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阿布置的陷阱遠沒有陳暮的那些精細。只見他隨手劈開一條沉柚木的椅子。
一旁的盧小茹心直在滴血,這條椅子,在市面上售價五萬歐迪。
維阿當然不知道它的價值,不過就算知道,他的行為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他把最長的那根沉柚木條頂端釘上一根被削尖的短棍。然后把它彎曲,套上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套著一個可以活動的機關。這個陷阱放在一處窗戶后,而觸發開口則在窗戶下方。任何翻窗而入的人,都會踏中觸發機關,然后這根沉柚木條便會在一剎那失去束縛,陡然繃直。這突然爆發的力量能夠獵殺叢林中一些強大的野獸。
其實維阿也沒想到這里居然有沉柚木制作而成的椅子,它的彈性上佳,非常適合用來制作這類陷阱。
而如果釘在人身上,那根削尖的短棍便會在瞬間穿透潛入者的胸膛,把他釘在窗框上。
這個簡單粗糙但又充滿了暴力的陷阱,一看便令人心生畏懼。相較之下,陳暮的陷阱看上去便要文明許多。
在極短的時間里,房間里便面目全非,危機四伏。親眼目睹它的改變,盧小茹不敢有任何怨言,她的小腿在哆嗦。如果說在之前她對倆人的身份還有絲毫懷疑的話,現在她敢百分之百肯定,他們就是刺客卡修。
除了那些喜歡干黑暗勾當的家伙,還有誰會做這些事?
“天翼毀了,我們需要考慮一下接下來去哪。”陳暮很無奈道。天翼他并沒有花太多的心思,所以毀了也不心疼,但是那個制卡室卻是他心血所系,這一下子化為烏有,心中頓時頗為胸悶。再加上中洲集團對他手上通訊矩陣的覬覦。他越發覺得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你說了算。”維阿無所謂道。
注意到盧小茹似乎有話說,陳暮轉過目光:“你有什么想法?”
盧小茹猶豫了一下,方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的動靜這么大,市里肯定不會沒有一點反應。按照以前的慣例。像發生了這樣的事,政府一定會給予相應的補助。我們應該會收到不少,畢竟那是一座大樓。”
“補助?政府掏錢?”陳暮覺得這個說法有荒謬,他不相信聯邦政府會如此慷慨。
盧小茹搖搖頭:“不是,估計這次會由中洲集團出大部分,政府會出小部分。這些人里面,中洲集團的人最容易被查出來。他們這次要大出血了。他們也算是肇事者。”盧小茹雖然談不上幸災樂禍,但是對她的老東家,并無太多的好感。
“哦,有這種事?”陳暮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幾天的時間里。任文洲的鬢角變得一片花白,面容驟然蒼老許多。在他身旁,錢銘一也是神色黯然。他們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糟糕到如此地步。剛剛他們已經接到了政府的要求他們繳納補助款的通知。
倘若是平時,這些政府官員哪里敢用這種語氣和他們說話。但是此時,他們只有忍氣吞聲。這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雖然中洲集團是羅柚市屈指可數的大集團。
其他所有的集團對中洲集團這一次如此肆無忌憚的行動激怒了。中洲集團這次觸動了所有人的利益,羅柚市里勢力無數,他們沒有人希望這個城市變成廢墟。
廢墟無法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
短短的時間內。羅柚市里其他勢力都明確表明了態度。任文洲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也是中洲集團有史有以來最大的危機,他們已經被逼到絕境了。
“只有田天還活著,盧小茹失蹤了,凱犧牲了。”錢銘一黯然道。
任文洲的臉色更差了幾分,他嗓音沙啞:“查出那些人的來路了嗎?”
