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輕吻她的額頭。
海蘭道:“我家里發生過很大的變故,那個人曾經幫助過我,沒有他,我不會進入江城電視臺,沒有他,我就沒有現在的生活……”
“不要說了……”張揚的內心感到很難受。
海蘭的手抓緊了張揚的手臂:“我虛榮,我拜金,所以我才會接受他的饋贈,可當我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我想要擺脫他,卻始終擺脫不掉,他就像一個噩夢始終纏著我,我遇到你的時候,是我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可是你的出現卻讓我第一次明白什么才叫真愛,我擺脫不了你,我害怕傷害你,所以……我才會逃!”
張揚把海蘭用力貼緊在自己的胸前,他的額頭抵住海蘭的前額:“姐,你逃不掉,我會牢牢拴住你,讓你一生一世都要陪在我的身邊。”
海蘭含淚呢喃道:“我不會再逃,不會……”
東江福德樓是省城屈指可數的名店之一,顧明健訂的房間在三樓閱江閣,從這兒可以看到長天共江水一色的情景,因為考慮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顧明健也沒有邀請太多的人陪同,只是叫上了張德放,還有藝術學院的那三位女孩兒,張德放的妹妹張如萍,另外兩個一個叫程秀秀,一個叫趙蕊雯。
張揚臨來之前特地去商場中買了些江城的土特產,人家這么幫他,他總要表示一下,可送禮也不能痕跡太重,好在東江是平海的省會,這里幾乎什么都可以買到,張揚買了一些江城的土特產,想想也好笑,從江城來到這里買地方土特產,如果讓旁人知道肯定要笑掉大牙。
張揚所買的都是一些山珍.特產,價格也不便宜,顧明健雖然看不上這些東西,可張德放通過這件事對張揚的印象又有了改變,他感覺張揚很會做事,一個年輕人,不在乎他送禮多少,送的什么,單從他的做法就已經看出,他是個懂規矩的人。
張德放也有一份,不過三位藝術.學院的女生張揚卻沒有準備,張揚笑道:“不好意思啊,等你們抽空去春陽,我帶你們去清臺山游玩,吃喝玩樂一條龍,我保證不讓你們花一分錢!”
張如萍格格笑了起來:“張揚,我.們可當真啊,前兩天我表哥還答應帶我們出去旅游呢,要不咱們十一放假就去你那兒!”
張揚爽快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件事今天就定.下來,到時候你們只要過去,我帶你們好好玩玩!”
顧明健笑道:“前些日子我聽老爺子說,有港商在清.臺山投資開發旅游,以后極有可能會成為平海省北部的經濟增長亮點,你現在這么一說,我還真有些心動,得,我也不跟你客氣,十一我要過去的話,一定給你電話。”
這時候服務小姐過來詢問用什么酒。
顧明健想都不想道:“來兩瓶飛天茅臺,十五年的,.如萍,你們喝什么飲料?”
張如萍點了果汁。
張德放笑道:“我.今兒也喝果汁,下午省廳有個會,我沒必要往槍口上撞!”最近公安系統對上班期間喝酒大加整頓,張德放也有所收斂。
顧明健罵了一句:“你這家伙就是不爽快,剛才來的路上也不說,早知道你不喝酒就不叫你來了。”
張德放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張揚如果晚上不走,我來做東,權當是賠罪好不好?”從他的這句話已經表明,他開始誠心攀交這位來自春陽小縣城的副科級干部了。
張揚笑道:“咱們都很投緣,哪里談得上什么賠罪,這樣吧,張局喝水,我們喝酒,大家有多大量拿出多大量,誰也別藏著掖著!”
顧明健雖然長得像個文弱書生,可骨子里卻有著一股子彪悍的江湖氣,這和他父親對他的溺愛有著直接的關系,他很少受到挫折,可是顧明健的本性并不壞,也沒有太多別的官宦子弟身上的那股子嬌驕之氣。
幾杯下肚,顧明健和張德放都明白了,眼前的這位是海量,別說張德放不喝,就算加上張德放,兩人也喝不過張揚一個。
張揚喝酒極其爽快,無論顧明健拿酒,張德放拿白開水,還是三位女孩兒拿果汁,到了他這兒,都是一口捫,兩瓶飛天茅臺一斤多都進了張揚的肚子,不過這廝喝酒表現的坦然自若,席間談笑風生,談吐幽默,絲毫不給人好酒的感覺。
開始的時候,除了張如萍以外,程秀秀和趙蕊雯還是從心底有些看不起張揚這個小縣城的芝麻官兒,到后來都已經被他表現出的爽朗和幽默吸引了過去,看著張揚的眼神都有些熠熠聲光,這就是魅力,男人的魅力展示通常是全方位的,不僅僅依靠外表,更重要的是性情和談吐。
張德放在兩點鐘的時候提前告辭,他堅持讓張揚留步,并邀請張揚晚上不能走,今晚他來做東,顧明健把張德放送出門外,張德放笑道:“這廝是個人物!”
