參謀長小林淺三郎的報告,看了第一八師團的報告記錄,尾高龜藏馬上判斷出這是八路軍蓄謀已久的作戰部署,目的是破襲膠濟鐵路,掐斷皇軍物資補給線,策應武漢和廣州方面的作戰。
判明情況后,尾高龜藏對小林淺三郎說:“小林君,驚慌的不要。八路軍此舉不過是垂死掙扎,想通過破襲膠濟路牽制皇軍向武漢、廣州增兵。這群土八路都是文盲,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中國,大部分人連海邊都沒到過。他們怎么能知道大日本帝國海運力量的強大,皇軍想要向武漢、廣州增兵或補充作戰物資的話,根本不需要依靠支那的鐵路和公路,用海運解決就足夠了。”
小林淺三郎比尾高龜藏考慮的細膩,見他如此武斷,忍不住提醒到:“司令官閣下,八路軍這可是全面進攻,幾個縣城同時失陷,說明他們的兵力很雄厚。要知道皇軍駐守各縣城的兵力雖然不多,但一0八師團的士兵可都是征召的預備役士兵,戰術素質很高,依城固守的話,一個中隊對付支那正規軍一個團都沒有問題。現在幾個縣城眨眼間就不聲不響地丟失,而且駐守部隊大部分來不及撤退,連攻擊的八路軍什么番號、多少兵力都報告不清,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是八路軍攻城部隊的對手。這樣子的話,恐怕要認真分析,找出八路軍的真實意圖。”
聽了小林淺三郎的話,尾高龜藏有些意動,爬到地圖跟前又仔細揣摩了一會兒,覺得參謀長的話確實也有道理,而且這中間也有個疑點,膠東的八路軍殘余部隊是逃向了清河,他們向膠濟路北面發動進攻屬于正常。但膠濟路南面的八路軍是從哪里來的呢?難道是留在魯東南、泰沂山區的八路軍殘余武裝出山了?要是這樣的話,得仔細琢磨琢磨。
就在尾高龜藏盯著地圖思考的時候,小林淺三郎緊急通知的濟南特務機關機關長、憲兵司令官、偽山東省政府公署警務廳廳長都到了,不過他們帶來的消息并不樂觀。
王老虎大鬧濟南后,日軍在山東的特務機關、憲兵司令部和警務廳都遭到了滅頂之災,不但人員被消滅的干干凈凈,連檔案都被八路軍運走的運走、轉移的轉移、銷毀的銷毀,弄得新任濟南特務機關長大橋熊雄大佐非常郁悶。
這大橋熊雄是日本新瀉縣人,先后畢業于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擔任過關東軍司令部參謀、華北方面軍駐蒙兵團司令部參謀,今年七月十五日剛剛晉升步兵大佐,也是一個軍人兼間諜的雙料侵華戰爭狂人。
大橋熊雄接手濟南特務機關這個爛攤子后,雖然郁悶但并不泄氣,他從陸軍中野學校找了一幫畢業生,又從北平、天津抽調了部分擅長間諜工作的憲兵,重新組建了濟南特務機關,并沿襲舊制,在特務機關下設五個專業班。其中,行政班負責指揮偽政權行政活動;警務班負責指揮警察和警備隊的活動;經濟班負責指揮經濟統制和對中國的經濟掠奪活動;文化班負責指揮奴化宣傳教育活動;情報班負責負責情報收集、整理。
要光是這些,就顯不出大橋熊雄陸大高材生的手段了。這家伙在完成特務機關組建后,對八路軍大鬧濟南的教訓認真總結,得出了八路軍之所以偷襲成功是因為日軍的情報工作滯后的結論。痛定思痛,大橋熊雄親自三次到北平向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崗部直三郎中將和喜多誠一中將匯報,抽調力量,組建“千秋公館”代替被八路軍破壞了的“梅花公館”,任命從北平抽調來的古屋猛為頭目,任務依然是控制、操縱安清幫的活動。
安清幫是山東幫會組織之一,山東淪陷初期,日趨消散。后日軍為麻醉、拉攏華人,開始提倡復興各種會道門迷信團體。在這種情形下,日特山口恭右與安清道徒錢寶亨掛上了鉤,開始復興、組織“安清道義會”,以漢奸錢寶亨擔任會長的偽中國航運總會濟南航運公會為依托。
山口恭右在王老虎大鬧濟南城中被擊斃,但漢奸錢寶亨卻因去天津逃過了一劫。日特古屋猛上任后,抓住濟南航運公會解體之機,聯絡查瑞卿等人對“安清道義會”進行改組,推選錢寶亨、任聘三為正、副會長,修改會章,規定該會擁護“新中國政權”,“以暢達民意,復興中國,振作安清道友,建立防共陣線,徹底,團結安清道友與友邦提攜以達救國之目的”。
“安清道義會”成立后,大橋熊雄命令古屋猛將“安清道義會”逐步向全省擴張,建立縣分會和偽武裝,直屬之南、北運河護航大隊,掠奪經濟資源,拉攏道徒,搜集情報,進行活動。大橋熊雄給古屋猛提的口號就是“多吸收一個道徒,就減少一個擁護的人”。
就這還不算,大橋熊雄經過調研,發現山東宗教團體比較多,教徒比較多,在濟南斜馬路“千秋公館”附近設立了“梨花公館”,以特務頭子速水信一妻子的名字命名,任務是在宗教團體中開展特務活動,掌握教會事務,拉攏、訓練親日教徒。
考慮到山東還有小部分國民黨勢力,大橋熊雄糾集17個日華特務在濟南林祥街90號設立了“林祥公館”,也就是日軍“策反工作班”,從事對國民黨軍隊進行策反誘降活動。