“根據田天形容,對方有不是一路人。其中一路我們也查清了,他們就是之前一直與我們談判的中達書府。”錢銘一的語言間對中達書府充滿了怨恨:“不過他們的損失也非常慘重,據說只有七八個還活著。于國正那個老家伙已經帶人回去了,不過估計中達書府肯定不會對這件事善罷甘休,很快他們會重新派人前來。”
“中達書府!”任文洲冷哼一聲。之前便是中達書府一直在與他們談判,相信這次其他勢力之所以那么快便表明態度,很有可能便是中達書府在暗中推波助瀾。中達書府身為六大之一,勢力之龐大,遠遠不是中洲集團能夠抵擋的。這些天如果不是他態度極為堅持,相信中洲集團已經成為中達書府的一個附庸了。
但是這對于素有大志的任文洲來說,無疑是他極不愿意見到的,所以他才一直力排眾議,堅持己見。
然而這次,中洲集團已經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中達書府巧妙地利用他們各方面的力量,在不斷地壓迫著任文洲的空間。
“另外那個勢力還不清楚,不過估計也是個大勢力。他們這次的損失也很大,只剩下廖廖幾人。”
“哦!”任文洲精神陡地一振,神色多了幾分生氣:“也就是說,我們有一段喘息的機會了?”
錢銘一愣,不過馬上會意,老板一定是有了新想法,點頭道:“應該是,這次不光是我們,他們雙方都損失慘重,那個神秘勢力雖然要好些,但也只剩下幾人而已,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等待支援力量的到來,而不會在人員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勉強出動。”
“那就好。”任文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遠方的景色,聲音卻驟然變冷:“只挨打,不反擊,又豈是我任文洲的風格?”
錢銘一精神陡地一振,他在等候老板的吩咐。他跟了任文洲二十余年,可謂忠心耿耿,而且他對老板的實力有著足夠的信心。
任文洲轉過身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寒聲道:“既然中達書府這么著急,那我相信,肯定還有其他勢力對它感興趣。中達書府相得到它,不出點血怎么行?他們現在之所以敢這么毫無顧忌地壓迫我們,不就是因為沒幾個人知道嗎?哼,既然如此,那我們干脆把它曝光,讓整個聯邦都知道,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對它感興趣的!”
他接著悠然道:“到時中達書府想硬來,也要看別人同不同意了。”
錢銘一臉上陡地露出喜色,老板這一手,妙不可言,讓他們立即從被動化為主動。
“我馬上去辦!”
“去吧,聲勢越大越好。”任文洲揮揮手,示意錢銘一可以退出房間。忽然,他突然開腔:“等一下。”
錢銘一停下腳步,恭敬地等待老板的新指示。
“知道那些知道信號這件事的員工,無論是誰,全都控制起來。這個時候,這個消息一定不能泄漏出去,明白么?”
“是!”錢銘一心下一凜。
等錢銘一退出房間,任文洲臉上老態更顯,他疲倦地嘆了口氣,心中悲意漸起。他一直明白這項技術的重要性,所以保密一直做得不錯。但是沒想到,消息還是泄露出去。這一泄露,便給中洲集團帶來了巨大麻煩。中達書府可不是中洲集團能夠反抗的,就是那個神秘力量,他也有預感,對方一定同樣是個龐然大物。
如果,如果保密工作沒有出錯,那再過十年,中洲集團一定成為像它們一樣的龐然大物。可是……
任文洲下意地攥緊自己的拳頭!
錢銘一為他這一招贊嘆不已,殊不知這只不過是他的無奈之舉。如今想中洲集團獨自分享這項技術,已經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他只能為中洲集團和自己謀取最大的價值。
錢銘一素來干練,像造勢這類事,對他來說只不過輕而易舉。
事實上,錢銘一也沒有讓任文洲失望,他很快便想到了辦法。他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
他所有的手下都被他召集起來。
“現在我們需要做一份,我需要一個最有實力的公司,而且我們的時間很短,需要兩天內完成。”錢銘一沒有啰嗦,直奔主題。
手下們面面相覷,從老大的語氣他們就明白這事非同小可,而且最近公司的各種風言風語也層出不窮。當下所有人不敢怠慢。
手下一個人道:“老大要求時間那么短,那只能是本地的幻卡公司了。本地的話,最近風頭最勁的就只有天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