顧明健不解的看了看張德放,他明白張德放口中的這廝就是張揚。
張德放一邊向樓梯走一邊道:“今天上午我調查了一下,安老在清臺山的投資就是他搞定的,他之前在春陽當招商辦副主任,在春陽的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大,老弟,你眼光真好,他是個人才,可交。”臨了不忘提醒顧明健:“小心點兒,那倆丫頭就快被他給唬暈了,回頭別被他給拐春陽去。”
顧明健笑罵道:“改不了你的臭嘴!”
張揚對這幾位藝術學院的女生并沒有什么興趣,張大官人注重的是智慧與美貌并重,這三個小丫頭美貌是及格了,可是空有軀殼,缺少靈魂,這樣的女孩兒永遠成不了極品女人,張大官人的眼光那不是一般的挑剔。
顧明健回到房間的時候,張揚已經悄悄把賬給接了,一頓飯兩千八百多,花掉了張大官人此次前來省城的大半活動經費。
顧明健一聽張揚把帳接了臉色馬上陰沉了下去:“張揚,你這么干就是不夠意思了,怎么?看不起人?”
張揚笑道:“怎么會呢,都是朋友,誰結賬不是一樣?”
顧明健搖了搖頭道:“去春陽算你的,在東江我才是地主!”他堅持把服務小姐叫了過來,讓她把張揚的錢全額退了回去,然后很漂亮的在賬單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張大官人對顧明健產生好感的同時,也對人家的這一手傾慕不已,啥時候咱才能混到這種地步,大筆一揮,就可以記賬免單,麻痹的,話說我的字寫得可比他要好多了。可想要達到這種地步跟寫字的好壞沒有任何關系,這是要看你方方面面的實力,張揚也清楚,自己在春陽或許還算得上一個人物,可到了省城,自己就會湮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因為張揚對省城的道路不熟,所以這次前來吃飯是打車,離開福德樓的時候,顧明健主動提出要送他回酒店,順便把三位女孩兒送回學校。
途中顧明健問起昨晚的事情,張揚笑道:“沒什么,酒店經理過來道歉,又給我調了個房間,還給我打了個五折,這都多虧了你的面子。”
顧明健笑道:“那酒店經理我可不認識,對了,有機會介紹海蘭給我認識下,我最喜歡看她的新聞。”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道,門也沒有,那是我女人,我才不會給你機會呢,雖然顧明健幫過他,可從顧明健平時的處世為人上,張揚能夠看出這廝也是一花心大蘿卜,保不齊打起了海蘭的主意,朋友歸朋友,張大官人的底線是相當明確的,麻痹的誰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那就是公然向我宣戰。
顧明健卻沒有那么多的考慮,微笑道:“你別多想啊,我就是仰慕,追星那種,沒有狼子野心的想法。
張揚不好意識的笑了笑,大概人家真沒有這想法,可他這方面的警覺性極高。
行至中途,顧明健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打開手機:“喂!”當他聽到里面說的什么,臉色馬上就變了:“媽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怎么連個人都看不住!先別告訴我爸,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死定了!”他猛然踩下剎車,向張揚抱歉道:“對不住了哥兒們,我家里出了點事兒,恐怕不能送你們了!”
張如萍那三個女孩兒知趣的推門下車,張揚從剛才顧明健的電話中聽出了些什么,低聲道:“要不我陪你去,也許能幫的上忙!”
顧明健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他調轉方向朝著濱江公園駛去。顧明健告訴張揚,他妹妹顧養養走失了,顧養養今天上午在兩名保姆的陪同下去江邊的,可是她突然在江邊失蹤了。
張揚感到很奇怪,顧養養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按理說這么大的女孩子已經有了足夠的自理能力,何至于如此大驚小怪,顧明健接下來的話很快就做出了解釋,原來顧養養已經下肢癱瘓三年,難怪顧明健會表現的如此擔心。
兩人來到江灘公園,大門處遇到了其中的一個保姆,顧明健怒吼道:“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人你們也會看丟?”