鑒于山東日軍的主要對手是、八路軍,不但要和八路軍作戰,還要和爭奪地方基層政權建設,加強對黨、政、軍情況的搜集成了當務之急,大橋熊雄就在濟南經三路緯三路籌建了“魯仁公館”,即“對共調查班”,屬于華北方面軍設在北平的“六條公館”“黃城事務所”(即對共綜合調查部)的派出支部,現配屬第十二軍指揮。
這個“魯仁公館”初建時直接就叫“對共調查班”,第十二軍成立后,大橋熊雄取山東省的簡稱“魯”及第十二軍的代號“仁部隊”之“仁”字,改名為“魯仁公館”,專職負責對情報的搜集、分析,對的分化瓦解以及對當地駐軍進行有關勢力情況的教育,編輯發行“剿共指針”等資料。
“魯仁公館”內設第一調查室、第二調查室,其中第一調查室由日本特務組成,第二調查室由漢奸特務組成,在泰安、青島、濟南、博山等地設分室機構或工作班。同時,“魯仁公館”在濟南朝陽街成立了濟南“中國青年協會”,對外稱“朝陽公館”,以yin、拉攏變節分子充當特務,冒充“進步青年”投奔等手段,混入根據地搜集情報,或以社會調查等名義,了解活動情況及其他政治、經濟情況,進行綜合整理、抄送或印發。
大橋熊雄這幾招非常毒辣,也非常有效。要知道,歷史上“林祥公館”是在1940年成立的,最早設于徐州,后遷至海州,1942年才遷到濟南。而“魯仁公館”、“千秋公館”、“梨花公館”都是在1941年才成立的,老濟南人提起當年日本特務的八大公館,至今還毛骨悚然。現在,日軍八大公館中破壞力最大的四大公館都已提前新鮮出爐,真不知道劉一民知道后是什么想法。
完成濟南特務體系建設后,大橋熊雄就指揮督促各路特務開展工作。“千秋公館”、“梨花公館”就不說了,他們主要在安清幫和教會中活動,任務比較固定。這“林祥公館”一成立,目光就盯住了厲文禮、張景月等國民黨在山東的殘余武裝,開始積極策反。“魯仁公館”更是可惡,專找八路軍傷員和的地方武裝、地方干部下手,還誘騙進步青年,全面搜集根據地情報。雖然現在他們剛成立,成效不大,但發展下去是非常可怕的。
事實上,不用小林淺三郎召集開會,大橋熊雄就已經要找他和尾高龜藏報告了,因為他接到了絕密情報。
果然,不等尾高龜藏宣布開會,大橋熊雄就報告說:“報告司令官閣下,我有緊急絕密情報要向您報告。”
尾高龜藏見大橋熊雄說的嚴肅,揮手讓憲兵、司令和偽警務廳長出去待命,然后就讓大橋熊雄報告。
大橋熊雄說:“司令官閣下,據可靠情報,大日本帝國陸軍駐守安丘縣城的第一第一0五聯隊近藤樹三大隊今天晚間在凌河周家下莊攻擊國民黨第八專區厲文禮部考斌之團的時候,突然遭遇八路軍包圍攻擊,全大隊集體玉碎。”
尾高龜藏和小林淺三郎同時驚呼:“你說什么?”
大橋熊雄又重復了一遍。接著又詳細報告說:“據林祥公館派往厲文禮部的特工報告,厲文禮部最精銳的考斌之團前往安丘附近,準備打皇軍小部隊或運輸隊的伏擊,在小官莊遭遇近藤樹三大隊追擊襲擊十二軍司令部幸男淺一兇手的搜索小隊,并與那些兇手聯合,擊退了近藤大隊的搜索小隊。該部隨即撤向凌河一線,意圖返回安丘西南山區與厲文禮匯合。結果近藤大隊追了上去,在凌河的周家下莊遇考斌之團后衛營發生戰斗。考斌之隨即率領主力回援,被近藤大隊迂回部隊包圍,馬上就要全軍覆沒。這個時候,一股八路軍從天而降,四面合圍近藤大隊,以猛烈的炮火和機槍火力發起攻擊。近藤大隊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全部玉碎。后來,考斌之團只有二十余人返回厲文禮部報告,其它二百多名士兵和輕重傷員全部隨重傷的考斌之去了八路軍那里。這個情報絕對準確,我們的特工專門騎快馬到戰場核查,那里到處都是皇軍士兵的遺體和隨近藤大隊行動的山東警備隊一個營士兵的尸體。司令官若不相信,明日一早可以派飛機去偵察。”
大橋熊雄說完了,尾高龜藏和小林淺三郎卻雙雙驚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小林淺三郎才回過神來,緩緩說到:“司令官閣下,我請求將這個情況立即通報第一0八師團,下元熊彌中將還認為近藤大隊取得了大捷呢!”
尾高龜藏此時已經不再一味武斷了,也不再以為自己是韓信了,露出了他作為日軍高級將領的本色:“小林君,按照這個情報,安丘城八成已經落到了八路軍手里。你去給下元熊彌中將打電話,命令這頭愚蠢老朽的豬,要他命令第一0五聯隊長,直接和留守、增援安丘的軍官通話,或者要該部軍官以專用密碼發報,弄清楚安丘城到底失陷沒有。”
小林淺三郎已經沒有往日的淡定了,額頭上已經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汗珠了,聞言立即起身,拔腿就要去打電話。
尾高龜藏這時卻很沉穩,接著又說道:“小林君,給華北方軍司令部、華中方面軍司令部發報,如實報告這里發生的情況,請求畑俊六大將、崗部直三郎中將給予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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