那保姆嚇得臉色蒼白:“我們去廁所的時候,小姐說在外面畫畫,可……可我們出來她就不見了!”
顧明健詢問的時候,又有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他們面前,從車內下來了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婦,她是顧明健的大姐顧佳彤,也是東江赫赫有名的藍德文化公司的總裁,顧佳彤身穿黑色套裙,體態玲瓏,婀娜多姿,成熟的軀體似乎隨時都要將她的衣服掙破開來,秀眉修長上挑,一雙美眸充滿了焦急之色,嘴唇稍嫌豐厚,可是卻更顯得性感而飽滿,她的身上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雍容,這是她的出身和門第決定的,尋常女性的身上很少可以找到。
作為一家大公司的掌門人,顧佳彤顯然要比顧明健冷靜的多,她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后道:“公園管理處通知了沒有?分管派出所通知了沒有?如果沒有現在馬上去做,明健,我們分頭去找!”她以為張揚只是顧明健的普通朋友,所以并沒有特別的留意,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已經率先走入了公園。
顧明健和張揚也跟了進去,濱江公園在東江算不上什么有名的景點,除了一些常來鍛煉的老頭老太太,很少有游人光顧,顧佳彤一邊走著,一邊撥打著電話,有關于妹妹的,也有公司的業務,總之她給張揚的印象,這女人很忙。
他們分頭在濱江公園內找了一圈,來到中心會集的時候才發現大家都是一無所獲,公園管理處的也有八名工作人員參于了搜尋,其中一名工作人員提醒說:“南邊兩里處還有一塊地方沒有開發,可是圍欄被游人毀壞了,她不會到哪里”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妹妹行動不便,又乘坐輪椅,她應該不會到那種地方去。”
“北邊游樂場還沒有去過!”一名工作人員提醒道。
顧佳彤點了點頭道:“走,我們去游樂場看看!”
張揚看了看南邊,他感覺應該要不了這么多人去游樂場,不如自己去南邊看看,他給顧明健打了個招呼,顧明健點了點頭,也好。
根據工作人員的指點,張揚向南面的空地走去,公園和荒地之間原本有圍欄阻隔,可是現在圍欄已經被好事的游人損毀,沿著小路張揚走了進去,順著這條曲曲折折的小路沒走太久,就看到了遍布鵝卵石的江灘,放眼望去,長江就在不遠處浩浩湯湯的奔流,午后的天空突然陰云密布,江上的風浪也大了許多,江水的色彩也變得低沉凝重,張揚瞇起雙目,向周圍張望著,突然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小白點,張揚的目光凝滯了,那蒼白的色彩在灰暗的天地間顯得如此耀眼如此奪目。メ小ζ說ち屋ち手ち打 張揚慢慢向白色走去,這單純的顏色和灰暗世界的對比如此強烈。
女孩身穿白色長裙,坐在輪椅上,黑色的長發被江風吹得凌亂,她的俏臉蒼白如雪,可是她明澈如水的美眸中卻充滿了新奇和興奮,她修長的手指握著畫筆,在畫板上迅速勾畫著。
張揚看到輪椅,看到女孩,已經斷定,眼前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兒就是顧養養,他不忍心驚擾這個沉浸在自然景色的女孩,悄悄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蝴蝶般飛舞的雪白小手,看著那幅在她勾勒下變得清晰地圖畫。
顧養養忽然停下了畫筆,她控制著輪椅繼續向前走去,試圖更加貼近這美麗的自然。
張揚看著她艱難的移動輪椅,正考慮是不是出手幫她的時候,顧養養的輪椅卻突然失去了控制,沿著小坡向前方滑去,她有些驚慌的想要剎住輪椅,可是輪椅的左輪在石塊上跳動了一下,然后整個傾覆了,顧養養發出一聲尖叫,她從輪椅中跌了出去,身體重重摔倒在卵石堆上,額角撞在卵石上,碰出了好大一個包,很疼,擦破的表皮處,泌出了血絲兒。
張揚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突發狀況,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來到顧養養身前,伸手把她從地上扶起,關切道:“你沒事兒吧?”
顧養養看到一位陌生的男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有些驚慌的搖了搖頭,掙脫開張揚的雙手。
張揚望著這個宛如受傷小鳥一般的女孩兒,不禁露出一絲憐惜的微笑:“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叫張揚,是顧明健的朋友,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顧養養,你真是調皮,一個人居然跑到了這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有多少人在尋找你?”
不知為何,顧養養對張揚溫暖的笑容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她的聲音很小很柔,怯生生道:“我哥他們來找我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我抱你起來?”從顧養養表現出的羞澀和恐慌,他知道這是個害羞的女孩,所以做任何事之前必須要先征求她的同意。
顧養養點點頭,張揚先扶好了輪椅,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摟住她的膝彎,抱起她輕的像羽毛一樣的嬌軀,把她輕輕放在輪椅上:“回家吧!”
顧養養舒展了一下手臂:“我喜歡這里,空氣清新,沒有任何人打擾,能讓我忘記所有的不快!能讓我感覺到自由!像天空中的鷗鳥一樣自由!”
張揚笑道:“看來我打擾了你的清凈,下次我補償你,親手送你再來一次!”他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顧養養睜大了眼睛:“你說的,我記住了!”
張揚不由得一愣,這時候天空中已經開始落下了黃豆大小的雨滴兒,張揚脫下他的外套讓顧養養頂在頭上,推著輪椅快步向公園內趕去。可走到半路上,雨就下了起來,暴雨傾盆,顧養養雖然頂著張揚的外套,可仍然被淋得渾身濕透,張大官人就更別提了,他推著顧養養來到一間廢棄的建筑物下避雨,摸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已經被雨水浸透,屏幕上壓根沒有任何顯示了。
顧養養看了看他的手機,有些歉然道:“不好意思啊,都怪我……”
張揚笑道:“跟你有什么關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都攔不住!”
顧養養聽到他說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她耐不住寒冷,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張揚在她的面前蹲下,伸出大手道:“可以把手交給我嗎?”
顧養養眨動了一下單純的美眸,把白嫩的小手慢慢放在張揚的掌心,張揚握住她的小手,潛運內力,一股熱流緩緩注入顧養養的經脈之中,這熱流驅散了她身體的寒冷,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張揚在用內力為顧養養驅寒的同時,也順便探查了一下她的病情,顧養養下肢的經脈閉塞不通,乃是因為腰椎處產生壓迫的緣故,張揚確信自己的醫術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接近顧家的機會,當然張大官人并不只是抱有這樣的居心,顧明健幫過他,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對人家有所報答,更何況顧養養單純善良,這樣的一個女孩兒誰都不想她癱瘓一生。
顧養養望著張揚,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讓一個陌生男子握住自己的手,而且感到如此坦然,她不知為何會對張揚產生這樣的信任感,也許是因為他坦誠的眼神,顧養養道:“你的手很暖!”
張揚笑道:“因為我喝了酒的緣故!”
顧養養露出一絲天真的笑容:“我從沒喝過酒,酒好喝嗎?”
張揚點點頭又搖搖頭,酒并非總是越喝越暖,有些時候,會讓人心冷,會讓人心碎……
風雨中傳來隱約的呼喚聲,張揚放開顧養養的手,看到遠方一群人正向這邊走來,為首一人正是顧養養的姐姐顧佳彤,張揚走出去向他們揮了揮手臂。
顧佳彤姐弟看到顧養養平安無事,心頭的石頭這才算落地。
顧佳彤畢竟心細,看到妹妹額角的擦傷,心疼道:“你這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懂事,你知道大家都在關心你嗎?你這樣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走了,有沒有考慮到我們的感受!”
顧明健也道:“養養,你腿腳不方便,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們會多擔心?”
顧養養的美眸變得黯淡了下去,她抿起嘴唇,輕聲道:“我不要你們照顧,我不想成為你們的負擔!”
顧佳彤道:“你這丫頭,這是什么話?誰說你是負擔了?可是你這個樣子沒有人照顧怎么行?”
顧養養美眸之中忽然蒙上一層水汽,她推動輪椅向外面走去,身后響起顧佳彤驚慌失措的聲音:“養養,你想干什么?”
張揚嘆了一口氣道:“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間,我看你們做哥哥姐姐的還是不要逼她太緊的好!”一句話頓時遭來了顧佳彤的怨氣,憋了半天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宣泄出口,她鳳目圓睜,怒視張揚道:“我們的家事不用你管!”
張揚最看不得別人對他囂張跋扈,雖然顧佳彤是個女人,而且又是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大女兒,張揚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
顧明建笑道:“大姐,你干什么?這可是我哥兒們,不是他,我們還不能這么快找到養養呢。”
顧佳彤皺了皺眉頭道:“你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了,我可沒興趣一一認識!”她說完這句話,就追妹妹去了。顧明建充滿歉意的向張揚笑了笑:“對不起啊,我姐就是這個脾氣,我們三個,就數她脾氣最大,你看在我面子上多擔待一點兒。”
張揚笑道:“其實你姐說得對,你們的家事我的確不方便過問,不過我看你妹妹挺可憐的,小丫頭很向往自由,你們的關心對她而言已經成了約束。”
顧明建嘆了口氣,外面忽然傳來顧佳彤的尖叫聲。他們抬頭向外面望去,卻見顧養養摔倒在泥濘的土地上,周圍人想要扶起她,她卻激動地叫喊著:“不要碰我!我要自己站起來!”
“我可以!”顧養養抿起蒼白的嘴唇,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倔強和不屈,她就是要站起來,她要站起給所有人看,她不要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養養!”顧明建也沖入風雨之中。
顧養養的倔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看似柔弱的她卻有著老竹一樣頑強的意志:“不要管我,我會依靠自己站起來!”她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可事實證明,她想站起來只能是一個幻想,摔倒在地,然后重新爬起,她的身上已經摔得多處淤青。
顧佳彤的聲音顫抖了起來:“養養……姐錯了,你聽話,讓我們扶你起來!”
“不!”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揚大步走到顧養養的身邊,他怒吼道:“顧養養,你根本不值得同情,大家都在關心你,你卻要踐踏別人的關心,沒有人想讓你這樣,你這樣做不是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
顧養養的眼圈紅了起來,她忽然趴在地上低聲啜泣起來,張揚在她的面前蹲下,伸出大手,柔聲道:“小丫頭,可以把手交給我嗎?相信我,我可以幫助你站起來,我一定可以幫助你站起來!”
顧養養抬起頭,凄迷的美眸凝望著張揚,從張揚堅定地眼神中,她看到了溫暖和希望,她不知自己為何會信賴這個人,在眾人的面前,將手再次交入張揚的手中,在張揚的幫助下重新回到了輪椅上。
顧佳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身邊的顧明建,發現顧明建比她的驚奇還要大,臉上震驚的表情至今仍然未能褪去,顧佳彤用手肘搗了搗顧明建:“怎么回事,這家伙是你從哪里找來的?”
顧明建臉上的表情極其復雜:“別問我,我糊涂著呢!”
可是顧養養不糊涂,她清楚的記得張揚剛剛說過的每一句話,上車之后,她落下車窗,向車外的張揚道:“張揚,你說過要幫助我站起來!”
張揚站在風雨中,微笑著向她伸出了小指:“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顧養養也伸出了小指,蒼白的俏臉之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顧佳彤駕車走后,顧明建走到張揚身邊,在他肩膀上很拍了一記:“我說哥兒們,咱不帶這么騙人的,我妹特單純,你騙她干嗎?”
張揚笑瞇瞇看著顧明建:“我說我沒騙她,你會相信嗎?”
顧明建搖了搖頭:“我他不信,打死我都不信,全中國有名的醫生我們都瞧遍了,可仍然是沒有辦法,你別吹了行嗎?今兒這事情,我都不知怎么跟老爺子解釋!”
張揚低聲道:“帶我去你家,我幫她治病!”
顧明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張揚又重復了一遍:“明健,我之所以主動要求為你妹妹治病,絕不是因為你們的家世,也不是為了感謝你,我覺著她很可憐,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本不該擁有這樣的不幸。”
顧明建大聲道:“可是你知道嗎,這幾年我們帶給了她太多的希望,而這些希望到最后都無一例外的成為泡影,對她就意味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我妹現在已經絕望了,她已經接受了癱瘓的現實,為什么你又要給她希望,假如等待她的是又一次的失望,我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繼續支持下去!張揚,你他是不是想害死她?”顧明建的眼睛紅了。
張揚仍然平靜自若,低聲道:“我不會拿一個單純女孩子的生命冒險,也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命運去冒險,明健,如果你相信我,就帶我去給她治病,否則你大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我馬上離開東江!”
顧明建咬了咬嘴唇:“媽的,真是怕了你了,我帶你去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在我妹妹面前胡說八道!”
張揚瞪大了眼睛:“我靠,我像是胡說八道的人嗎?”
顧明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張揚這個郁悶吶,麻痹的,老子說實話的時候為啥總是沒人相信呢?